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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后来我的一位朋友,研究天文史,他说,你这个不对。他说这个地方不可能无影。我也说是,这个地方肯定有影,但是这个台能制造无影,所以我就写了一篇文章。我的一位朋友写了文章批评我,说我不对,他说这个台的建立时间应该在义净之后,义净当时不可能看见;他也找到文献证明我是错的。我当然还是相信这个地方是存在的,也不太服气。所以我2004年6月21号,这天就是农历的夏至,就去了一趟这个地方。我那天晚上坐火车,6月22号早上到。那天我运气好,因为有太阳,没太阳就看不到影子了。我认识的河南省文物局的一个副局长帮我安排的。他们说电视台曾经好几年来拍照,但每次都因为遇见下雨看不到了。

这个周公测影台是唐朝的文物,是唐朝开元723年间建的,是当时唐朝政府的一个天文官,名叫南宫说者所建,当时建这个就是为了表彰“周公测影台”。因为在我们历史的传说中,这个地方是周公测影处,所以就兴建了这个观影台。因为我们中国人的制度,华夏族的制度,是周公制定的。周公在这个地方测量太阳的影子,也可言这里就等于是华夏族有记载的最早测量日影的地方,所以观影台后面有一个周公池用于供奉周公。不过周公池是清朝修的。

我当日九点多十点就到了,到了以后我先去其它地方,然后大概十点多十一点太阳升得很高的时候,我便和文物局考古的一些人就守在那儿看太阳是怎么无影的。但是到了12点,它还是有影子的,大家都很奇怪,不过后来大家想通了,因为我们的12点是北京时间,而不是当地时间的12点。因为,每个地方的时间由当地的经度决定,那它的正中12点比北京时间的12点要晚一点,大概13点过一点的时候就没影了。然后这个地方是正面。这上面的对联就表明这个观影台的功能了——这个对联大概是清代的,但也可能更早,或许是明代、元代也很难说。“道通天地有形外,石蕴阴阳无影中。”中国人喜欢玄虚的东西,这个就很玄虚的,说阴阳就藏在这个石头里面了,这其实和道有关系,与天联系在一起。然后大概两三分钟以后,这个影子就在东边出现了。

后来我做了一个示意图,这个示意图大家可以看看,其实大家都知道在北回归线以北的是不可能没影的,不可能改变自然规律,那它是怎么实现的呢?实际上是在这个台上做了一个特殊的设计,我想大家现在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石蕴阴阳无影中”,也就是说石头把影子给藏进去了,关键在于藏在什么地方?关键在它石表下边那个台,它是一个斜面,斜面的角度刚好和夏至正午那个时候的太阳的斜角一致。因为北回归线夏至的正午也就是天文时的正午,不是我们现在标准时的正午。正午时候在洛阳这个地方,太阳影子是有一点点但不会太长,所以因为下边这个石台做了一个斜面设计,然后这个石台就把影子藏住了;等正午时分过去,超过这个限度,太阳影子就又出现了。这个原理说简单也简单,但也可以说是一个奇思妙想,为什么?在这种相当于天文仪器的测量日影的建筑上,以手取这种巧妙的设计来把日影给藏起来,在世界上好像没有找到第二个,至少我没有见过。

我们知道古代的天文学家对影子是非常重视的,他们不会随便处理影子,比如说我们知道古埃及啊,玛雅文化啊,都是这样,他们觉得太阳、太阳的投影都有特殊的意义,和这个建筑的侧线,在某一个时候形成的一条直线,实际上也是起这么一个作用。这就是我为什么觉得义净法师当年周游印度、在印度尼西亚写《南海寄归内法传》这本书时,他实际上是见过这个东西的,而且当地就流传这么一种说法,说洛州这个地方有个无影台,所以他才会在他的书里面说明“洛州无影”。

我在这里顺便说一下,元代有一位天文学家,叫郭守敬,他建造了当时在世界上也是很大的一个天文台,就是告成镇的这个古观星台。

下面这首诗是我想给大家讲的我自己读书的一些心得:“古人学问无遗力,少壮功夫老始成,纸上得来终绝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那么我们下一步就会问:古代的那些人,为什么要在周公观影台弄出这么一个无影的效果呢?我想,这不是为了好玩。我的一个看法是,这是为了应对当时没有出现过的、来自印度的一个挑战。

我们知道,佛教在汉代已开始传入中国,而伴随佛经的翻译和佛教的传入,一些关于印度的知识也传入国内,其中一条,则印度人也认为他们才是处天下之中。在此之前,中国认为自己是处在天下之中,但是现在印度人也认为他们那里就是天下之中,问题出现了,那天下不就有两个中心了吗?但是世界只能有一个中心,所以信仰佛教的一部分中国人,很多就接受了印度或者说佛教的说法,觉得印度是天下之中。这中间有很多理由,其中一个重要的理由是佛陀生在印度。佛教徒和印度人坚持认为,印度是天下之中,这就和坚持中国是天下之中的人发生了争议。那么天下之中到底是在中国还是在印度?我们看到,古代一本书叫《高僧传》,里面有一节《慧严传》就讲这个,“东海何承天以博物著名”,何承天是中国南北朝时代一个非常有名的天文学家,也是一个很博学的人。《慧严传》说,东海何承天以博物著名,他就问慧严“佛国将用何历?”慧严就告诉他:“天竺夏至之日,方中无影,所谓天中。”意思是在天竺,也就是印度,到夏至的时候,太阳之下,也就是日中没有影子,所以它是天地之中。慧严还举了其他的例子,所以“承天无所厝难”。就是说何承天没法说服慧严,没法给他提更难的问题。后来根据从佛利国——这个国家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大概在南海周围,不过总之应该是在西方,确实就是慧严讲的“天竺夏至之日,方中无影,所谓天中”。于是皇帝就让另一个人去跟慧严学习。

我们知道,中国古代一部分人信佛教,一部分人不信佛教。信佛教的一部分人他们就承认印度是中心,中国不是中心;但是坚持中国是中心的人也不少,像何承天就属于坚持中国是世界中心的人。

这个争议就这么延续下来了。我的看法是,当时为了证明中国是世界中心,就把现在的这个周公观影台建成了这个样子——既然你说你是“日中无影”,我们也可以“日中无影”。印度相当一部分是在北回归线以南,北回归线以南的地域比我们多,太阳直射的地方也比我们多,因此他们日中无影的地方比我们多。我们北回归线以北的地区多,日中无影的地区少。那我们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这样下来,因为洛州是天下之中,所以洛州这个地方是不可以有影子的。要是我们中国有这个中心,我们洛州就不仅是中国的中心,也是世界的中心。

所以到后来他们就形成了两种观点,各有争论。

唐朝初年,有位叫道宣的和尚,他跟玄奘是一个时代的人,属于印度派,或者说他更具有世界眼光或全球化意识,他就认为世界的中心不在中国,在印度。他有一本书叫做《释迦方志》(道宣《释迦方志》),专门讲印度的地理。他在书中列举了五条理由,其中第一条就是“天竺夏至之日,方中无影,所谓天地之中。此国中原,景圭测之,故有余分。”这个“余分”就是《周礼》中讲的“余分”。怎么能把这“余分”去掉,那就是“没影台”的事。我们的无影台把太阳的影子藏在石头中了——“石蕴阴阳无影中”。我觉得当时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当然,这是我的看法,大家可以不同意。

那下边一个问题就是,“天下之中”与“日中无影”这个观念从何而来?我们说,古代的先民或者说是定居的农耕民族,他们对自己居住的地区和周围世界的认识,受当时知识水平的限制,认为自己所处的地区是在天下之中,出现这种观念不奇怪。只是这样的观念在一定条件下得到强化以后,最终可以表现为文化优越感的指征之一;同时为证明这种文化的优越感和特异性,把它与日中无影联系起来。这其中涉及的思想观念值得我们思考。

首先第一点,我们说测日影是人类最早的天文活动。我们的祖先很早就发现,测日影可以确定一年中的季节变化,其中最关键的是两个点,一个是冬至点,一个是夏至点。冬至点的日影最长,因为我们在北半球。夏至点的日影最短。通过这个方式我们还可以确定另外的两个点,那就是春分点和秋分点。有了这四个点,一年的季节就确定了。另外,观察日影一天中的变化还可以测一天中的时间。由此就有了中国最早的天文仪器,就是我刚才说的圭表,这个原理跟竖杆是一样的。中国人发明圭表测量日影,在世界即使不是最早,也是最早者之一;而登封告成镇的周公测影台是中国,而且也很可能是世界上现存最古老的测量日影的天文圭表,虽然现在这个表是在唐朝前期重建的。

与现在天文学不一样的是,古代的天文学和天文观测,除了实用的意义外,很多时候甚至可以说大部分时候还具备更多政治文化上的神圣意义。日中无影本来是处于北回归线及南北回归线之间的地区,每年可见一次或者两次,如果是在两个回归线之间的话,一年可以见两次的天文现象。但是把天下之中与日影的测定和日中无影联系在一起,则是为了体现这种神圣的意义,在古代先民看来,涉及天下之中和日影的问题都不是小问题。

为什么“日中无影”就意味着天下之中呢?我想这个就涉及中国古代对宇宙的观念,这是我讲的第二点。因为中国古代对宇宙最早的认识是天圆地方,就是天的最高点与大地的中心在一个垂直线上,太阳运行到天的最高点直射下来就会无影,在南北回归线之间这种现象一年有两次,在赤道上就发生在春分与秋分两天的中午、而最远到发生在夏至正午的南北回归线上。印度可以把天下之中与日中无影联系在一起,中国只能把夏至的日影与地中联系在一起。但是《山海经》这样的非中原文化系统的神话里边,仍然还是把“天下之中”与“日中无影”相联系,这大概只能是从天圆地方跟实际的天文现象联系在一起而延伸出的一种想象,至少在我看来这是一种想象。从天圆地方的认识出发,在中国古代有盖天说,还有浑天说、宣夜说等等理论。我不是做天文史研究的,所以我也就只能讲到这里为止。

第三点,自己认为自己所处的位置是在天下之中并为此而发生争论,背后是要表现一种文化优越感,由此是要争取一种话语权。中国人是这样,古代的印度人也是这样。古代中国人认为,中国是中央之国,周边都是“四裔”,是蛮夷,缺乏教化。古代的印度人也一样,他们认为,印度是中心。在印度有个词,叫Madhyadeśa,是中央地区的意思。在翻译的佛经中,也包括后来到印度去求法的法显、玄奘和义净,把这个词翻译成“中国”,跟我们讲的中国一模一样,这是一个非常准确的翻译。因此印度人把他们的这个地方也叫做“中国”,与印度相邻或印度以外的地区,就称作“边地”,周边的居民是“边地之人”或者“边鄙之人”。对这些人,印度有一个专门的名字,叫Mleccha,音译是“弥梨车”或“篾戾车”。这几个字都是不好的字,古代佛教翻译好人好事的时候用好字——当然我们现在也是这样——翻译不好的就不好的字。Mleccha就是不好的字,因为在印度人看来他们是居住在文化发达中心地区的人,是有文化、有教养的人;而居住在周围的人,就是边地的人,边地之人都是没教养、没文化的。“边地”野蛮,尚未开化,“弥梨车”是野蛮未开化之民。虽然中国人认为自已的文明程度已经很高,但在印度人看来,他们的文明程度更高。

在印度人看来,中国也属于边地,中国人也是Mleccha,但是中国经过了佛教的感染,就是说中国人一旦到了印度去学了以后,他觉得你的身份就提高了。这在我们今天看来是一种误区,这种误区认为自己比人家有文化有优越感,但是这种优越感几乎所有民族都会有,只是程度不同罢了。尤其像中国、印度这种古文明程度发展很高的国家,他们就认为周边的不好。甚至中国一些到印度求法的和尚,到了印度,说他不回去了,中国是个边地、是个比较野蛮的地方,印度才是有文化的地方,他就要留在这里。当然有的还是要回来,像玄奘,他说虽然中国没有直接受到佛陀光芒的照耀,但是正是这样,才需要我回去。

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看法。玄奘属于那种承认中国某一方面不如印度,但认为中国也有很多方面比印度强的人。这就是文化优越感上的一种争议。其实我们不难发现:在两国交流中存在的这种争议实际上是为了争夺的世界中心地位。我们,尤其是当我们不信仰佛教或者不了解“中国”这个词,在佛经和求法僧著作中的意思时,往往会产生反感或反驳。

我举一个例子。有文献记载的、比玄奘要早,第一个到达印度的是东晋末年的和尚,名叫法显。他写过一本很有名的书,叫《法显传》。该书记载了他往迫印中的全过程,即从中国长安出发,经过若羌到达印度;然后再从印度到斯里兰卡,在斯里兰卡坐船回国,最终在山东登陆。他在《法显传》里面记载了印度的情况,他说他走到一个地方,就是我们说的印度的“中国”。《四库全书》收录了这个书,因为这是一本很重要的书。《四库全书总目》提要里介绍它是一本地理书,“其书以天竺为中国,以中国为边地”,你法显这不就等于把中国,你自己的地方,作为边地,而把印度作为“中国”,这不就等于是叛国投敌了吗?“盖释氏自尊其教,其诞谬不足与争”,这是释氏自己提高自己的地位,所以这种荒谬的地方我不跟他争议。大家应该都知道,《四库全书》是清朝编纂的,而当时编纂《四库全书》的大臣可都是当时第一流的学者,学问都非常好。他们当时也认识不到这部书中提到的问题,反而觉得好像我们受了侮辱——印度怎么会是“中国”,我们中国怎么可能是边地呢?这是在乱说的。

所以我觉得,在“天地之中”这个问题上,大家有这种争议,有对文化优越感的坚持;其实不管是中国还是印度,所谓“中国”或“天下之中”都不过是以自己为中心的一种观念、一种想象。天下原本没有中心——地球是圆的,怎么会有中心呢?建在河南登封的周公测影台因为设计的特殊,导致其夏至之时可以无影。这也是因为在古代中国,曾有人把这里视为“地中”,也就是“天下之中”,虽然实际上是日中有影希望通过人工造成的“日中无影”,来表达这种特殊的、具有政治文化意义的“天下之中”的理念。如果以实物而论,这样的奇观在世界上不说是绝无仅有,一定也很少见。

到此,我的报告基本也就结束了,但是我还要加个尾巴,就是把“天下之中”这个问题延伸到全世界去看,这就是我下面要讲的“耶路撒冷的故事”。我发现这个问题,是因为曾经我在与上我课的研究生一块讨论问题的时候,我就说了自己对“天下之中”的一些看法,当时有个研究生就跟我说,她曾经在书里边看到其他地方的“天下之中”,就是位于耶路撒冷的“雅各之泉”与“复活柱”。其实这很正常,就像我刚才说的,中国人认为自己是天下之中,印度人认为他们在天下之中,而巴勒斯坦的居民也认为他们是天下之中。

下面提供一份英文材料。

Mount Gerizim,in the center of Palestine,was undoubtedly invested with the prestige of the Center,for it is called “navel of the earth”.A tradition preserved by Peter Comestor relates that at the summer solstice the sun casts no shadow on the “Fountain of Jacob”(near Gerizim).And indeed,Peter continues,“sunt qui dicunt locum illum esse umbilicum terrae nostrae habitabilis.”

翻译是:

格里兹姆山(Gerizim)在巴勒斯坦的中心,是大地的肚脐,是基督教的一个圣地,当时它是一个沙漠。据Peter Comestor书中所保留的一个传说讲:格里兹姆山附近有个“雅各之泉”,每当夏至的时候,这个泉在阳光照射之下是没有影子的;的确,Peter继续讲道:就是他们,把这个地方称作我们所居住的大地的中心。

除了这个地方被人认为是天下之中外,还有一个地方,就是这个叫“复活柱”的柱子。

We must speak briefly about a very lofty column,standing in the middle of the city,which meets one coming from the sacred places northwards.This column is set up on that spot where a dead young man came to life again when the Cross of the Lord was placed on him,and marvellously in the summer solstice at mid—day,when the sun comes to the centre of the heaven,it casts no shadow;for when the solstice is passed,which is the 24th of June,after three days,as the day gradually lessens,it first casts a short shadow,then a longer one as the days pass.Thus this column,which the brightness of the sun in the summer solstice at mid—day,as it stands in the centre of the heaven,shining straight down from above,shines upon all round from every quarter,proves that the city of Jerusalem is situated in the middle of the earth.Whence also the Psalmist,prophesying on account of the sacred sites of the Passion and the Resurrection which are contained within that Aelia,sings:But God,our King,before the ages has wrought salvation in the midst of the earth,that is,in Jerusalem,which,being in the middle,is also called the navel of the earth.

翻译是:

我们必须简单地讲一下在这座城市中心的很高的一根柱子,这根柱子面对从北方的圣地而来的某人。柱子竖立的那个地方,曾经有一位已经死去的青年,当主的十字架放置在他身上时,他就复活了。神奇的还有,在夏至日的中午,当太阳升至天穹的中央,阳光下没有影子。夏至过去,也就是6月24日,三天以后,白天渐渐变短,出现短短的日影,然后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日影变得更长。因此,在夏至日的中午,当太阳位于天穹的中央,光辉从上方直射下来,照到每一处角落,这根柱子证明,耶路撒冷城位于大地的中心。因为这是位于爱利亚(Aelia)城内耶稣受难和复活的圣址,一位赞美诗人由此也就预言而且吟唱到:主啊,我们的王,当岁月在大地之中成就拯救以前,也就是在耶路撒冷,这座位于中心的城市也被称作大地的肚脐。

“大地的肚脐”,就是大地的中心。“耶路撒冷城是大地的肚脐”就是说耶路撒冷是在世界的中心。他们的想法跟我们不同,我们说在人的身体上心是中心,但他们觉得肚脐是身体的中心,所以他们称耶路撒冷是大地的肚脐。巴勒斯坦的地理位置跟洛阳差不多,在北纬的31度到40度之间;而耶路撒冷严格上说在北纬32度,在北回归线(23度26分)以北。在巴勒斯坦,包括耶路撒冷,太阳是不可能没有影子的。他们“日中无影”的说法是怎么产生的,我们还是不清楚,我这里引用的学者的一些论述,而原始的材料是拉丁文的,我也去查了,不过没有做实际的考察,当然这也不可能。在巴勒斯坦,这些东西连影子都没有了。

不过,很有趣的是:无论是中国中原地区的先民、还是巴蜀地区的先民,还是外国的巴勒斯坦、或者是印度的先民,都把“天下之中”和“日中无影”这两件事结合在一起来考虑。这其中是不是有一种必然性呢?这就是我前面说到对“观念”,“观念来源”所做的推测。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日中无影”本来是在地球南北回归线之间,很平常的一种普通现象,但是这些古代先民,包括中国的巴蜀和中原,包括巴勒斯坦,都居住在北回归线以北,一般情况下是见不到这种现象的,但他们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个现象?并因此赋予其某种神圣的意义?是这些族群对此有一种遥远的记忆?还是他们本来就知道这种现象,再加上想象和发挥?这些问题好像还是值得去做进一步的思考。

我说我没有结论,所有这些都是推测。从《周礼》这种在古代好像是正襟危坐的文献,再到《山海经》的诙谐怪诞的神话传说,再到很虔诚的佛教徒义净等,再到当时主管天文观测的南宫说,还有那些古代的天文学家,他们都卷到“天下之中”的争论里了,而最后涉及到是同样的一个传说。我觉得是不是可以把这个问题放在世界范围里来考虑呢?印度和我们中国有联系,但耶路撒冷肯定跟中国没联系;但他们是不是有一种共同的思考,而且我们知道这两个地区的居民是居住在北回归线以北的,他们怎么会注意到这种北回归线以南的天文现象?这都是我们值得思考的,这就是我为大家贡献的我对这个问题关注了很多年的一点心得。

谢谢大家!

根据录音整理。 seOcjQ711aALJpQLJ7jctIwUUQSBjU/C4SV4pg9uyIyM9xbi9LYJe0z1CZDNXJW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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