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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训练营(2)

井上狐疑的看了志民半天,还是追问了下去。但语气明显不像刚才那么严厉:“你回答,刚才为什么笑,是不是在渺视我大日本帝国?”

“长官,学生不敢。刚才是我的胳肢窝里有一只虱子,我抓出来给你看时,它又跑了。”志民一本正经的说。他急中生智的说出了这一番话,既说明了为什么笑,也避免了要解释摊开手掌的尴尬。

也许是志民先前叫了他一声先生,让井上回忆起了在家为人师表时;和家人在一起时渡过的许多快乐时光吧?井上听完之后点点头,对志民的回答似乎很满意,挥手示意让志民坐下,他的手却也不自觉的在自己的后背上挠了两把。

“我告诉值班警务,晚上各个宿舍都要消毒。”井上说。

消毒水充斥着着每个角落,味道熏得让人受不了,志民跑出宿舍去找臭蛋聊天,一见面臭蛋就说:“你胡说抓虱子不要紧,大家伙儿现在被当虱子熏了。”

志民看着空旷的大院里;三三两两聚在在一起说闲话的学员们,哈哈大笑说:“狗咬吕洞宾,你们应该感激我才对,这个消毒水都能把人熏晕了,小小的虱子一定会一命呜呼。”

(2)封少爷——疯子

初春的夜晚还是很冷,如勾的月亮的高挂在天上,显得异常的冷寂。

“我有点想家了,志民,你想不想。”臭蛋说。此时,他的心里一定是在埋怨他的老爹。志民想。

“我感觉和住在呛子里差不多,没什么想不想的。”志民说。

“听说明天开始,每天只有一个小时的室内训导课,其余七八个钟头全是室外训练了。”臭蛋有点担忧的说。

“室外课又怎么了?估计也就是摔摔打打的,还有怎么开枪射击,这个咱们不都会吗?”志民说。

“我可听说,室外的训练课很苦,还说不死也要扒一层皮。”臭蛋的声音有点抖。

“别听他们胡说八道,都是吓唬人的。在山上打猎,咱们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啊。”志民满不在乎的说。

他恰恰忘了,这是对自己而言。而臭蛋除了打过野兔,雉鸡,连一只狍子都也没有亲自开枪猎到过。

“这一身破棉衣服,看着挺厚的,也不知道里面絮的是不是棉花?风一打就透了。”志民对新发的一身土黄色的棉衣裤抱怨说。

“等加了外衣裤就好了,唉,还要熬一个月啊。”臭蛋唉声叹气的。

“一起发了不就得了,偏偏要等什么集训期满,妈的。”志民骂了一句。

一阵刺耳的哨音,打断了两个人的抱怨,一个老警察吹响了休息哨。

“回去睡觉,屋里的味儿估计也放的差不多了。”志民说。

“我也回去爬梯子睡觉。”臭蛋似有意无意的说。

“明天再唠吧。”志民刚走了两步,回头问臭蛋:“爬什么梯子,你不是分到下铺了吗?”

“别提了,让人占去了。”臭蛋说。

“怎么回事儿,是谁那么跋扈?”志民问。

“你听说过黑石镇的镇长封大头吧?,就是他家的公子爷,名字叫封宝库。”臭蛋答道。

志民听说过这个封家公子的大名,外号疯子,是黑石镇里有名儿的霸王。倚仗着几代人靠种罂粟攒下的万贯家财;和一个从民国政府到现在都在当镇长的爹,在十里八村横行无忌。

疯子,这个外号的由来,是因为他平时状若疯癫的干一些欺男霸女的事情,最疯狂的一次,是在赌场输得精光,又不敢回家讨要,性急之下,在自己的腿上剜下一块肉,当做十个大钱的赌注,让一众赌徒都甘拜下风。都认为这个家伙就是一个十足的疯子。他本身又姓封,所以当地的老百姓就给他起了这么一个绰号。

“早听说这小子不是东西,现在欺负到咱头上了,我去收拾他一顿。”志民拔腿就要去找疯子。

臭蛋一把拉住他说:“今天晚上就算了吧,有老警察值班不说,碉楼上站岗的哨兵也能看得到,恐怕没等你动手,就被人家发现了。再说了,熄灯哨一吹,咱们还不回去睡觉,明天不知道日本教官怎么收拾咱俩呢。”

志民嘿嘿一笑说:“臭蛋,你倒是想的挺周到的啊,是不是早想好了的,让俺去收拾那个家伙呢?”

“没有,没有。”臭蛋矢口否认。

“自家兄弟,以后有话就明说,别藏着掖着的。行,先让这小子舒服一晚上吧。”志民拽开脚步走了。

臭蛋望着志民离开的背影,脸上一阵阵的发烫。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志民就被尖锐的哨音惊醒了。这哨音一声接一声的直透耳膜,急促,锐利,会让人情不自禁的心跳加速,紧张之感顿生。随着哨音一个大嗓门一遍遍的在喊:“训练场集合了,训练场集合了。”

志民迅速穿好了衣裤,蹬上棉鞋,撒腿就往外面跑。好一会儿的功夫,三十几个学员才拖拖拉拉;逐一不少的按班级列好了队。借着训练场挂在围墙四周的;几盏电灯泡的光亮,看到三个头戴船型帽,身穿土黄色军装,脚上穿着泛着乌光马靴的人走来。钉着铁掌的马靴,发出类似于马蹄踏击地面的声响,在空旷的训练场荡起回音。

“都站直喽,听皇军给你们训话。”一个也身穿着日本人军服的人,语气虽然也尽力在模仿着日本人说中国话的那种生硬的腔调,但一个尾音“喽”,还是暴露了;他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尽管他在刻意的掩饰。

一个面颊瘦削的;目光里透出冷酷眼神儿的日本军官走到队列前面,微微的鞠了一躬之后,迅速挺直了身板,用僵硬的中国话说:“我,谷口明三。教官,你们培训营的。”他只说了一句后,扭头对着那个假日本人乌里哇啦的说了一通话;只见那个人不停的点头鞠躬,连连说:“哈依,哈依。”这也是学员们唯一能猜明白的日本话。

“我姓张,是你们训导营的翻译官。谷口太君太君说了:‘他和副教官长尾五郎。对你们的表现很不满意。现在罚你们绕训练场先跑十圈儿。谁先跑完的,就先去洗漱吃饭。跑不完的,一天不允许吃饭’。”翻译官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中国话说的也顺畅多了。 3nfF+UWJi7uphABoaQTnPEFV6vCVVJXh+dlc2cWxCtPjFRmLvt7KpZUV8IbS80X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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