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给神戾添麻烦吧。自己是他的侍妾,自己有错,他是不是也要承担呢。
舞霓脑子一片混乱,容嬷嬷却早已大步走到了她的面前,看着舞霓纯澈的眼,不禁有些叹息。刚还庆幸王爷找了女人,可是,这女人也太倒霉了吧。先是被王爷饿,之后又被大刑伺候,现在,又要掌嘴,看来这女人命格跟这地界不符啊!
容嬷嬷虽心有怜惜,但大家都是宫中出身,自然瞧得出手段的真假厉害。只得暗自咬了咬牙,伸手就是一巴掌。舞霓还在混乱,冷不防一巴掌下来,一时天旋地转,捂着迅速肿起来的脸,一片氤氲的看着容嬷嬷。容嬷嬷莫名的竟然有些心疼,恍惚着要退下。
“容嬷嬷,如此不懂规矩的丫头,一巴掌是不是太轻了。”琉凤凉凉的吹过话语,容嬷嬷暗自叹了口气,看着脸都肿起一半的舞霓,一咬牙再次出手。琉凤满意的微闭着双眼,等着那脆响,良久却就听到容嬷嬷疑惑的啊了一声,迅速睁眼。
舞霓一手紧紧的握着容嬷嬷打下来的手,一手迅速拂过眼眸。清澈如水的眼眸瞬间变的尖利起来。
“你若针对我,大可光明正大跟我来。你若还喜欢他,大可跟我抢,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算什么。”舞霓一把甩开容嬷嬷。一步一字缓慢而认真的走向琉凤。神戾之前已经解开了她的法力,几个女人她还不放在眼里。若非怕连累神戾,她早就收拾了这几个人。
柔弱,听话,笨,不防备,不反抗,这些都是给自己爱的人,或者对自己好的人。但是长久的柔弱并不代表她软弱的什么都干不了。她有自己的坚持,也有自己的原则。
现在这是明摆找茬,息事宁人只会让她在日后更加胁迫自己。虽然她骨子里有些怕她,但是现在她很生气。愤怒那样突兀的升腾着,让她清澈的眼中突兀的冒出熊熊的火焰,不顾一切的,步步紧紧逼向琉凤。
琉凤站起身,双眼如冰:“你想干什么。”
“你不配他喜欢!”舞霓冷冷的吐出这一句,伸手就抓向舞霓的衣服。生气,很生气。这样卑鄙的女人,明明不喜欢神戾却拉着他不放。明明不喜欢,还不许别人喜欢,别人疼爱。怎么会有这么差劲的人,神戾又不是她的,她没有资格将他束缚!
别人不管怎样对自己,都是无所谓的。可是,她绝对不容许她们伤害神戾。这就是她的坚持,她的原则,她不能动摇的信念。
爱,就是让他快乐无忧。
琉凤微微后退,璀璨的眼眸柔弱着却闪过一丝锋利。看着身上来的手,兀自握了握掌心。
忽然“啪”的一声脆响。一阵清风漾过,反转出一袭墨色暗纹长袍,合着干燥的青草香,不偏不倚的横在了两人中间。
他,刚才做了什么?
是,为了她,打了自己吗?
“神戾!”琉凤猝然叫出声。舞霓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看着一脸冷漠的神戾,双手紧紧的捂着另一边迅速肿起来的脸。
神戾站在琉凤身前,手掌还横在半空保持着扬起的姿势。
他,护了她,却,打了自己。
委屈,好委屈的感觉。自己是为了谁才这样做的。是为了谁,才豁出性命据理力争的。结果,只是被他打吗?
眼中一酸,一股热流奔涌着要冲出眼帘。不能哭,不能哭,哭就是示弱,就是自己错了。但是她没错,她为了爱,为了他,明明没错的。
紧紧的咬住嘴唇,倔强的压抑着泪水,大睁着眼睛看着神戾,不让泪水落下来。可是眼中,却还是忍不住闪出疑惑。
你这么做,是还喜欢她吗?
破碎的眼眸盈盈的,却没有滚落的泪水,好像心跳在了半空,突兀的被悬住了,上不来下不去,郁结憋屈,堵得慌。神戾莫名的竟有些慌张。
不要这么看着我,你的眼碎的太彻底,看的我的心,好像也裂开了缝。可是,我并没有做错。思及此,神戾豁然醒神,收起手冷眼看着舞霓。
“还不跟皇后娘娘道歉。”
冰冷的声音锋利如刀,刮骨的疼。舞霓倔强的握起拳头。“我没错。”一字一顿,缓慢却有力,紧紧的看着神戾的眼。我没错,我不道歉。
神戾一愣,见惯了舞霓顺遂柔弱,何时看她这般倔强过。不,是有的吧。在牢中的时候,她也是这般倔强吧。那,是为了自己,才那样听话温柔的吗?
信,要信她吗。女人,终究是,不……不可信的话在心底,好像卡了壳,怎样费力的好像都有些说不出了。怎么了?神戾微微有些怔忡,琉凤娇切的声音和身子就微微的靠了上来。
“神戾,算了。”温软魅惑的口气,亲昵的拉过神戾的衣袖,怎么看,这两个人的关系都是别有一番深意。容嬷嬷看的暗自寒心。这琉凤怎么了,难道真的是皇宫呆久了,以前那么纯澈的性子,现在怎么看好像多了股魅惑之气。
痛。眼睛很痛,嘴唇很痛,痛的都咬出血了。亲亲我我,肆无忌惮,是故意做给她看的,还是当真就是如此。舞霓咬紧牙关,指甲紧紧的陷进肉里,隐隐有血丝涌现。
神戾看着舞霓,暗自皱眉。琉凤这么说,那就表示还没完。思及此,豁然扬手。
“啪”一声脆响,好像突兀摔碎的瓷器,在沉闷的房间清脆异常。舞霓没有一点防备,整个身子不设防的跌倒在地。血丝从肿起的嘴角缓缓的,缓缓的滑了下来,口腔里满是腥甜的血戾气息。
这一把巴掌打的好用力,好像自己是他的死对头一般。呵,果然,是喜欢她的吧,那自己呢?自己算什么!
舞霓怔怔的捂着脸看着神戾,忽然猛的跃起身朝外冲去。神戾心中一道刮疼。没有什么,她爱怎样怎样,与自己无关,自己做了该做的便是。
思及此,收起眼中的阴霾,转过身:“皇后娘娘,现在满意了吧。”
呼呼的风声肆意的从身边刮过,她没有目标,只知道拼命的跑。
想要哭啊,很大声很大声的哭出来。真的很委屈。可是,风那么大,刮的眼睛干疼,却别扭的不让热泪滚落。因为没有错,所以觉得不甘心吧。不甘心这般示弱,好像一哭出来,那女人便会得逞似得耀武扬威。
可是心好难受,难受的紧紧的攥住了,还是觉得疼的厉害。好像同时有上百的刀刃,一片片的割着。他打的那样狠啊,好狠啊,是不是都觉得讨厌自己呢?他不是说过最喜欢玩具的吗,最喜欢还舍得打吗?
“这位姑娘。”
奔跑的境地突然插进来一个虚空的声音,裹着奔跑的风声,灌进她的耳朵。她恍惚的停下脚步,呼呼的喘着粗气。竟听到一阵虚浮的脚步。这个人好像身体不大好。舞霓心里一愣,就听到那虚软却温和的声音又飘了过来。
“姑娘你绕着这池子跑了快十圈了,请问这是不是虚无城,流行的一种运动啊?”
“咳咳……”舞霓一口唾沫卡在喉咙间,拼命的咳嗽起来。不至于吧,自己就知道跑,看到没路了就转头,怎么知道来来回回在一个地方转圈啊。晴天霹雳,世界瞬间更加昏暗。
“姑娘,怎么了。”那人赶紧轻车熟路的拍着舞霓的背。舞霓一愣,抬起头。好漂亮的人,好温柔的眼。温暖的像冬日的太阳,柔和却不强烈,暖暖的在自己身旁照耀着,驱走了些许阴霾。
“没事,谢谢。”舞霓一下子跳开,慌张的朝着一身杂锦隋兰长袍的人弯腰道谢。
“你的脸!”陵嬴一愣,看着舞霓本来应该不错的脸上,竟然两面青肿,嘴角竟然还留着血。不由皱紧眉头。神戾的地方,竟然还有宫里那套滥用私刑吗?但是没有问清事情之前,不能妄下定了。看到的,未必是真的。
思及此,拿出袖中的锦帕,温暖的笑着递给舞霓。“被欺负了吗?还是犯了错?”
犯了错吗?没有。“没有,没有!”愤怒的握起拳头,拼命的摇着头。自己哪里有错。错的是那皇后吧,凭什么他要护着他,凭什么要打自己!
柳眉横竖,双眼盈泪却不哭泣,是个倔强又刚烈的女子吧。这样的女子断然不会说谎,但是这样的性子很容易惹怒当权者,因为太过恣意,会让被束住手脚的一些人不爽。但是,莫名的突然想要帮她呢。因为,自己是甘愿被束缚的吗?
“可否说给我听听。”天空阴霾,舞霓抬头,却看到陵嬴微笑着望着自己。那张脸上有光,关切的,温暖的光,暖融融的让人觉得可以毫无保留的讲出来呢。
直接坐倒在地,舞霓抱着双腿看着一池风雅碧荷,兀自摇曳。
“我没有错。我只是想保护他。可是他却护着她,还打了我。”
“哦,你恨他吗?”陵嬴微微一笑,靠着她身旁也席地而坐。长风徐徐,轻柔拂过他和她的衣衫,隐隐牵绊成莫名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