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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黑夜降临,整座皇宫陷入安静中,只有殿外花园里的夏虫声声鸣叫着。

有些吵。

阿宝想着,小心地翻了个身,突然发现床前又多了一道黑影,心弦一颤,然后十分淡定地再小心地翻过身,脑袋别过床里头,当作没看到。

过了一会儿,实在是顶不住那道如芒刺在背的目光,转过脸来,小心地扶着抽搐的腰拥被坐了起来,然后那个人竟然拿过床头前的大软枕递到她腰间。

阿宝:“……”

嗷嗷嗷!天要下红雨了么?太阳要打从西边出来了么?她终于开启了穿越女的万人迷光环,吸引了传说中的幕后黑暗大Boss,即将称霸这个愚昧无知的落后的封建时代了么?做皇后好呢,还是做女帝好呢……

以上纯粹只是脑补,阿宝姑娘在对上那双含戾带煞的眼睛时,再也生不出丁点的妄想。

如同昨晚,灯光仍是昏昏昧昧的,但可以隐约瞧见床前男人的轮廓。阿宝现在知道小宫女玲珑就是某人监视自己的内应,有玲珑这般贴心地放行,所以这个男人真是如入无人之地,怨不得她先前状似不小心地弄出声响想将某人吓走也做不到。

阿宝很想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夜夜来这里盯着她吓得她都不敢睡很好玩么?

心里这般想着,但可恨的是,她没胆问出口,只能像个小媳妇一样,只要他出现,就缩在床里头用脑袋对着他。

不过,今晚这人似乎不准备当木头人了。

“你……还好罢?”

阿宝嘴角抽搐,觉得这人就像是在放马后炮,若不是他昨晚莫名其妙地吓她,她何至于此?真是太不合格了,差评,负分,滚粗!

不过心里的愤怒不敢表现在脸上,阿宝很淡定地点头,“还好。”

那人沉默了下,然后伸脚勾了一张绣墎过来,从容淡定地坐下,视线依旧不离她。

阿宝嘴角抽搐,快要抓狂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昨夜站她床前直到她睡着,吓得她今天早上醒来以为这人还在以致于落到这等境地,今晚难得他不当木头人开口了,以为他终于在她清醒时要离开了,谁知扯了张凳子坐在床前,一副淡定木头人的模样,到底想要干什么啊啊啊!

借着光线不好,阿宝胆肥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很快吓了一跳,似乎那道视线十分犀利呐。

阿宝觉得不能再这样了,深吸了口气,勇敢地问道:“不知殿下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依然是沉默。

感觉自己好像在唱独角戏,心里头有些尴尬。虽然此时孤男寡女的,但却生不起什么危机意识,主要是她现在就是个伤患,连起身下床都要人扶着,这种惨境下若还能生出歹意,阿宝觉得对方就是猪狗不如了。或者再加上这人夜夜跑来当雕像,习惯了,便淡定了。

随遇而安素来是她的好品质,只要这事没传出去,对她无害,她可以坦然处之。

“殿下,若没什么事还是早些安歇罢。您这般……让明锦十分困扰。”阿宝委婉地说。

幸好,这回晋王没有沉默,开口道:“你怎地伤成这样?”

他的语气有些冷硬,声线却十分低沉,在这样安静的夜里,那种有些沙哑的男音滑过耳膜,让心头有种异样的感觉。阿宝心中一跳,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气氛下,才会觉得这种低沉的男声很好听。

一定是错觉!都怪月色太美好了!

“呵呵。”总不能说是他害的,谁知道他会不会报复?阿宝只能呵呵两声。

显然对方对她这答案不太满意,视线在她脸上逡巡,那种刺人的目光让阿宝又是一抖,才听得他慢吞吞地说,“大牢里的女人被鞭打五十下,仍能好吃好喝!你……实在是太弱了!”

“……”

阿宝看了他一眼,发觉他并不是开玩笑的,完全是嫌弃她太弱了,决定不再做小白花了,慢慢地挪回原位,躺下,将被子盖上脑袋,睡觉。

甫才盖上,被子被人强硬掀开。

阿宝闭上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然后莫名地又想起了昨晚做的那个被大螃蟹用拑子掐住脸的梦——果然脸又被人掐了。

阿宝确定了,她一定是得罪过晋王,他现在来报复了。

突然,她整个人都离了被窝,身体落到一个怀里,那人粗鲁的动作拉到了她的腰部,痛得她张口就要惨叫时,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根本叫不出来,然后腰部传来一阵巨痛,阿宝双手狠狠地抓住那人的手,尖锐的指甲陷进了他的衣服中,那瞬间贲起的臂肌差点崩断她的指甲。

啊啊啊啊——

三段式的惨叫在心里响个不停,阿宝冷汗涔涔,只想此时死了算了,她从没这么痛过。

等一切结束后,阿宝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了,只能萎靡地缩在那人怀里,极痛之下,根本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也顾不得这情景若是传出去,已经足以让她声败名裂,死去一百遍了。

那人将她放回床上,拿了帕子将她脸上的冷汗都试净,指腹在她眼角摸了下,微微的湿润,却没有泪迹。动作只是顿了下,便将手收了回来了。

他没有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只是淡淡地说:“睡吧。”

“……”

睡你爹的,痛死老娘了怎么睡?

阿宝简直痛不欲生,腰部一阵阵抽搐的疼,让她觉得神经末稍都在颤痛着,没有经历过,实在是想像不到世间还有这等痛苦。

可能实在是太痛了,耗费了她所有的精神,阿宝催眠自己,睡了就感觉不到痛了,睡吧睡吧。

哽咽一声,终于睡着了。

床前的人沉默地看着,然后又伸出手,终于在那眼角下摸到了湿湿的泪痕。

只有睡着才会哭么?

他若有所思。

直到确认她睡着了,他方起身离开。

“王爷,您去哪里了?”

一身大内禁卫装的席远奇怪地看着从黑夜中回来的男人,被对方瞥了一眼后,马上怨怪自己多嘴,管他去哪里,他只要做好自己的本份事就行了,一般在他面前多嘴是没好下场的。

想罢,发现那人已在他面前停下,在席远提心吊胆时,突然听到他说:“明日你去寻解神医。”

席远直觉这事与正在丽景轩养伤的某人有关,小心地道:“王爷,解神医闲云野鹤惯了,必不会乐意进京。”

然后席远发现某人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一眼,心弦一悸,直觉这男人开始蔫坏了时,果然听到那道宛若来自黄泉的声音说着十分残酷的话:“打伤他的腰,将他拖来。”

“……”

席远:为毛总觉得一点也不意外呢?

就在他纠结时,发现那人用一种十分森冷无情的眼神盯着自己,席远打了个哆嗦,结结巴巴地问:“怎、怎么了?”

“解神医治腰伤的手法不好,让他再改进,否则让他生不如死!”

“……” i6uvov4Y0J3KjwpwCmzRy2aXZU3a0YZ1AMHh+nX7mSbyCdHmuB2tDAAiN0aaus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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