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聪理解他的不信任,换成是他,突然冒出一个人说你有病,他也会以为对方不是神经病就是要卖假药骗钱的。所以他也没恼,仍旧笑着说:“这样,我告诉你个方法,回去试试就知道管不管用了,我又不收钱,你可能是中毒了,回家用糯米泡水洗澡,再喝碗糯米粥,坚持一周,就好了。身体是你自己的,我也是好心。”
张聪说完转身要走,那人却犹豫地叫了他一声,张聪回过头看着那人,一个典型的农民老大哥,看起来年纪也就三十多岁,穿着很朴素,见张聪停下脚步,他凑近了两步,向周围警惕地看了一圈儿。确定没人注意他们,才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
张聪觉得好笑,他没事儿跟他开什么玩笑,于是点点头。那人犹豫了一下,接着说:“谢谢。”
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张聪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那人还藏着什么秘密,想告诉他,又有所保留,最后选择没说,就走了。
张聪对别人的事不是特别感兴趣,反正他是为了救人做好事,所以和方伟约了个饭馆吃午饭。吃饭的时候张聪就跟方伟说起碰到那个农民的事,方伟一听尸毒,眼睛都立起来了,现在城市城全是火葬,就算是死在家里也会送到火葬场或医院的太平间,而且现在医院的太平间都少了,早就不像以前,还要挺尸。这样一来,那人中尸毒的原因就神秘了,就算是在农村,都没有听说过这种事。
方伟还记得小时候,一个农村的亲戚去世,他妈领着他去参加葬礼,农村现在尸体也不摆在屋里了,有人出租像冰柜一样的棺材,谁家死人就租一个,先把尸体冻上。
因此在当今的时代,想找个腐烂的尸体都难,除非是当警察,还得是凶案组,说不定能在什么衣柜里,床底下发现一具腐尸,可是人家法医天天跟尸体打交道,也没见中什么尸毒。
张聪在网上查过一些关于尸毒的资料,医学界对于尸毒仍持保留意见,也就是说世上根本没有尸毒这种毒。至少对于科学家来说是没有的,但尸体腐烂后会产生有毒气体,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这事说说就过去了,张聪也没往心里去,可他没料到在一个星期后,能再见到那个人,这次不是张聪找他,而是他来找张聪,这领张聪挺意外。同时也很高兴,毕竟这人能活着来找他,说明是病好了,先前的斑点也淡的几乎看不出来了。
那人看到张聪,热情地走上去说:“老弟,多亏了你呀,走走走,我请你吃饭。”
张聪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你太客气了。真不用。”
两人这么扯巴了半天,最后张聪扭不过他,在市场里推推让让的也不好看,就跟着那人出了市场,在外边找了个小饭店,张聪看那人穿得朴素,不好意思让他请客,就说吃可以,但得他请,那人死活不同意,楞是自己点好菜,把钱先付了。
张聪又客套了几句,那人说了一堆感谢的话,并告诉张聪他叫杜安平,是一个普通农民,家在贵州,报完了家门,看了看张聪,有些迟疑地说:“老弟,其实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张聪突然想起一周前,杜安平在市场上卖古币的事,心说八成是没卖上好价,想托他帮着卖喽!忙笑着说:“只要我能帮得上的。”
听他这样说,杜安平似乎放下心来,“不瞒老弟,我这趟来北京,是有样东西要卖。可是。”
张聪心说还真让他猜中了,“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我要是能帮上忙,一定帮。”
杜安平感激地看着他,叹了口气,道:“我问了很多家,人家都说是假的,不肯收。老弟,凭你能无缘无故地帮一个陌生人这点,我就看出你心好,这事我也不瞒你,那东西可是我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怎么可能是假的呢,为这不但我病了,我那阿弟比我病的还重,只是他的症状跟我不一样,现在还在家里卧床哪,我这趟出来就是想把东西卖点钱给他看病。”
张聪见过那枚古币,从造型上看确实是战国时期的,可为什么商家都说是假的呢?他很好奇,于是开口道:“老哥,你介不介意把东西给我看看,我虽然不是专家,但在这古币市场里溜达了几年,多少能看出一点门道。”
杜安平听了自然高兴,小心地掏出那个红布包来递给张聪,张聪打开来一看,外形和他那天看到的一样,确实是战国古币,但上面的字却有些奇怪,确切地说是非常奇怪,如果是商家看了,肯定会认为是假货,但张聪看了,却另有一番感受。
那上面的四个字不是别的,正是阳文的“黄泉相见”四个字,不到黄泉无相见!世界上有没有这样巧合的事?以前的张聪肯定说没有,但现在他不敢说没有。
张聪面色凝重地抬起头,交布包交还给杜安平,杜安平看他神色有变,也跟着紧张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过了半晌,张聪问:“老哥,我能不能问问,你这东西从哪挖出来的?”
杜安平向四下望望,压低了声音说:“前些天,我和我兄弟在山上采药,无意中发现了一株珍贵的药材,因为在半山腰上,我兄弟下去,我在上面看好绳子,没想到那棵草药底下是个金属拉环,他好奇,就试着拉了两下,结果喀啦啦一阵响,一块大石头缩了进去,石头里喷出一股黑色,还好我那兄弟身手灵活,在半空中一荡,就闪了出去,等我把他拉上来,就换我下去了。我们都想知道那是个啥地方,我就壮着胆子下去了。石里缩进去以后,露出一个口子,将够一个人侧着身子挪进去。我当时太害怕,光是向里看了看,黑漆漆的,啥也瞧不清楚,倒是有一股难闻刺鼻的气味,臭气熏天!我赶紧爬回山上,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和我兄弟没告诉任何人这事,这回我们带了手电筒,还是他先下去,他进去差不多十分钟就出来了,说里面好些个死人,把他熏的不行了。他在一个死人手里拿出块玉,本以为是个值钱东西,结果刚拿出来见了天日,那块玉就碎成了粉末。我下去的时候,用布捂着鼻子和嘴,可也被熏得够呛。那里面还真有不少死人,但没变成骨头渣子,都还是腐烂的状态,别提多渗人了,我壮着胆子在他们中间走了个来回,这些死尸横七竖八的躺着靠着,瞧衣服好像不是现代人,说来也巧,我一个不留情,踩到一个尸体的手,那尸体的手原本是握着拳头的,被我一踩,手指张开了,你猜他手里握的什么?就是这枚钱币!哎,我强忍着要吐的感觉把这东西拿了出来,没想到,当天的晚上我兄弟就犯病了,好好的大活人,扑嗵一声倒下就起不来了,送医院人家说检查不出毛病,让我们送大城市的医院看看,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采药人,哪来那么多钱,就放在家里挺着,刚开始还能明白点事儿,到我出来卖这东西的时候,人都神志不清了!这东西卖不出去,我那兄弟恐怕就。老弟,你看起来挺有本事的,有没有啥法子治好我兄弟的病呢?”
张聪听杜安平讲了事情的前后经过,约莫着是他们兄弟在那个山洞里中了毒,好在杜安平中的毒发作的慢,所以才碰上他,保住了一条命。但他兄弟张聪就不敢保证了,照杜安平的说法,他兄弟毒发的快,且很严重,他也是刚刚接触这门学问,没什么把握。
“你能详细说说他兄弟的症状吗?”
“混身僵硬,直流口水,眼睛一片混浊,反正是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样吧,明天中午,你来找我。”
“那成,那成。”
张聪和杜安平吃了午饭后,他自己直奔张保国家去了,和张保国说了杜安平的事,也详细讲了一遍杜安平兄弟的症状,张保国听后摇摇头,又点点头,张聪估计他是有主意了。
张保国想了想,开口说:“多亏了杜安平他们隔了一天才进那山洞,要不然,他们俩个都没命了。那山洞里天长日久累积的毒气,要是当天进去,人哪能受得了。不过他兄弟中的毒倒很特别,不像是尸毒,我倒想去看看,可惜一把老骨头,受不了那么远的长途颠簸。张聪,你跟他回去看看吧,如果我估计的没错,他兄弟中的毒虽然发作快,但死亡的过程缓慢,你们回去应该还来得及,根据他的症状来看,有可能中的是僵毒,这种毒不一定非要通过呼吸系统进入人体,还可以通过接触,最好能到他们发现的那个山洞去看看。”
张聪在笔记里看到过僵毒的记述,回忆了一下,说:“你是说那种从僵尸身上提取的毒素,再加入几味药草炼成的那种僵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