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崔大的面馆回来,县衙外挤满了人。
人群中,有很大一部拿着状纸,自发地在县衙外排起了长龙。
“看来,秦大人断案如神之名已经传出去了呢。”乔迁微微笑着。
“这个县城,积压多年的案件,终于能够一一清理完了么?”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叹了口气。
“冤枉啊!大人,在下真的是冤枉的!请大人明察秋毫。”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从大堂中传来。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来人,将这罪大恶极的章生打入死牢,等候秋后处斩!”是魏本元的声音。
“是章生的案子。”乔迁听到大堂里传来的声音微微皱了皱眉头,“那章生原本是个秀才,虽然无意功名,淡泊名利,却写得一手好字,甚至能卖到一字千金,倒也算个人才。不过,前几日的时候却被牵扯到一桩命案里去。”
“哦?”秦非凡有些疑惑,“既然是前几天发生的命案,为何等到今日才审?”
听到秦非凡的话,乔迁嘴角扯出一个冷笑,“大人有所不知,在大人未来清水县之前,报案者,先缴一两银子,案子才会有人受理。否则,就算是报了案也无人受理,运气差的话反而会吃一顿板子。”
“什么!”秦非凡紧皱着眉头,“身为父母官,享受着朝廷的俸禄,理应为民办事,理应为百姓着想。没想到这小小清水县,仗着天高皇帝远,竟然能做出这等混账事来。”
“等一下。”在衙役将章生拖入死牢的时候,秦非凡大声开口制止。
原本嘈杂的人群,因为秦非凡的吼声而变得安静下来,数千人鸦雀无声,纷纷看向秦非凡。
“魏大人,本官来迟了。”
人群中自动为她让出一条路,她整理好官服,昂首挺胸地走进县衙大堂。
“这案件的详情,魏大人可否详细告知本官?”秦非凡态度强硬地看着魏本元,“人命关天,本官可不想见到真凶逍遥法外,更不想见到有人蒙受冤情。陛下他老人家一直教诲本官,说什么身为提刑,就要为民伸冤。为地方官者,必要为民做主。为民者,要恪守本分,不做那出格之事。天下方能太平。”
魏本元见秦非凡就这么闯进来,心里有几分不快,他下意识向着杨进望去,杨进却只顾低头书写着什么。
“大人来得正是时候。”魏本元见杨进从头到尾都没有反应,心中不免有些着急,但守着这么多人,他脸上不能表现出半分焦急的样子,只能硬着头皮来应对。
“这是董大的诉状,请大人过目。”
秦非凡接过诉状,冷着脸从头看到尾,嘴角浮起一个冷笑。这么简单的案子,这个魏本元却犯糊涂,看来,她真的很有必要写封信给皇帝了。
“魏大人。”秦非凡将诉状递给魏本元,“本官有几句话想问这董大。”
“大人尽管问就是。”魏本元说道。
“董大,本官命你将案件原原本本地讲述一遍。”
“是,是大人。”跪在大堂上的一个货郎磕了三个响头之后,一字一顿地说道,“小人是个货郎,每月有十五天在各地串乡卖货。和往常一样,我给拙荆留下些钱财之后便去了外地。等到小人将货卖完之后回到家里,却发现,却发现拙荆已经死亡多时了……”
“当时小人被吓得手足无措,跌倒在院子里的时候,却在院子里发现了一把折扇。”货郎说着,将那折扇高高地举过头顶。
秦非凡拿起那把折扇,折扇上有些泥,里面的字也被水浸过变得模糊不清了。但扇面上那个大大的印章却能看清楚。
“章生,这是你的扇子么?”秦非凡将扇子拿到章生面前,直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回大人,这的确是在下的扇子。”
“哦?那你与董大的妻子是否相识?”秦非凡问道。
“回大人,素不相识。”
“你既与董大的妻子不相识,这折扇为何会出现在案发现场?”秦非凡皱着眉头说道,“如果给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对你可是非常不利的。”
“回大人,这把扇子的确是在下的。这把扇子价值连城,在下一直将扇子保存的很好。却实在想不通,到底是为何会出现在素不相识的人家里,更想不通,这扇子竟还成了在下杀人的物证。”章生不卑不亢地说道。
“这扇子,分明是你在杀害拙荆时,匆忙之间落下的。枉你自诩书生,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禽兽。”董大的情绪有些激动。
“董大,本官没问你话。”秦非凡冷冷地看向董大,“杀人犯法,自有本官为你主持公道。况且,凭一把折扇,根本无法将章生定罪。杀死董大妻子的,另有其人。”
秦非凡说完这句话,县衙内外立即喧哗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