室内缠镌的气息愈加浓厚。
封夏身体几乎都是软的,感觉意识有些模糊。
“咚咚咚。”
突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司空,在吗?我是刘导。”
封夏听到门口的声音,脸色一下子大变,忍着痛连忙从他身体上起身,有些惊慌地看着他。
他神色也一下子冷了下来,用力缓了几口,动作迅速地用被单将她牢牢地小心包裹了起来,打横一抱、将她直接抱进了浴室、轻轻放在休息的椅子上。
“等我一会。”他取了浴衣,开了浴霸、保证她不会着凉,歉疚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应该是谈最后几场戏的问题,我马上过来。”
“嗯。”她点了点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等你。”
司空景关上浴室门,将浴衣穿得整齐妥当,将被子铺好、遮掩住痕迹,才走过去打开门。
门口站着命运神祗剧组的刘导演与女主角周荧。
“可以进来吗?”周荧温温柔柔地问。
司空景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侧过身让他们走进房间。
刘导和周荧一人坐了一个茶几旁的位子,司空景握着水杯、站在柜子旁。
“司空,是这样的。”刘导面色红润地擦了擦手,“周荧刚刚和我提议,希望最后一场戏、再加几个男女主角的对白,我也已经问过编剧,编剧现在在改稿,你觉得怎么样?”
司空景神色淡淡地扫了这两个人一眼,心底顿时了如明镜。
基本上,看周荧的样子,应该已经是在刘导的床上滚了一圈,才求来的这加戏的对白。
“我没什么意见。”他沉默了一会,淡声说,“不要影响剧情发展,不要显得牵强,就可以,等编剧改完稿,让我先看一看,我记得最后一场戏是在周五,还有几天。”
他的态度算是不明,刘导和周荧原本是志在必得,此刻脸色微变,又不好说什么,只能装哑巴。
“那那好吧。”刘导也早习惯了他这幅拒人千里的样子,想了一会,无奈地起身,“那你早点休息,等剧本改好了再谈。”
他微微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刘导率先走出去,周荧脸色不怎么好地跟着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眼睛无意中一瞥,竟看到了房里的拐角处、一条女孩子才会穿的粉色睡衣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
她脑中一惊,朝背对着她还在喝水的司空景看了一眼,良久悄悄地冷笑了一声,关上了门。
原本都已经步入正轨的事情,被刘导和周荧一搅合,也就完全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致与心情。
司空景抱着封夏再洗了一次澡,把她抱到床上,然后裹好被子让她坐着,拿着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虽然他只进了一半,可她觉得下面还是很难受,便乖乖地靠在他身上,垂着眼睛神色怠倦。
他帮她耐心地吹好头发,收起吹风机,掀开被子也躺进去,将她搂在怀里。
“还难不难受?”他搂住她的肩膀,低声问她。
“嗯。”她可怜兮兮地点头,抱住他的腰、小声撒娇,“嗯疼死我了、比打针都疼,刚刚真的把我疼死了。”
没有全部做完,就已经这么疼了,要是全部做完的话,岂不是要疼死。
他侧头看着她小小的脸颊上还泛着浴室里的湿气和蒸气,一副后怕的表情,心底好笑又柔软,“嗯,我知道,我明天帮你去买点药,我们不做了。”
她点了点头,忽而又摇了摇头,咬着嘴唇抬头看他,“不要去买药了,等明天我好一点了等你回来,我们再试试看。”
他都被她这幅英勇就义的样子逗笑了,眼睛都微微弯起,“又不是完成任务,赶火车么?不急的。”
“可是你刚刚很难受。”她在他胸口画圈圈,声音低了几分,“你刚刚。”
虽然她没有经验,可是她是知道的,在那种情况下能够停下来、不一进到底,一是他的自制力实在惊人,二是他实在太宝贝她。
“没事。”他微微扬了扬唇角,“在有一点上,我对自己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嗯?”她好奇地看他。
司空景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封夏的脸立刻就涨红了,想了一会、趁他不注意在他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
他任由她闹着,这时伸手关上灯躺下来,靠着她的额头道,“以后,把这一项技巧用在别的地方,效果会更好。”
她靠在他怀里,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在黑暗里斜眼瞪他,“司空景,我觉得类似衣冠禽兽阿,人面兽心啊之类的词,其实用来形容你实在再好不过了。”
他低声笑了一会,忽而说,“睡吧,明天你自己休息休息或者逛逛,晚上等我回来,跟我那个朋友一起吃顿晚饭,他的妻子和孩子也在,他们后天早上的飞机走。”
“好的。”她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甜甜蜜蜜地笑,“封小姐未来的老公,晚安。”
“晚安。”他伸手帮她盖好被子,眼底温软。
封夏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回到了自己房间的床上。
她揉了揉眼睛,有些疑惑地爬起来,看到床头柜上压着司空景留下的字条。
“凌晨起来的时候,想到有可能服务生来打扫,看到你在我房间必然要闹出风波来,就把你抱过来了,药和早餐都在抽屉里,等我电话。”
他的字一向写得非常好看,俊秀又大气,她笑嘻嘻地反复看了好几遍,悄悄地把这张字条藏在了皮夹子的夹缝里。
下床之后,用了药、喝水洗漱一遍,觉得身体的难受好像全部都消失了。
封夏到底还是太怕热,一整天窝在房里除了睡觉就是看电视、连位子都没挪动过,直到快晚上六点时,他才发来了短信。
她打开手机一看,是一串地址,尾端附上了XX餐厅。
“知道了。”她回了一条过去,“我打车过去,待会见。”
“嗯,我等会让sharon帮我引开记者和狗仔,换一辆车从片场边门那里走,应该会和你差不多时间到,不用担心。”他很快回复。
“唔我这次来,都没带什么好看的衣服,都是汗衫短裤,只带了一条连衣裙,穿那个见你朋友可以吗?”在一起半年,这可是第一次见他的朋友。
“好看的衣服,穿给我看就可以。”他的信息很快又在界面上显示出来。
字句简短,根本都无所谓别人的想法,她都能想象得到他说这句话时淡定又冷静的样子,看着短信又止不住嘴角上扬。
从宾馆打车到餐厅去,确实不远,下车之后她看了看餐厅的招牌,发现是一家私人餐馆、不仔细看都看不见门牌与入口的门。
好不容易找到门走进去,门口一个穿着整洁西装的领班摸样的男人朝她点了点头,态度十分专业,“请问小姐,有预定过位子吗?”
封夏看了看手机,将房间号报给他。
“是戴先生的朋友对吗?”那位领班带着她往长而安静的走道走。
“咦?”她一怔,戴先生不是用司空的名字定的,那这位戴先生就一定是他的朋友了,“嗯,应该是的。”
领班很快把她带到房间,便很有礼貌地弯腰离开,甚至视线都没有在她脸庞上多停留几秒。
她估计司空景还没到,想了想,轻轻叩了叩门、握着门把手打开了包间的门。
谁知一开门,一个小小的黑影就窜了出来,迎面撞上了她。
这小小的黑影力气特别大,封夏被他整个人快撞得飞出去了,扶着门把才好不容易站稳。
“小胖!”包间里传来一个有些气急败坏的女声,“你再这么皮,今晚一个冰淇淋都不准吃!”
“漂亮姐姐!”封夏站稳之后才看清这个名叫小胖的黑影,小孩子大概四、五岁左右,整个人胖嘟嘟的、五官却生得特别好,笑眯眯地叫她。
她牵住胖小孩的手,关上门走进包间,略略看见餐桌旁坐着一男一女。
“不好意思。”这时那个男人起身向她走过来,微微点了点头,“我叫戴宗儒,是司空景的朋友。”
一看见那个男人的长相,她就暗暗叹了口气。
果然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某人的那张脸没话说,原来他的朋友也是毫不分秋色的相貌。
他微微一笑,侧身向她介绍坐在椅子上的那个女人,“这是我的妻子,单叶。”
封夏转头看到那个女人时惊呆了,眼睛都一下子瞪圆了。
“这个是我的大儿子,戴泽,小名小胖。”戴宗儒没有留意到封夏的表情,拍了拍小男孩的头。
“漂亮姐姐你好,我是小胖。”戴小胖十分大方,握着封夏的手不放。
“豆丁?”封夏对着那个名叫单叶的女人说。
戴宗儒顿了顿,侧目看向自己的妻子。
“夏夏?”单叶也一下子从椅子上起身,神色难掩激动地走到封夏面前。
“怎么了?都杵在门口?”大门这时又被推开,司空景松了松衬衣领口,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