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保国点头:“没错,就是那种。这种毒一般不会直接放在墓室里,而是在墓地的周围,为了给周围的人造成一种这个地方不能接近的感觉,就像谁进入禁区谁就会病死一样。是守护墓地的另一种方式。”
张聪从张保国家回来,一路琢磨着张保国的话,这种毒若是放在墓的周围,可那山洞在半山腰上,是个峭壁,这种毒不好炼制,数量不会太多,总不会把整个山壁都涂一遍,而且山体长年有雨水冲刷,毒药难以保存。
他又回忆杜安平给他讲述的经过,杜安平的兄弟与杜安平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拉动了金属环,没错!金属环,若是把这种毒融合在金属内,铸环的时候加入一些,那么就不怕风吹雨淋,谁碰到环身,谁就会中毒。
张聪回到住处,把张保国的笔记翻到僵毒的那页仔细看了几遍,理论是这样,但不知道具体情况是不是和他猜测的一样。他需要看一看杜安平的兄弟,和那个山洞,然后才能按笔记上记载的方法解毒。方伟一进门就听张聪嘴里嘟囔着什么,他抓抓剃成板寸的脑顶,把买回来的吃的放到桌上。
“你魔怔了?嘟囔什么呢?”
“我准备去一趟贵州。”
张聪突然冒出一句话吓了方伟一跳,反应了一会儿,才说:“你发烧了?去贵州干什么?”
张聪把怎么遇到杜安平,怎么治好他的尸毒和今天杜安平来找他的事跟方伟说了,还把他去找张保国商量的事也跟方伟讲了一遍。
张聪最后补充道:“我认为他手里的那枚古币跟咱们那块丝绢可能有联系,上面的黄泉相见四个字,不就是咱们丝绢上那两句诗的内容吗?诗里说的是战国时的郑庄公和他母亲,而那枚古币又是战国时期,甚至很可能是郑国铸的。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去一趟贵州,到那个山洞去看一看。或许。”
方伟没等张聪说完,便抢着说:“或许那个山洞就是地图上画的藏宝洞!”
方伟不说张聪还没往这方面想,现在他一说,连张聪都觉得有可能是,不过据杜安平说那个洞空间有限,里面除了尸体再没其他东西,要不然杜安平也不会只拿了块古币来卖。张聪决定明天杜安平来找他的时候,把手机里的照片给杜安平看看,或许是他的家乡,如果地图上画的地方是贵州,他们就可以让姜浩帮忙看看,杜安平找到的山洞是不是姜浩梦中的那个山洞。
隔天上午,杜安平去集邮市场找张聪,张聪跟他说要去贵州,杜安平自然是高兴,张聪到手机里的照片给杜安平看,杜安平瞧了半天,说觉得眼熟,但不是他家那片山。他和兄弟打小就和长辈去山里采药,现在干这行的人也少了。要说熟悉山里,还就属他了,可是照片里的地方,他不敢确定,有可能是去过,但不是常去的山头。
张聪觉得不管怎样都要去救人,反正顺路去找找地图上的地方也无碍,张聪和方伟用了一天时间准备,买好票,恰巧这时姜浩给他们打来电话,说梦里的地方他查到眉目了。张聪把要去贵州的事和姜浩说了,姜浩一听,无论如何也要跟着去,张聪本是不同意,但姜浩说要亲眼确认一下,没准能找到,张聪寻思着是去救人,也不是杀人,没啥危险,就当带着他旅游了,就同意了姜浩跟他们去。
张聪、方伟、姜浩和杜安平坐上了去贵州的火车,杜安平家在贵州黔东南州,他们一行人到了杜安平家,杜安平家是一户普通的农户,破旧的木板楼,院里的地面是石头铺的,杜安平的老婆生孩子时难产死了,留一个儿子,杜安平离家这些天,孩子由他奶奶看着,但他奶奶眼神不大好,张聪他们去的时候,老太太正在院子里洗土豆,杜安平的儿子杜猛坐在小板凳上写作业。
张聪他们下火车的时候买了点吃的,杜安平没有卖掉古币,还搭了不少路费,回来的票是张聪给他买的,杜安平本来不让他们买东西,可方伟不干,说头一次去他家,家里还有病人,哪能不带东西。就买了点补品和吃的。
杜安平的兄弟今年刚十八岁,初中没念完就和杜安平去山里采药,老太太本来就愁他娶不上媳妇,如今这一病,更把老太太急得够呛,身体不天不如一天。
老太太听儿子一说张聪有治病的本事,对着张聪一顿感谢,弄得张聪有点不好意思,他能不能治好还两说呢,先让人家这么感谢了一通,顿时觉得有些惭愧。
在院子里坐着说了会儿话,张聪就提出想看看杜安平的兄弟,杜安平领着他来到他兄弟住的屋子,老太太怕他着凉,门窗都关着,这一开门,屋里面臭气熏天,呛得张聪直捂鼻子。
杜安平的兄弟卧床有些天了,因为身体僵硬,只能在床上拉尿,屋里的气味自然不会好闻,张聪走近床边,见杜安平的兄弟黑眼仁儿只剩淡淡的一抹颜色,眼睛都快全白了,嘴角吐着白沫,脸色青白。按照张保国笔记上所写,到了这种程度,估计杜安平的兄弟活不过两天。
张聪出了屋,让杜安平赶紧带着他去他们发现的那个山洞看看,事不宜迟,杜安平本想让他们歇一晚,既然张聪发话,他就带着他们去了他和他兄弟发现的那个山洞。贵州就是山多,久住城市的人哪爬过那么多山,更别说山路了,方伟在北京就爬了个香山,还把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姜浩的小身板更是不扛折腾,才走了一个多小时就满脸通红,额角直冒汗。
杜安平带着张聪他们走了三个多小时,终于走到杜安平说的那个山洞的山壁底下,方伟一屁股坐在一截树桩上,汗如雨下,姜浩也是靠着一棵树蹲下直倒气。张聪抹了把下巴上的汗,杜安平看着他们呵呵一笑,他是山里长大的,走山路是家常便饭,所以几个人里就属他最轻松。
贵州的山水是出了名的,虽然大山里贫困,但近些年旅游业发展的还可以,不过仍有大部分的居民生活拮据,采药对他们来说是一笔不错的收入,有的小孩子也在放学后去采,赚的钱够买点冰棒什么的。杜安平和他兄弟只去比较危险的地方采药,因为那里采到的药能卖上好价钱,当然危险也更大,他们的父亲就是采药时不小心从山崖上摔下去跌死的,他们爬断崖峭壁的本事也是父亲传授的。
张聪看看天色,他们是11点钟出来的,现在是下午2点多,要是天黑前赶回去,他们不能休息太久,杜安平趁他们休息的功夫,指着那峭壁上一处长着草木的地方说:“就是那里,在下面看不到,那堆植物刚好档住了那个洞口,位置可真好,下面看不到,上面也看不到,要不是那堆植物里长了一株的珍贵的药材,我们也发现不了。”
十分钟后,张聪招呼大家继续走,杜安平领着他们从山的另一侧爬上了山顶,在山顶的块巨石上绑好绳子,他自己先下去,然后张聪再下去,他在下面的山洞口接着,张聪从小到大就玩过一次过山车,这种类似于蹦极的行为还是头一回尝试,虽然身上捆着粗麻绳,但向山下一望,还是有点腿软。
来都来了,这点恐惧心理总要克服的,他小心翼翼地爬下峭壁,由杜安平接着他,把他拽到洞口里,这洞口真如杜安平所讲,刚好一人高,要是身高超过一米八五,就得低着头走路。堵住洞口的那块石头缩进洞口一半,但金属环仍露在外面,张聪来的目的就是看看这东西。
张保国的笔记中记载,僵毒为绿色,和铜锈的颜色一模一样,所以混在铜里面,没人会怀疑里面有毒,只当是铜锈。张聪仔细看了看石门上的金属环,果然看起来‘锈迹斑斑’,只是有一点,铜锈遇盐水没有表面的反应,但僵毒遇盐水,会冒绿气。
张聪背着一瓶矿泉水,他让杜安平离的尽量远些,自己也用布包住了口鼻,手上甚至戴上了线手套,把矿泉水往金属环上一浇,嗞。的一声,金属环冒出一缕缕绿气,张聪十分欣喜,这说明他和张保国的判断是正确的。
而且他也是第一次亲自证实了笔记上的内容是真的,张聪向洞内望了望,这洞被打开也有些日子了,尸气见了空气,放了这么多天,应该没什么大碍,他打着手电挪进洞里,果然横七八竖倒着二十几具尸体。
这些尸体没有表面的伤痕,应该不是外力致死,张聪对尸体不感兴趣,与进来那堵石头正对着的一面石墙吸引了他的目光。他顺着石墙往下看,这墙修得极为平整,混天一体,在墙的最下方,一个东西令张聪‘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