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伴遇熊的寓言
有两个伙伴一起翻山越岭,到处游玩。
他们相互间一天比一天更了解,越来越要好,两人就约定:同生死,共患难,绝不互相遗弃。
事隔不久,他们在一条偏僻的小道上遇到一只大熊。在这危急关头,一个伙伴飞快地跑向路旁的一棵小树,爬了上去。
这棵树很小,另一个伙伴不敢再冒险爬上去了。他一看,再无其他出路,只好马上躺倒在地,屏住气,四肢一动也不动,装着好象死人一般。
这只饿慌了的大熊朝他俯下身子,用爪子把他翻过来转过去,舔舔他的脸,看看他到底还有没有气。由于恐惧,这个伙伴早就吓得麻木了,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已凝结,以至真的变得冰冷、僵硬,如同死人。最后,这只熊只好从他身边走开了,因为熊是不吃死人肉的。
直到这头熊走远后,树上的伙伴才爬下来。他问这位装死的朋友:“请告诉我,你躺在地上时,熊伏在你耳朵边讲了些什么?”
“它给了我一些有益的忠告。”这个伙伴回答说:“对我最重要的忠告是:我应时时提防那些不忠实的朋友;哪怕只发现他有一点不可靠的地方,也应该尽快地离开他。”说完,他毅然离开了他的伙伴,自管自地走了。
仙女给王子礼物
两位乐善好施的仙女来到一位年幼王子的摇篮旁,这位王子将是他的国家未来的最高君主。
一位仙女说:“我把鹰的锐利目光献给我的宝贝,将来在他治理他那辽阔的国土时连最小的蚊虫也别想逃过这双眼睛。”
“你的礼物太好了,”另一位仙女打断了她的话说,“王子应该成为有极强洞察力的君主。鹰不仅有明察秋毫的锐利目光,他还应当有不屑于追捕小蚊虫的高尚品德,而这便是我要送与王子的礼物。”
“姊姊,我感谢你,你的礼物既贤明又有分寸,”第一个仙女说,“这是真的,有许多国王,要是他们把自己的理智更少地花费在无聊琐碎的事情上,他们兴许会成为更伟大的国王。”
青铜雕柱的故事
有一根青铜雕柱原出自一位技艺超群的艺术家之手,但却在一场大火中被溶成一堆废渣。
这堆废铜烂铁辗转到了另一位艺术家那里,于是,他以绝妙的技巧重新完成了一根新的雕柱。后者与前者在表现内容上虽不尽相同,但在趣味及艺术美方面却异曲同工。
嫉妒小人看在眼里,恨在心里,无奈,只好勉强这样自我安慰一番:“嘿,要不是旧雕柱的材料帮了这个好人的忙,他甚至会连这么不起眼的货色也雕不出来的!”
雕了美饰的弓
某人有一张用黑檀木制成的弓,能射得既准又远,因此他把它视为稀世之宝。有一次他仔细端详这张弓说:“可惜呀你的外观显得有些粗笨,光秃秃的,缺少装饰!不过,现在还来得及补救!”
他想出了一个法子,“我要找到手艺最高明的雕刻大师,让他在弓上雕上最美丽的花纹。”他去了。艺术家在弓面上雕上了全幅行猎图。还有什么比一幅行猎图与这张弓更匹配的呢?持弓者喜不自禁。
“你配得上这份货贵,我亲爱的弓!”这时他拉紧弓弦意欲一试,而弓却断了。
可笑的鹅
有一只鹅,她的羽毛比刚刚飘落在雪花还要洁白。
她为大自然赋予她这一身令人眩目的恩赐而得意忘形,甚至觉得自己不是一只普通的鹅,而是一只天鹅。于是,她离群索居,独个儿地、高傲地在池塘里游来游去。
她一会儿伸长脖子,用尽力气补救她那不象天鹅的那些短处;一会儿她又设法把脖子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因为天鹅具有这种阿波罗的鸟的庄重外观。
但毫无用处,她的脖子太硬了。她费尽心机也没能变成一只天鹅,而依然还是一只可笑的鹅。
到手的就是自己的
从前,有个渔夫拿着钓鱼竿到湖边去钓鱼。
他放上鱼饵,然后让鱼钓慢慢沉入水中。没一会,鱼标便开始摆动,有一条鱼上钩了。渔夫拉起来一看,是条小鱼。
当他要取下鱼嘴上的鱼钩时,那条小鱼突然流着泪说话了:“渔夫,我求求你,行行好,饶我一条命吧!你瞧,我才那么一点儿大。如果你将我重新放回水里,对你来说,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损失。我会慢慢长大,待到那一天,我便能很像样地放到你的桌子上了。等我长大、长肥后,我会重新游到岸边这个地方来,将自觉自愿地跳到岸上来找你。那时,你就可以用我做一道丰盛美味的菜了。”
渔夫答道:“将一条已到手的鱼重新放回水里,然后再去等另外一条,这简直是一件蠢事。凡经过辛勤劳动而得到的东西,人们是不应该随便丢弃的。因为等到人们真正需要它,想再得到它时,常常是再也无处可寻了。谁要是放弃已获得的东西,而宁可去追求那虚无渺茫的希望,那他就是一个蠢家伙。”
谁更美
一天,孔雀邀请鹤作客。他们一起吃饭,并滔滔不绝地交谈着。
后来却为究竟谁的天赋更多而争论起来了。
孔雀说:“你看看我这五彩缤纷的羽毛,闪烁着多么艳丽的光彩。你看看我的尾巴!”孔雀开起屏来,将它们俩都遮住了。
它说:“现在,你总该看到我的艳丽多姿了吧!要是你瞧瞧自己那灰白而单调的外衣,你就不得不承认,我远远地超过了你。”
鹤回答说:“我不想为我们的羽毛是否美丽而争论。确实,你的羽毛是比我漂亮多了。但是,这美丽的羽毛并不能使你高飞;你只能老挨着地面,那这美丽又有什么用处呢?尽管我的羽毛是灰色的,它却能载着我高高飞翔,直至九天云霄。从那儿,我将心旷神怡地俯视大地,看着你在地面上如何趾高气扬,神气活现。”
大狮子和小蚊子的故事
阳光振奋了一团熙熙攘攘的活物,其中有一个年轻的英雄,它带着吮血的武器,使人痛肿成了它所追求的光荣。
可是人们还算幸运,只要一双长筒袜就能阻止它逞能。
这位年轻的英雄就是蚊子,请洗耳把这英雄的业绩恭听!
它离开了它的同伙
开始它的十字军和骑士的远征,它发现一头酣睡的狮子,由于捕猎耗尽了精神。
“看哪,姐妹们,狮子在那儿酣睡。”
它翻飞着朝姐妹们呼喊:
“现在我要把它惩治一番,我要给它放血,这专制的暴君!”
它飞奔过去,勇敢的一纵,落在了兽王的尾端,它刺了一下,马上又飞开,对自己涩毒的桂冠骄傲非凡。
这狮子怎么动也不动?
怎么?它死了?这可使我解气!
蚊子的匕首是这样的狠毒,难道还不能做出这点奇迹?
“我现在解放了森林,要不那里就会杀气腾腾。看吧,姐妹们,连老虎都惹不起的狮子现在已经死去!谁能不赞扬我的螫针!”
姐妹们围着自吹自擂的胜利者,兴高采烈地吹叫:
“怎么?打败了狮子!妹妹,难道不出乎你的意料?”
“是呵,姐妹们,必须勇敢!
大胆!这种事连我自己都没有料到。
冲呀!让我们去把更多的敌人打倒。
这个开头是多么美妙!”
在这一阵凯歌声里,蚊子们高谈自己的胜利,疲倦的狮子重又醒来,去追捕猎物,浑身充满力气。
麻雀和田鼠
麻雀对田鼠说:“看呀,那儿有一只雄鹰!看,你还能看得到!他正抖动身躯,准备勇敢地飞翔,去拜访太阳和闪电,去攀登那苍穹之巅。我看起来虽不似雄鹰,可我敢打赌,我飞起来和他一模一样。”
“飞吧,吹牛皮的家伙!”田鼠喊道。
这时,那一只已经飞起,正勇敢地熟练飞翔。而这一只也斗胆随后追赶。
他俩一高一低地飞着,还没等飞到小树那样高,近视的田鼠便谁也看不到了。
可田鼠认为,他俩飞得同样高超。倔强的弗想歌唱得象弥尔顿一样出色,他照此法去选择裁判,同样也会获得成功。
该褒还是该贬
一头舞熊挣脱了锁链,又重返森林。
用他那熟练的后脚,为他的同类跳起拿手的舞。
“诸位请看!”他喊道。
“这是从人类学来的艺术。
你们要觉得满意,就跟我跳吧!
如果你们都会跳,那该多好啊!”
“滚吧。”一头老熊吼叫起来,“这等艺术,不管它多么难学,多么稀罕,只能表露出你心灵的奴相和卑贱。”
一位不可一世的朝臣,他无才又无德,极尽阿谀奉承和玩弄权术之能事,他施展阴谋,步步高升,他盗取君侯的恩宠,他把诺言和誓语当作恭维玩弄,对这样的一个人,对一个显赫的朝臣,究竟是该褒还是贬?
鹿和狐狸
我听到狐狸对鹿说:
“鹿啊,我真不理解,你怎么如此胆小?
就连小小的狗也能把你赶跑。
不妨瞧瞧自己,你是多么强壮!
难道你还缺乏力量?
就是一只最大的强悍的狗,只要用你的鹿角一顶,也保管叫它一命归天。
你们想必忽略了我们狐狸本身的弱点,其实我们弱小得无力反抗。
然而一只鹿却不应退缩,这道理谁还不知!
那么,请听我的结论:
谁比他的敌人强,谁在敌人面前就无须畏缩;
朋友,你现在已远远胜过所有的狗,因而你再见到它们决不许逃走。”
“真的,我从没有这么深思熟虑,”鹿说,“从现在起,我将永不动摇。要是我遭到狗和猎人的袭击,我将全力抵抗。”
天不作美,狄安娜的随从和她的狗却已近在咫尺。
狗一吠,森林顷刻间回荡着一阵汪汪的鸣响,软弱的狐狸和强壮的鹿飞快地同时逃跑。
本性的流露往往胜过言语的表达。
胡效乱仿的结果
从前,有这么一位国王,他对小狗简直喜爱得出奇。
尽管那些狗白天黑夜地狂吠乱叫,他还是让狗在宫殿里睡觉,供它们吃喝。而那些狗也早已习以为常,甚至还爬到他的怀里睡觉和吃东西,以至再也不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有时,这些狗还用它们的爪子抱住国王的脖子。国王就这样跟它们一起逗乐、消遣,觉得非常快活。正巧那里还有一头驴子。
当它看到这一切时,心里暗暗地想:“要是我在国王面前唱歌跳舞,并将我的腿搁在国王的脖子上,那他肯定也会给我最好的食物,记我睡在他的怀里的。”驴子一想到这里,便从它的牲口棚里跳出来,跑进宫殿里,开始在国王面前嘶叫起来。
接着,它又跳来跳去,并朝国王跑去,把腿搁在国王的脖子上。国王的侍从们一看,以为这头驴子一定是发疯了,便用棒子狠狠地揍了它一顿,并将它赶回牲口棚里去了。
狐狸智斗狮大王
有一次,狮子实在饿极了,它便假装生病,想不费劲地弄到吃的。
于是,森林里所有的野兽都到狮子洞里来探望,向狮王表示慰问。狮子便一个接一个地将它们杀死吃掉了。
后来,狐狸也来了,它站在狮穴洞口,恭恭敬敬地向生病的狮王问候。
狮子问道:“你为什么不进来?”
“我好像看到有许多进去的脚印,却是没有出来的脚印。”狐狸说完此话,便赶快溜跑了。狮子在洞里吃得饱饱的,时间长了,觉得也该到恢复健康的时候啦。
这只狐狸又得第二次逃避杀身之祸了。狮子命令所有的野兽都到它跟前来。
它问大伙说:“我呼吸时,有难闻的气味吗?”有几只野兽忙答道:“没有,你呼吸的气味非常好闻。”
狮子大声吼叫道:“骗子!”它抓起这几只野兽,当场把它们撕碎了。
其他野兽吓坏了,都说道:“不,您的呼吸有股难闻的气味。”“什么?你们胆敢如此不敬重你们的王上,应该受到惩罚!”
狮子大发雷霆,把这些野兽也都杀死了。
最后,狮子问到狐狸。这只狐狸却回答道:“啊,陛下,我正好感冒了,鼻子什么也闻不出来啦!”
狮子对狐狸无可奈何,只好又放它走了。
燕子的习性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一只燕子问正在忙碌的蚂蚁。
“我们在贮藏食物过冬。”它们迅速地回答。
“这很聪明,”燕子说,“我也要这样做。”
她立即动手把一些死蜘蛛、死苍蝇衔往自己的巢里去。
“弄这做什么?”她的母亲终于忍不住问道。
“做什么?预备过严寒的冬天呀,亲爱的妈妈;你也来搜集吧!是蚂蚁把这种方法教给我的。”
“噢,把这种小聪明让给那些地下的蚂蚁吧,”老燕说,“适合于它们做的并不适合于优秀的燕子。仁慈的大自然给我们安排了一个更吉利的命运。如果丰腴的夏天结束了,我们就从这里飞走;在旅行中我们慢慢地休养生息,随后迎接我们的是温暖的沼泽,在那里我们一点也不缺乏必需的食物,直到一个新的春天把我们唤向一种新的生活。”
夜莺对云雀的话
有些诗人是那样喜欢高高地翱翔在他们大部分读者的理解力之上,对于他们我们该说些什么呢?
没什么好说的,只有夜莺一次对云雀说过的那句话:“安静吧,朋友,你飞得那么高,不就是为了不让人听到你的歌唱吗?”
羊和燕子
一只燕子为了筑巢,就飞到羊身上去捋少许的羊毛。羊愤怒地跳来跳去。“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吝啬?”燕子说,“你允许牧人把你的毛通通剪光,可连一小撮毛都拒绝给我。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你不象牧人那样懂得用好的方法来取我的毛。”
群兽的等级之争
在动物中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等级之争。
马说:“要平息这场纷争,还是请人来裁决吧,人不介入我们的争论,因此不会偏心的。”
“可是人能理解我们吗?”鼹鼠发话了。
“那就得看人能否真正识别出我们身上隐藏得很深而又不引人注意的美德。”
“提醒得好,真聪明!”土拨鼠赶紧附和说。
“说得对,”刺猬也喊了起来,“我不相信,人会有那么高的洞察力。”
“大家安静!”马命令道,“我们早就发现,最不相信自己美德的人,也就最爱怀疑他的仲裁者的判断力。”
于是人当了裁判。“我还有一句话,”威严的狮子向人喊道,“人,在你宣布评比结果以前,请问你是按什么标准来估算我们的价值呢?”
“按什么标准吗?那当然是按照你们对我有多大用处来决定。”人回答说。
“妙极了!”感到受辱的狮子说,“这样我不知要比驴低多少等呢!你当不了我们的裁判人,请你退出会场。”于是人离开了会场。
鼹鼠幸灾乐祸地说:“马,你看见了吗?狮子也认为人不能当我们的裁判,狮子和我们真是不谋而合呀。”(土拨鼠和刺猬也附和着鼹鼠。)
“但我的理由比你们的要充足得多!”狮子边说边向他们投去了轻蔑的一瞥。
狮子接着说:“我考虑了很久,我们这场对地位级别的纷争实在无聊,它无疑是一场闹剧!随便你们把我说成是最高贵的也好,最卑贱的也罢,我都不在乎。我认识我自己,这就足够了!”说罢走出了会场。
继狮子之后,聪明的大象,勇敢的老虎,庄重的熊,机警的狐狸,高贵的马……总之,凡是感到了或相信能感到自己价值的动物都走了,因会议被破坏而显得怏怏不乐的猴和驴,是最后一批离开会场的。
和狮子在一起的驴
一头驴和伊索的狮子一起走进森林,狮子有了驴就再也不需使用猎捕动物时的号角了。途中驴遇见了另外一头他认识的驴,后者向他喊道:“你好,驴兄!脸皮真厚!”驴竟这样回答。
“你这是怎么啦?”那头驴继续说,难道你同狮子一起走,因此就比我优越?就比驴强吗?”
蛇的新传
一个小男孩和一条温顺的蛇在嬉戏。
“我可爱的小动物,”孩子说,“要不是你身上已排除毒汁,我才不会这么随便和你在一起玩哩。你们蛇都是些最凶残、最忘恩负义的动物!我读过一则寓言,说一个贫穷的农夫在篱笆下发现一条冻僵的蛇,他出于怜悯把蛇捧起来揣进自己温暖的怀里,这条蛇说不定还是你家的先辈呢!这个凶性不改的家伙刚一苏醒过来就咬伤了他的恩人,而那个好心而又仁慈的人只得死去。”
“我真奇怪,你们写故事的人竟是这么不公正!”蛇说,“说书人讲起这个故事,却完全是另一个样子。你们那个好心人以这条蛇真的冻死了,而且还以为他捡到了一条五彩斑斓的蛇,于是农夫赶紧把蛇揣进怀里,打算回家把那张美丽的蛇皮剥下来。难道我讲得不对吗?”
“哎呀,住嘴吧,”孩子说,“忘恩负义的家伙都是不知道认错的!”
“说得对,我的儿子,”从旁听到这场谈话的父亲打断了儿子的话,“不过,如果你以后听到一件非同一般的忘恩负义的事情,在你没弄清楚所有的细节之前,请不要急于给人打上‘忘恩负义’这个可恨的烙记。真正施善行的人得到的回报很少是忘恩负义;不错,我希望赞美人类,但却一次也不能够。施恩的人都怀着卑鄙和自私自利的意图,我的儿子,对这类怀有自私目的的人,无须感恩戴德,他们理应得到忘恩负义的报应。”
鸵鸟想飞
“现在我要飞了!”庞大的鸵鸟叫道。
全体鸟族都聚集在他的周围,郑重地等待着。
“现在我要飞了!”他又叫道。
展开那巨大的翅膀,恰似一只张满了帆的船。
——一下子又趴倒在地上,未曾离开原地一步。你们可以看到那种毫无诗情之人的饶有诗意的面孔,他们在那自命不凡的颂歌的头几行就忘乎所以地扬言:他要凌驾于九天之上,却始终堕于尘埃之中!
要死的狼
一只狼已经奄奄一息。他对自己的一生作了一番检查和回顾。
“我确是一个罪人,”他说道,“但是,我希望,我还不是罪大恶极。我作过坏事,但也作了不少好事。我记得,有一次,一只咩咩叫的小羊离群迷了路,朝我走来,离我这么近,我可以毫不费力地把他扼死,而我没有伤害他。与此同时,我还忍着性子听那只绵羊以一种满不在乎的态度说着嘲笑和诽谤我的话,尽管我并不害怕看护他的狗。”
“这一切我可以替你作证,”狼的朋友——准备帮助他料理后事的狐狸打断了他的话,“因为我完全清楚地记得当时的一切情况。也就是在那时候,你喉咙里正痛苦地鲠着根骨头,好心肠的鹤后来才把它取出来。”
水蛇的理由
如今宙斯给蛙儿们换了一个皇帝。派来一条贪吃的水蛇,替换原来那根太平无事的木头。
“你若愿意作我们的皇帝,”蛙儿们叫道,“因为什么又要吃掉我们哪?”
“就因为是你们求我来的。”水蛇回答。
“我没求你来!”一只小蛙叫道。
水蛇已经把眼睛盯住了它。“没有?”水蛇说道,“那更糟!因为你没求我来,所以我就得吃掉你!”
狗的故事
“我们这一族在这块土地上退化得多么厉害啊!”一只正在散步的卷毛狗说,“在世界遥远的另一部分,即我们称为印度的地方,那儿还有真正的狗;我的兄弟们,你们也许不相信,可我却真的亲眼看见过,那些狗连狮子都不怕,甚至敢于向它挑衅。”
一只老成的猎狗问卷毛狗:“它们也能战胜它,战胜狮子吗?”“战胜狮子?这我不敢说。不过,只要想一想,它们攻击的是一头狮子啊!”
“噢,”猎狗接着说,“如果它们不能战胜它,那么你所称赞的印度狗——一点也不比我们强一只是更愚蠢罢了。”
种葡萄的老人
从前,有一位老人,他有一座葡萄园。他辛勤地照料着这座葡萄园,每年都要收获许多葡萄。
老人临死前,把自己的儿子们叫到床前,对他们说:“我把自己的全部财宝都埋在葡萄园里了。你们如果想得到它,就得辛勤地去挖掘。”
不久,老人就闭上眼睛去世了。他的儿子们便到葡萄园里拼命地挖呀,掘呀,始终没有找到财宝。由于他们如此不辞辛劳,一心一意地寻找财宝,把土地都细细地翻了一遍又一遍,于是,葡萄长得越来越好,结的果实也一年比一年多。
就这样,老人的儿子们变得越来越富裕。最后,他们才明白过来,私下说道:“真的,葡萄园里确确实实埋着一笔巨大的财富呢!”
老狼的故事(七则)
(一)
一只恶狼上了年纪,打定主意,要与牧人友好相处。他便动身到离他的洞穴最近的牧羊人那里去。
他说道:“牧人,你把我说成是嗜杀成性的强盗,事实上,我并非如此。的确,我饥饿的时候就看上了你的羊,因为饥饿使我难受。请不要让我挨饿吧;只要让我吃饱,你就一定会对我满意。若是我吃饱了,那我真是最温顺、最驯服的动物。”
“若是你吃饱了?这倒是可能的。”牧人答道,“但是,你到底什么时候饱呢?你的贪婪永远不会饱。滚吧!”
(二)
狼遭到拒绝后又走到第二个牧人那里去。
他开口说:“牧人,你明白,一年来我可能吃掉了你的一些羊。倘若你愿意每年给我六只羊,那我就满足了。你就可以放心睡觉,不必犹豫,把看羊狗辞掉。”
“六只羊?”牧人说道,“那简直是一大群了!”
“好吧,既然你嫌多,我只要五只也行。”狼说道。“五只羊,你开玩笑!我在一年里奉献给牧神的也不过五只羊呢!”
“四只也不行吗?”狼又问道。牧人轻蔑地摇摇头。
“三只?——两只……”
“一只也不给!”牧人终于断然答道,“我既然能够凭我的警惕来保卫自己,而我还要去向敌人进贡,那简直是傻瓜了。”
(三)
“好事三回成。”狼这样想着,便走到第三个牧人那里去。
他说:“你们牧人把我诽谤成最残忍、最没天良的野兽,这真使我伤心。蒙塔,现在我要向你证明,人们对我是多么不公平。只要每年给我一只羊,你的羊群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到树林里去吃草,那里,除了我,没有别人会制造危险的。一只羊!多么微不足道!我够慷慨无私了吧?——你笑?牧人,你笑什么?”
“哦,不笑什么!但是,好朋友,你多大年经了?”牧人问道。“我的年纪和你有什么关系?反正它是足够扼杀你可爱的羊羔。”
“别生气,老依森格伦!我很抱歉,你的建议来得晚了几年,你残缺的牙齿暴露了你自己。你只是为了更便利、更安全地喂饱自己,才装成一个无私者。”
(四)
狼被激怒了,却克制住自己,走到第四个牧人那里去。这个牧人的看羊狗死了不久,这对狼是个有利的机会。
他说:“牧人,我和树林里的弟兄们吵架了,因此,我再也不愿与他们和解。你明白,你曾经多么害所他们!倘若你愿意雇我来代替你那已死的狗,那么我向你保证,他们决不敢再看上你的羊了。”
“你是想保护他们,不让你树林里的弟兄们吃他们么?”牧人道。“当然!我还有什么别的意图呢?”
“这倒不坏!但是,倘若我现在把你留在我的羊群里,请告诉我,谁能够保护我可怜的羊群不让你把他们吃掉呢?为了防备外贼,而养一个家贼,我们人类认为这是……”
“我已经听到你在说教了,”狼说道,“再见吧!”
(五)
“倘若我不这么老就好了!”狼咬牙切齿地说,“遗憾的是,我必须适应时代。”
于是,他又到第五个牧人那里去。“你不认识我吗,牧人?”
狼问道。“我至少认识你的同类。”牧人答道。“我的同类?我很怀疑这种说法。我是一只不同一般的狼,配得上和你、和所有的牧人交朋友。”
“你是怎样的不同一般呢?”
“即使要我的命,我也不杀、不吃活羊,我只吃死羊。这不是值得称道的么?请允许我,经常到你的羊群里来,你可以查究,是否对你不……”
“别说了!”牧人说道,“倘若我不是你的敌人,你就一只羊也不会吃,甚至连一只死羊也不会吃。一只野兽,他既然吃我的羊,饿了的话,便会很容易把好羊当作病羊,把病羊当作死羊。别打算和我交朋友了,走吧!”
(六)
“为了达到目的,必须使出上策!”狼这样想着,便走到第六个牧人那里去。
“牧人,你看我的皮毛怎样?”狼问道。
“你的皮毛?”牧人道,“让我看看!真漂亮,那些狗真不应该常常欺侮你。”
“那么听着,牧人,我已经老了,不会再活得很久了。把我喂养到死吧;我把皮毛遗赠给你。”
“原来如此!”牧人说,“你这个老贪婪鬼的诡计又来了么?不,不,你的皮毛结果要使我付出超过它七倍的价钱。倘若你当真要送我这件礼物,那么你现在就给我。”
——于是牧人抓起棍子,狼逃跑了。
(七)
“哦,这些硬心肠的人!”狼叫道,陷入极度的愤怒之中。
“在我还没有饿死以前,我如果要死,也要作为他们的敌人而死。因为他们不愿意改善关系!”他冲进那些牧人的屋子,拖下他们的孩子,终于被那些牧人毫不费力地打死。
当时牧人之中最聪明的人说道:“我们把这个老强盗逼上了绝路,剥夺了他一切从善的机会,——即使他悔改得太晚,并且是被迫的,——这确实做得太不公平了!”
雷、大象和多罗波
非洲人说如果你爬到树的顶端(指树梢),就会发现许多纵横交错的树干使你数不胜数。如果你仅站在树下,那只能看到二三根粗壮的树干,这要容易得多。
有人说,如今我们正处于人类发展的鼎盛时期,众多的人和诸多的事使你无法理出个头绪。然而,在人类发展的最初时期,一切都要简单得多,明白得多,什么都一目了然,因为最初只有地球,地球上只有三种生物。
那时的地球与现在的是一样,只不过要寂静得多。
要想知道那时的地球是什么样,你只需在一个温暖的早晨,走进雾腾腾的大森林,便一定会有所启示,一切悄然无声,朦朦胧胧,万物恬情地生长着。
首先,有大象。由于那时的世界湿润,大象浑身黑油油的,它住在潮湿的森林里,长长的灰白色象牙上挂满了露珠,露珠顺着牙尖慢悠悠地滴落下来。
有时,它会在森林里闲逛,寻找树叶、树皮、嫩草,野无花果及橄榄果充饥。有时,它只是静静地站着,高大的身躯看上去神秘莫测,它沉思不语,聆听着自己胃里发出的深沉又高傲的咕哝声。
它不时地扇扇那对大耳朵,这只是一种姿态,并非在赶跑苍蝇,那时还没有苍蝇呢。其次,有雷。它比大象大得多,也是黑色的,但不象大象那样油亮光滑。
有时,它对四周放射出灼人的光亮,像鱼腮上的白色条纹。它没有固定的体形,一会儿是一种体形,一会儿又是另一种。它不停地收缩,伸展,变幻着自己的体形,就象一只大水母。
它从不走路,总是翻滚向前。它爱喧闹,整天地响个不停,有时,响声很远,很远,沉闷浑厚,与其说是响声,不如说是震撼。
对这种震撼,大象感觉来自地下,它使得露珠从树叶上震落下来,嗒,嗒,嗒,滴落在大象背上。有时,雷声聚集一团,轰的一声划破长空,雷发怒了。大象会大吃一惊,然后高傲地哼的一声,扭头走进森林,大象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这雷声太震耳。
最后,有多罗波。多罗波是人。如果你想见多罗波的话,去非洲吧,他还住在那儿,可你无法经常见到他,因为他喜欢住在荒无人迹的地方,不象现在的人,总爱挤在热闹的城镇。他住在花丛的边缘,森林的开始,平原的尽头,山峦的脚下。
在那里,草木枯黄,一片凄凉。你要是想见他,就必须赶快去那儿,因为上帝创造了越来越多的生物,多罗波呆的地方越来越小了。他喜欢独居,他就要住进大森林里了。他很矮小,但很粗壮。他的肤色属于褐色近乎黄色。他借用人类的各种语言,给自己省去了许多麻烦,不然,他就得创造自己的语言。
他总是执拗地寻找那些深藏的小东西,就因为这样,他的眼睛四周出现了许多小皱折。要取火时,他会找一根尖尖的小枯枝,放在手掌上,不停地搓动着双掌,然后,弯下腰,把手掌放在一小撮枯叶上,用力一吹,火着了。火是他创造的惟一东西。他简朴又聪明,在人类最初阶段,他与大象,雷共同生活在那个世界上。
那时,他(它)们还年轻,不了解自己,也不了解对方,他(它)们见面的机会太少了。大地太大了。
一天,雷来拜访大象,一阵隆隆声后,它有了一定的体形,这使它好受多了。“我是来谈多罗波的。”
大象轻轻地摇晃着身躯,一语不发,只是扇了扇耳朵,示意雷说下去。“这个多罗波,”雷继续说道,“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太奇怪了……,我打算离开地球,我怕他。”
大象听了大吃一惊,它停止了摇晃,哈哈地笑起来。“为什么?”它问,“他对我好像毫无威胁。”
“听着,大象,”雷说,“睡觉时,你睡得不舒服,想换一个姿势睡,你会怎么做呢?”
大象想了一会儿,说,“我就站起来,然后换好姿势再躺下。”
“多罗波可不这样。”雷说,“我知道,我注意过他,他仍旧躺在地上,只需轻轻地翻个身,依然呼噜呼噜地熟睡着。他又丑陋,又奇怪,这使我很不舒服。我想,天空是我安全的家。”
说着,雷径直升腾去天空了。从此以后,它就算永远呆在天空了。大象听见隆隆的雷声逐渐消失,惊奇地吸了口气,又鼓了鼓腮帮子,嘴。它去找多罗波。它找了三天,终于在一棵布满荆刺的树下,看见了多罗波。
他正蜷曲在草地上睡着了,象一只野兔子。大象悄悄地走过去,站在他身边,巨大的身影罩住了多罗波。大象细细打量着他,心里想着雷说过的那些话。
这时,多罗波动了动,叹了口气,然后翻了个身,缩成一团,这与雷讲述的完全一模一样。大象以前可从未注意到这一点。确实太奇怪了,可并不感觉有什么威胁。
多罗波睁开了双眼,看见了大象,他笑了。“你很聪明,大象,”他说,“我没听见你的脚步声,你走得很轻。”大象沉默不语。多罗波坐起来,两手抱着双膝。
“非常高兴你来了,”他继续说,“我一直想与你谈谈。知道吗,雷已离开了我们?”
“听说它走了。”大象回答。
“是的,”多罗波说,“昨晚,我听见它在天空。”
它走了,我太高兴了。实话对你说,我很怕雷,那么大,那么响,谁也弄不清下次它在那儿响起,什么形状。我喜欢具体一点儿的东西。“它吵死了。”大象说。
“你呢,大象,你与它不同,安详和蔼。想一想,大象,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和我,我们好好相处吧,因为我们相互有所了解。”
大象听后忍不住大笑起来,它鼻子一掀,大声吼叫着:“这个可笑的小生物!”突然,它意识到了自己的粗俗无礼。于是,它摇着头,一边吼叫,一边迈着笨重的步伐走进了森林。
“是啊,”它回头大声吼道,“我们很了解……哈哈!相互了解……很……了解!”大象生来性情温和,它不想让多罗波看见,它在嘲笑他。然而,多罗波看见了这一切。尽管他依旧面带微笑,可他的双眼已变得冷酷无情,怒气冲冲,像两颗冰冷生硬的卵石。
随后,他也扭头走进森林,他慢慢地走着,仔细地察看四周。过了一会,他看见了自己要找的树。这是一棵古老的白色橄榄树,盘根错节,木质坚硬。多罗波仔细地观察着这棵树,许久,他才找到一根笔直的树枝。他把树枝掰了下来。
然后,他除去枝条,用牙齿剥去树皮,把它放在阴凉处晾干。
这时,他又发现了大树上垂下来的藤条,这些藤条细长,结实,像桅杆上的绳子,他把藤条扯下来,拖到河边,浸在水里,然后,对着河边的岩石把这些藤条打成细细的长条,把这些长条紧紧地编织成一根绳子,再把那根已晾干的橄榄树枝扭弯,用绳子紧紧地扎住两头。
他的第一把弓做成了。他用手拉了一下弦,弓立即发出一阵悦耳的响声,像是在唱歌。接下来,他找来一些笔直坚硬的枯棍子,他生着火,把棍子的一头微微烧着,然后在沙地里死劲地磨擦烧黑了的这一头,直到磨得锋利无比。
带上弓和箭,多罗波走出沙漠地,找到了那棵分枝树。这是一棵奇特的树:灰绿色的树枝上没有叶子。众多的树枝盘枝错节,弯曲着朝上生长,像老人的手指。树枝很容易折断,折断了的树枝会渗出粘粘的树液,慢慢地滴落进沙地里。你可千万别在分枝树下歇脚,因为这种树汁滴进眼睛里,眼睛立即就会瞎。
多罗波折断一根树枝,把箭头放进奶白色的浓毒汁里,像是在用匙子吸糖浆,尔后,把箭一一放在石头上晾干。一切准备妥当以后,他开始搜寻大象。
大象这时正在一棵无花果树下睡觉,听见多罗波从丛林里走来的脚步声,它醒了。从多罗波的脚步声里,像是有什么——非常隐蔽,不友好的东西,大象不喜欢。有生以来第一次,它感到害怕。它立即拔脚冲进了森林,多罗波紧紧地握着弓箭,跟踪而去,大象对着天空,大声吼叫呼救。
雷声轰鸣,答道:“现在求救已毫无用处,我警告过你,可你不听,从人类说的话里,你无法断定他在想什么,如果要根据他的行动来判断,就太迟了。”
从此以后,多罗波总是追踪大象,以后的人也都这样。至于大象呢,它可再也不敢嘲笑多罗波了,并尽可能地离他远远的。
小牛斐迪南的故事
从前,在西班牙有一头小牛,名叫斐迪南。和他住在一起的小牛都很喜欢玩闹,他们不是蹦蹦跳跳,就是嬉戏追逐,要么就是用犄角顶架,可是斐迪南却从不和他们玩。
他喜欢静静地坐在草地上,用鼻子闻着田野上的花香。斐迪南喜欢的一个地方是牧场上的一棵大树下面。那是他最喜爱的树,他整天都坐在树下。
陶醉在芬芳的花香里。有时他妈妈——一只母牛——对儿子很担心,她怕斐迪南会觉得孤独。“孩子,你为什么不去和其他的小牛一块儿玩呢?象他们一样蹦蹦跳跳的多有意思?”妈妈说。
可是斐迪南却摇摇头说:“妈妈,我宁愿一个人待在这儿闻花香。”妈妈见他并不觉得孤单,便放心地让他独自一个呆着。她虽然是头母牛,但却是个很懂道理的母亲。
时间很快过去了,转眼斐迪南长得又高又大,非常强壮。和他一块儿在牧场上长大的那些牛成天就知道打架。他们不是用蹄子踢便是用角顶。他们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够被选中到马德里去参加斗牛。可是斐迪南却不——他还是喜欢坐在他那棵心爱的大树下闻花香。
一天,牧场上来了五位客人。他们都戴着很滑稽的帽子。他们想挑选长得最高,跑得最快,最野蛮的公牛送到马德里去参加斗牛。所有的公牛都跑了过来,不停地哼着,互相顶撞着,想在客人面前显示显示自己,让客人知道自己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便回到老地方准备坐下。他看都没看一眼便坐了下来,正巧他的屁股底下有一只马蜂!他坐在了马蜂身上!哦,如果你是一只马蜂,一头牛要坐在你身上,你会怎么办?你会蜇他,对!这只马蜂正是这样对待斐迪南的。
哇!疼死了!斐迪南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围着场子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疯狂地又跑又跳。五位客人一见他便高兴地大喊大叫。这就是那头最壮最大的公牛,马德里就需要这样的牛!于是客人们用一辆牛车把他运走了。
啊,那是多么激动人心的一天呵!到处飘扬着旗帜,乐队演奏着动人的乐曲……所有的漂亮女士们头上都带着美丽的花朵。一群人走进了斗牛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面大旗,上面的尖头是用来激怒公牛的。
后面是骑马斗牛士,他们骑着马,手里拿着长矛。公牛被长矛一刺,会变得更加疯狂。紧接着斗牛士出场了,他是最骄傲的——他认为自己非常潇洒,还向女士们鞠着躬。他身披红斗篷,手握长剑,准备最后和公牛决一死战。
公牛进场了,你们知道是哪头牛吗?——是斐迪南。他们把斐迪南称作疯子,大家都很怕他,连斗牛士也有点胆战心惊。斐迪南跑到场子中央,观众们大声欢呼,掌声雷动,大家都认为斐迪南马上就要开始疯狂地搏斗了。
可是斐迪南没有。他跑到场中后,一见女士们头上的花,便静静地坐下来闻花香。他无论如何也不疯狂,无论如何也不搏斗了,他只是坐在那儿闻着花香。
观众们发疯了,骑马斗牛士也发疯了,那可怜的斗牛士更别提了,因为他无法炫耀自己的斗篷和长剑。于是人们只好把斐迪南送回家去。斐迪南知道自己不会被选上,因此对这事根本不关心,所以据我所知,他现在正坐在他那棵心爱的大树下,静静地闻着花香呢。他非常幸福。
宙斯教马
“人和动物的父亲,”马边说边靠近宙斯的宝座,“人们要我成为你装扮世界万物中最美丽的造物之一,而我能自爱,也相信我能做到这一点,难道我身上有些地方不该加以美化吗?”
“你指的是哪些地方呢?说吧,我接受你的请求。”仁慈的上帝微笑着说。马继续说道:“如果我的腿再长一些,再瘦削一些,我跑起来会更轻快矫健,修长的天鹅脖子会使我更加神气,宽阔的胸膛就更显壮健,你既已决定让我驮你的宠儿——人,那么你最好给我的乐施善行的骑者配上乘坐的鞍子。”
“好吧,”宙斯回答说,“请你耐心地等一等!”宙斯表情严肃,念起了造物的咒语,于是,生机在尘土中喷涌而出,有机原素在组合。霎时间,一头丑陋的骆驼站在宝座前。
马看见了骆驼,大吃一惊,不禁毛骨悚然,浑身颤抖,厌恶至极。
“这便是更长、更高大一些的腿,”宙斯说,“这儿是修长的天鹅脖子,这儿是宽阔的胸膛,这儿是天生的鞍子!马,你是要我把你改变成这副模样吗?”马仍在颤抖不止。
“去吧,”宙斯继续说,“这次的惩罚就免了罢,只是要你牢记教训。可是为了让你随时随地懊悔地记起自己的狂妄,那么就让你,新的造物,永存下去吧!”宙斯向骆驼投去了爱怜的一瞥,“马见到你是不会不发抖的。”
狼和羊的战斗
多少年来,狼和羊之间一直只有憎恨和嫉妒,它们那长期持久的战斗,仍然没完没了。诚然,由于天生的条件和原因,羊是很少获胜的。
因此,它们对这种无休止的战争也早已感到厌倦了。羊渴望着和平,希望从此能同狼和睦相处,做个好邻居。狼起先根本不愿理睬这个提议,但到最后,它还是同意了。狼和羊进行谈判,双方都保证从此互不侵犯。它们的盟约还以人质作保证:羊将护羊狗交给狼作为保障和平的人质,狼也送去自己的几个孩子作人质担保。
这样,和平有了可靠的保证,理应永远保持下去了。在羊那边作人质的幼狼,当然只好跟着羊群到草地上去。但幼狼不肯吃青草和叶子,嚎叫着要找狼妈妈。那些狼正躲在附近的树林里,偷偷地朝着羊群张望着。当它们听到小狼如此哭喊嚎叫时,便从它们躲藏的地方冲出来,一起向羊群扑去,它们责问道:“你们竟背信弃义,破坏和平!我们孩子的哭喊足以证明,你们竟在孩子身上进行报复。你们这样做真令人痛心啊!”说完,狼马上把羊拖倒,将它们咬死、吃掉了。
唉!羊要是没有把护羊狗作为人质交出去的话,说真的,它们或许都能死里逃生了。
孔雀的抱怨
有一次,孔雀在上帝面前诉苦说:“你将我塑造得这样美丽,我的羽毛如此奇异美妙,颈子上和背上花纹斑斑,我的尾巴闪耀着夺目的光彩,开起屏来简直是五彩缤纷,我的头顶上还点缀着一副动人的乌桂冠。只有一件事,啊,上帝,你竟将我疏忽了:嗓子。几乎所有的鸟都为此瞧不起我,讥笑我那嘶哑的嗓门。你对夜莺比对我和其他的鸟都宠爱,你赐于它一副非常动人的嗓子,使它在夜间以那优美的歌声,博得人们的喜爱。难道只有夜莺才配被诗人在许多歌曲中赞美么?唉,我的歌声简直无法同夜莺相比,这可太使我感到伤心苦闷了。”听了孔雀的抱怨,上帝说道:“你自己不是还说,你那美丽无比的羽毛衣服简直叫你心醉了么?对每一种生物,我都授予它应有的天赋。确实,夜莺有着一副优美动人的嗓子,但它的羽毛只是灰色的,毫不讨人喜欢。不过,它已感到非常满足了。你也该对这一身五彩缤纷、鲜艳华丽的羽毛,感到知足了;让夜莺去歌唱吧!”
羊羔遭殃
赫拉克斯是一条出身于狼狗世界的狗,守护着一只温顺的羊羔。另一条狗,拉可达斯,他的皮毛、口鼻和耳朵同样也与狼十分相似,看到了赫拉克斯,便朝他冲去,叫道:“狼!你要拿这只羊羔怎么样?”赫拉克斯答道:“你自己才是狼!(两条狗互相误认了。)滚开,你该明白,我是他的保护人。”但是,拉可达斯要从赫拉克斯那里把羊羔强夺过来,赫拉克斯又极力护着他,这只可怜的羊羔便因此在两位极好的保护人中间,被撕得粉碎。
驴子诉苦
驴儿们在宙斯那里诉苦,说人类对待他们太残酷了。
他们说:“人类把沉重的担子压在我们强壮的脊背上,这种重压,人自己和任何较弱的动物都经受不起。然而,他们还要用无情的鞭打来迫使我们快走,即使上天给了我们这种本领,也因为负担太重,而不可能办到。宙斯神啊!如果你不允许人类干恶事的话,那你就别让他们这么不讲情理吧。我们愿意为他们效劳,因为看来,你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创造我们的,只是我们不愿意无故挨打。”
宙斯答复他们说:“我的生灵,你们的要求是合理的,但是我看不可能劝人类相信,你们天生的慢性子不是种懒惰。只要他们一直这样认为,你们就总要挨打。然而,我要设法减轻你们命运的痛苦——从现在起,就让你们感觉迟钝;你们的皮肤将硬得抵得住抽打,使赶车人的手臂都会累得受不了。”
“宙斯神啊!”驴儿们叫道,“你永远是明智和仁慈的!”他们便满意地从那普爱众生的神座前走开。
宙斯与绵羊的故事
绵羊受到所有的兽类的欺侮。他便来到宙斯面前,请求减轻他的痛苦。宙斯同意了,对绵羊说:“我看得很清楚,温顺的生灵,我把你造得太缺乏自卫的能力了。随你选择吧!我怎样才能最好地弥补这一缺陷。要不要我让你嘴里有尖利的牙齿,脚上有锋利的爪子呢?”
“哦,不!”绵羊说道,“我不愿意与那些猛兽一样。”
“那么,”宙斯神继续说道,“要不要我使你的唾液里有毒汁?”
“啊!”绵羊答道,“有毒的蛇儿们是多么令人憎恨!”
“那我该怎么办呢?我使你的额上长出双角,使你的脖子坚硬起来吧。”
“也不要,慈爱的父;我会变得好斗,象那山羊一样。”
“不过,”宙斯神说道:“你要防御别的动物来损害你,你得能够去损害别的动物呀。”“我非得这样吗!”绵羊叹道,“唉,慈爱的父,那就让我象原来一样吧。”
因为有了害人的能力——我怕就会引起害人的欲念;忍受不义比做不义的事要好一些。宙斯神祝福了温顺的绵羊,从那时起,绵羊就不再诉苦。
蠢狼的故事
从前有一只狼,为饥饿所逼,它只好离开森林,想去为母狼和小狼找点吃的东西。它来到一所孤零零的农夫院子,悄悄地围着屋子转来转去,指望能找到什么可吃的东西。
突然,它听到一个小孩的哭声,接着又听到小孩的母亲说:“你还不安静!再哭,我就叫狼来吃掉你。”可是,那孩子仍然哭闹着。这只蠢狼听了农妇的话,便深信不疑。
它整夜耐心地守在外面,指望吃到这个小孩。最后,小孩终于吵闹得疲倦了,这才停止了哭叫,总算睡着了。直到屋内寂静无声了,狼才放弃吃到这个小孩的希望。天色微明,狼只得又累又饿地回家去了。
狼太太看到自己的丈夫两手空空,却又如此疲乏地回到家里,便问道:“你怎么没有带一点吃的东西回来,反而夹着尾巴,如此垂头丧气?”狼答道:“喔,请你别感到奇怪,我什么也没弄到,只好两手空空回来了。一个奸诈的女人骗了我整整一夜,待到发觉天亮时,我才猛吃一惊。我费了好大劲才逃脱了猎狗和农夫们的追捕。那个坏女人曾许诺将她那啼哭的孩子送给我吃的,到头来却没有给我。害是我白白地守候了整整一夜,嘿!女人们说话信口开河,变化无常,不可轻信。谁要是相信她们,非受骗上当不可!”
乡下人和城里人打赌
吃面包一个乡下人和两个城里人一起到麦加朝圣。他们非常虔诚地一起朝麦加走去。半路上,他们带的东西都吃光了,剩下的一点点面粉,只够烘烤一只不太大的面包啦。
两个城里人偷偷地商量道:“我们的面粉只够做一只小面包了;而这个乡下人又特别能吃。得想个办法,以便咱们两人分吃掉这只面包。”眼看面团捏好了,面包也做成了。现在,面包已送进炉子烘啦。两位城里人又把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商量怎样才能将乡下人的那一份弄过来。
商量好后,他们对乡下人说:“伙计,这只面包太小了,不够我们三个人一块吃的。现在我们是不是都去睡觉,谁要是做了一个最奇特的美梦,这只面包就归他一个人吃。”
乡下人同意了。他们便都躺下睡觉。过了一会儿,两个城里人以为乡下人早已睡熟了。其中一个便说:“明天早上我想这样说:我梦见两位天使带我走进天门,来到上帝的宝座前面……”
另一位接着说:“我想这样说:有两位天使领我穿过一个很深的地缝,一直来到地狱里……我看这个乡下人肯定想不出什么奇特的梦的。”说完,他们俩便放心睡着了。
其实,乡下人并没有睡觉。两个城里人说的话全被他听到了。他偷偷地爬起来,悄悄地摸到烘面包的炉子边上,把面包从炉子里拿了出来。面包还没全部烤熟,乡下人就把它统统吃掉了。然后,他仍躺回原处继续睡了。
次日一早,两位城里人先醒了,他们叫醒了乡下人。
这个乡下人故意装着睡意的样子,嘴里还嘟嘟嚷嚷地说:“谁在叫我?”
两个城里人忙说:“是我们,你的两位伙伴呀!”
这时,乡下人猛地站起来,吃惊地问道:“喔,好朋友,你们又回来啦?”
“什么?”两位城里人一惊,“我们根本就没离开过,你怎么说我们又回来了?”
“哟!我好象看到有两个天使将你们中一位带到天上的上帝宝座前去了;而另外两个天使又领了你们另一位穿过很深的地缝到地狱里去了。至今为止,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有谁会重新从天堂或地狱里返回人间的。所以,我便起床,并将面包统统吃掉了。”
夫聋妻瞎
我要赞颂一个罕见的范例
全世界无不为之惊奇。
谁要认为天下夫妻都会拌嘴,他就准错无疑。
我看到他们中的一对楷模,宁静得如同万籁俱寂的夏夜。
啊!谁要是没有亲眼看到,准会说我是在无耻地说谎!
妻子虽称不上仙女,丈夫也算不上圣贤;
每个人都有他的不足,但谁都有自己的长处。
要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问我,这样的奇迹怎么可能?
那就让他自己去回答吧:
原来丈夫耳聋、妻子双目失明。
熊的寓言
目空一切的熊吼叫不休,摆出一副古板严肃、仁义虔诚的嘴脸,骄横跋扈、称王称霸,在弱小的动物界中充任维护社会文明道德的官职,他依仗权势、一意孤行,事事如愿,已是多年。
动物中个个害怕,谁都不敢自告奋勇,和熊共同去尽那伤脑筋的义务。
终于,狐狸中冒出了一个勇士,这勇敢者四处游说以道德格言感化众生。
这会只见他俩始终朝着一致的目标,但见他俩走的却不是同一条路。
熊只想用严惩逼人归顺,狐狸也使用惩罚,但却面带笑容。
前者只需咒骂,后者只需诙谐;
前者改变的是外表,后者感化的是心灵;
前者让人感到阴森沉闷,后者使人看到生活和光明;
前者力求装模作样,后者讲究道德修养。
你要继续往下想,必得马上问我:
是否这两者也会是好朋友?
啊,要真是这样就好!
这对道德、才智和文明又何等幸运!
可是不!可怜的狐狸遭到了熊的怀疑,尽管用意良好,最终也被熊驱逐。
为什么?因为狐狸也竟敢对熊谩骂攻击。
“这会儿我已无意再谈道德;
钟声敲了五下,我得赶往剧场。
朋友,别没完地说教了!
不想和我一起看戏去?”
“什么戏?”“达尔杜弗”。
“我干嘛要去看这种下流粗俗的戏?”
神圣幻象
在那森林最幽静的深处,我倾听着动物的谈话,仰卧在轻轻飞洒的瀑布旁,仔细斟酌,想给我的童话点缀上诗的装饰。拉·封丹最善于打扮寓言,他几乎把寓言给宠坏了。我苦思冥想,反复琢磨,写完勾掉,脑门发烫也无济于事,稿纸上依然空白一片。我气得跳了起来;可是,你瞧!突然寓言缪司显现在我的面前。
她微笑着说:“学生,何苦吃力不讨好呢?真理需要优美的寓言,可那种和谐的美于寓言何用?你这是往香料上添加香料。只要它是诗人的发现就足够了。一个不矫揉造作的作家所叙述的故事应和一位有名智者的思想一致才对。”
我正要回答,可缪司不见了。“她消失了?”我听到一个读者在发问,“但愿你这仅仅是想戏弄我们,由于你的无能才通过缪司的口说出这样浅薄的结论!而且这是一个不高明的骗局。”
妙极了,我的读者!我并没见过任何缪司。我只不过讲了一则凡人均可从中汲取教训的寓言。把自己的奇思妙想写成神圣幻象的神谕的人,我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土拨鼠和蚂蚁
“你们这群可怜的蚂蚁!”一只土拨鼠说,“为收集这么一点点食物,花这么大的力气,折腾一整个夏天,值得吗?你们该去看看我的库存!”
“听着,”蚂蚁回答说,“如果你偷藏的食物比你所需要的多得多,人们就会把你挖出来,掏空你的粮库,用你的生命抵偿你那种强盗式的贪婪,才真正大快人心哩!”
狼和小羊羔的故事
有一次,狼和小羊羔碰巧都到小河边饮水;狼在河的上游,小羊羔在下游很远的地方。狼发现了这只小羊羔,老远就喊道;“你为什么弄脏了我喝的水?”
“那怎么可能?”小羊羔解释说:“你是在上游喝水,我怎么会弄脏你喝的水呢?应该说是你弄脏了我的水。”
“什么!”狼叫道,“你倒敢教训起我来了?”
“谁教训你了?”
“好呀!”狼说,“六个月前,你的父亲也是这样对待我的。”
“怎么?”小羊羔反问,“难道我得对我父亲所干的事负责任?”
“反正你也啃坏过我的草地和庄稼。”
“这怎么可能?我还没长牙齿呢!”
“这——”狼无言对答,只好说,“你还敢这么顶撞我,今天就叫你尝尝我的厉害。”
说着,狼便扑了上去,杀死了这只无辜的小羊羔,把它吞吃了。
狐狸骗乌鸦
有只乌鸦偷到一块干酪。它高高地坐在树上,正想把干酪吃掉。可是,由于乌鸦的习性,吃东西时,从不肯沉默的。
一只狐狸听到它啃干酪时那种得意的啧啧咯咯的声音,便跑来了。狐狸狡猾地对乌鸦说:“啊,乌鸦,我有生以来从未见到过像你这样长着漂亮的羽毛和优美身段的鸟哩!要是你还有一副好嗓子,唱得非常动人的话,那不用说,大伙肯定会选你为王,请你当百鸟首领的。”这些赞美和恭维奉承的甜言蜜语,说得乌鸦心里痒痒的,它多想让人家听一听它那优美的歌声啊!正当它张开嘴想唱时,那块干酪掉下去了。
狐狸马上敏捷地一口咬住,边吃边嘲笑着这只愚蠢的乌鸦。
富翁丢金
从前,有位富翁。一次,他外出散步时,不小心将钱包掉了。钱包里有一千块金币,这钱包被一位穷人拾到了。穷人拿回家,交给自己的妻子。
他妻子非常高兴地说道:“送上门的东西,我干吗要拒绝。这是上帝赐给我们的财富,那我们总可以留下吧!”次日,有人在城里当众宣告:有一只装着一千块金币的钱包遗失了。
他接着许诺说:“谁要是捡到了钱包,并能送还失主,将得到一百块金币的赏金。”这位穷人闻讯后,回家对他的妻子说:“我们还是把捡来的钱送回去吧。我们可以得到一百块金币的赏金,这种钱我们才能心安理得地花用。我觉得,一百块正大光明得来的金币,要远远比偷偷摸摸地享有那不光彩的一千块金币好得多。”不管妻子一再反对,这个穷人还是拿了钱袋,把它送还了那位富翁。
然后,他客气地向这个富翁索取许诺过的一百块金币。谁知这位富翁竟是个吝啬鬼。如今,他再也不想拿出一百块金币给这位穷人了。
他便一本正经地对农夫说:“朋友,你可没有将所拾得的钱全部送还我啊;这里还差四百块金币呢。要是你能将这些钱也统统送还,那你就能得到许诺过的一百块赏金。”
这位穷人对天发誓,说钱包里只有那么些钱,他自己确实没有留下一文钱。他们争吵了很久,最后吵到国王那里。国王命令将这装一千块金币的钱袋给他看。
接着,他请来一位聪明的老人,命令他当这件事的法官。富翁和穷人都被带到国王和智慧的老人面前。可是,当他们被审问时,各人仍是坚持先前说过的那些话。
这位智慧的老人很同情穷人,便偷偷地将他叫到身边问道:“现在你要对我说实话,你将捡到的钱全部都送还了吗?”穷人当面对他发了誓。
于是,这位智慧的老人转身对国王说:“王上,您同意我现在就对此事作出公正的判决吗?”国王高兴地说:“好的,请你大胆决断吧!”
这位聪明的法官说:“王上,大家都相信这位富人的话,何况许多有名望的人都为他作证。再说,谁也不能想象,他竟会贪婪到要去冒领他先前没有丢失的钱财。另一方面,这位穷人说的也是实话,他不会也用不着说谎。他说自己是诚实可靠的,他说确实已经把捡到的钱全部送还了。”
“那请你现在就判决吧。”国王命令道。这位聪明的老人接着说:“王上,请您将这一千块金币暂时收管起来。从这笔钱里,请您取出一百块金币赏给这位穷人,因为这一千块金币是他捡到的。余下的钱请您暂时保存起来,等待那个真正丢失一千块金币的人前来认领。因为这位富人并没有丢失一千块金币。据他自己说,他遗失的是一千四百块金币,与这笔钱还相差四百块金币哩。等到有谁捡到了一千四百块金币送来,那时再叫这个富人前来认领吧。”
国王和众百姓对这个判决非常敬佩。直到此时,那个富人才坦白说:“啊,王上,求您饶恕我的罪过,请允许我说实话吧:我丢失的确实是一千块金币。我有罪,我竟想赖掉原先许诺过的一百块金币,现在我承认自己的罪过,请王上开恩,饶恕我吧!”这位仁慈的国王给了穷人一百块金币,然后将余下的钱还给了富人。
一只想成为天鹅的鹅
在一家农夫的院子里,住着一只鹅。它长着一身雪白的羽毛,漂亮极了。
每当外人经过这个院子时,总要停留一下,赞叹说:“多么美丽的一只鹅啊!它长着一身天鹅的羽毛。”这只鹅变得傲慢起来,它常一人跑到池塘边,对着池水欣赏自己。
可是对池水它也不满起来:“啊,你怎么这样混浊!真不配照我这天鹅般的身体。怎么这样脏,有谁愿在里边洗澡,那会把它的羽毛毁掉的。”
“胡说八道,”池塘咆哮地说,“你的羽毛与其他鹅完全一样,多少年来它们都在我这里洗澡,一直都感到满意。”
这只鹅反驳说:“我不是鹅,我是天鹅。”
池塘笑了起来:“哈哈!自命不凡的家伙!一只平平常常的鹅,却说什么是天鹅。你到底见过天鹅没有?”
“没有。”鹅小声答道。“我想也是这样。”
池塘说道:“如果你真的看到过天鹅,那你就会知道,天鹅的脖子比鹅的要长得多哩,而且它们懂得把它弯得那样的好看,你看,就是这样!”
池塘说着就把池水荡起了柔和的清波。“我也能。”鹅叫了起来,接着伸长了脖子,扭来扭去,并吃力地张着嘴。
这时,池塘笑了起来,并喊道:“瞧这只蠢鹅!”鹅屈辱地摇摇摆摆走开了。从那天起,这只鹅和池塘成了仇人。
每当这只鹅从池塘附近走过时,池塘就喊道:“喂,你的脖子怎么样了?我看到,那还一直是个地道的鹅脖子。”
但是,这只鹅回答说:“等冬天再见好了。”冬天到了,严寒笼罩着池塘,池塘结了冰,大雪纷纷落下,把它覆盖起来。
这下鹅可高兴了,它每天都要跑到池塘,在上面散步,扭动着脖子说:“你现在看看,我是一只多么美丽的天鹅!”池塘没回答。
一天清晨,这只鹅又在池塘上面散步,它说:“你在我这漂亮的身子面前,现在终于变得哑口无言了。你必须明白,我就是一只天鹅。”
池塘还是一声不响。这只鹅异常高兴,因为,它把池塘的沉默看做是赞同。鹅又得意地把脖子转来转去,伸得老长,甚至眼睛都快迸出来了。
正在这时,农妇走了过来。当她看到这只鹅时,吃惊地叫了起来:“啊!糟糕,这只鹅病了,得马上杀掉。”
她一把抓住了这只鹅,拎回家来。不管这只鹅怎样地喊叫,也毫无用处。农妇一刀砍下了它的脖子,一个从来就没有变成天鹅的脖子。
骑摩托车的小熊
从前,有一个名叫蜂窝的马戏团,马戏团里有一只大棕熊,它是一只非常和善的动物,整天舒舒服服地躺在笼子里。
天气好的时候,它很高兴,因为阳光晒得它浑身暖洋洋的,下雨的时候,它也高兴,可以观看雨滴怎么从天上落下来。如果有人对它说:“你好,大棕熊!”
它会用它那粗重的声音回答:“……别激动,请安静点儿。”
每天晚上,马戏团的账篷里坐满了人,一到这个时候,动物管理员便把大棕熊领进场,另外一个人把一辆红色摩托车推过来,然后大棕熊骑着摩托车在场子里转上十三圈。
每天都是如此,星期天下午也要表演。大棕熊是世界上仅有的一只会骑摩托车的熊,每天晚上观众们都热烈地为它鼓掌,大喊:“大棕熊,好样的!”为它喝彩。
可是有一天晚上,正当它转到第十圈的时候,一个小男孩喊了起来:“这只熊真蠢,这只熊真蠢,——它只会转圈!”
尽管妈妈和姨妈告诉他说,熊和人不一样,熊会骑摩托车是很了不起的事,那个男孩还是喊个不停,最后他大喊一声:“光会转圈!光会转圈!大棕熊听懂了每一句话,它非常气愤,表面上他好像没觉得什么,其实心里非常激动。”
“他们觉得我蠢、我笨!”它独自咕哝着。“这些孩子觉得我笨,只不过是因为我光转圈,哼,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不笨,我一点也不笨!”
第二天,他转完了十三圈之后,没有像往常那样跨下摩托车,当管理员走过来时,大棕熊骑着摩托车飞快地冲出了账篷,经过自己的大笼子时,他停也不停,便冲出了马戏团的大门,冲进了城市。
它骑车来到大街上,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交通警的警哨从嘴里掉了下来,他简直被惊呆了。他见过消防车、赛车和八个轮子的大卡车,但是还从未见过一只会骑摩托车的熊。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他自言自语。还没等他从惊愕中清醒过来,便看见马戏团的管理员、老板和一大群人跑来。老远他们就在喊:“你们看见了一只熊吗?一只骑摩托车的熊,它从哪条路走了?”
“照直走!”那个交通警立刻把路指给他们。于是管理员、老板和一大群人便一直沿着大街跑了下去。交通警又唠叨开了:“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
大棕熊骑着摩托车在大街小巷穿来穿去呢。它随心所欲地一会儿朝左拐,一会儿又朝右拐,开心极了。
一路上,人们纷纷从窗户里探出头来,他们吃惊得连嘴都闭不上了。没有窗户的人,便赶忙跑到门口来看,吃惊地喊:“那是什么?什么东西那么吵?”
有人回答:“快到这儿来!快看!一只大棕熊骑着一辆红色的摩托车在街上跑呢。看!马戏团的人来追它了,他们抓不着它。噢,真有意思!真有意思!”有些人在人行道上停了下来,为大棕熊鼓掌喝彩!另一些人有点害怕,他们跑进房子里,或者躲在汽车后面。过了一会儿,摩托车渐渐地慢了下来,油箱里的油已经差不多用光了。最后摩托车“扑、扑、扑……”
停了下来。大棕熊下了摩托车,把车靠在一根路灯柱子上,然后自己在人行道旁坐下等着。一看到马戏团的管理员、老板等一帮人气喘吁吁,呼哧呼哧地朝它跑来,便快乐地挥动着它那大大的熊掌,粗声粗气地说:“嗯……别激动,请安静些。”
你们看,它就是这个样儿,很友好,易于相处,它根本就不是想逃跑,它只是想告诉人们,它一点也不笨,它的能力远远强于在大账篷里骑摩托车转圈。马戏团的人看到这个情景便放下心来。他们擦掉脸上的汗水,走进街上的酒吧间里喝黑啤酒,跑了那么远,实在是太渴了。
管理员将大棕熊赶进一个笼子里,推着摩托车回到了马戏团。从那天起,再也没有人喊“这只熊真笨”了,大棕熊也不再是光骑着摩托车转圈了,现在他每天晚上都骑车绕“8”字或者走“之”字形,高兴时它会双手离地或是用后轮骑。
它演完了以后,会慢慢地走回笼子里,等到全部节目结束时,它又回到台上来,对孩子们挥动着大大的熊掌,小声地咕哝:“看看我的本事吧!”
三个强盗
从前,有三个非常可怕的强盗。他们披着黑色的披风,戴着黑帽子。第一个强盗拿着一支长枪,第二个强盗带着一个装着胡椒粉的盒子,第三个强盗扛着一把巨大的、红色的斧子。
每天晚上天黑之后,他们便到大路上去拦路抢劫。人们都吓坏了。女人们一见他们就会昏倒,能赶紧逃跑的人还算是胆大的呢,连狗看见他们都夹着尾巴一声不吭。遇见马车,他们便先把胡椒粉吹进马的眼睛,再用斧头把车轮砍坏,然后,用枪逼着坐在马车里的人,把他们的东西抢走。
强盗的老窝在大山上的一个山洞里。他们抢来的东西全放在里面,洞里有好多、好多的金银财宝。一个漆黑的夜晚,他们又拦住一辆马车,可上面只有一个乘客,那是一个叫苔弗妮的孤儿。她正准备去她那凶狠的姨妈家。
苔弗妮看见了强盗反而感到非常高兴,因为她太孤独了。这三个强盗也很孤独,他们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只能住在山洞里。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将会给他们带来多么大的欢乐呀。于是强盗把自己的披风脱下来紧紧地包住她,把她带走了。
他们在山洞里给她铺了一张非常柔软的床铺,苔弗妮一会儿便睡着了。第二天早上苔弗妮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边堆满珠宝。“这是干什么用的?”她诧异地问。强盗们七嘴八舌地解释着,他们从来都没有用过这些财宝,也不知怎么用,所以就想送给她。
小姑娘给他们出了个主意。于是,为了能使这些财宝派上用场,这三个强盗把能找到的所有不快活的,被父母抛弃的孩子都找了来。强盗们还修了一座能让孩子们都住下的美丽的大城堡。孩子们戴着红帽子,披着红披风,高高兴兴地搬进了新家。他们多快活呀。城堡的故事很快便流传开来。于是每天都有孩子被送到强盗这里来。
“孩子们到了成家的年纪了。他们把房子盖在城堡周围。慢慢地变成一座村庄。村庄里的人都戴红帽子,披红披风。村里的人为了纪念他们的养父,修建了三座高大的塔楼,塔楼上都有很高的房顶,每一座塔楼就像他们的强盗养父站在那儿守护着他们。”
好战的狼
“想到我的父亲就感到荣耀,”小狼对狐狸讲,“他是一位真正的英雄。他在整个地区曾引起过何等的敬畏呀!他一个接一个地战胜了两百多个敌人,把他们肮脏的灵魂送进了地狱。奇怪的是,他终于被一个敌人打败了!”
“致悼词的人可以这样表达,”狐狸说,“然而实在的历史学家会这样补充:他一个接一个地战胜的两百多个敌人全是些绵羊和驴子;而那个征服他的人,是他胆敢触犯的第一头壮牛。”
蝈蝈与青蛙
在一片森林的附近,有一个水塘,离此不远的地方住着一只蝈蝈儿。这只蝈蝈儿已经很老了,甚至连它刚跳过这片草地的时间都记不起来了。
“我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老的啦。”蝈蝈儿这样想着。它自负得很,就大声地唧唧地叫了起来。这时,一只绿色的青蛙呱呱地叫了起来:“你怎么又来打扰我的午睡了?每当火辣辣的太阳照到水池,我开始发困时,你便开始叫了起来,到什么时候我才能休息呢?”
蝈蝈儿反驳说:“你是多么的不通情达理呀,在其他动物休息时,你为什么总是呱呱地一直叫到深夜呢?要是你把你的生活习惯变得正常起来,夜晚休息,白天再让人们听你这讨厌的呱呱声就好啦。”老蝈蝈儿把这只大腹便便的青蛙奚落了一顿,自己十分得意,接连叫了三声。
“不知羞耻的东西,你以为,你那细微的声音能和我这漂亮的男低音相比吗?”青蛙骂了起来。
蝈蝈儿奸险的笑了笑:“哪里的话,完全不能比。即使其他的青蛙长得比你还要肥胖,叫的声音比你还要洪亮,那人们也只能说是‘呱呱’声罢了。可是,一听到我们的声音,他们就说是一场精彩的‘音乐会’。”
青蛙更生气了,因为它最不喜欢别人说它肥胖,可是一下又想不出如何回答,只是骂了句:“啊,你这个嘴尖腿细的家伙!”
蝈蝈儿说:“是啊,我的腿是细长了些,但它对我大有益处,我可以一下子跳得老远,有我身长的十倍那么远。”
青蛙一听,笑了起来:“你以为这算什么特殊的本领吗?我可以跳得有我身长的十五倍之远。”蝈蝈儿叫了起来:“撒谎!让我们看看谁跳得远。”
这时,刚好走过来一只鹳,青蛙和蝈蝈儿把它喊了过来。青蛙说:“鹳先生,您来裁判……”蝈蝈儿没等青蛙说完,就插话道:“尊敬的鹳先生,这只大肚子青蛙在这里声称……”
“我跳得最远!”青蛙叫了起来。
“不,是我!”蝈蝈儿叫得更响。
鹳说:“好的,赛赛看吧,我来裁判一下,看谁跳得远。”
肥胖的青蛙鼓足力气向前跳去,蝈蝈儿都望不见它了。可是鹳只走了一两步就用长长的嘴巴把青蛙吞了下去。
“好极了。”鹳说。
蝈蝈儿听鹳说好极了,它还以为,鹳称赞青蛙跳得好极了呢。
“现在该我了!”蝈蝈儿边嚷边向前跳去,恰好跳到了鹳的脚前。
“我看到了。”鹳说完,把蝈蝈儿当做饭后的一道点心吞进肚里。
金黄色甲虫和萤火虫
有一只甲虫,在一棵高高的牧草上跳来跳去。它的动作是那样的敏捷,使人难以分清它那六条腿。
太阳快要落山了,这只甲虫匆忙地赶路,因为离它栖息的地方还远着呢,它总是习惯地睡在款冬叶子上。它是一只美丽的金黄色甲虫,当夕阳照耀着它的硬壳时,它便象块宝石似的放射着光华。突然,它停了下来,看到在路中间有着一只细小而不起眼的甲虫。这只萤火虫根本就没有看到这只过路的甲虫。
“快从路上滚开!可恶的东西!”金黄色甲虫边喊边扇动着它的触须。可是,这只小萤火虫纹丝没动。
金黄色甲虫又喊道:“如果你不给我让路,我就要用胸甲把你碾碎!”
接着,它就准备从萤火虫身上爬过去。这时,萤火虫睁开了眼睛,原来它睡着了。
“天黑了吗?”小萤火虫问道,“你说什么胡话,难道你没有看到,太阳快要落山了吗?”金黄色甲虫骂了起来。
“我不喜欢太阳。”萤火虫小声说道。接着舒展开身体,看去宛如一只蠕虫。
“难道你糊涂了!”金黄色甲虫骂了起来,“没有太阳,我们就不能生存,它给大地带来了温暖,哺育了我们的孩子,并使我们的硬壳闪闪发光。请看这里。”
金黄色甲虫站立起来。残阳照射在它的硬壳上,最后的一抹残阳再次使它闪闪发光。“真的,你真美。”萤火虫叫了起来。
金黄色甲虫高兴了:“讲对了,我是甲虫中最美的,所以人们都称我金黄色甲虫。”
“啊,这是一个多美的名字。”萤火虫说完,就不再吱声了。
这时,金黄色甲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萤火虫。”萤火虫低声地回答。
“哈哈,”金黄色甲虫大笑了起来,“人们给你起了一个恰如其分的名字,你本来就象一只小蠕虫!”
“我不叫小蠕虫,我叫萤火虫,我真的可以发光。”小甲虫谦虚地说。“什么地方发光?”金黄色甲虫用怀疑的目光,更仔细端详了一个萤火虫。
“哎呀,现在不行,必须等天完全黑了。”
金黄色甲虫又笑了起来:“笑话,蠢东西,在夜晚,我们甲虫都睡觉了,此外,一只甲虫根本不会发光。”
它说完,转身向前走去。可是它又停了下来,高傲地说:“再见,小蠕虫!”
这一下萤火虫生气了,喊道:“我还有一个名字:‘萤火虫’。”
金黄色甲虫挥动着翅膀笑道:“胡说八道,每个甲虫只有一个名字。”
“不,甚至我还有第三个名字。”萤火虫反驳说。
金黄色甲虫生气地跳了起来,因为这样一个小东西竟敢又一次顶撞了它,大叫道:“可怜的小虫,我要杀死你!”
说着就向萤火虫扑了过来。恰好天已经完全黑了,萤火虫点燃了它的灯,顿时,它的整个身体发出了绿色的光。
“这是什么?”金黄色甲虫一见,大吃一惊,马上闭起了双眼。
“哦,这是我的灯,是它在闪光,我叫萤火虫。”小甲虫说完,就飞了起来,在草上跳跃着,宛如一颗小星。
合算的午餐
有句老话说:“阴谋暗算别人,害人反而害己。”
某个小城镇上,一家叫狮子饭店的主人便是如此。
有一天,店里来了一位衣冠楚楚的客人。他简短而又固执地说,他要用他的那些钱买一碗很好的肉汤,还要一块牛肉和一盘蔬菜。店主非常客气地问他,是不是还想喝杯酒?
“喔,那太好了。”客人答道:“用我的这些钱所能吃到的好东西,我都要。”
他美美地吃了一顿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磨得光光的六芬尼铜板说:“喂,店主先生,这是我的钱。”
店主说:“这是怎么回事?您得付我一个银币呢?”
那位客人回答说:“我可没有向您要过一银币的饭菜,我只是说用我的这些钱来吃。这里就是我的钱,再多我可没有了。要是你们给我拿的饭菜过多了,这可是你们自己的责任。”
这种无赖其实并没有什么本事,只需要厚颜无耻,以及到最后毫不在乎就行了。可是,好戏还在后面。
“你们这些诡计多端的恶棍,”店主说,“本该好好教训教训您的!算了,我这餐中饭就算奉送给您。另外,这里外加您一块二十四芬尼的钱币。刚才的事情就算过去了。现在,您到我的邻居熊饭店去一次,也对隔壁那位店主重复一下刚才的把戏。”他之所以要这么说,是因为他同邻居熊饭店的店主同行相嫉,一直不和。他们之间老爱互相挑衅和骂架,各不相让。
这时,只见那位狡猾的客人笑着用一只手抓起送上门来的钱,而另一只手却机灵地抓住了门,向店主道了晚安,并说道:“您的邻居,熊饭店的店主那儿,刚才我已去过了。不是别人,正是他派我到您这里来的。”
麻雀和教堂
一间古旧的礼拜堂,有许多破洞,麻雀在洞里筑巢。
当礼拜堂在修葺的时候,麻雀们都搬到别的地方去住;等到礼拜堂修葺完毕之后,麻雀们又飞回去看它们的故居。但是找来找去,没有找到一个洞,因为工匠已经把那些破洞填补好了。麻雀们嚷道:“这么大的一座房子,现在还有什么用处呢?我们离开这一堆没有用的砖块吧!”
狐狸和猫的故事
有一次,猫在森林里遇着狐狸,猫想:“它伶俐,有经验,在世界上很有势力。”
猫就和颜悦色地同狐狸说话:“亲爱的狐狸,日安,你怎样?好吗?你是怎样过这饥荒的日子呀?”那满身都是骄傲的狐狸,把猫从头到脚端详了很久。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回答。
最后狐狸说:“哦,你这可怜的摸胡子的。你这个花呆子,你这个挨饿的,赶老鼠的,你想着什么呀?你敢问我怎样吗?你学了什么本领?你懂得多少东西呀?”
猫谦虚地回答说:“我只有一种本领。”狐狸问:“哪一种本领呢?”“如果狗在后面追来,我能够跳到一棵树上躲避。”
狐狸说:“只有这一点本领吗?我有一百多种本领,还有一满袋子计策。我可怜你,你同我来,我要教你怎样躲避狗。”
这时候,一个猎人带着四条狗走来。猫赶快跳到树上,坐在树顶上,完全被枝叶盖着。猫向狐狸说:“狐狸,打开袋子,打开袋子。”
但是狗已经咬住狐狸,狐狸不能动了。猫叫道:“唉,狐狸,你有一百种本领,结果还是失败。如果你能够象我一样爬上树,就不至于丧失你的命了。”
老祖父和孙子
从前,一个很老的人,耳朵聋,眼睛花,膝盖发抖;每逢他坐在桌边吃饭的时候,常常拿不住勺子,总把汤泼在台布上;或者汤从嘴里流出来。
他的儿子和媳妇很讨厌他,因此,老祖父只得坐到火炉后面角落里去吃。他们把食物放在一个瓦钵里给他,而且还不让吃饱;他很伤心,看到桌子就眼泪汪汪的。有一次,他发抖的手没有把瓦钵端紧。落到地上打破了。
媳妇骂他,但是他不说什么,只是叹气。媳妇用几分钱,给他买了一个木碗,叫他用它吃饭。有一次他们夫妇坐着,四岁的小孙子在地上把小木板收集到一块。
父亲问:“你在做什么?”孩子回答说:“我做一个小碗;等我长大了,叫爸爸和妈妈用它吃饭。”儿子和媳妇互相看了一会,终于哭起来,马上请老祖父坐在桌子旁边。从此,他跟大家在一起吃饭,如果泼点东西出来,他们也不说什么了。
三个懒儿子
一个懒国王有三个儿子,他同样爱他们,不知道自己死后叫哪一个做国王。他要死的时候,喊他们到床前面说:“亲爱的孩子们,我想做一件事情,我要向你们说;你们哪个最懒,哪个就在我死后做国王。”
大儿子说:“爸爸,国家是我的,因为我非常懒,如果我躺着要睡觉,有一点水滴到我眼睛里,我也懒得睁睁眼好让自己安稳睡觉。”
二儿子说:“爸爸,国家是我的,因为我非常懒,如果我坐在火边烤火,我宁愿烧伤脚后跟,也不愿意把腿缩回来。”
小儿子说:“爸爸,国家是我的,因为我非常懒,如果我被吊起来,绳子已经绕着了我的脖子,一个人递一把快刀到我手里,叫我把绳子割断,我宁愿吊死,也不愿把手伸到绳子上去。”
父亲听到了这句话,说:“你懒得最到家,你应该做国王。”
马掌的钉子
一个商人在市场上赶上好生意,所有的货物都卖完了,钱包里装满了金子和银子。他现在要回去,想在天黑之前赶到家。他把钱包装在旅行袋里,放在马上,骑着走了。
中午,他在一个城里休息;他又要走的时候,家仆把马牵到他面前说:“主人,马的左后脚的铁掌缺了一个钉子。”
商人回答说:“让它缺着吧。我只要再走六个钟头,铁掌一定不会掉的。我很忙。”
下午他又下了马,叫把饲料给马的时候,仆人到栈房里来说:“主人,你的马左后脚缺一块铁掌。我是不是把它牵到铁匠铺里去钉一只?”
主人回答说:“让它缺着吧,还剩不几个钟头,马一定能够坚持住。我很忙。”他骑着走了。没有好久,马开始跛行;跛行未久,就开始颠仆;颠仆未久,就倒下去,折断了一条腿。商人只得让马躺在那里,解下旅行袋,扛在肩上,步行回家,夜里很晚才到家。
他自言自语地说:“所有的不幸都是可恶的钉子搞出来的。”
葡萄的寓言
我知道一个诗人,那些毫不足道的追随者叽叽喳喳的赞美比某些评论家嫉妒的藐视对他更为有害。
当狐狸朝葡萄一再跳跃失败之后,便说:“葡萄肯定是酸的!”一只麻雀听见了这话,说道:“这些葡萄是酸的?我看未必!”
他便飞去尝了一下,感到甜美无比,便召来上百个贪吃的伙伴。他叫道:“吃吧!吃吧!这样高级的葡萄,狐狸竟骂它是酸的。”——他们全都吃起来,转眼之间葡萄全光了,再也没有一只狐狸朝着它跳了。
石头转世的故事
据说在土耳其,有时会发生一些不平的事。一次,有位有钱有势的贵人正叱责和追打着一位请求施舍的穷人,贵人追不上了,还朝穷人掷石头。
目睹此事的人们都很恼火,但谁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位穷人竟一言不发,只见他默默地拾起这块石头,并将它放进自己口袋里;而且,谁也没料到,他竟从此将那块石头带在身边。他确实这么做了。日子一天天、一年年过去。
那位富人突然倒了霉。他由于严重的欺诈罪行,不仅被没收了财产,而且得按照当地的风俗,倒骑在毛驴上,在城里游街示众。他无论走到哪里,群众的笑骂和诅咒声总是不绝。那位口袋里装着神秘的石头的穷人正好也在观众之中,并认出了这位曾经侮辱过他的人。他的手已迅速地伸进口袋,抓起石头,高高举起,准备掷向那个侮辱过他的人。可是,这时,理智一下子控制了他,使他重新放下了石头,脸上的肌肉颤抖着,激动地离开了。
国王和他的猴子
古时候,埃及有一位国王,他养着许多许多猴子。国王让人教它们舞蹈、跳跃、格斗、摔跤等等。这些猴子很聪明,一切都学得跟人一模一样,而且学得比人还要好。等这些机灵而富有艺术天才的猴子终于将一切都学会,并能非常熟练地作各种表演后,国王又请人给它们做了衣服。国王越来越喜欢这些猴子,不惜为它们花费许多钱财。这些猴子也就经常去为国王的宾客们表演,客人们当然也都非常喜欢这些猴子,无不为它们那象人一样的举止而深深感到惊奇。
有一天,国王的宾客中有一位客人事先在袖子里藏了许多核桃。等到众猴子向客人们献过殷勤,又开始舞蹈、跳跃、搏斗时,这位客人便从袖管里取出核桃,撒向大厅之中。啊哈!顷刻之间,猴子们的舞蹈、表演全都中止了。猴子们一个个扑向核桃,互相扭打着,争夺着,乱啃乱咬,闹成一团。转眼间,它们的衣服全都成了一条条的碎片,挂在身上。这些猴子们再也顾不上训练师的惩罚了——它们毕竟是猴子,而且,永远是猴子呀!
客人们都乐得哈哈大笑。因为,这些猴子们又玩起它们的猴把戏来了。
狐狸和鹳
请客有一次,狐狸想装装门面,便请鹳到它家吃饭。等客人坐到桌边,狐狸端上来一只扁平的盘,盘里是很稀的杏仁羹。这杏仁羹里加了许多糖,喷香扑鼻。
狐狸将盘子放到鹳的面前,客气地说:“请随便吃吧,我亲爱的客人!”可是,这盘杏仁羹薄得象稀粥,鹳刚刚用尖嘴沾到一点点,还没有来得及往下咽,早已从它长长的尖嘴边上流掉了。鹳只好在边上,看着狐狸如何熟练地转动着它的大舌头,独自津津有味地将这盘甜羹舔得干干净净。
鹳万分恼火地看着对方是如何乐滋滋地独自享用着。它十分气愤地回到家里,心想:“我一定要报复你!”过了一阵子,鹳也回请狐狸作客。吃饭的时候,鹳给狐狸端上一只玻璃罐子。里面装着喷香的烤鱼。
鹳十分客气地说:“请随便吃吧,我的朋友!你要吃多少,就吃多少!”可是这只玻璃罐子有一个又长又细的长颈,狐狸再使劲,也叼不出一条鱼来。鹳却用它那又长又尖的嘴,一条接着一条地从玻璃罐中将鱼叼出来,吃得津津有味。
狐狸只好无可奈何地在旁边看着。这实在是万分恼火的事,何况玻璃罐子里面烤得酥脆的鱼又是看得如此清清楚楚。对于诡计多端的狐狸来说,这可是从来不曾碰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