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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艳鬼红娘

四年后。

金陵城秦淮河。

“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仿佛失恋的少女思念着久别未归的情郎,幽怨的歌声,在潋滟的水面悠然荡漾,勾魂摄魄。

江水长天共一色,炊烟徐徐向晚天。

“哪家花舫的姑娘,歌声真是美哉,妙哉!”河岸,一名外地游子止住脚步,视线落及河中央唯一一艘画舫上。望着那坐在甲板上俯首抚琴的红衣女子,他以拢起的折扇轻敲手掌,眸中不自觉露出向往之色。

身旁的同伴闻言望向空无一物的江面,立即变了脸。连忙拉住同伴,急声喊着:“走了走了,快走吧!”

“子京,你可知那是哪家花舫的姑娘?”那人不愿离去。因为他看到画舫上,红衣女子已抬起了头,绝美的容颜上隐着温婉的笑,美丽的目光正正落在自己脸上。

她是在对他笑!

子京拉不走同伴,又惊又恐,急得汗如雨下。他咬牙低着声音道:“之言,你不要再看了,那位姑娘是鬼!”

之言说听到歌声,看到花舫,可是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之言是初次来金陵,才会不知近年闹到金陵城人心惶惶,却不敢传言的红娘怨。

“子京,你自己吓自己的吧!大白天哪来的鬼?”之言全然不信,红衣女子看起来那般温柔美好,怎能与鬼魂那般丑恶的东西相提?且这时也不过太阳刚刚落山之际,鬼魂只有夜里才敢出门的。

之言却不知道,有一种鬼,凶恶到了极致时不仅能抵御阳光,还能千变万幻。

“我没有骗……”子京忽而惊恐地瞪大眼睛住了口,因为他忽地也看到了花舫。红衣女子凄婉而妖娆的歌声绕过悠悠的湖水,似笑又似哭地传了过来:“秦淮怨,红娘殇。断肠恨,徒悲凉。情哥哥,你为我平负心郎啊,妹妹我换你销魂一场……”

那边歌声方落,红衣女子忽然出现在之言身边,伸手搭上了吓白脸的之言肩膀,绕到他身前搂住他脖子笑着唱下去:“情哥哥,你为我平负心郎啊,妹妹我换你销魂一场……”

“不不不,不用了!”之言惊恐地闭上眼睛,不再敢看面前仍然美丽的脸庞。终于明白过来,不过才黄昏时分,为何京都最繁华的秦淮河岸,游人竟瘳瘳无几了。

他身边的子京,早已吓晕了过去。传说被红娘缠上的男人,只有两条路。一个是死,一个是替她去刺杀羽王殿下。然而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成功过。而失败的人,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开死路一条。

传说四年来,死在红娘手下的男人,数目之多已然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皇家不止一次请出得道高僧,捉鬼道人,也没能成功地收复她,反而只激得红娘越发的怨气冲天。

没有人知道红娘真正的身份,她的外表总是千变万化,没人见过她真正的模样。百姓们只知道她曾经是羽王府中的一名小妾,被羽王害死了,这是回来索命的。京都暗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羽王死,红娘灭!

只要羽王一死,红娘就不会再害人了。但是皇帝也不知怎的,儿子不少,却偏生把个羽王当宝,把他护得严严实实的。这几年来,那些听了红娘的话去刺刹羽王的人,对羽王府造成的伤害再大,都伤不到羽王本人。

四年来,羽王差不多已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成了孤家寡人,可偏生他自己到现在还是活得好好的。

“既然不要销魂一场,那你便去死吧!”之言的拒绝,令红娘脸上妖娆的媚笑徒然间变成阴森噬血的冰冷。她曲起五指,蓦然长出十来倍长的指甲猛地往他咽喉叉去。一只大手忽然出现,抓住了她的手。

红娘回头看清身边的人,刹那尖叫一声丢开同样吓晕的之言捂住自己的脸,便要逃。那人没有放手,他伤痛地呼喊着她的小名:“小薇儿……”

“住口住口,我是红娘是红娘,不准乱叫我的名字!”红艳突然转身,凶恶地曲起双手长长的指甲,迅速往来人脸上划去。

小薇儿这个名字,她早已不配拥有了。

不,不是不配,是厌恶。她是红娘,她是强大到无人可敌的红娘,她厌恶那个软弱到人人可欺的名字。

因为来人不一样,而且似乎也懂捉鬼之道,心神不宁的红娘还没有出手便被他制住无法动弹。一个冰凉的指环被套进了她的中指,刺痛自指间刹那铺遍全身,那种几乎能将她的灵体撕成碎片的痛,使得红娘尖声大叫。

陷入黑暗前,耳边只有那人心痛的呼唤,似有若无地传来:“小薇儿,已经没有时间了。对不起,我是为你好,你一定要原谅我!” wtS1hOFi1IUWgaGzyI7txsI2cj2uPk61jBcn88/yzzKpgbNwWAmDkdlN+ukAM1fh



第五章 这是梦吗

昏迷过去,刚刚才有了些意识,就感觉到了满身都是痛。半梦半醒间,想起晕过去那一刻,还没有睁开眼睛,天薇就愤怒交加地大吼起来:“不原谅不原谅!蓝狐若,我要杀了你,我要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断,我要把你送进十八层地狱,让你永世不得轮回。啊!”

“薇儿,薇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娘啊!”一双纤细的手掌,略显慌张地抓住了曲在半空中胡乱挥舞的小手,女人的声音急切中带着颤颤的哭音。

天薇的愤恨刹那间烟消云散,因为病弱而稍显冰凉却不改柔软的触感,被这一双手握住的感觉,即便是过了十年,她仍旧还是记忆忧新,仿佛昨天她还握过这一双手般。

“娘,是你吗?”不敢相信地反握紧那一双柔软的手,天薇都不敢睁开眼睛来看看。怕一睁开眼,那种温柔的感觉就消失了。

“是我,孩子你是不是做恶梦了?别怕,娘在这里,娘在陪着我的薇儿睡觉!”薛雪温柔地笑着,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胸脯为她压惊。

“娘,薇儿好想好想好想你啊!呜呜……”天薇突然按住薛雪帮自己拍XING的手,不让她离开胸口最靠近心脉的位置。眼泪绝堤,从来都只有娘的怀抱才能给她温暖与保护,尽管娘自己,也是如此的软弱。

老天,如果这只是一场梦,请让我永远都不要醒来可好?然而,何时鬼魂竟也会做梦了?

“傻丫头,娘不是在这里吗?”薛雪轻笑着,用另一只没有被女儿捉住的手,捏了下她哭得红通通的小脸。傻丫头一连用了几个好想,不知道的人还当她们母女分开多年未见了呢!

可,薇儿自出生便一直都在她身边,母女二人从来分开都没有超过两天的。

娘的手那么软那么真实,娘慈爱的笑容与声音就响在耳边,天薇终于发现些许不对劲了。她试着睁开眼睛,果然发现坐着床边的人正是自己的亲娘。而她躺着的位置,竟是自己在将军府的闺房牙床。

娘亲手上拿着一把荷花的仕女扇,坐在床边温柔地为她扇着风。

这一幕,多像十年前她最后一次看到娘时的情形。记得娘活着的最后一天,她也曾拿着一把同样的扇子,始终陪在被洛染璃打伤昏迷的她身边,为她扇着风。那时娘穿的就是这一件,淡蓝色的对襟长衫。

因为这件衣裳是她为娘的生辰,亲自动手缝制的。娘是穿着她缝制的这一身衣襟离去的,所以天薇的印象十分深刻。

心,不禁再疼上三分。

天薇想坐起来,不经意扯痛了身上的伤处,顿时疼得直抽气。薛雪连忙担忧地放下薄扇扶住她:“痛,就好生歇着!”

天薇抚着额头哀呼着跟娘亲撒娇:“娘,薇儿的头好疼!发生什么事了?”

二十三岁,早已不是离不开娘的孩子了。然一别十年,再次感受到母亲的温暖,天薇真想再回去当初,做那个天真不知忧愁的孩子。

如若这是一场莫名的美梦,那么,请让我一直梦下去。

薛雪被女儿问红了眼眶,她抱住硬撑着一身伤坐起来的天薇,低声哽咽:“可怜的薇儿,是娘对不起你!等你的伤好了,娘就带你与瑜儿回乌镇去,咱们不留在这里让人讨厌了。”

乌镇,是薛雪的家乡。

“唔……”天薇可有可无地哼应了一声,头还是痛,她伸手刚摸到缠在额上的布,一个穿着翠色袱子,梳着双垂髻的小丫环,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夫人,不好了不好了,映宁说少爷被染璃郡主的侍卫抓走了。”

“什么?”薛雪面容惊变,刷地就站了起来着急地问翠衣丫环,“卿妩,到底怎么回事,天瑜怎么又惹着那郡主了?”

“呜呜,是奴婢不好,奴婢多嘴告诉少爷,染璃郡主要抢小姐的指环,还把小姐打伤了。少爷气不过去找染璃郡主理论,染璃郡主打不过少爷,就让夏侍卫把少爷抓走了。”卿妩边说边抹眼泪。

“这孩子,怎么总是记不得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他,他这是要急死我这个做娘的啊!”薛雪心急如焚地原地直打转,她被儿子的安危急坏了,忘记去看身后床上重伤未愈的女儿,脸上是什么表情。

倒是丫环卿妩,因为正对着床的方向就看了个真真切切。望着天薇突现戾气与杀戮的脸庞,卿妩惊呆了,只知道半张着嘴巴害怕得直掉眼泪。

小姐的眼神,怎么会这样吓人?她明明没有望着自己这个方向,但是卿妩还是吓得双腿发软,心肝直跳,汗水淋淋……

天薇忽然跳下床,连鞋子都没穿就飞一般地跑了出去。 owgQwxYplT+z4DzhkiTVzynzVzbwmXEBIH09PlCrrbQNeccZYTX7gdhH561xmM8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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