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另一个口子出来,门前是个小桥,“剑兰回吧,我知道路了。”秋尽玄像是与那带面具的认识,远远冲他们招手,剑兰也举起手,挥两下,猛的抽气反身往他们来处冲去。秋尽玄攥紧异衽的手,轻声告诫他这是个干河床,底下石子多,走时小心些。
其实异衽是困的,这已经晚的她快要睡不着了,她把头靠在秋尽玄胳膊上,闭着眼睛随着他走,就像晚归的一对父女,一个牵着一个往家里赶,异衽很享受这段路。
“秋尽玄。”
“嗯?”
“相好是什么意思?”
秋尽玄笑笑,异衽能听到他笑的声音,秋尽玄搂着她的肩膀,看前面疏星朗朗,皓月当空,“就是两个人只说真话,不蛮对方一点,就是相好。”
“唔……”
“咱们的马车上了这个坡应该就能看见。”
“那我告诉你个事情。”
“嗯。”
“你刚才把他们林子里那美人带回来了。”
“……”秋尽玄脚下一踉跄,及时顿住了,顺着突破往上走,过了好大一会。
“异衽。”
“怎么了。”
“把她赶走。”
“不要。她没恶意,她是善的,她只是喜欢你。”异衽打个哈欠,冲秋尽玄背后点点头,“你害怕她叫她出来给你见个面你就不怕了,她挺孤单,我出手她就不得魂魄了。”
“异衽。”
“又怎么。”
“……没事。”秋尽玄抱她过了最后一道梁子,前面是他们的马车,正拴在杆上往这边看,杆上挂着灯笼,“幸亏我一早就料着不那么简单,所以准备的正好。上车吧,回家再睡。”
异衽迷迷糊糊爬上车,秋尽玄往后头看了一眼,也翻身上来,亲自驾车往城里繁华处赶。他的人为了不引人注目,在前面等他,到了灯火稍多的村子,接应的人来驾车,他钻进里面,异衽手里抱着竹筒,已经似睡非睡了。
难道他以后都要与妖怪为伍了么!
他的谪楼才是温馨,异衽困得不想洗漱,自己拨弄着竹筒玩,秋尽玄去泡温泉,好久都没上来。
啊呀,秋尽玄他,那真的是个美人呢,美人在荒郊野外带了五十多年,好不容易看到个意中的,跟来又怎么样了。而且人家,也是有点道行的,谁没事毁自己道行害人呢,人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秋尽玄洗的可真彻底,可是那百花教跟来的美人又不是脏东西,怎么能洗走呢?算了,不跟他讲,免得自己不出手,他再去找上次那道士。只要不是特调皮捣蛋的,一般异衽也不跟人家大动干戈,本身她学这个又不是为了捉鬼。
“少主你可回来了!”空泉先秋尽玄一步冲进门,秋尽玄揽着衣服,几乎被他撞着。“少主,宫主说……”空泉压低了声音,异衽听的脸都白了,他们宫主出事了么?
“哎!谪楼的你带这种东西回来干什么。”空泉突然一转头,看着秋尽玄身后,秋尽玄头皮有些麻,但他觉得既然异衽跟空泉都不怕,又点着这么多灯,大概没什么事,不理他。
异衽给空泉使个眼色,空泉点点头,给他少主铺好服侍少主躺下,才推门出去了,秋尽玄坐在榻边看着她,异衽笑笑,秋尽玄也笑笑,异衽拿被子蒙着头,秋尽玄给她拽下来,她再蒙上,秋尽玄再拽下来,两人反复几次,玩上瘾了。
闹了一阵就去睡,秋尽玄忽然入梦,见一青衫少妇立在一颗无花果树下翘首期盼,他四下张望除了他再没有别人,他上前,那少妇生的妩媚,指指自己的脚,示意扭伤了,秋尽玄看着她默然不语,少妇拖着脚步走过来,一阵风过去,将她几乎吹倒,秋尽玄伸手扶着她,少妇攀着他的手靠着他的胸膛,场景忽然一换,已经在一处闺房。
“相公,相公……相公。”少妇唤他,秋尽玄只觉着天旋地转,身子不受他自个控制,就要将少妇扑在怀中,忽然摸到一个温热的东西,红光一闪,眼前情景倏的不见了,秋尽玄忽的坐起身,大喘着气,发现一圈的黑,这是自己房间。他拍拍胸口,往身边看,异衽叠着手,睡的十分安详。刚才摸到那东西就是异衽的小肩膀,秋尽玄想起来异衽说有个美人跟着他回来,好不恼怒,思考了,将异衽摇醒。
“天还没亮……”异衽用手背盖着眼,翻身向里,秋尽玄不饶他,非要把他弄醒。
“我要睡觉……秋尽玄!”异衽被他捏着鼻子,憋气了也砰的坐起来,大瞪着眼,“现在还不该起床,你干什么。”
“我刚才做噩梦了,一个穿着青衣的女人,要与我同房。”秋尽玄大有你看怎么办的意思。
“你跟她说话没?”
秋尽玄想想,似乎自己没开口,摇摇头,异衽翻翻眼皮,躺倒他腿上,用手在空中画了几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最烦扰人清梦的了。你就是得一刻欢愉天亮了也一场空,他阳气盛,伤你身子,你们怎么都想不明白。”秋尽玄帮她理着头发,她眼都快睁不开了,“邪魔勿侵,破!”极有气势的喊了一声,眼睛却是闭着的。
看来自从遇到她,许多事情他都要学着适应了。好像异衽,要给他展示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呢。
“异衽,异衽,小狐狸?先别睡。”秋尽玄抱着她上半身,“你上次不是给了我的紫藤一个护身符,你给我也一个,以后就不受这样的威胁了。”
“你阳气盛着呢,用不着。”异衽拽着他的衣服,挪挪脑袋,“又不是真想害你,就是你和她同房了也不过是害场风寒那么大的事,她孤单那么多年了……”
“我不听个我根本看不到的东西的事,你给我画个符,不然天亮了都不让你睡。”秋尽玄打定主意一样捏着她鼻子。
“……无赖,你要什么符?”
“要个我遇见什么让我心慌的你都能觉察到的,这样你才算是保护我。”
异衽把手指放自己嘴里舔舔,极其烦躁的再睁开眼,叫秋尽玄把她抱起来,她完全靠秋尽玄一只手臂护着,扯开他寝衣,在他锁骨下描画,是个复杂的符,她迷迷糊糊的舔了好几次才画完,倚着秋尽玄肩膀便睡着了。
这小狐狸,什么时候睡着了给她卖了都不知道。秋尽玄搂着她,百花教惹上不干净东西的事竟然一点都不觉着害怕了,他回味刚才异衽在他肩上画符的略凉略黏的触感,低头看小狐狸安安静静的窝在他怀里睡着,脑袋还抵着他的肩膀,毛茸茸的挨着他脖子,秋尽玄摸摸她的头,小心翼翼将手放在她身上游走,不知不觉间将她身子几乎探清楚了,才忽口气,舍不得放开她,自己就抱着榻靠着她睡了。
又做梦了,却不是什么青衫少妇,满梦境都是小狐狸,且是……他难以企口的,虽然小狐狸是那样单纯,可……他想他是做春梦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好不尴尬,可是异衽什么都没知觉,他从容处理了,异衽一觉到用罢午饭的点,臭着脸趴在榻上看秋尽玄。空泉以为秋尽玄欺负他少主了,时不时考究的盯着他看,他笑而不语,他知道异衽就怨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