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切莫急躁,或许正是因为是孩子,他们反而会放松警惕,我们先部署好军队,然后看他们明日刷什么花招,夜晚就去营救。”者李说的周全,九齐和瑶华都觉得眼下只能如此,可是心里就是不舒服。者李跟白桦没交情,自然不知道九齐和瑶华对于白桦的感觉,但是旁观者清,大家都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也就这样认了。
他们这边担忧,司马白桦那边也确实不好过。
青园帐中,疏易一把将司马白桦扔在阵营中间,众将士好奇的看着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孩子。洛须臾皱了皱眉头。“抓他来做什么。”
“他以命救瑶华,我看那瑶华也很在乎他,这或许是个把柄。”疏易说的冷淡,漠河的死让他现在看什么都是灰白,或许一直都是灰白,只是那唯一的一抹亮色消失后,所有的灰白不再是灰白,还多了刺骨的冰寒,和冷血。
“这小子,真的和他们关系好吗?”洛须臾挑着眉毛看着躺在地上的司马白桦。疏易敛了细长的眼眸,那眼睛越发的像长在脸上的两把冰剑,看的人瑟瑟发抖。
“这个孩子,不一般。”
“不一般?怎么看都是个长得有点姿色的小子嘛。”洛须臾懒懒的应着。
“我看他这具身体,都不是他的。有人将他的灵魂从活体抽出,直接灌输在这个身体里的。而这个身体之前只怕已经奄奄一息,有了新的灵魂,却依旧不怎么健康。今天能用那么大的力气,推开瑶华,想来都是很看重的人。”
他这么一说,洛须臾霍然来了兴趣,蹲在地上,翻过白桦的脸。“果然长得不错,没想到柔柔弱弱的,还挺痴情。能被换魂,说明这小子身份还是不一样的,那明天就拖他做个把柄,要挟一下樾人好了。来人,带下去”
他一挥手,立刻来了一队小兵,把司马白桦带了下去。和疏易一起探讨起来今日的局势,以及日后的战术方针。
而千里之外的樾国皇城里,东方天策发挥了死缠烂打的市井混混的招式,天天逼问着他的皇帝老哥,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事瞒着他。但是他老哥只是闭着眼睛,吸着墨水,一副我只是公正处理,没有什么瞒着的。
这日,东方天策再次在他老哥那里碰了一鼻子的灰,大怒的在皇宫里乱蹿,一时气不过,又掉头回他老哥那里,决定再次问个明白。他刚一靠近书房,就看到她大嫂走进了书房。想到人家夫妻见面,自己不便打扰,就站在靠窗的地方,想等到他大嫂撤离之后,他再去找他老哥,结果,却听到他大嫂凄婉的声音。
“天策看来已经很烦躁了,你还是不告诉他吗?”
东方天策立刻竖起了耳朵,可是后面的内容却让他那常年灰暗的眼睛,沉沉浮浮的陷入了一场看不见的深渊。
再说司马白桦这边,开始是被疏易打晕了,现在晕晕乎乎的抬起头,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被摆成大字型,绑在上刑的架子上,一时慌了神。死顾着,就发现自己这完全就是在牢房啊,而他身边围了一群异类的士兵,个个动物的脸,人的身子,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兽一样的眼睛,看着他请来之后,闪出异样的光,他的心底莫的一寒,这眼神怎么这么恐怖啊,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他不得不在心里大吼着,瑶华九齐赶紧来救他啊。
看着他如水眼眸中的恐惧,一个异类士兵甲突然流起了口水,旁边的人也就是异类士兵乙一把拍上他的头。“想什么呢,他不能吃,明天还留着上阵当把柄呢。”司马白桦一听自己要被当做要挟瑶华等人的把柄,一时心里难受,如水的眼睛,更加的波光粼粼惹人疼爱。
“我是想吃他,可是此吃非彼吃啊。”士兵甲双眼放光的瞧着司马白桦的脸,然后那猥琐的目光,从脸部蔓延过了他的整个身体。司马白桦一愣,这眼神如此熟悉啊,好像当日那要天门的人,就是这么看他的。
士兵甲这么一说,士兵乙立刻有所领悟,再次拍上他的头。
“你小子想男人想疯了,这可是把柄啊。”
“什么把柄不把柄的,他们这些樾人,拐了我们的孩子去做泄欲的工具,就不许我们玩玩他们的孩子。再说,这个是囚犯,怕什么。”士兵甲振振有词,也不管士兵乙什么想法,进了牢房,就开始扒白桦的衣服,看到他这个举动,旁边的异类士兵好奇的也都围了进来。
“你,你干什么!”白桦挣扎着,想要踢开那只肮脏的手,可是奈何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只能死命的扭动身子,不让他那么轻易的脱掉他的衣服。可惜他不知道,这种时候越是挣扎,越是给对方想要征服的感觉,更加激起对方的兴趣。
“干什么,一会你就知道了。”士兵甲狞笑着,重重的一伸手,白桦的上衣就被扯开了,光华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越发的洁白诱人。
“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兄弟们,咱们这下可有福了。”士兵甲这么一吼,旁边的人立刻蜂拥而上,吞着口水去摸白桦的肌肤,白桦觉得一阵阵恶心,可是他干呕着,却连弯腰去吐的权利都没有。
忽然有一人,伸出手,快速的拉掉了白桦的裤子。众人的眼睛,齐刷刷的全部盯上了他的下半身。
“不,不要啊!”白桦挣扎着想去遮掩,可是四肢绑的那样死,就是他挣扎除了血,也不能起到一丝做用。谁,谁来救救他,谁来救救他啊,他大声的喊叫着,他恍惚有一种错觉,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这样挣扎的,撕心裂肺的吼叫过,那时,有人真的对他伸出了手。
可是现在,他依旧大声的吼叫,依旧渴望这有人对他伸出后,拉他走出这一片肮脏与不堪。可是他没有等到救援的手,他等到了一条肮脏的舌头,令人作呕的吻上了他的嘴。他猛地感受到一种绝望的,悲凉的气息一点点的从周遭开始,侵蚀着他的身体,他的肌肤,他感到整个世界一片昏暗,然后他感到了痛,来自下身的,不能磨灭的耻辱的痛。这样的痛楚像一把钢刀,一点一点的撕扯着他的心房,他整个人小小的身子忍不住战栗着……
一阵脚步迅速的传了过来。
洛须臾看着怀中呆如木头的司马白桦,心里的震颤与无奈,远远的大过了平日的无奈。他本来跟疏易商讨军情,士兵乙却突然向他报告,说狱卒们在欺负白桦。狱卒们欺负囚犯那是正常,他并未放在心上,可是,等到他定完计划休息的时候,他才豁然想到,这欺负的真正含义。
他莫名的想到白桦那纯澈的面庞,他的心震撼着,他恍然觉得白桦就是当年的他自己,只是他有幻术,他是异类。而他,柔弱无能。看着他留着血的双手双脚,他的心蓦然的疼了。好像看到了一个与自己有着相同命运的人,却忘记了,这命运一半是他在推动的。
疏易冷冷的看着,拍了拍洛须臾的肩。“不过一个樾人,只要活着,明天能用就好了。”
洛须臾缓缓的抬头,对上疏易那一双冰冷的眼:“当初,你不来,我是不是就会跟他一样。”疏易冰寒的眼眸一愣,他从洛须臾的眼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同情与悲伤。他低下头,只是伸手从他怀中,接过已经不知是呆是醒的司马白桦,缓缓的转过身。
“都已经过去了,所有的屈辱,是你用血来讨还的时候。”渐渐远去的声音,带着他无法认可的陌生。洛须臾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向外面。已经发生的,用血真的能洗清吗?那些烙印在身上的伤好的那样轻易,可是那些凿刻在心的绝望与屈辱,真的,可以忘却吗?
炎炎的烈日照耀着范阳关两头,飘扬的旗帜,飞扬在顺势待发的军队上空。九齐和者李还有瑶华望着远方的部队,正在寻思着何时开展,忽然一支箭,忽然破晓而来。者李一个飞身,接过箭,发现箭上绑了一封信。他迅速拿给九齐看。
九齐拿过信,刚看几眼,就愤怒的将信撕了个粉碎。
“写的什么?”瑶华询问。
“这伙混蛋用白桦做威胁,说要我们退兵三十里,否则就别想再见到白桦。该死!”九齐愤怒的紧紧握紧拳头。瑶华拉住了他的拳头,神情凄楚:“都是我,要不是我,他也不会……”
“殿下,快看!”者李忽然一声惊呼,九齐和瑶华抬头,就看到青园军队的前方,退出一个刑架,白桦一身素山,被呈大字型的固定在刑架上。炎炎的烈日,带着诡异的温度,炙烤着大地。
“这些混蛋!”九齐我起拳头,飞奔上马,打马就要横冲过去。瑶华和者李同时飞身,一起拦下了他。“我不信你可以冷血的看他去死,我们一去救他啊!”九齐满怀期待的看着瑶华。
瑶华却仅仅的握住九齐马的缰绳,忽然一使劲,那马嘶鸣一声,就然坐倒在地。九齐瞪大了眼睛看着瑶华,瑶华痛苦的闭上眼睛,良久,良久,才蹦出一句话。“大局为重!我们等晚上。”九齐愕然回头,看着身后千万兵马,看着者李期待的眼神。大局,大局为重,然后他看向瑶华,他从她那双不愿睁开的眼中,感受到了一种极力压制的痛。
白桦,对不起,你再忍忍。瑶华默默的说着,转身也进入营帐,商议晚上的行动。
而白桦,远远的看着,冰一样的眼眸遥遥的看着暴躁的九齐,和拉住了九齐的瑶华。他被绑在最高处,所以他看得到九齐的愤恨,他的心有些暖,可是瞬间冷了。因为他看到瑶华紧紧的拉住了九齐,然后头也不回的进了帐。从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来,看他一眼。他的心从高处一点点的下坠,那仅有的一丝意识,嘲讽着,却也哭泣着。他微微低下头,看着那遮蔽在衣衫下的身体。
“是不是我死了,便能带走这世间的所有污秽;是不是我死了,清白了,你就会回再头来看我一眼?”
他低低的念着,在这猎猎的艳阳下,在这冰冷的世界上,轻轻的念着。然后沉沉的低下了,那不堪重负的头。他想就这样沉沉睡去,然后睡得一辈子都不要醒过来,那样是不是就可以解脱了,是不是就可以忘记所有的屈辱,是不是就可以永远的微笑下去。
牢里的白桦,看着洛须臾远去的背影,惶惶的蜷缩着,他空白的大脑却不断不断上演着,他被蹂躏,被欺负的惨绝画面,他不敢闭上眼,他怕看到那些让他生不如死的画面,可是他也不敢睁开眼,因为他看到门口的士兵,就无休无止的恐惧,那些肮脏的手,就仿佛再次伸向了他,他觉得自己要疯了,要死了。
对,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