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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密室。

深山里的密室。

这间密室不是在地面上,而是在山腹中,是从离这座山很远的地方开始挖洞,一直通到山腹里,又在山腹中强行开凿出来的密室。

开凿这间密室的是三百名勇士,而知道这间密室的却只有五个人,那三百名勇士在做完了最后一件事后马上都死了。

并没有人杀害他们,他们全都是自杀的,因为在他们接受任务之前,便被问道:“完成任务后马上就得去死,干还是不干?”

没有人退缩,都明知是死路还是毅然踏上征途,而就在到达他们开工的地点之前,他们还不知道要做什么。

经过三年的时光,他们完成了这项巨大的工程。工程完毕后,他们依次跳入早已挖掘好的坟墓里。当最后一个人跳下后,按下了早已设计好的一个按钮,堆积在巨坑旁的碎石泥土倾刻间填塞进去,把他们埋葬在深深的地下。

当然他们不是被活埋窒息而死的,设计这个方案的人总算在最后一刻闪亮了人性的光芒,每个人都是预先服下剧毒然后跳下去的。他们是被毒死的,不过对于他们来说,是被活埋窒息还是毒性发作而死并不重要,他们不在乎死,更不在乎怎么个死法,因为他们在乎的只是自己把任务完成没有,他们深信自己死得有价值,可谓死得其所,所以他们含笑而去。

他们死的地方距离那座深山很远,这样即便他们的尸骨被人意外地发现,也不会让人联想到那座山。

即便如此,在他们死后一个月,他们的坟墓上来了五个人,他们不是来祭奠地下的英魂,而是在上面栽了许多树。这地方本来就很少有人来,更不会有人想到,那些长得分外茂盛的树木下竟会躺着三百个人。

五个栽树的人现在便在这间密室里,每个人都是单独来的,不带一个随从,不是他们不相信自己的亲信,而是相信,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就绝不能让人知道,不论这人有多可靠。

五个人每隔两个月或三个月便会在这间密室里聚会一次,商讨着种种不能向外人透露半句的武林最高机密。而在世人面前,这五人从未有过两个人单独在一起说上一句话的时候。所以人人都以为五人之间没有一点交情,更谈不上有什么关系了。

这间密室就是为五人秘密聚会而造的,他们认为只有这样才能避开第府无所不在的耳目。

即使在密室里五人也不提起各自的名讳,只以第一至第五排行来叫。

老大是个和尚,当然不一定是少林寺的,一身灰布衲衣已洗得清白。

老二是个道士,当然也不一定是武当派的,道教派别也有很多,腰间佩了一柄长剑,不过只有他知道,不过是个空壳子,只有剑鞘和护手,剑鞘里面却是空的。

也不只他如此,许多人的剑鞘里都是空的,既然不能与人争斗,也无人和自己争斗,佩上这么个劳什子实在多余,可为了表明自己是武林人,又必须带上点什么标志。尤其是剑客,腰间若无剑便跟赤身裸体站在通衢闹市被人展览一样,不过剑刃既无用,去掉亦无妨,少几两重量也是好的。

老三身着儒衫,头戴儒巾,当然绝不会是饱学儒者。

老四衣着朴素,也看不出是三教九流中的哪一行当的,不过山风吹过时,偶尔会掀起他的衣襟,露出里面的百结鹑衣来,可以肯定他是丐帮的,真所谓欲掩弥彰。

老五虽然排行最末,年纪却也有四旬开外了,对于他只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个女人。因此应该说是她。

五个人俯身在一张硕大的桌案前,案上摊开一张地图,这张地图虽然不是经精确测量后画出来的,却也把该标的地方都标上去了,各个地点之间的距离也都是精确的。

在几十个红色圆点周围都有几十个黑色的小旗在聚拢、靠近,仿佛要把那圆点吞噬掉似的,而实际上也正是如此。

五个人都用比鉴赏家看古董还要仔细的目光看着这张地图,每人心里都揣测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同时也产生各种各样的应变方案。

整整谛视了两个时辰,五个人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其实方案就是他们五人共同拟定的,事先早已经过无数次的商讨、争论。并考虑了所有的可能性才制订下来的。可他们还是要和自己过不去,拼命的要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

可是这计划制作得太完美了,便是他们也想不出在这种打击下什么人还能抵抗得住,他们不能,第一人呢?

五个人都抬起头,相互交流着眼色,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自信和恐惧。

自信是因为凭他们的智力也只能如此了,完美与否无暇细思,或许世上本就没有完美无缺的计划,以前从未产生过,以后也不会有。

他们更知道无论计划多么好,还只是纸上谈兵,实际执行过程中会有怎样的变化只有天知道了。话虽如此说,一个周密完美而又切实可行的计划总是成功的基础。

他们恐惧并不是怕死,自从他们准备做这件事的那一天,便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但一想到计划失败后可能引发的空前的灾难,却还是感到渗入骨髓中的恐惧。

“我看也就是这样了,成不成功只能靠天意了。”老大终于开口说道。

“还有三天一切都结束了,老实说,我实在有些撑不住了,这事若再拖个一年半载的话,我非发疯不可。”这话是穿儒衫的老三说的。

五人同时笑了,因为都有这种感觉,五人分别坐到各自的交椅里,而这间密室也只有五把交椅。

“玄武大帝保佑,必定成功。”排行老二的道士念咒语似的说,接着又苦笑道:“地下有个阎罗王已够我们受的了,生老病死全不由我们自己掌握,事事都得听他老人家的。既然上天这样安排,也没法子,可阎罗王有一个就够了,绝不容许阳间再出个活阎王。”

五人一离开那张地图,似乎都轻松了一些。

老四笑道:“莫说我们不高兴,地下的阎罗王怕也要有危机感了,长此以往,他非失业不可。”

老五笑道:“是啊,所以才有了我们这次行动。三哥,你饱读诗书,想没想出个好名字来呀?”

老三神情一肃道:“想好了,咱们这次行动就叫:十万雄师斩阎罗。”

另四人也神情肃然,齐声道:“十万雄师斩阎罗。”

尽管五人均已过了易冲动的年龄,但在这一刹那,还是血脉偾张,发皆上竖,胸中充溢着慷慨悲歌。

“好,就叫这个名字。”

第武是个事事与弟弟截然相反的人,或许他与弟弟惟一的共同点就是同父同母吧。

弟弟每天泡在天香阁里,江湖中人传为美谈,而他要去会个情人都得偷偷摸摸的。

第一人并未禁止他与别的女人来往,至少没有说过,不过他猜得出来父亲不喜欢他沾花惹草,他也就除了妻子没碰过别的女人。

他无论做什么事都只在乎一点,父亲会怎么看?可以说他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做给父亲看的,只要父亲满意,他也就对自己满意了。

芙蓉仙子一进城,便被置于他的保护,或者说是控制之下,其周密严谨连芙蓉仙子都吓了一跳,还以为这城里有无数刺客在等着自己呢。

第武这样做只是要避开父亲而已,若想让父亲不知道,只有避开世人的耳目才行。

也许正是因为偷偷摸摸的缘故,激发了第武心中从未有过的早恋少年的那种焚心燎肝,急不可耐的感觉,他飞一般地冲进了安顿芙蓉仙子的宅院,又以同样快的速度冲进内室。

站起来迎接他的芙蓉仙子还未开口说话,已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三把两把便被扯光了衣服。

芙蓉仙子半推半就着,又好笑,又可气地道:“喂,你慢一点,你着的什么急啊?”

话未说完,她已被第武紧紧压在床上,嘴也被他的嘴堵住了,只能从鼻子里发出咿咿唔唔的声音。 1Y/u5mp14ahGAVNhyc8EszR0aAl1AUBJUQko+X0yR924RjZategmXocOyiI0Kzj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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