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的杀气如同锋利的剑,不断的挑战着冥灵的底线。无夕在底下看的清楚,神戾攻击迅猛,但是毫无章法,可谓完全凭着一股子的蛮劲,而冥灵虽然刚才出了那么一击,可实际上都是只守不攻,表明他目前不愿意对神戾出手。
那就是说神戾暂时是安全的。无夕这样想着,心里刚一松,却见神戾再次朝着冥灵冲过去,与此同时,天空突然变成了一片冷漠的冰蓝。
“不好!”无夕忍不住大吼出声,冥灵要还击了。单看那人一身外泄的力量,就可以在瞬间杀死四五个神戾,现在要动真格的,纵然神戾三头六臂也难敌啊。想着就要飞身去救,却只觉得双脚被束缚的无法动弹。一抬头就看到冥灵淡淡的一瞥。冰蓝色的眼眸无悲无喜,却清楚的诉说着一个事实。再敢乱动,杀无赦。
心,蓦然一惊。无夕恍然竟有了一种,生死擦肩的错觉。
神戾看着漫天冰蓝,嘴角不禁扯出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终于肯出手了。”挑衅的笑容,迎着狂乱飞扬的长发,嚣张无比。冥灵淡淡一声冷哼,光鞭在手,猛地挥向神戾。神戾记得刚才那一鞭就轻易阻隔了舞霓所有的力量,现在朝着自己而来,豁然飞身避开。
冥灵漠然:“贪生怕死之徒。”说什么喜欢,什么争夺,还不是心存畏惧。
光鞭好像巨蟒的舌头,灵活分明,不断追随着神戾奔逃的身子。神戾眼中一抹精光突兀闪过,看着光鞭准确无误的朝着自己击来。众人心间一颤,这一鞭子下去,不是粉身碎骨,就是烟消云散啊。
天空云朵因着光鞭追着神戾不断的来回,竟被卷乱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太阳迅速褪去,阴云卷着漩涡不断奔来,迅速遮天蔽日,落下昏沉的阴暗。
“就是现在。”神戾奔跑的身子,忽然一顿,眼中精芒四射,瞅着马上就要击上自己的鞭子,周身黄光一裂,豁然伸手,竟直直的抓向了那鞭子。
“砰”一声巨响,神戾周身的黄光,在拉住鞭子的瞬间,砰然四射开来。众人惊愕的爆睁着双眼,大张着嘴,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这一击之下,还会活命吗?这鞭子连天地都能搅动,这一个凡人愣生生的迎上去,能剩一把灰就不错了。
四散的黄光被巨大的蓝光包裹着,形成一片耀眼的光晕,让人不能看清,只能内心暗叹。见过想死的,没见过死的这么彻底的。
“神戾!”陵嬴惊愕的看着一切,忽然锵然出声。虚弱的身子因着某种激烈的情绪,而迸发出诡异的肺活量,使得那一声喊响彻在天地间,如此的凄怆悲凉。沉郁的呼唤,带着不可质疑的情感,那样深沉的敲击着众人的心。
无夕微微诧异的看着陵嬴惨败,却悲恸的眼。他,跟神戾其实很好吧。若非为了琉凤,他们现在,还是好兄弟吧。
悲哀,瞬时因着这一声呼喊而沉浸在一片悲戚之中。静,风不动,云不动,整个天空好像倒扣的大锅,压抑的诉说那一份凄苦。忽然,“轰隆隆……”远远的天边滚来阵阵惊雷,好似千军玩家,奔腾而来。
众人一愣,猝然抬头,只见那不断消散的光晕中,那冰蓝色长鞭的另一头,一个墨黑的身影,不卑不亢,坚定的拉着长鞭的尽头,傲然立在那里。呼啸的长风肆意的拍打着他凌乱的衣衫,却掩不住那一双明亮笃定的眼。
“哦,哦……”众人不知道怎么的,忽然觉得心头一松,不由自主的全部欢腾起来。莫名的为了那顶着如此力量,却依旧傲然站立的神戾,跳着,拍着大声喝彩起来。泰山崩与前而不乱,置之死地也挺直了脊梁骨,傲笑苍穹。那,才是真男儿吧。
冥灵微微一愣,看着浑身被长鞭击的焦黑,却依旧双目烁烁的神戾,微微皱起眉头。这光鞭的力道,三界之内没有几个人可以承受,他一个凡人,怎能握住。不,他不会是凡人。就在他探究的时候,神戾昏黑的面颊,突然扯出一抹笑。冥灵蓦然一惊,恍然想到他刚才说的话。就是现在?
思及此豁然甩手,想抽回长鞭,可神戾却紧紧的握住,不肯松手。与此同时,口中念念有词,而那先前被击散的黄光突然从大地各个角落,蒸腾的奔向他。冥灵自知不好,长鞭闪烁,蓝色光晕不断奔腾着击向神戾。神戾微闭的眼蓦然张开,握剑的那只手直指苍穹。
“风雷动!”一声怒吼,巨大的黄光纷纷顺着那长剑而上,直奔苍穹。而冰蓝色的光芒已然顺着鞭子,缠住了神戾的手。鲜血立刻肆意而出,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众人心中一惊,全替神戾捏了把汗。但是却不担心,好像莫名的信任着他,相信着他不会就这么倒下去。他,是可以同天神媲美的人。
奔腾的黄光直冲天际,耸入云层。“轰隆隆,轰隆隆……”滚滚惊雷突然炸裂开来,顺着拿到黄光咆哮着冲来。天雷!冥灵心中一惊,神戾却眼疾手快,迅速将天雷导向长鞭的那一头。
“滋滋……”滚动的电流像是找到了目标,呼啸着朝着冥灵直奔而去。冥灵豁然想甩开手,可是神戾那头带着他的力量,他不能及时收手,眼看着滚滚天雷,缠向了自己的手。一片混乱的光晕中,冥灵看到了满脸是血的神戾,一寸一寸漾开的笑容。
那,是胜利者的笑容。
冥灵恍然明白了,他故意带着自己的长鞭搅乱天地气息,引来惊雷,又故意拉住了长鞭,挑衅自己对他出手,只等固定住自己,引这天雷将自己激灭。
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呵,有点意思。
可惜,现在高兴,还太早了点。
滚滚惊雷,呼啸着攀上冥灵的手臂。奔腾的蓝光不断不断的回收着,神戾只觉腕上一松,豁然抽手。所有的光亮尽数朝着冥灵而去。嘣的一声巨响,光亮的星点四散开来,好像盛开在阴郁天空下的花朵,灼人闪亮。
胜了吗?
神戾心中一喜,刚想走近。忽然那光圈的正中央直奔出一只纯白色的手来。他一顿,豁然要闪身,那只手却毫不质疑的扣住了他的咽喉。
凉,刺骨的凉好像瞬间将他投进了深水寒潭,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整个身子仿佛被撕裂了,那些伤口簌簌的流出血来,好像要在瞬间奔流干净,整个人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撑住,到了这个地步,断然不能认输。思及此,混沌的双眼,猛然大睁,不由一愣。
那是什么!那,是鬼吧。
不可思议的看着扼住自己脖子,浑身纯白,偏偏着了黑袍的狐脸男子,他的心蓦然一惊。再看他身后。冥灵一身流转的蓝色衣袍,没有半分损耗。
众人一惊,刚刚明明看见惊雷劈过去的啊。
“它是池凉,专食雷电风雨。”淡漠的说着,冥灵一步一步走近。无悲无喜的面容,逸绝的仿若天人,一身流动的贵气,让人不敢直视。
“有本事就跟我一对一。”神戾傲然冷笑。明明是一对一的战斗,找个帮手来,算什么!看出他眼中的不屑,冥灵微微扬了扬眉,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上,豁然有了点点生机。
“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哼,不试试怎么知道。”神戾眼中写满不屑。冥灵微微勾起唇角,目中引然勾起了一抹亮。刚想说什么,忽然眉头一皱,觉察到什么,看向一直被陵嬴护在身下的琉凤。
琉凤远远的触及到那目光,身子一颤。“怎么了?”感受到她的异样,陵嬴慌忙扶住她。面色惨白的摇了摇头,琉凤清楚的听到心间,那一道冰冷的声音。“你好自为之”
注意到冥灵的目光,神戾忍不住看向陵嬴和琉凤。刚才陵嬴那一声呼唤,他听的一清二楚,那是怎样痛苦的呼喊,心中竟隐隐的觉得,多年来是自己做错了。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习武,怎么就忘记了,陵嬴是那样温和的一个人。
纵然娶了琉凤,对自己也没有半分嘲弄,而是比以前更加温和的对待自己。那,其实是内心痛苦的的表现吧。他必然是觉得亏欠了自己,觉得对不起自己。而顺着琉凤,其中也是有一分觉得对不起吧。毕竟,当初跟琉凤相恋的是自己,而非他。
那表面光鲜的背后,他必然承受着,外人所不能明了的痛苦。而自己,还处处跟他作对,琉凤嫁他,为的也不过是权利。他虽然高高在上,但其实,一无所有吧。自己怎么就只记恨着自己的痛苦,忘却了,他其实才是最受伤的哪一个吧。但是他从未恨过任何人吧,不然就不会有那样温暖的笑容。
是不是只有经历了生死,才能看透真假之心。思及此,不由的多看了琉凤一眼,这个女人再也没有资格住在他的心中。想到女人,舞霓。眼睛一亮,豁然瞪向冥灵。
“还来。”
冥灵抬眼。明明一身龙气正义,却偏偏浑身透了股桀骜不驯的魔气。明明看起来莽撞自私,在危难之际,却能在瞬间计算出一系列的反击措施。若有丝毫差池,现在他只怕连灰都不会留下。置之死地的勇气,不是每个人都有的。作为对手,不论他的力量强弱,但这一点拼上性命的勇气和果决,就是该让自己敬重的。
但是,有些伤害不是他拼死一次,就能偿还的。
“想找她,就来须臾间找我。”冥灵淡淡的开口,漠然的脸上无悲无喜,径自转身。一身流动的衣袍,遥转出炫目的光晕,让人不得不低下头,不敢正视。神戾只觉得脖子一松,豁然再抬眼,空空如也的天际哪里还有人影。
“须臾间?”那是什么地方,未曾听说过。怔怔的看着空荡的天际,神戾一阵茫然。
“神戾。”无夕猛然跃到他身边,担忧的看着他。神戾一愣,透过他的眼,终于看到伤痕累累的自己。一阵剧痛,趔趄着要倒下。所有失去的知觉好像在瞬间,全部回归,全身上下,竟然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也不知道冥灵施了什么法术,浑身上下鲜血汩汩。
身体要被撕裂了。神戾摇晃着,感受着各种突兀席卷的痛苦,好像万千只蝗虫,不断的啃食着自己的身体。身子在撑不住,从半空中狠狠的栽向地面。无夕眉头一敛,折扇一打,滚金边的扇边突兀的冒出无数金丝,轻柔的缠住了神戾不断下垂的身体。
缓缓落地,神戾痛苦的蜷缩在地面上。一群老百姓莫名的全部围了上来,纷纷关切的询问他的伤势。他们都是最质朴的人,只相信眼前的事实。那就是,这个人打走了妖怪,这个人救了他们,这个人,是他们的神。
陵嬴慌忙冲向人群,却被外围的人毫无规矩的推了出来,一下子跌倒在地。
“大胆!竟敢对陛下无礼!”琉凤眉眼一竖,愤怒的指着众人,俯身去扶陵嬴。一个人突兀的转过头,豁然瞪向他们。
“我们要能救我们的人,不中用的人不需要。”
无声的惊雷横劈向琉凤和陵嬴。老百姓,是最现实的人。他们不管位高权重,不管你才高八斗,他们要的,是能带给他们福利的人。陵嬴只觉心间一堵,一口气没换上来,呜哇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琉凤大惊,慌忙招揽侍卫扶陵嬴回去。侍卫们慌慌张张的扶着陵嬴离去,琉凤却转过头,看着被人群拥起,伤痕累累的神戾。
那一道黄光,不会错,必然是龙气。陵嬴身上也有龙气,但是跟神戾这样强悍到力量外涌的力度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上地下。可,皇帝明明只有陵嬴一个儿子啊。
宫闱之事,有果必有因,看来得动动身子了。
拨开众人,无夕横抱起神戾,目色中一道深沉的阴沉,众人看着他,文文弱弱不堪风雨的,就想要上前去抢神戾。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亲自送神戾去医治,好像那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无夕感受到他们的意图,蓦然一顿,低垂的眼眸微微抬起:“让开。”冷冷清清的声音,突兀的像在人群中炸开了。
众人哗的一声,好像看到怪物一般,全数退开身,腾出一条道来。神戾吃疼的感受着不一样的气氛,挣扎着抬起眼,看到那一双阴沉的,好像苍鹰瞄准猎物,准备一击致命的眼。让人惶恐的不敢直视。不仅如此,那眼中还有汹涌,波涛不定的阴暗,扩散成一种巨大的恐慌,弥散着爬向众人的心。
眼见如此,神戾吃痛的闭上双眼,莫名的却邪邪的勾起了嘴角。
“瞳术!我以为你不会再用。”
无夕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混蛋小子横竖都是欠抽啊,都伤成这样了,还跟自己拌嘴。有那力气,还不如赶紧闭功止血。
疼痛一点点从骨髓里蔓延而出,神戾吃痛的强撑住呼吸,深刻的感受着,身体的每个结构,都在一寸一寸的崩溃。飘忽的身体开始缓缓变轻,眼神也开始变得模糊。
“神戾!”觉察出他的不对,无夕厉声一喝,顿住步子,掐着神戾的人中。神戾蓦然一阵清醒,抬眼看着无夕,意外的亮了眼眸。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惊慌失措的眼神。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他总是悠然淡定,好像任何事都不会让他惊惶。而现在,他的眼中竟为了自己如此无措。莫名的,忽然有了一点小小的得逞。
“啊,你刚才用瞳术,不会是因为我,动怒了吧。”
“闭嘴。”无夕收回手,冷喝。这小子现在明明已经痛的要死了,还费力说什么废话。不过刚才,确实是因为担心他,稍微失态了。
看着无夕凶狠的脸,神戾莫名的想要笑。这个家伙啊,永远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着别人生气动怒。现在风水轮流转,难得他有机会看到他生气,啊哈,不容易啊,老狐狸也有暴躁的时候啊。
忍不住想要大声的笑出声,可是,身体好像越来越沉了啊,眼皮也忍不住要合上。是不是到了这样的时刻,稍微回想一下,才会发现。自踏入这里的第一天起,他对自己总是与别人不一样的。他,总是用另一种极端的,引人生恨的方式,关心着自己,照顾着自己。他,其实根本没有想要跟自己抢过权利,没有想要利用自己什么。
无夕,其实是个老妈子一样的好人呢。
老妈子,神戾思及此,豁然想到无夕穿着容嬷嬷的衣服走在自己面前。
“噗。”再也忍不住,终于低笑出声。
“住嘴,听到没有。”无夕面色铁青的看着他,这都什么时候了。
“谢谢。”神戾忽然微弱的开口,无夕心中一惊,看着他惨白如此的脸色。
“神戾,神戾,不要睡!”他不断的拍着神戾的脸,神戾却恍惚的再也感受不到他的力量。恍惚的,只是觉得眼神好像散开了,一切都那样的恍惚啊,虚无的触碰不到。
远远的听到无夕好像在叫自己,可是声音那样遥远啊,好像隔绝到了两个无法相交的世界。好像觉得一身轻了,隔着一道无声奔流的河看着远远的过往。以前为什么都没有这样回过头去看一看呢。
看一看那些以为做对了,其实做错了的人和事,为什么没有回过头,留下一寸余地,跟他们说一声抱歉。光影流年,一幕幕如斯飞过。忽然,他看到那一张脸。纯澈的,干净的,对着自己微笑着跑来。
“神戾。”她欢笑着蹲在自己身边,如水的眼眸倒影的只有自己。
“舞霓,舞霓!”他伸手去抱她,她却凭空消失了。舞霓,舞霓。他茫然四顾着,大声奔跑着叫着。舞霓,舞霓,还没有回来,那他在这里作什么。他被那个冥灵带走了,那个冥灵说了,须臾间,须臾间,他要去找她,去跟她道歉,去带她回来的啊。
他不能死,不能死!
将要熄灭的蜡烛,忽然蹭的一声又亮了起来。那无声流淌的河流,那看不到天的黑暗,忽然齐刷刷的向后褪去,无夕的声音一点一点的清晰起来。下意识的紧紧的握住无夕的手。不能死,他要活。
活着带回舞霓!
阴森宽广的青石甬道内,一袭流转的冰蓝色长袍快步疾驰着,所到之处,两壁的九转连环灯蹭蹭的亮了起来。飘摇的烛火随着疾驰的步伐,摇晃出一阵不安的躁动。
“主子。”黑暗的尽头,一个眉宇间略带稚气的,白衣的少年快步迎了出来。
“百离,如何?”冥灵淡淡开口,上百上千年的生命,让他纵然急躁的时候,声音也是那样淡定,面容亦是平稳的出奇。
“三阳莲因为暴走,内存的灵力正在一点点的消亡。”白衣男子微微低下头,血红色的眼眸微微流动出一种不忍,主子很担心舞霓。可是当初走的时候舞霓还蹦蹦跳跳的,怎么这么一副样子回来了?
“暴走消耗太大。”冥灵微微沉下眼眸。
“不止是暴走。好像被人生生取尽了功源,而且对方好像是龙族,她的身体有些溶化。”百离豁然看向冥灵。
舞霓的身体乃幽冥至宝三阳莲所幻。三阳莲采集天地精气灵力,万年成形,食者长生,魂魄若依附必与常人无异。但是,三阳莲虽为神物,却好歹是幽冥的东西,断然不能跟灼热的龙光过甚亲密。否则,会缓慢的消散。
当初冥灵出外突然带回这么一只鬼,随随便便就给了她三阳莲做身子。纵然他是幽冥的少主,也引来一群老家伙的围攻。可惜,冥灵生性淡漠,对各种不满视而不见。老家伙们骂骂咧咧的去了,但是众口一词这样的少主还得多观察几年,才能让他继位接掌整个幽冥。等于,就是拜这女鬼所赐,他们家明明该做幽冥老大的主子,现在依旧只是当少主的命,被很多条条框框所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