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思楠心乱如麻,她乱极了。
看着潘佳佳,她一阵心酸,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她记得自己以前是从不落泪的,包括在黄泥村吴二毛家受到那么非人的打击虐待她都不会落一滴眼泪。
可是现在这东西似乎已经不再受她控制,它们有自己的生命,想哭及流,拦也拦不住,无法阻挡它们的横驱直入。
两个男人见郝思楠哭了,声音软了几分。
“小丫头,我们哥俩也想可怜你,可我们不是慈善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欠了老大的钱,她老公郝良也死了,当然得由她还了,你摊上这样的爹妈也是你命苦,这样吧,我们把她带回去,问问老大的意思。”
听到他们要把潘佳佳带回去,郝思楠害怕极了,也担心极了。她是她目前唯一的亲人,她不能让她离自己而去。
“我跟你们回去见你们老大,希望你们不要为难我妈妈,她是病人,欠了多少钱我替她还,有什么事情你们跟我说。”
郝思楠也不相信这番话竟然是从她嘴里说出去的,她自己也有些吃惊。
她还只是个孩子,一个什么都不是,一无所有的孩子,刚才她自己说要替她还债,可是自己又能拿什么来还呢。她不由得又是一阵绝望。
瘦子被郝思楠的这番话也镇住了,他们同样不相信这番话出自一个胆战心惊的小女孩嘴里。
他看了一眼郝思楠,又瞅了瞅疯疯癫癫的潘佳佳,无奈的说“好吧,你竟然是她女儿,那你就跟我们回去见老大。”
郝思楠把门锁的死死的,又准备了几个面包,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她怕潘佳佳饿,自从她病后这几天,就像变了一个人,每天都爱饿,要吃上好几顿饭,吃的稍慢一点她就会大喊大叫。
有时候刚刚吃过饭,她也会喊饿,说还没有吃饭,再不吃饭就要死了,她会大哭大叫。
郝思楠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后,跟随两个人来到了一个地方,见到了他们的老大,也就是潘佳佳欠债的债主。
这是一幢奢华的洋楼,她看清眼前的字,“天地生源娱乐城”。
她不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地方,也从未来过天地生源这个地方。
里面装修豪华,室内的装潢设计都是非常讲究的,精美的水晶吊灯,宽敞的大厅,四周围的墙上还有别致的雕花图案,整个大厅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是多台老虎机。
室内可谓人声鼎沸,人们分外亢奋。
他们围坐在老虎机旁边,每个人的脸上都表情不一,每一张表情都有一个共有的特点,充满欲望,布满了贪婪的欲望。
每一个老虎机都座无虚席,大家被那种欲望所充斥着。
花花绿绿的钞票在偌大的房间显得格外刺眼,除了人之外,它们同样彰显着贪得无厌的贪婪本色。
瘦子提醒她不要在这里东察西看,到了这里要懂得规矩。
推开那扇门,郝思楠首先看到的满满的一缸鱼。它们活蹦活跳,在水里游的好不畅快。接着她见到了自己家那个所谓的债主。
房间有一张巨大的老板桌,老板桌上摆着一颗昂贵的玉白菜,玉白菜色泽清润,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上等货。
虽然郝思楠不懂,可是她记得之前郝良非常喜欢玉器,而那个昔日的家里曾经有很多郝良喜欢的玉制品。
老板桌边传来一个声音:“我让你们办的事情怎么样了,钱要到了吗,为什么把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带来这里?”
这是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语气威严中透着不容置疑的霸气。
郝思楠抬头看说话之人,只见老板桌后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应该和养父郝良的年岁差不多大,郝思楠不禁一阵难过,如果郝良还活着,那么她应该还是她最宠爱的女儿。
这个男人只是比养父郝良显得略微健硕,比父亲显得精明,他用充满威慑力的目光看了郝思楠很久,继而问道:“你是谁,你是郝良和潘佳佳的什么人?”瘦子在他面前耳语一番。
“你是他们的女儿,想不到郝良竟然还有女儿,而且还是那么出色的女儿,你的父母欠了我很大一笔钱,现在郝良死了,据说潘佳佳疯了,真是可惜,那么一个出色的模特,竟会疯的不顾自尊,真是世事难料。”他惋惜道。
他不停的把玩着手里的纸条,郝思楠看清了,那的确是一张欠条,而且上面有潘佳佳鲜红醒目的手印作为凭证。
郝思楠鼓足勇气,直视对方目光:“我不知道父母欠了多少钱,现如今我父亲不再,母亲又病了,他们没有能力来偿还这笔欠款,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真理,我不会赖账,不管欠多少,我替他们偿还,不管还多久,以什么方式还。”
看到郝思楠说出这番仗义豪爽的话,坐在老板桌后面的男人笑了。
“真是个有意思的姑娘,我喜欢这样有情有义的姑娘,你应该是她们的养女吧,我记得他们没孩子的,想不到你竟如此重情重义。话说回来,那笔钱可不是小数目,你想怎么还,你又有什么样的偿还能力?”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墙上的挂钟发出滴答声,郝思楠的心随着挂钟一分一秒的跳动,跳的非常快。
她不知自己该以什么方式去回应,去承诺。
时间静止许久,老板桌后的男人没说话。
“这位老板,眼下200万对我来说是一笔巨大的数目,而且要我独自偿还也是天方夜谭。”
“什么,你说你还不了,还不了你在这跟源哥费什么话啊,源哥可没功夫陪你耗时间。”瘦子不耐烦的打断郝思楠。
“慢,你们不要打断她,让她说下去。”老板桌后的男人示意瘦子不要插嘴。
郝思楠缓缓的输出一口气:“让我短时间偿还这200万根本不可能,可我一定会尽我最大所能还清。我来这打工,你每个月扣掉我的工钱,这样累积起来,我相信总有一天会还清的。”
她有些无措的看着老板桌后的男人,思绪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