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挽秋回府刚换了常服,就有人来通知,夏父在书房等她,夏挽秋把山楂山药留在门口,自己进去的时候,就见两个哥哥已经在了。
“爹,大哥二哥。”夏挽秋走进去后,丫环从外面把门关好。
夏父点点头,“坐吧。”
“是。”夏挽秋坐下夏卓文下手的位置。
“累了吗?”夏父满脸笑意,问道。
“倒是不累。”夏挽秋笑盈盈地说道,“就是耽误了大哥。”
“你是他妹妹,说什么耽误。”夏父毫不在意地说道。
夏卓文也笑道,“是啊。”
夏博渊倒是有些委屈,“妹妹,本来我想陪你去的,可是大哥不让。”
夏父看了自己二儿子一眼,“就该下场了,还不收收心。”
夏博渊偷偷对着夏挽秋挤了挤眼睛,才一脸严肃地说道,“爹说的是。”
“哼。”夏父在这两个儿子面前,是标准的严父,只有看向夏挽秋的时候,才满脸慈爱,“今天见到子儒了?”
“是。”夏挽秋小声地说道,“还要谢谢爹爹和两位哥哥的关爱。”
夏父听了,就知道女儿看出自己的苦心,索性直接问道,“你不后悔吗?”
夏挽秋听了夏父的问话,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爹,秦大哥今天问了我三次后不后悔。”
夏父听了看着女儿许久,点了点头,“回去后开始绣嫁妆吧。”
“爹,妹妹还小。”夏博渊一听就不乐意了,“妹妹还没及笄呢。”
“还有三个月就及笄了。”夏父心中也不舍得,“等及笄后,就开始纳彩一类的事情,全部走完也要小半年,现在开始准备,时间比较充裕,可以慢慢来。”
“爹,我觉得还是太赶了些。”夏卓文开口道,“你看……”
“不用说了。”夏父打断夏卓文的话,“这是我和你们母亲的意思。”
听后,夏卓文夏博渊满心的不愿,也无法再开口说什么了。
夏卓文想了一下说道,“爹,这是秦家的意思吗?”
夏父点了点头,“是我和春迟商量过的。”说完看向夏挽秋,“秋儿,秦家有一姑娘与你差不多年纪,你们两个不妨多亲近亲近。”
“是。”夏挽秋应了。
“秋儿不是最近在练字吗?练的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夏挽秋有几分苦恼,“不知为何总觉得差点什么。”
“不急,你还小慢慢练就好了。”夏父安慰道,仿佛不经意提了下,“子儒的字是极好的。”
夏挽秋满脸疑惑,夏卓文见妹妹没听懂,“秦伯伯与爹关系甚好,我们小辈的书信往来也是正常。”
夏博渊撇撇嘴,“其实我的字也不错。”
夏挽秋这下明白了,脸一红低下头,小声应了下。
“好了,秋儿回去休息吧,我和你大哥二哥商量些事情。”夏父开口道。
“是。”夏挽秋起身福了福,才退了出去。
等女儿一走,夏父脸色就变得严肃了起来,“静安。”
夏家二哥名博渊,字静安。
“爹?”夏博渊已经习惯了自己父亲面对妹妹一个表情,面对他们一个表情的样子。
“此次下场可有把握?”夏父沉声问道。
“有几分。”夏博渊思索了下说道。
“恩。”夏父语气里有几分惋惜,“我们家根基太浅,你们兄弟以后定要互相扶持。”
“是的,爹。”夏卓文和夏博渊同时答道。
看着两个儿子,夏父心中满意,却偏偏张口教训了几句后,才把人赶了出去。
“大哥……”夏博渊犹豫了下,小声问道,“五皇子怎么样了?”
夏卓文停下脚步看着自己的弟弟,“这不是你该问的。”
“我知道。”夏博渊不敢看自己大哥的脸色,“子儒为了救五皇子变成这样,你说五皇子真的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吗?”
“那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情。”夏卓文继续往前走,“去你那,我看看你这几日的功课。”
“是。”
刚回到屋子没多远,银杏就带着两个穿着绿衣服的小丫环过来了,那两个小丫环年纪都不大,低着头看不清楚长相。
“奴婢给姑娘请安。”银杏福了福,说道。
那两个小丫环直接跪在地上,“奴婢给姑娘请安。”
“可是娘找我?”夏挽秋斜靠在美人榻上,问道。
“回姑娘话,是主子让奴婢给姑娘添了两个丫环,让姑娘过过目,若是看不上的话,奴婢再去给主子换。”银杏笑起来的时候,左边脸颊上有一个小酒窝。
夏挽秋眉头轻皱了下,微微眯了下眼睛,“抬起头我看看。”
当看到那个极其眼熟的容貌时候,夏挽秋以为自己会直接让人把她拖下去打死,或者自己用手硬生生掐死她。
虽然还显稚嫩,夏挽秋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当初就是这个丫环帮着席世珽给自己传递纸条,最后自己嫁到席家的时候,这个丫环是陪嫁之一,最后……成了席世珽的姨娘,更是在席母面前极其得宠,因为就是她把自己的嫁妆一点点挪给了席母。
利用自己的信任,挤走了忠心的山楂和山药,更是利用自己的信任,让自己失去了所有的依仗。
不过也是自己傻,想来她看到当初高高在上的自己变的比她还卑微的时候,嘲笑了自己许久吧。
银杏见夏挽秋一直没说话,心中思量,莫不是姑娘不满意,而那两个小丫环更是浑身发抖,面色惨白,若是被带回去,不说其她丫环的排挤,怕是连自己爹娘都饶不了自己。
夏挽秋手捏着团扇的柄,转动了两下,才说道,“叫什么?”
既然摆脱不了,还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子下面,反正今生的自己不会上上辈子那么愚蠢了,要是席世珽还敢的话……夏挽秋嘴角微微上翘,就别怪她下狠手了。
“禀姑娘,奴婢红怜。”
“禀姑娘,奴婢绿柳。”
“好名字,就这么留下吧。”夏挽秋感觉有几分困顿,“山楂把人带去安排下。”
“是。”山楂福了福身,才对着两个小丫环说道,“你们跟我走。”
那两个小丫环磕了个头,才小心翼翼跟在山药身后离开。
银杏见此什么都没有说,“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了,你回去吧。”夏挽秋笑了下,“山药去送送银杏,给银杏包些蝴蝶酥。”
“谢姑娘赏。”银杏福了福身,说道。
夏挽秋没再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山药回来后,低声说道,“禀主子,不仅是主子,三姑娘那儿也多了两个丫环。”
“我知道了。”夏挽秋让山药去送银杏就是去问事情的,“你看好她们两个,别让她们碰我东西,书房更是不能进。”
“奴婢知道。”山药虽不明白自己主子为何这么做,却不会多问什么,虽然夏府是夫人当家,可是她的主子只有一个。
“给山楂也说一声。”夏挽秋捏着扇柄的手微微用力,“这段时间,把院子给我看严了。”
“是。”
其实夏挽秋要看的只有红怜一人,只是不好直接告诉山药,才会如此吩咐。
“姑娘,今天你出门,席家姑娘来找你了几次。”山药是夏挽秋身边的大丫环,其她丫环自然是听她吩咐,所以在夏挽秋回来后,其她丫环就会把事情告诉山楂或者山药,由她们来告诉夏挽秋。
“一会去剪几朵花,让人给席家表妹送去,说我身体不适,改日再请她来。”
“是。”
躺倒美人榻上,山药跪下把夏挽秋的绣鞋脱去,摆放到一边。
夏挽秋闭上眼睛开始思量起事情来,本不想这么快理席家那些人,毕竟自己母亲的脸面还是要给的,却不想他们巴巴的贴来,若是不回敬一二,夏挽秋怎么甘心。
要是没有记错的,这次席世珽科举根本没考上,反而自己二哥成绩虽比不上当初爹和大哥,却还是不错的,她只记得是二甲,具体多少名倒是记不住了。
夏挽秋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当初对家人的疏忽,缓缓吐出口气,想到书房时候,自己爹说的话,睁开了眼睛,“去小书房。”
“是。”山药重新伺候着夏挽秋穿上鞋,往书房走去。
“山药留下伺候,其她人都出去。”夏挽秋坐在椅子上,吩咐道。
等人都退出去后,不用夏挽秋吩咐,山药就把纸用镇尺压好,开始磨墨。
夏挽秋一手挽着袖子,一手提笔,先是给秦晴写了一封信,感谢她的邀请一类的话,写完后,就放下了笔,她明白夏父的意思是默许她与秦烨书信交流,若是秦烨没有毁容,夏父肯定不会有这个暗示。
只是到底要写什么,夏挽秋一时还真不知道,犹豫了会,夏挽秋开口道,“找本《心经》来。”
“是。”夏挽秋书房就有这本,所以山药很快就找来放到了夏挽秋面前。
夏挽秋翻了翻,脸上露出笑容,果然没有记错,《心经》是字数最少的一本。
反正她也不知道写什么好,还不如抄个佛经送去,就算外人看见了,也没法说什么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