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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3

聂蓝得意,他说:“也不看谁选的地儿。”

纪纤如嘟嘟嘴没说话。

店小二礼貌的上前露出标志的笑容:“客官想点些什么?”

还真是称职啊,纪纤如把菜谱推到聂蓝面前:“你点吧。”

他倒也不客气点了“漠漠水田飞白鹭”、“红嘴绿鹦哥”、“燕草如碧丝”、“月中丹桂”三个菜,一份甜点,名字听起来到挺有诗意的。还点了一小壶桂花酒。

一开始纪纤如觉得聂蓝点多了,但因为是自己请客又不好多嘴,直到菜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他是正确的。

她只有一句感慨“古人的胃真小,怪不得飞燕都能在掌上飞了。”

这家馆子的味道和质量还真不错,环境也优雅闲适,当然人价格也是上了档次的。卡机一刷,足足的两千大洋就不见了。这要是换做以前她绝对不会心痛,有家里人养着呗,公司的秘书会定期给她划钱的,走到哪里只管刷卡就行,价格根本就不是她该关心的事儿。可今时不同往日啊,自己当了家赚了钱才知道钱来之不易,柴米油盐贵啊。

见纪纤如干瘪着嘴,聂蓝翘翘嘴忍不住好笑:“堂堂纪家二小姐也在乎区区两千块钱?”

这人还真不识好歹,得了便宜还卖乖,纪纤如不高兴道:“这钱是我的血汗钱,每一分都是我辛辛苦苦赚的。”

“哟哟,谁赚的不是辛苦钱。”

见她差不多要生气了,他立刻说:“得,咱不说这个了。要不去江边吹吹风散散酒气,我再送你回去。”

她想想也好,就点头答应了。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捧着一大把桂花跑过来对着聂蓝笑嘻嘻:“先生,买把桂花送给太太吧?”

太太?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妇女,虽然二十七八但还从来没过过三八节呢,纪纤如正要解释,聂蓝却问:“多少钱一束。”

“六十。”姑娘甜甜一笑。

“六十?太贵了吧。”纪纤如张大着嘴巴,这什么年代,一小束桂花比盆栽都贵。

“来,不用找了。”聂蓝从皮夹里拿出一张红色百元现钞递给小姑娘。

小姑娘高兴的接过钱,冲他笑笑:“谢谢先生,祝您与太太早生贵子。”转身蹦跳着跑了。

“桂花”、“贵子”,还有这深意,纪纤如摇头笑笑。

聂蓝侧身把花递给她:“拿着。”

“我又不是你太太。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我也没说你是我太太,你可别对号入座啊。我只是觉着人一小姑娘大晚上的出来卖花挺不容易的。”说着就把花塞到她怀里,“再说我一大男人拿着束花像什么样。”

看他无所谓,如果她不接的话会显得自己太敏感,她还是大方的接过花。

江边的风轻轻拂过她微热的脸庞她觉得很凉爽,许久都没来江边转过了。

还记得她和沈宇琛刚交往那会儿第一次约会就是在江边。那时天公却不作美,还飘着蒙蒙细雨,他替她撑伞,并肩走在江边。那一幕像极了小时候看过的“上海滩”里许文强给冯程程撑伞档雪的那一幕,幸福极了。

其实那次是她硬拉着沈宇琛去江边的,因为她听室友说男孩和女孩第一次正式约会一定要在江边爱情才会长长久久。可最终他们还是分开了。

见她伏在栏杆上发愣,眼眶有些湿润,他问:“想什么呢?还哭了?”

纪纤如有些不好意思的揉揉眼:“风大吹的。走吧,我们回去吧。”她真不争气,这么多年一直忘不掉他,一直在想他。

……

也许是昨晚在江边站的太久,也许是冷风太烈,反正不论是什么原因反正第二天早上纪纤如只觉得自己耳鸣鼻塞,头晕乎乎的,最要命的还是这个时候她那个“亲戚”居然来看她了。

她在药箱里随便找了几片感冒药吃下,发了条短信给小水说自己今儿不去画廊了,又继续倒头呼呼大睡。

眼见太阳快落山了,纪纤如差不多也被肚子给疼醒了,其实平时“亲戚”来也会略微有些腹痛,但也不像今天一样是剧痛。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才慢条斯理地爬下床去厨房找个空玻璃瓶儿灌了些热水又窝回床上。

以前她那个“亲戚”来看她的时候,她也偶尔腹痛,沈宇琛就会用空玻璃瓶灌满水塞进她怀里,然后把她抱上床让她好好休息……

不知什么时候有人掀开她盖在头上的被子:“小纤,小纤,醒醒。”

她迷迷糊糊:“别闹,让我再睡会儿。”

那人伸手摸摸她额头,滚烫的,他大声吼道:“纪纤如,起来去医院。”

她才不想去医院,她把头埋得更深用手捂住耳朵嘴里碎碎念道:“不用,我睡会儿就好了。”

他懒得和她争辩,直接把被子全部撩开,她哆嗦了下微微抬头睁开眼,是聂蓝,“聂蓝,你干嘛啊?”

“换身儿衣服,和我去医院。”他的语气几乎不容置疑。

其实今天聂蓝给纪纤如打了很多电话她没接短信也没回复,后来他去画廊才知道她今天没去,担心她出事儿所以来看看,没想到还真差点儿出事儿。

“我不要去医院。”纪纤如抱着臂膀蜷在那里还是不肯起来。

见她蜷在那里怀里还抱着个暖瓶,他似乎猜到了什么。他也懒得多说直接把瓶子拿开然后把她横抱起,走出房门。她使劲的拍打他:“放开我,你干嘛啊,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他顺势把她放下,她才乖乖地去换了身衣服,和他去了医院。

没有排队也没有挂号,聂蓝直接带她去见医生,进门一个中年女医生坐在那里看报。

“曹阿姨。”聂蓝很有礼貌的叫道。

女医生见到他放下报纸笑笑:“今儿怎么有空来看我,又生病了?”

“不生病就不能来看您了?”他笑着走过去给她揉肩捶背,难得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又在她耳畔低语几句。

女医生本来就在笑这下眉间就舒展的更开了,瞥了瞥纪纤如,又敲了敲聂蓝的头:“你小子。”就让他去外面等。

女医生倒是很亲切:“纪纤如是吧。那我就叫你纤如吧?你也跟着聂蓝叫我曹阿姨就行了。”

她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应该是刚才他们耳语的时候他告诉她的吧。纪纤如笑着点点头:“曹阿姨好。”

她抿嘴笑笑亲切地问:“你哪儿不舒服啊?”

纪纤如把情况大概说了一遍,曹阿姨问了她一些问题,就给她开了药,又让护士去取药给她打点滴。最后还把自己值班室的床给她睡,纪纤如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聂蓝,他却淡淡的说:“听曹阿姨的话,别不懂事儿。”

她都要二十八了还不懂事?她瞪了聂蓝一眼,倒是聂蓝假装没看见。

曹阿姨见状忍不住一笑:“好了,我呀去病房看看,你俩慢慢聊。”

临走时还不忘在聂蓝肩上拍拍,聂蓝脸忽然有些红了,这下纪纤如可好奇,打趣起来,“哟,聂大少爷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你不是喜欢上曹阿姨了吧,真看不出你有这口味儿啊,还母子恋呢,难怪三十多了还不结婚,原来还有这一出啊。”

他笑笑,撇过头:“滚。瞎说些什么呀。”

说着掏出黑色盒子,“我出去一会儿。”

她知道他一定是烟瘾犯了,唉,现在的成功人士最了解他们的不是人而是烟酒。难怪人说哥抽的不是烟是寂寞。

医院不让人吸烟,聂蓝也不想去吸烟室,索性他就到医院楼下的小湖畔坐下随意点了支烟,眼睛微微眯着,他的双眼皮很深,柴北风他们总开玩笑说他应该去给割双眼皮的做代言,凭着眼睛都能赚钱呢。

烟雾缭绕,想起小时候那会儿他和柴北风他们是院儿里出了名儿的,什么事儿都有他们的份儿,后面整天都有一群小跟班。当时他们多牛啊,弟弟妹妹们总爱跟在后面当小尾巴,只有纪纤如不爱,她总是喜欢一个人坐着画画或者看书,他上去和她说话,她却对他也爱理不理,刚开始聂蓝还以为她哑巴呢。

直到有一天放学回家,他和一群人在路上看见她和慕容华宙一起边走边吃烤串,有说有笑的,他才知道原来她不仅会说话而且还会笑。他心里很是不痛快,他聂蓝是什么人啊,孩子王大家都来巴结他呢。

后来有一次在湖边正巧见纪纤如在画画,聂蓝就过去和她讲话,问她为什么不理他?为什么不和其他小伙伴一块儿玩儿?她倒好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很生气,拿着从老爷子那里偷来的火柴在她身后悄悄的把她头发点燃。他当时以为她会哭,还在一旁得意呢,没想到她只是惊叫一声就往水里跳,他自己反倒被吓了一跳。

回家被老爷子给揍了一顿,还拉着他去纪家要继续揍,他还记得纪纤如小小的身影挡在他面前让聂叔叔别打他了,说什么没有证据证明是聂蓝做的。两家老爷子都看傻了眼,一个六岁的小姑娘在他们面前讲“证据”,是在破案吗?不过这件事儿后来也就作罢了。

后来聂蓝知道她喜欢看漫画、喜欢侦探小说、喜欢悬疑光碟,但她姥爷虽然开明可还是有些反日情绪不喜欢她看那些日本的东西,就控制了她的零用钱,所以后来他买了很多偷偷给她,说是自己都看过了不要的。她倒是不在意,拿着那些漫画和小说开心的不得了,照单全收。

慢慢地他们逐渐就成了朋友,他才知道原来她并不难相处,反倒很活泼开朗,只是讨厌别人在她看书、画画是去打搅她……

想到这些他嘴角不由往上翘,他掐灭了烟,把烟头扔进垃圾桶,又乘电梯上楼。

纪纤如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她的呼吸很轻,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几乎都听不见她的呼吸声。她眉毛很清秀标准的柳叶眉,没有半点修饰,这是纪家儿女的特色。每次纪輗軏开聂蓝双眼皮玩笑的时候他就拿纪輗軏那两道秀气柳叶眉说事儿。她睫毛又密很长却很顺一丝不乱,两片桃花瓣嘴唇更让人意乱情迷,想入非非。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喝醉酒一般内心有一股不知名的躁动。幸好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出去听,讲了几句就挂了。

回来的时候纪纤如已经醒了,护士正在给她拔针呢。

从医院出来天都黑尽了,上了车,聂蓝说:“饿了吧,带你去些东西。”

纪纤如摸摸肚子点点头还真是饿了,她可一天都没进米了。

这地儿还真不好找,在老市区的一个偏僻小胡同里,开车绕来绕去最后还得走一段路。虽然这里偏了些,但确实难掩其热闹景象。

纪纤如看着店外挂的布牌“粥铺”,一目了然,卖粥的。

“嘿,你小子今天又想来蹭什么粥啊?”出来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大爷,笑呵呵地问。

聂蓝笑笑:“今儿我是带人来喝,我不喝,不过她也是来蹭喝的。”

纪纤如倒是觉得有些眼熟,有点像:“德叔。”她脱口而出。

老大爷怔了一下,仔细瞧了一会儿,“纤如?”

说着忙走过来:“来来来,坐下说。想不到这么多年不见都长这么漂亮啦。”

德叔以前是大院食堂的掌勺,做的菜可是一流的,特别是煮的粥和炖的牛肉。所以无论男女老少都叫他德叔,以示尊敬。后来他儿子在美国定居把他接了过去,不过听说他不习惯美国的生活所以硬是要回国,但纪纤如却没再见过他。这聂蓝还真行啊,茫茫人海也能找到他。

听着德叔夸自己呢,纪纤如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德叔转过头对聂蓝嗔怪道:“纤如要来,你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儿,我好做她最喜欢的炖牛肉啊。”

聂蓝这下可有些不乐意了:“德叔啊,我可天天儿盼着您那牛肉也没见您弄。这小纤一来您就嚷着要给她弄,严重的重女轻男啊。”

德叔笑笑也理直气壮地说:“妇女受压迫都几千年了,你这才多久就忍不住了?”

看他们一老一少斗嘴,纪纤如忍不住笑了起来,以前大院儿里也就聂蓝最喜欢和德叔拌嘴,但德叔却最喜欢他说聂蓝的脾气很像他年轻的时候。

纪纤如的肚子咕咕的叫个不停,她打圆场:“德叔,我饿了想喝粥。要清蒸鸡丝儿粥。”

“得嘞,等着啊丫头,德叔这就给你盛去。”德叔很是热情。

不一会儿功夫他就端着托盘出来了,一大锅粥。她看着直流口水,立即用勺子盛了一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边吃还不忘边夸:“嗯真好吃。”

德叔笑着拍拍她的背:“慢慢吃,别噎着啊。锅里还多得是。”

“德叔,我来可不见你这么热情。”聂蓝又望着正吃得热乎的纪纤如冷不伶仃地说:“那么多你吃得了吗,也不怕长胖以后没人要。”

以前沈宇琛总是做很多好吃的给她,她就搂着他脖子闪着黑乎乎的眸子问他“你把我喂胖了怎么办?”,他说“那我就只有勉为其难的娶你呗。”然后把头埋进她的颈窝弄得她咯咯地直笑。

看纪纤如没说话,德叔以为她生气,忙打圆场:“纤如,别听他臭小子瞎说。现在的女孩子一个个瘦不拉唧的跟块排骨一样,难看死了,扭着那竹竿似的小腰板儿还觉得自己美得很。女孩子家就应该胖胖的,才可爱嘛。”边说还边比划着。

纪纤如被他滑稽的动作可逗乐了,忍不住笑:“德叔,您别比划了。都乐死我了,我还得吃饭呢。”

奉行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纪纤如专心的喝自己的粥,两个男人在那里聊天。她足足吃了三大碗,到最后直打嗝她才依依不舍得放下勺子。

“真美味,许久没喝到这么好的粥了。”纪纤如可说的是大实话。

德叔笑得很和蔼,和以前一样,他说:“那以后常来喝啊,来时提前给我通个电话我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炖牛肉。”

“好哇,我一定会经常来烦您的。”纪纤如倒也没客气就直接答应了。……

车开的较慢,自从上次飙车后聂蓝的车速就降了下来。车停在公寓楼下,她灵巧下了车,看来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啊,不用几个小时就生龙活虎的了。

“拜拜,我上去了。”

他说:“好,快上去吧。”

刚到家换好拖鞋,家里的座机就响了起来,“喂,你好,请问找谁?”这座机放这儿都几年了,纪纤如今儿还是第一次知道它的存在。

“是我。”

“聂蓝你没事儿吧,有事儿干嘛不打手机。”

他倒是很坦然:“我看你到家没有。”又补充道:“是我送你回来的,到时候你被绑架或者抢劫了,我可懒得担这责任。”

“拜托,聂先生这里虽然比不上你那别墅区安全,但各种设备都很齐全。不会发生绑架或者抢劫事件,就算有,这里到处都有探头也查不到你头上的。”她不紧不慢地跟他讲。

那边轻笑了一声,语气却还是淡淡的,“记得吃药,我可不想今天的事儿再发生一次。”

不就是带她去医院吗,有什么了不起,她又没有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送她去医院。不过说到底他还是帮了她,“知道了。”

“那你先挂电话吧。”

她没听错吧,让她先挂电话。平时挂电话都是谁手指灵活谁先挂,今儿聂蓝让自己先挂,纪纤如还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唯一能做的就是听他的挂了电话。

她去厨房给Haso做了些吃的,它一定是饿坏了吧,一整天都没吃到东西,纪纤如看着它吃得狼吞虎咽,顿时心生歉疚,她轻轻抚抚它的头算是在说sorry。

聂蓝推开包厢的门,包厢里纷繁嘈杂,一大桌人,大家正喝的不亦乐乎。有人瞧见他就叫:“嘿,聂总来了。”

叶知荣看见他,“聂蓝,怎么才来啊。”

有人起哄:“又陪哪个妹妹了?”

“诶,娜娜去给聂总倒酒。”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这些人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大。

一个长发飘逸的女人婀娜地走过来,给他斟酒冲他妩媚一笑,端起酒杯娇滴滴地说:“聂总。”

聂蓝倒是很自然的接过酒杯笑笑:“来迟了,我先自罚三杯。”

见他这样爽快众人一片叫好。

酒桌上是解决各种公事最好的地方,众人喝的差不多了,稀里糊涂的也就差不多开始谈了。

一个中年男人唯唯诺诺地问:“聂总,上次那事儿……”

聂蓝吐了口烟:“那事儿,我帮你问了,应该没问题。你明儿拿着我的名片去找柴北风秘书吧。”

中年男人客气给他斟酒又端起杯子笑道:“谢聂总,我先干为敬。”

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叶知荣凑到聂蓝耳畔:“那块地怎么样?”

聂蓝淡淡地说:“黄了。”

叶知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问:“什么?黄了?你没开玩笑吧。”凭着聂蓝的关系都会黄,他才不信。

聂蓝抖了抖烟灰:“那块地宋榛铭把輗軏他大哥给扯进来了,不好弄。算了,他们都说了就一误会。”

“误会?每次姓宋都他妈的说是误会,好事儿凭什么便宜他啊,那样的肥肉。”叶知荣这下不高兴了,嘴里碎碎乱骂。

聂蓝也只有拍拍他肩安慰:“算了,咱也别让輗軏难做。”

下午吃过饭,纪纤如就带着Haso到小区附近转转,很久都没带Haso出去溜了,它一定闷坏了,这里闻闻那里嗅嗅,又蹦又跳的,纪纤如都有些拉不住它了。

到超市门口她想起家里好像没面了,就把Haso拴在路边的树下,抚抚它的头叮嘱了几句,就去了超市。

出来的时候Haso却不见了,她四处寻唤,也找不到都急的快哭了。

忽然听见路过的几个大婶儿七嘴八舌的讨论:“唉刚才真是太危险了,那条狗差点就被撞了。”

“是啊,幸亏那个年轻人。”

“就是就是。”……

纪纤如眼睛忽然一亮忙跟上前去问:“请问一下,你们刚才在说什么狗差点怎么样是在哪儿啊?”

见她神色紧张,一个大婶朝前面指指:“就在前面十字口啊,你不知道啊那只狗……”

话还没说完,纪纤如已经没了人影儿。

十字口围了一大群人,还有交警,她一眼就看见Haso,她不顾三七二十一拨开人群朝里挤。

“Haso,Haso。”一直唤着它名字。

听见主人的呼唤,Haso也朝她这里跑,不过被身着交警制服的人拉着,怎么样也挣不开。

拉着Haso的交警看见纪纤如朝这里跑来,就牵着Haso过去,见她便问:“这是你的狗?”

纪纤如有些喘不过气来,连忙点头:“是,是我的。”

交警严肃道:“你怎么回事儿啊,让你的狗到处乱跑,还差点引起交通事故。”

纪纤如急忙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我刚才去超市买了些东西,所以没注意,真对不起。我保证,一定不会有下一次,真是对不起。”

见她手里真的提着东西,认错态度又诚恳,交警也不再为难她:“下次注意些。”又指了指不远处的诊所,“刚才有个人救了你的狗现在那边消毒缝针呢。”

“知道了,谢谢啊。”她带着Haso去对面的诊所,人家救了Haso,按理她也应该去道个谢嘛。

见护士正给一个年轻人缝针了,他白净的衣服上有些尘土,缝针那只手的袖子被剪了半截儿,应该是刚才就Haso的时候把衣袖给磨破了吧。纪纤如慢慢走近,年轻人抬头望着她,原来是杨泽。

他似乎也有些惊讶,笑嘻嘻的望着纪纤如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这么巧啊,在这儿都能碰上。”

纪纤如又朝周围看看,在缝针的伤者只有他一个,难道是他救了Haso,她用试探的语气:“刚才是你就了Haso?”

“Haso?”

“就是它。”纪纤如指指自己牵着的黄毛狗。

杨泽微微一笑:“原来它是你养的狗啊。”他俯身摸摸Haso的头,“原来你叫Haso。”

本来纪纤如要给他付医药费的,结果护士说肇事司机已经付了。

想着以前对杨泽的态度还真不算友好,她有些歉意地笑笑:“今天真是谢谢你救了Haso。真不知道该怎样谢你。”

“没想到你还会笑。”怕她生气他随即又补充:“开个玩笑。哦对了,现在都养宠物狗,很少有人养这种狗,而且还是女孩子。”

纪纤如捋了捋耳旁的长发,语气很平和,她说:“Haso原本是一只流浪狗,当时它好小估计也就个把月大吧,我们见它很可怜所以就收留了它。”

杨泽有些惊讶,不知道她口中的“我们”是谁,不过他也没听华宙说过他有男朋友啊,他好奇一问:“我们?是你和你男朋友?”

“哦,不是,是我和我前男友。我现在还没男朋友呢”她笑着故意说的很轻松。

他似乎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啊,提到你的伤心事。”

她却很坦然:“没有,其实我们分手也有三年多了。”其实这些伤心事他不提她也忘不了。

他听华宙说过纪纤如三年没谈过恋爱了,他在想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会让她这般久久不肯忘怀。他不知道该怎样接话,所以换了个话题:“要不咱交个朋友吧?”

经过这件事纪纤如对杨泽倒是有所改观的,她点头一笑:“好啊。”

他也一笑:“周末一起去打球吧,打完后去烤肉。我有一朋友他有一郊区别墅,周围山清水秀的,在那儿barbecue再合适不过了。”

“打球?什么球?”

“高尔夫。”

这可真难为她了,她真不会,学了十多年连杆都拿不好。小时候纪老爷子手把手地亲自教他们四个打高尔夫,说是什么高雅的运动,大哥和弟弟妹妹他们都一点即通。特别是三妹纪缴如一学就会,打起球来有模有样的,所以纪胜海最偏爱那个小女儿。她和她三妹是一对异卵双胞胎,大家有时都忍不住开玩笑,同样是一个娘胎这差距怎么就……唉,反正就是她死活学不会,见她学得那般痛苦,再加上四个儿女有三个会打而且球技都很好,纪胜海也算是满足了,所以纪老爷子也就不逼她了。

想到这里,纪纤如连忙摇头:“还是算了吧,我不会。”

他很淡然:“没关系,你可以在一旁看看我们打啊,或者你想的玩儿的话,我也可以教你。再说也不光是打球啊,还有烤肉嘛。”

纪胜海这老手亲自教她都学不会,杨泽怎么教的会她呢。因为他刚救了Haso她也不好直接拒绝他,她说“我不知道到时有没有空。”

他却说:“你刚不是说感谢我救了Haso嘛,那就一起去玩玩儿嘛。到时候我去你画廊接你。”

她想了想还是点点头,她看了看表出来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说:“那我就先回家了。”

“你住哪里,要不我送送你?”

“不用了,我家就在这附近,我自己回去就好了。”说着就牵着Haso向他告别。

他也没勉强,冲她笑笑:“那周末见。”

周末杨泽一大早就来画廊接纪纤如去打球。

纪纤如今日难得穿这样休闲,一身淡红色翻领运动服,扎着马尾,看起来倒像个大学生。他给她开了车门,绅士地让她上车。

“你穿成这样倒像个学生。”

“你是在夸我年轻?”

难得见她会开玩笑,他也说:“难道你不年轻?”

“我都快二十八了,这样还年轻,你眼神儿真好。”

他也就“呵呵”的笑着,这年代的女孩儿都把年龄藏得严严实实的,还真不像她这样儿一来就报年龄的,都快二十八了,还说的那样轻松。

其实纪纤如真看不出是已经二十七八的人,反正基因好不显老嘛。

……

这个月份,球场里的人也渐渐少了起来。

聂蓝拿着球杆比划了下,一杆打上果岭,球还没落下呢,他就摇摇头,把球杆递给球童。脱下手套坐下,身旁的女伴递给他一杯水。

柴北风上前打了一杆,回头朝聂蓝笑笑:“真不好意思啊,又让你输。”

聂蓝没有理他,他过来坐在他身旁:“怎么,输了不服气?”

聂蓝喝了口水,漫不经心地说:“谁不服了。我才不在乎这些。”

叶知荣在一旁“扑哧”一笑:“他只在乎字画,这么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众人一笑,纪輗軏把手搭在旁边女人的肩上:“杨泽哥怎么还没来?”

“诸位还想着我呢。我怎么会不来呢?”杨泽朝他们挥挥手。

大家都惊讶朝他看去,他嬉皮笑脸:“怎么这么看着我,你们还真识货,我这身儿是上月特地去法国定做的呢。”

过了一会杨泽才反应过来,他们看的不是他而是身后的纪纤如,他转身把纪纤如拉向前介绍道:“这是我朋友纪纤如。”又给纪纤如一一介绍:“聂蓝就不用我介绍了,这是……”

纪纤如冷冷地打断他:“不用了。今天我有些不舒服,对不起杨泽,我先走了。”说完不等杨泽回答她就转身离去,连山地车都忘了上。

聂蓝放下水杯忙追了上去。

杨泽一头雾水云里雾里的,回头瞪着老大个眼睛,又想着那天聂蓝从酒吧把她带走,好奇地问慕容华宇:“聂蓝就是她的前男友?”

慕容华宇向他使了个眼色:“你瞎说什么啊。纤如是輗軏的二姐。”

杨泽这下眼睛睁的更大了,她是纪輗軏的姐姐,难怪她同华宙和聂蓝都认识,对了,她也姓纪,他怎么就没想到呢。不过:“她怎么没跟我说过。”

纪輗軏坐着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缓缓地说:“她当然不会跟你说,她恨死我们纪家了,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巴不得自己不姓纪呢。”

杨泽还想问什么,叶知荣用肘碰了碰他,他才不情愿的闭上嘴。

“聂蓝去了,你就放心吧。”叶知荣拍拍纪輗軏的肩起身,“咱接着打。”

小时候纪纤如就同聂蓝和华宙要好,聂蓝去纪輗軏自然放心,他也起身接着打。

这纪纤如走得还真快,不,应该说是跑,连聂蓝这个运动健将都有些跟不上了。好容易追上她都差不多到会所门口了,聂蓝喘着气儿拉住她:“干嘛呀跑这么快,我都快累趴了。”

纪纤如用力甩开他的手,生气道:“放开我,我快不快跟你有关系吗?谁让你跟着我啊?”

他又拉住她,毫不客气的冲她吼:“你冲我干嘛啊,是我让你来的吗?”说完顿了顿又冷冷道:“在这儿等我,我去取车。”

被他这一吼纪纤如整个人都懵了,他还是第一次对她这么凶。

“嘟嘟……嘟嘟……”聂蓝按了几声喇叭她都没有上车,走出大门去拦出租车,这里是郊区,出租车比较少。她干脆直接走路得了,反正她不要上他的车,他那样凶,还从来没有人对她那么凶连沈宇琛都舍不得吼她,他聂蓝凭什么。

见纪纤如不愿意上车,聂蓝也没有逼她,他就开着车一直跟在她后面,就慢慢的跟着在她身后,一直到她公寓楼下。

回家换鞋的时候,脚底磨了好大的俩泡,纪纤如真是庆幸今天穿的是运动鞋,要是穿着高跟鞋走近几小时的路,怕是连脚板都磨来不见了吧。

纪纤如拿出按摩脚盆,准备泡泡脚,按摩按摩。

以前每次她走了路,沈宇琛都会给她泡脚按摩的,现在这些事儿都只有交给机器做了,随便按了几个键后。她坐在沙发上,把脚伸进热气腾腾的水里,麻酥酥的,哇,真舒服,她靠在沙发背上,微微眯着眼睛,仿佛回到了从前。

记得她大四那会儿,学校特意为他们即将毕业的莘莘学子举行了一次“毕业环校园马拉松长跑”,路程是围着校园跑四圈代表你在这学校的四年光阴。其实这也是XX美术学院的传统,要想毕业的学生谁都不能缺席,就算是走你也得走完这四圈。

纪纤如虽然偶尔会运动,可大不了就是去会所打打桌球,那哪儿叫运动嘛,就一娱乐而已。大学里面的体育成绩全是凭着跟老师拉关系、混脸熟而已,根本没有真实水平和实战经验。

吃午饭的时候,沈宇琛见平时活泼好动的她一下子却沉静了不少,他就觉得她有事儿,结果一问才知道她是在为马拉松的事儿发愁呢。

从那以后沈宇琛每天下午一得空都会带着她去跑步,从城东到城西,然后俩人再从城西坐公交回家。

他一直牵着她的手跑,当她跑不动时,他就扶着她的肩继续跑,见她实在跑不动了,才牵着她的手停下来走走。等到了城西天都黑尽了,在公交车上她把头靠在他肩上就呼呼地睡着了。

等到下车的时候,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沈宇琛都不忍吵醒她,而是将她横抱起来,也不顾司机异样的眼光,这一来二去的公车司机都认识他们了,每次他们一上车就会听见“又坐车啊。”,“今儿还要抱呢。”之类的话,他们总是脸皮很厚的笑着应“诶。”。

回到家他把她轻轻放在沙发上,用大衣给她盖好才去做饭,一切弄好了又来哄她吃饭。他洗碗的时候,她就泡脚洗漱,等他收拾好厨房,她也弄得差不多了,躺在床上安心的等着他给自己按脚。马拉松以后这些动作都一直重复着,沈宇琛不厌其烦地做着,除了偶尔晚上他真有任务回不来或者回来晚了外。

她总是勾着他脖子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他:“宇琛,你把我宠坏了怎么办?”

沈宇琛总是笑着用手抚着她头把她的耳朵贴在自己左边心房,他轻声的说:“因为它说,这样你就离不开我,只能嫁给我一个人了。”

每次他这样说,纪纤如都会奖励他香吻一枚。

……

她迷迷糊糊仿佛又看见他了,他在用毛巾给自己擦脚,他回来了,这次她一定不会让他离开了,她伸手抱住了他,“宇琛,你回来啦。”

他微微一怔,语气冰凉:“纪纤如,你这样泡脚不怕把自己烧死吗?”

不是他,她慢慢松开手,是聂蓝,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他起身把桌上新买的药膏递给她,“药膏,你自己涂吧。”

其实今天她也不对,不应该拿他来当撒气桶,纪纤如接过药膏,“谢谢。”

他转身去了阳台,打了个电话后又走进来,语气淡淡的,他说:“我订了餐,一会儿送上来。记得吃饭,你死了,Haso也没得吃了。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走到门口又回头:“你脚肿了,今天就别出门了。晚上也有人会送饭来的。” pDwLFmNpWP4SlFq2QTExYTeyEL2kT3p10QR4cQThieWXVbxnjoJrPWoi4YlTO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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