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剑驰便出去吧,改日能带你上岸了好让霜依带你上岸,船上孤寂,你再忍忍。”异衽伸开手闭着眼让霜依给穿衣服,她就是这样,有时候睡不足或者醒早了就一动不想动,好在空泉他们已经练成了不论她什么时候醒,都有适宜的温水洗漱,都有刚刚好的饭菜入口,衣服更是一件一件叠好周到的放着专等她穿,就这点说或许还是她自己的地方住的舒服。可秋尽玄那里有各种新奇玩意,还有许多人总是穿梭不停,她到那才知道原来下人要不停的来回奔波才叫没闲着,秋尽玄的人都笨死了,吩咐件事,就连温水沐浴这种,他们都要来回跑许多趟,一小桶一小桶的往池子里蓄水。要都是这么麻烦她就不洗的那么勤了,可是她的人,都是一转眼就能准备几池水的。
“谢少主。”剑驰起身,单独向霜依笑笑,出去了。
商君轻带着空泉跑了一天一夜都没回来,异衽倚着霜依,围上大披风吹着河上的风,看远处那木桥。凡是要进城都要先过那桥,过桥不远就是朝凤楼,朝凤楼后面有路直通谪楼,他都了解透彻了。
突然就有种想法,秋尽玄,会不会一去不回了,再不找她?她这么想着,又看见早些时候见过跟秋尽玄一起那个道士自己撑篙在河上四处的望,似乎在寻找什么解决办法。是找她么,有什么事呢?
“带他过来吧。”异衽把披风系的紧些,霜依小心翼翼扶着她往屋里走,她心里又将秋尽玄骂了千百句。
秋尽玄前天晚上对她做的那事,她真的不愿再想,连她都不知道自己身子有这么大的容忍空间,但那之后,她浑身好像都散了架,本来就提不起力气,现在更是糟糕,今日比昨日酸疼,要是再难受点,她就真的不下地走路了,一步都不走,迈开腿那么麻烦。
“少主,紫薯把那道士引来了,您现在见他么?”霜依出去一会,又冒出头问她,异衽嗯了一声,自己躲到帘子后面,围着被子,在被窝里揉自己的大腿根。
“重寒宫少主!”岭道子脸上的胡子刮净了,看着年轻不少,岭道子满面焦急,霜依请他坐下,给他上茶,他捏着茶碗,恨不得现在就掀开异衽的帘子,岭道子不扯家常,不提秋尽玄,仿佛跟异衽很熟模样,“商君倾是不是来了?”
“你找我宫主何事?”异衽懒洋洋躺在被窝里,“她现不在船上。”
“她果然躲着她,我就知道是她,绝对是她,只有她才会这样的障眼法。”岭道子站起身来,放下茶碗,“她既然不在船上,那劳烦少主说一声,君倾去了哪里?”
君轻?异衽从来没想过不叫她姓只叫她名,可是听起来好亲热,“我没问过,你和我宫主究竟什么关系?”
“那不重要。”岭道子拧着眉头,将异衽内室四下打量一番,“倘若她来,告诉她我来过,可我仍要出去寻她……那便告辞了。”
“慢走不送。”异衽只道好笑,怎么多日不见,这个道士好像痴傻了,满脸狂热,去寻商君轻,说什么白日梦话。
“不,你还是跟他说,岭道子跟她诚心说声对不起。”
“知道了。”异衽应了句。
异衽就是这样,或许你想告诉她你的故事,但她却不想知道,所以她不问,不给你接话的路,一点感兴趣的样子也不带出来。
岭道子大概真是苦恼极了,却没法跟异衽再往下说,他一抽手烟雾上来人便不见了。异衽忽然起了身子,这不是……这不是商君轻教她的功夫?或许遁走的方法有千千万,但像这样随心所欲的……就真的是商君轻的功夫,不能是别人的,别人应该不会。
秋尽玄说她的朋友和别人下了锁心的咒,异衽没想过,只觉出来那咒是一个字,心应该是另加的,她当时怎么没想到,会下这咒的有几个!
有几个?那不可能是异衽,也不会是空泉霜依青玉紫薯,重寒宫的人不常到凡间,那还能是谁?!
异衽捂着嘴,她,商君轻……
商君轻前天就走了,比秋尽玄走的还早,现在想想,好似也大有文章。异衽重新挨上枕头,把所有的事都想了一圈,总觉得岭道子和商君轻肯定是有些关系的,不然种种的种种,就太巧了些。
青玉从水里钻出来,在船上哇了一声,霜依闻声奔出去,两人在船外交谈,异衽觉着烦,就喊霜依来,霜依不应,空泉不在,异衽想想,“唱薇,去叫霜依进来。”
不一会进来两个白衣少年,一个是最近有接替空泉地位趋势的霜依,一个是与紫薯相对,名唤唱薇的一名侍从。异衽问霜依,你和青玉说什么,不进来又那么大声?
霜依向唱薇挥手,叫他下去,然后行礼,问,“那您见他么?”
“谁?”岭道子,还是商君轻?
“谪楼楼主站在桥上往河里瞧半天了,就是没下水,我跟青玉打赌呢,他是来找您的,你见他还是不见?”
异衽莫名的心跳了一下,自己意识到自己反应脸却红了,幸好还隔着帘子,霜依等了一会,轻轻的叫了声少主?异衽咳了一声,“又把铃铛弄丢了么。”然后撩开帘子,“外面见天的冷了,别叫他等,咱们去吧。”
霜依就只好偷偷的笑,像这种赌明白着的事,异衽命他多带些人,见了秋尽玄好再寻地方住。
秋尽玄算是守信了么,说好后天来接就来了,他换好衣服,要带面纱,觉得不必,又想想,还是带上。异衽叫霜依带着一路踩水飞到桥上,桥上人来来往往,可……秋尽玄哪里在这里!
“霜依。”异衽叫了声,霜依也正四下看,纳了闷了明明刚才还能瞧见在这里站着,“过两天定带你们上街玩的,我近来身子不舒服,别闹我。”异衽站在桥上看了两眼,她隐着形,不喜欢叫别人看见她。紫薯挠挠头,“怪了。”
霜依两手握着,少主会以为他们耍她玩呢,可并不是呀,将才确实见了秋尽玄快要望成望夫石了才与青玉打赌,可他们过来人却不见了,这算什么事?
异衽环顾一圈,没有秋尽玄。脸颊上痒痒的,抬手一摸,泪么?
哭什么呢,就因为没看见秋尽玄么……她是有点委屈吧,她都承受了秋尽玄,秋尽玄还是不大宠她的样子,所有人都宠她呀,偏偏秋尽玄么……第二天就要回谪楼,难道秋尽玄不知道她不舒服,想要人陪着么,刚成亲的新娘子多娇惯呀,她……
她好像什么都不算!
异衽突然发现了这事,秋尽玄没说过她是什么,就这么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