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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杀无赦

三步杀一人,逆天剑纵横。

忠义堂内,杀气激荡。奉命而来紫烟阁参与此次“杀王”行动的中原各派高手二十八人,到此时仍站立着的却只剩下了七人。

而这七人身上都不同程度地受创,形容狼狈。

龙天翔孑然立于中心,逆天斜斜指地,目似寒冰地环视着七人,嘴角便浮出一丝微弱的笑意,带着嘲讽。

就在刚才,除先前已被击杀的华山师徒岳云涛和秦关之外,其余二十六人轮番攻上,试图以众敌寡拖垮龙天翔,却在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里反被斩倒十九人,另七人也负了伤。

而他身上却仅仅只有四处伤痕,两处剑伤位于左肋之下,是被潇湘二老联手偷袭所致,一处杖伤位于右肩处,乃是少林方丈所留,背上还有武当掌门青岚击中的一掌。

虽是受了伤,但龙天翔仍是一袭黑袍不乱,俊逸丰神的外表在堂内初升华灯柔和的灯光照耀下越发迷离,宛若天人。

独孤枫落微微皱了眉。那十九人全都是被龙天翔以极度残忍的手法虐杀。明明可以一剑毙命,却是被他以逆天剑法肢解之后再割开咽喉或剖开胸腹,但又不会立刻死去,而是要饱受痛苦折磨。

看着那些因极度痛苦而在地上抽搐不止的同伴,七人眼中都有着深深的恐惧——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已经知道自己将会以怎样残忍的方式死去,却只能束手无策地等待。

此时他们虽似将龙天翔围在中心,却仿佛反被龙天翔困住了一般,只能等待那个黑袍少年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如宰杀羔羊一般地屠戮。

武当掌门青岚道长轻瞟了一眼独孤枫落,却只见他仍是立于一旁,身边侍立着清绝人世的紫衣女子,平静地看着这一场强势的杀戮,仿佛与己无关,丝毫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此时,青岚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一颗棋子。

在权势这方棋盘上,独孤枫落将他们当作探路的卒子,毫不顾惜地扔在对手面前,以羊如虎口的方式阻挡对手的前行,以便摆出更为有力的后着。

一阵剧痛传来,青岚轻抚着肋下的创口,看了一眼对面已被刺穿左肩的少林方丈释空,心里不由苦笑。

他们都是方外之人,本不该牵扯进武林权柄的争斗里。但为了保全宗门,他们不得不听命于独孤枫落,助他成就霸业。而现在,他们就如同过河的卒子一般,无路可退。

当他们向紫烟阁屈从,当他们向着绝尘少主挥出手中兵刃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没有后路了。要么前行,用鲜血和剑开辟出属于自己的天地,要么用生命来祭奠“叛徒”的一世骂名。

天幕垂落,夜色笼罩,长安城内华灯渐起,烟火迷蒙。又是一个“长安”之夜,歌笙舞瑟弦凝绝,声色犬马竞豪奢。丝竹之声隔着重院悠悠传来,飘渺有如仙乐。然而此时却无人欣赏。

寒光闪过,却是龙天翔主动出击。逆天挟着风雷之势击碎了横在青岚胸前的长剑,震碎了他的五脏六腑,向后挥出时削断了释空击出的精钢禅杖,劈开了他的头骨,接着斜刺而上贯穿了点苍高手凌腾云的咽喉,而龙天翔的左掌也堪堪印上了崆峒掌门韩天道的胸口,击得他飞跌而出,一口鲜血涌出后便再无动静。

瞬间斩杀四人,连独孤枫落都不禁动容,眼中杀意渐炽。而其他人更是心寒胆裂,不敢再战。

冷汗涔然而下,长安燕家第一高手燕如风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抬脚勾起韩天道的尸体挡住龙天翔的视线,转身便向着门外疾射而出。

逃跑?独孤枫落冷哼一声,左手一扫,桌上的茶盏便向着燕如风脑后玉枕穴飞出。龙天翔却是一个转身避开了飞来的尸体,旋即一剑劈出。

“砰”的一声钝响,是茶盏撞击后脑发出的声音。茶盏粉碎,燕如风却是眼前一黑,飞驰向前的身形也瞬间停滞。就在那一刹那,龙天翔的剑气接踵而至,凌厉的剑气将燕如风的身体齐齐剖开,顿时尸陈血溅,惨不忍睹。

“呵”独孤枫落发出一声低沉的短笑,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仅存的潇湘二老,一丝鄙夷而愤怒的神光转瞬即逝,“一群废物。”

闻得此言,潇湘二老神色大变,顿时感觉独孤枫落投来的目光犹如利箭直刺入心底,全身都不禁起了轻微的颤栗。

少年成名,以一身“夜雨洒潇湘”剑法纵横中原,潇湘二老浸淫剑道数十年,成就早臻武林一流高手之列。加之二人行事正派,锄强扶弱,可谓年高而德劭,是武林公认的元宿人物,各门派无不奉若上宾,恭敬有加。

然而,在独孤枫落面前,他们自觉如同两颗闪着萤光的星斗在明月之辉下黯然失色,于是拜服为仆,全力追随。

而此刻,参与此次“杀王”行动的二十八人却只剩下了他们二人,这究竟该算是他们的荣耀,还是耻辱?

二十八人中只剩下他们,是说明他们在武林中名当其实,的确强人一等,还是说明他二人贪生怕死,不敢面对着那一袭黑袍直撄其锋,从而得以苟且存活?

为什么偏偏他们还活着?

在独孤枫落的眼中,他们不过是“一群废物”,对他的雄图霸业毫无用处的“废物”。

那么,在那个黑袍少年的眼中他们又能算是什么呢?

在那个睥睨天地,挥斥方遒,宛若天外神龙一般的绝尘少主眼中,他们一生引以为傲的剑法,只怕拙劣如孩童戏杖一般吧?

那样惊世绝伦的剑法,飞龙舞凤,宛若天成。每一剑都如同一句绝美的诗行,灵动大气而又沉稳简练。举手投足间斩敌于剑下,带着君临天下的傲气与霸气,令人叹为观止。

那个黑袍少年,执剑而立,淡淡的杀意散布周身,孑然立于满地尸身之中,犹如一个手执诛伐之令的神祗,向着所有的当诛之人追讨血债。

那一刻,潇湘二老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一丝明亮的笑意,相视一眼,突然同时举剑切向了颈侧的动脉。

见过了绝尘世家惊为天作的剑法,即使立时死去亦无怨无恨了。

潇湘剑割开了咽喉,任鲜血带走了主人一生的荣耀与梦想。然而,它们懂得主人在选择死亡的那一刹那心里是怎样的宁和与淡然。仿佛应和一般,在随着主人一起倒下的时候,潇湘二剑蓦然折断,合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

那,仿佛是倥偬一生的最后绝唱!

“少主,请宽恕我兄弟的罪债”鲜血汹涌而出,带走潇湘二老最后的悔意。

龙天翔的神色微微一变,仿佛也因这一场死亡的盛典而动容。

独孤枫落满脸麻木地看着一切,看着生命消陨,鲜血横流,看着二十八具尸体布满了整个忠义堂,却仿佛置身事外。似乎方才那些全力搏杀的各派高手与他没有丝毫关系。

那仿佛是发生在另一时空舞台上的一场戏剧,而他,不过是一个看客。

缓缓抽出斩雪,独孤枫落举步向着门口走去:“外面宽敞”。

龙天翔刚要抬步,却忽然停住了。他侧首看了一眼在这尸陈满地的大堂中绝世独立的紫衣女子,眼中闪动着莫名的神采,隐隐夹杂着锐痛。

蝶梦迎着他的目光,神色在刹那间转变,似乎连呼吸都在瞬间停滞了。然而,最终她只是低着头向外走去。

龙天翔却是快步上前,在门口赶上了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便快步走出,迎向右手执剑左手负于身后傲然立于堂前院子另一端的独孤枫落。

蝶梦却是在听到那句话时便惊立原地,思绪在一瞬间凌乱起来,连如雪的双眸也变得湿润,仿佛承载了什么不能言说的伤。

他居然说:你不属于这里,待一切完结,我带你走。

这算什么呢?邀请,还是承诺?

你随身携带三年前我遗失的丝帕,望江亭中你目视我的目光,今天我送茶时你嘴角的笑意,以及那个人三年来呈报的那些细节,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你对我的情义,我了然于胸。只是,我不能……

你是绝尘世家的执掌者,是武林之王,是叱咤风云龙翔九霄的天之骄子,得你垂青本是天下所有女子一生不敢奢求的幸福。只是,我不能……

你说我不属于这里,可我又该属于哪里?是飞雪连天的关东,是大漠无垠的西荒,是烟雨迷蒙的江南,还是传说中宛若人间仙境的绝尘山庄?

可是,你知道么?自十年前的那一刻起,便已注定了我只属于他,只属于紫烟阁。

你说要带我走,可我又如何舍得离开?

尽管他已有妻室,对我并无特殊情愫。但是哪怕是作为一柄剑,我也只愿终生守侯在他的身侧,随时准备着腾出剑鞘去为他斩杀前路荆棘,直至折断尘泥。

抬眼望去,弯月如钩,清辉如水。冰冷的月光静静地洒落下来,匀匀淡淡,将天地之间镀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庄严而圣洁。

微风拂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甜蜜馥郁。

这本该是一个击节而歌把酒言欢的夜晚,却不得不用鲜血注满金樽,用生命作为祭献。

冷月清辉中,独孤枫落一身素白的衣襟随风轻摆,棱角分明的脸在月色中泛着迷离的光泽,宛如一位羽化的仙人,有着不属尘世的光彩,又如一个从远古时空逃离的精灵,有着魅惑众生的力量。

月色空蒙,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而惟有那个人那张脸才是真实的存在。

而当目光收回投注到背向她而立的黑袍男子身上时,蝶梦的心中又是一惊,胸臆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奔腾而来又呼啸而去,却并不曾留下丝毫印记。

一袭黑袍傲立月下,宛如一张宣纸被某位国手涂上了一笔。那样的随意一笔却成就了一纸绝世的丹青,浑若天成。

看着那个桀傲的身影,蝶梦忽然间感到一阵恍惚,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扑面而来。只觉得仿佛千百年前自己与他便已相识,在辽远的岁月中穿越了千年时空在今生相遇。那种感觉是如此强烈,有如洪流袭来,将她淹没几近窒息。

那个人,仿佛千万年来便一直站在这里,等待着某种宿命的来临,但他绝不是命运的囚徒,而是狂傲地更改着一切命理,从此再无注定。

月光洒落在他身上,然而那样明亮的光泽却被他的黑袍尽数吸收。月光不过是点缀的饰物,而这无尽的黑夜才是他的背景,才是他独吟独舞的舞台。他便融于这无边的黑夜,宛若司掌黑暗与杀戮的战神,于今夜降临人间,清算所有的罪债。

那一瞬间,整个天地间的一切包括那个白衣仗剑的男子都在他的面前失去了光彩——他才是这天地间唯一的主宰。

那一瞬间,她几近沦陷。 MNieIg5DsVz5GYIF+nkGaPRmab+Nn+NpUCB6Oz4VvEeoKtsdfS4pXs+gkM+rzVX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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