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好阵法,神戾微微闭眼,一手两指并拢直指桌面上的符纸。一手从无夕拿过的刀锋间划过,鲜血迅速跌,神戾快速画像符纸,豁然金光耀天,好像要把石室推翻。无夕在一旁微微眯起了眼。心间却一片凄迷。甄栖,你可感受到他的力量,可看得见,现在的他……
晴阳暖融融的挂在天上,舞霓懒懒的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葱郁的一片清新,忍不住就穿了鞋向外走去。昨夜一夜缠绵,心情好好啊。好像跟神戾又近了一步呢。所以想要开开心心的去逛逛。来了这里这么久,还真没好好看过呢。
飞花蝶舞好像映了她大好的心情,齐齐的在她周身环绕。无夕不知道用了什么药,一贴下去,脸竟然好了大半。思及此,不禁有些飘飘然的踮起脚,身子清旋,竟跳起舞来。
绯色水袖飞扬,一抛一收间,竟然尽是行家般的柔美利落,氤氲下轻纱阵阵,仿若无边梦幻。四肢随着腰肢轻盈飞舞,脚下莲步曼妙,柔弱无骨只觉看到飞仙落世,花团柔丽,锦簇成一片繁花绚烂,周遭飞舞的蝴蝶,更是锦上添花。
“你,是谁?”舞霓正自舞的忘情,忽然听到那虚空的声音,卷着飞扬的水袖,绕进了自己的耳。猝然停下舞步,轻纱飞扬间舞霓奇怪的转过头,就见陵嬴怔忡而茫然的看着自己。
“啊,是你啊。”舞霓欢笑着跑到他面前。陵嬴看着突然跃入自己眼帘的舞霓,心间一惊,豁然后退了几步。
“怎么了?”看着还在发呆的陵嬴,舞霓伸手在陵嬴面前晃了晃。
“啊,没什么。是你啊。”陵嬴终于回神,看着伤好了一半的舞霓,脑子里终于闪出昨天那个鼻青脸肿的丫头。
“哈,是啊。昨天谢谢你哦。”舞霓欣喜的说着,在他身边蹦来蹦去的。陵嬴不免被她孩子般的举动逗乐了。
“看来是和好了啊。”
“恩恩。真要谢谢你呢。”舞霓欢快的朝着陵嬴施礼。陵嬴连忙扶起她,看着她欢笑的眉眼,微微皱起了眉。
“你刚才那支舞,叫什么?”
“咦,舞还有名字吗?”舞霓歪着头,如水的眼眸好奇的盯着陵嬴,陵嬴一时哑然,不禁一笑而过。
“哈,只是觉得好看,好像一个人呢。”陵嬴小说着,微微垂下了眼。
“你有心事?”舞霓一下子将头探到陵嬴眼睛地下。清单舒爽的气息立刻将陵嬴包裹,陵嬴一愣,看着那双清澈的眼,下意识的竟点了点头。
“说出来一起商量啊。”舞霓大大咧咧的拉着他坐在一旁的花丛中。
又是席地而坐,这个姑娘很爽朗单纯呢。陵嬴心间微微一笑,有些想把心事说给她呢。
“我从小就喜欢一个人,可是那个人不喜欢我。好不容易成了婚,为了让她开心,她要什么都尽量满足她。可,还是觉得,好像关系很远了。”陵嬴苦笑着垂下眼眸。
“额。”舞霓兴高采烈的脸,突然垮了下来。怎么办,自己好像没遇过这种事,不知道怎么办唉!但是,这个人帮过自己,而且,他现在看起来真的很难过呢。
“额,虽然,不是很明白啦。但是,如果喜欢就去追啊,距离远了也要追的啊。如果顺着她,她还不喜欢的话,不如就直接告诉她你心里想的啊。反正是夫妻,两个人一起商量的话,一定比一个人好。”舞霓握紧拳头,坚定的说着。陵嬴看着她虎视眈眈的,好像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禁噗的一声笑出声。
“就是开不了口嘛。”
“那只能说明你这里还不够坚定嘛!”舞霓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脸认真的看着神戾。她的话从来都是缓慢而坚定的,就像她的人,迟钝,却认真。认定的,就不会变,认定的,就会拼劲力气去做。
陵嬴缓缓的收住笑。是吧,因为喜欢,因为害怕琉凤不开心,所以不敢讲心里话,只是随着她的性子,却发现附和之后,她只是离自己越走越远。因为没有心的沟通,只有物质的连锁,变得习惯了没有心了吧。这个时候,如果还不讲出来的话,是不是就要错过一辈子呢。真的,要坚定一些呢!
“恩。”陵嬴重重的点了点头,脸上莫名的绽开灿烂的笑容。
“乾,坤,坎,离,震,艮,巽,兑,天法如令显!”一片金光中,神戾急声念出咒法,话音一落,飘摇的烛火忽然砰的一声,暴走般爆裂出巨大的火花,符纸香烛漫天狂飞,好像突然刮起来飓风。桌椅四散,装在墙上,轰鸣不止。无夕眉头微蹙,折扇一晃,周身隆起一片清明之气,阻隔了那些杂乱。一片颠倒混乱中,神戾忽然双眼大睁:“定!”
飞旋暴虐在半空中的杂物,忽然噼里啪啦的停止飞旋,颓败的跌落地上,升腾起一片烟尘。神戾眼疾手快,在一片混乱中豁然伸手,一个闪着绿芒的罗盘就落在了他的手中。
“成了。”无夕解开咒骂,大步迈了出来。
“恩。”神戾点了点头,看着掌中罗盘。这罗盘能确定妖孽的方向,只要顺着罗盘指示,就能找到大概方位,到时候凭借自身之力,必然事半功倍。思及此,眉间一凛,大步朝外走去。可没走两步,身子一晃。无夕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
“你多年不用法力,看来这次亏空的厉害。”神戾稳住身子,微微闭眼,不理无夕之言,继续向外走。可无夕还是看到了他眼中那一丝黯然神伤。微微叹了口气,忽而换上平日的嬉笑,敲着扇子,懒懒散散。
“喂,法也做了,力也出了,快找你那小娘子补补哈。”
“你废话真多。”没有回头,只是冷冷的一句话,无夕却微微的笑了。真是个别扭的小子。明明知道自己是担心他,让他找舞霓补补,不想道谢就算了,还这么死鸭子嘴硬。不过,无夕转过头,看着一片狼藉的石室。
刚才他做法的时候,自己,好像看到了不详的预兆。
舞霓刚一回到司静楼,就看到神戾铁青个脸,坐在桌边,看到她来,那面色更冷的结了病。
“去哪了!”
“出去,走,走。”舞霓忽然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无辜的用双手绞着裙摆。看着他委屈的表情,神戾刚才还暴走的情绪,忽然就有些安稳了。也不能老把她这么关着,既然她不怕太阳,那就可以让她随意走动了,毕竟是自己的侍妾。额。侍妾,已经认可她是自己人了吗?神戾一阵错愕。忽然手边一痒,低头。
“怎么弄伤了。”舞霓急急的拉着他的手,很慌张的想要粗暴拉过,可又怕弄疼了神戾,只能轻轻的握在手中,蹲下身趴在神戾的腿边细细的看着,清淡的体香和着舒心的感觉,让神戾恍然如在梦中,再也忍不住一把抱起她压上了床。
“你的伤。”舞霓轻叫着,神戾却一语不发的将她压倒。
云雨如风,轻快欢畅。神戾躺在一旁看着微微喘气的舞霓,忽然有些冲动的吻上了她的唇。很轻的吻,淡淡的却带着甜蜜。“明天跟我出门吧。”
“哈?”舞霓惊异的瞪大了眼,看着神戾。水亮的眼眸,深深的笼住了神戾。神戾突兀起身,一个翻身下床穿上外套。“明早我来接你。”说罢,穿好衣服,竟然头也不回的走下去了。
靠,那眼神什么意思,好像老子没带她出去过似的。额,不过好像在很的没有带她出去过,就是见人,也没带她见过吧。就这么,额,一直把她关在那里?而且,除了那个,好像没做别的。额,好像,有些过份了。
神戾这边兀自惊愕,舞霓那边也是发呆了半天。
哈,他说带自己出门,啊,难道是带自己去玩吗?啊?啊?啊!为什么感觉这么不可思议,好,好,好激动啊,哦也!可是,可是明天穿什么,穿什么!舞霓豁然跳下床,在那一柜子的衣服里翻着。第一个和神戾出门,一定要很好看啊很好看啊。
第二天舞霓起了大早,吃过东西,就迫不及待的在司静楼的门口来回转悠。良久,终于听到脚步声,欣喜的扑出去,却发现无夕正瞧着扇子促狭的看着她,整个人立刻像泄了起的皮球。
“啊哈,这就是所谓的迫不及待和失望至极吗?”瞧着可以打扮之后,一身光鲜,比仙女更甚的舞霓,无夕笑的越发诡异。
“是!”舞霓没好气的哼出一声,抬脚就向里走,无夕却一个闪身挡在她的面前。“这就回去啦,神戾可是让我赶紧接你去呢。”
“他不来吗?”此话一出,舞霓立刻觉得有些唐突。昨天神戾是说接,但没说一定是他接啊,也是,他那么忙。思及此,又欢快的跟着无夕去了。可是一到门口,不禁就有些冷。
神戾竟然跟琉凤在一起!所有兴奋的气息,立刻被人泼了冷水,从头冰到脚。欢快的脚步,不由的成了龟速,低头缓慢的磨向神戾。
“还不快过来见过皇后娘娘。”神戾一声冷喝。舞霓的心秃噜一下,慌忙跪在琉凤面前施礼。怎么会,难道她也要一起出去。真讨厌,一点都不喜欢。期待的一宿都睡着,结果,就是这样的结果吗?有些委屈。不,好委屈!可是,答应过以后都听神戾的。忍啊忍!
“王爷今次倒是好雅兴啊,终于肯把侍妾带出来见人了吗?”琉凤一番媚眼如丝,话中却暗自讽刺舞霓是见不得人的。而且,话一直说着,却就是不说平身那二字,摆明的责难。舞霓自然听不懂话中的意思,只是眼巴巴的瞅着神戾,神戾冷眼看着琉凤,琉凤一副不大乐意的让舞霓平了身。
三人目光流转,看的一旁的无夕冷汗涔涔。这叫个什么事,本来神戾说带自己跟舞霓出去找妖星。自己自有些手段,而舞霓带着便于吸引妖星注意,顺便带舞霓逛逛。结果,琉凤知道了,撺掇着陵嬴要一同前往。说什么真龙降世,有陵嬴在,找起来更快。这句句在理,人还位高权重,又推不得。这不,神戾一大早就没好脸色。
“神戾,你终于不金屋藏娇了吗?来来,朕看看是哪家的姑娘,让你神,神……是你!”陵嬴边走边喊,看到舞霓,不禁一愣。舞霓也一愣,忽然很开心的跑到他身边。“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