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现在还不信我,可是以后一定能明白我的心的。”说完,竟头也不回的大步而去。只留下空荡回廊间,神戾一袭黑衫,称了阴沉的面容,融在清冷的黑夜中,如同一座雕塑,良久不语。
好想,好想揪住他,抽打他,他爱的不该是自己吗?那么粗暴,只是玩弄吗?好想质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可是,比发火更加强烈的感觉,却是好想过去抱住他,好想告诉他那个女人是骗子,好想住进他的心里,不让他在这般孤单伤恍,独自承受痛苦。
就在她痛苦不堪之时,一直沉默的神戾,忽然目光如电,直射向她藏身的位置。
“出来!”冰冷,命令的口气完全跟对琉凤相反。这本是他惯用的口气,可是有了对比之后,却总觉得那样的刺耳和伤人。
人总是这般,非要为无谓的事情,用尽心思攀比着,到最后只会让自己更受伤。
舞霓缓缓的站起身,神戾早料到是她,大步朝她走来。可是,刚一靠近却不由的停住了步子。
该难过的是自己啊!为什么她会哭,为什么她的眼,那样纯澈的悲伤着,好像一面最无暇的镜子,突兀的碎裂了,反射出无数心伤的痕迹。
她怎么了?
心为什么突然间,好慌张。
“你以前喜欢她?”
不等神戾开口,舞霓一字一顿,双眼认真的看着神戾。纯澈的眼神好像一把利剑,准确无误的瞅准了神戾的心。
神戾莫名的烦躁起来,虽然看她伤心心里有点急躁,但是她这样是什么眼神,是质问吗?她竟然质问自己!神戾甩手,豁然转身,长袍发出凌烈的风声,像一记耳光,重重的抽在舞霓脸上。
“是又如何。”强硬的态度带着不屑一顾的冰冷,瞬间将舞霓打入冰窖。
“她是个骗子。她的眼睛里没有真诚。”舞霓低声,神戾下意识伸手,一个闪身就紧紧的卡住了舞霓的脖子。
“你想死!”
“咳咳……”舞霓没料到神戾这么愤怒,一时呼吸困难,但是仍然用挣扎着伸手,附上神戾冰凉的手。
“如果一个人好寂寞……好寒冷……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但是,她,她不会的……”单纯的眼眸,即使面临死亡,也是那样专注的凝视着自己,好像自己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生命中独一无二的存在。而刚刚琉凤的眼中,却是那般雾霭重重。
那些自欺欺人的话语,在这样纯澈的眼眸中陡然碎裂,他错愕的同时,如同一个肮脏的乞丐,一无所有的站在大片的废墟中,孤单的那样无望。
他其实是知道的吧,知道那些谎言,那些泪水。因为曾那样痛苦的被这些刺伤过。可是,在看到她的瞬间,还是那样忍不住想要自欺欺人的相信。只因那过往太过美好,让他迷恋的摒弃了该有的现实。
缓缓的松开手,神戾觉得有些冷了。今夜的风,还真是不一般的凉啊。他缓缓的转过身,一步一步的远去,可是那样虚浮的步伐,迈的那样无力。
啊,啊,会一直这么寒冷下去吗?是啊,春天已经不在了,自己发的什么春,完全抛却了现实啊环境啊,真是活该呢。神戾黯淡的牵起嘴角,忽然一阵清风漾过,冰冷的身体被突然撞上来的身体,紧紧的拥住了。
同样寒冷的身体,在拥住的瞬间,跳跃出了滚烫的温度,好像消散冰雪的太阳,那样温暖的照耀着自己。
“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为什么呢?”神戾懒懒的抬起头,看着天边那细若游丝的上弦月,讽刺的扬起嘴角。这世上谁会为了谁白白付出呢。
“喜欢你啊?”理所应当回答着,舞霓奇怪的看着神戾扬起的下巴。他,难道一直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吗?神戾身子一顿。迎月的眼眸,细细的落下一阵星光。这样的话他是听过的吧。她曾那样虚弱,又坚定的说着。
可是。神戾微微闭眼,眼前尽无夕替她上药的场景,不由的微微握起了拳头。女人,都不可信!
看着他良久没有反映,舞霓的心咚咚的有些慌乱,更加用力的抱住神戾。
“你现在,是喜欢我的吧。”他承认他曾经喜欢她,可是听刚才的话,她已为人妇,而他当年也是离开她的,所以他们的过往跟自己没关系,只要现在他喜欢的是自己就好了。可惜舞霓满心神戾,完全没搞清这人妇的身份,只是觉得有点害怕呢。
“喜欢?”神戾混沌的神经蓦然一顿,先前的失落瞬间消散无形。呵。冷笑一声转过脸。阴暗的灯光下,舞霓单薄的身子显得那样伶仃无助。可是那双眼,却那样星光点点的注视着自己。
明明纯澈如水,为何却让自己这样莫名的整个身体开始忍不住想要蹂躏,想要摧毁。
“喜欢!”舞霓的双眼蓦然升腾起巨大的欢愉,神戾却步步紧逼,一把抓过她的手,粗暴的拉到自己面前。
为什么一抱她,就莫名的觉得心安呢。是因为体质吗?是了,是因为体质吧。神戾一阵混沌。
金色的光芒浅淡的笼罩住舞霓。好热,好疼。舞霓难受的半睁着眼,充分的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可是看到神戾稍微舒坦的眉头,她紧紧的咬紧牙关。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这世间再没有人会束缚你。可是,想要想做的并不都是好的,也可能会受伤……
冥灵。舞霓微微张开眼。冥灵是这样跟自己说过的吧。受伤,现在只是很痛,算是受伤吗?舞霓微微叹了口气,看着睡倒在自己身旁的神戾。轻轻的伸手,附上他舒展开来的眉头,忽然甜甜一笑。不管怎样,都要陪在你身边呢。
清晨好像在舞霓身边得到了安稳的力量,神戾恢复了往日冷漠深沉的性子,想着昨夜还真是可笑,怎么再次被那个女人弄乱了阵脚。神戾冲着镜中的自己鄙夷一笑,却忽然从镜中看到趴在床上对自己傻笑的舞霓。
“怎么了?”神戾微微皱眉,虽然女人不可信,但是目前这个女人,不,女鬼,对自己好像有利无害,所以暂时可以放心,当然,只是暂时的。稍有差错,必然毫不客气的杀掉。
“嗯。”舞霓笑着摇了摇头,忽然从床上跳了下来,看着光滑的双手伸向神戾的脖颈。神戾身子蓦然收紧,摆出防御的姿态。舞霓却风轻云淡的,拉了拉他有些偏的衣领,摆正了位置。
神戾一愣,看着那双只凝视自己的眼,心里莫名的一种满足感,温暖惬意之情悠然充斥整个身体。可是稍一低头,就看到她光洁的身体,和后背上还残留的伤痕,忽然眉头一皱,一把拉过身旁的外衣,一甩手,霸道的裹住舞霓的身子。
“这幅样子只能出现在我的面前,如果在别人面前这样,我会杀了你!”阴戾的气息霸道无比的裹住舞霓。
“啊?”舞霓一愣,好凶的口气啊。神戾好像也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失态。无夕那怎么说也是正常的医治,自己这样介怀好像不大对哦,不由一阵怔忡。忽然,一声狮子吼嘹亮的从窗外蹿了进来。
“王爷,陛下召见。”
“该死!”
神戾懊恼的捂住耳朵,转身就走了出去。舞霓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外衣。他怎么了?好像在生气啊?可是,自己没有做什么不对的事情吧。啊,啊,好像总是惹他生气呢,可是到底错在哪里,好难懂哦。
舞霓这边懵懵懂懂,神戾这边却不那么轻松了。一进大厅,就看到两个中年男人跪在陵嬴面前。神戾微微皱眉,不正是尚书司马晨和御前统领孙晋吗。
“你来了。大清早的有点赶,有没有妨碍到你?”陵嬴笑容温厚的看着神戾。
“微臣不明白陛下意思。”神戾微微皱眉,这什么跟什么啊。
“啊,啊,神戾竟然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陵嬴朝着三人哈哈一笑,转过又看着神戾:“琉凤说你纳了个侍妾,有机会引荐引荐啊。”
“侍妾!”跪在地上的两人同时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不可思议的看着神戾。王爷不尽女色,这,这举国上下谁不知晓。他,他竟然纳妾!虽然这个惊异有点不那么尊敬他,好像显得他不行似的,但是,一把老泪啊。当年多少人争着抢着给他找女人,他可是连看都不看一眼的啊,甚至还搬下死令,谁要再敢帮他找女人,别怪他翻脸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