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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传奇
吉姆·凯尔高

第一章 笨狗迈克

丹尼·皮克特气坏了。他小心地穿过自家院子,沾满污泥的鞋在地上留下了一串泥印。到了棚屋门前,他解开鞋带,把脏鞋甩了出去。然后,他脱下袜子,弯下腰使劲拧了拧裤腿,这才进了屋,狠狠地把门关上了。

丹尼从架子上的一沓报纸中抽出一份,展开并铺在地板上。他脱下湿漉漉的衬衫、裤子和内衣,把这些衣服都扔到了报纸上。

丹尼穿过屋子,走向他的“浴缸”——一个很大的锡制洗衣盆。他拿起水槽边木桌上的一个锡制小脸盆,打满水,把水倒进浴缸中。就这样一盆盆倒下去,一直倒了半缸。然后,丹尼又往浴缸中倒了一壶热水,伸手试了试水温,刚刚好。

丹尼小声嘟囔着,拿起浴巾和毛巾跳了进去。

浴巾上的水顺着他年轻而柔软的身子流回到浴缸中。冲掉身上所有的污泥后,丹尼又拿起浴巾浑身上下使劲搓了起来。

一阵脚步声传来,门口出现了一个影子——是丹尼的父亲罗斯·皮克特。他手里拎着满满一桶野山莓,走了进来。一看见丹尼,罗斯就吃惊地呆住了,他甚至都忘了放下手中的桶。

“丹尼,这大中午的,又不是周六,你怎么泡起澡了?不会不舒服吧?”

丹尼从浴缸里出来,边用毛巾擦身子边说:“有时我都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了解爱尔兰猎犬。”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迈克,它还没有一只笨兔子聪明呢。”

“迈克怎么了?”

“猪圈,”丹尼抱怨道,“它居然跑到猪圈里追着猪来回跑。我去赶它走,它却跳进猪打滚儿的泥坑里来回乱走,一直走到污泥快要淹到它脖子时才停下来,然后就在那里冲着我叫。我伸手去抓它,它却向后一跳,害得我一脚滑进泥坑里了。”

听到这个,罗斯不禁哧哧地笑了起来。丹尼瞪了他一眼,他才收起笑容。

“那后来呢?”罗斯问道。

“能怎么着?它翘着屁股,前腿着地,半趴在那儿,继续冲我叫,它可能觉得我想跟它玩儿呢。后来它看到一只蓝松鸦飞过来了,就去追了。我也不知道它现在跑哪儿去了,我才懒得管它呢。”

“它不会跑远的。”罗斯说道,直到这时他才把桶放下,“丹尼,我刚刚到大房子那儿去了,给哈金先生送了些野山莓。”

“是有什么新情况吗?”

“是的。”罗斯皱了皱眉头,“哈金先生要外出,他把庄园全权交给了他侄子约翰·普赖斯,让一个公子哥儿来管理。”

“老板自然有这个权力。”

“可能吧,但这个约翰好像一点儿也不喜欢爱尔兰猎犬。”

“不会吧?”丹尼吃惊地说。

罗斯嘟囔着说:“他对我说:‘你就是罗斯·皮克特吗?就是给我叔叔训练爱尔兰猎犬的那个人?我的猎犬要撂倒你们的这些爱尔兰猎犬简直是小菜一碟。我把它们带来了。’然后他带我到一些小栅栏那儿,那是他自己建的狗舍。紧接着,他向我介绍了几条黑白毛色的猎犬,就是他所谓的英格兰猎犬。”

“那些猎犬看起来怎么样?”

罗斯不高兴地说:“它们确实是优良的品种,还配有一个专业的训犬师,那个训犬师叫乔·威廉斯。看来我们要有麻烦了!”

“我们的麻烦就没断过,爸爸。”

“如果真有麻烦的话,”罗斯推测道,“这次的麻烦很可能和以前的不一样,等你察觉到时就已经晚了。好了,我去找迈克。”

丹尼的气早消了。他穿上衣服,心里有些担忧。在他眼中,爱尔兰猎犬是世界上最优良的品种。当然,人各有爱,这是无可厚非的。只是,很难想象哈金先生会舍弃爱尔兰猎犬而去喜欢其他的犬种。丹尼回想着以前的种种事情,想弄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哈金先生是一位富有的企业家。他在荒凉的温特比地区建了一座庄园,还买了一条优秀的爱尔兰猎犬——大红狗。大红狗和丹尼可以称得上是“一见钟情”。在他们见过面之后,大红狗就再也离不开丹尼了。哈金先生一直想培育出世界上最好的爱尔兰猎犬,他把丹尼招进庄园来照顾大红狗。不久,大红狗得了犬展比赛的冠军,哈金先生又给大红狗找了个伴侣,也是一条冠军猎犬,叫希拉·麦圭尔。

罗斯起初是一名专业的训犬师,他对爱尔兰猎犬很不屑。直到有一天,他的猎犬被一只“称霸”温特比地区的野熊全部杀死了,在与野熊搏斗的过程中,他自己也受了伤。后来,丹尼和大红狗对野熊穷追猛堵,终于结束了野熊的性命。

不幸的是,大红狗在搏斗中受了伤,再也不能参加比赛了。于是,丹尼就把大红狗从哈金先生那儿买了过来。

后来,希拉生了五条小狗。哈金先生非常高兴,因为他看得出来其中四条小狗很明显是比赛的料,以后肯定能成为优秀的猎犬。在野熊事件后,罗斯对爱尔兰猎犬的态度完全转变,他全身心扑在这些爱尔兰猎犬身上。不过,罗斯更喜欢第五条小狗——迈克。迈克不同于它的哥哥姐姐,它又矮又小,极其叛逆,总是四处闯祸,活脱脱一个小捣蛋。

罗斯竟然这么看好迈克,实在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罗斯可谓识狗“伯乐”,他有一双能识别狗的慧眼,几乎一眼就能判断出狗的优劣。

即使是一个普通人,都看得出来迈克的三个姐姐和一个哥哥远比它优秀。在它们五个月大时,其他四条小狗的优势都显现出来了,而迈克却虽然迈克长得很结实,但它实在太小,后背又太窄。就这长相,别说冠军,就连第三名都拿不到。而且,它脑子里似乎只有搞恶作剧的坏点子,在这方面它似乎有独一无二的天赋。想到这里,丹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哈金先生该不会是因为希拉生了一条这样的狗而不高兴了吧?他耸了耸肩,觉得这应该不可能。哈金先生是不会舍弃爱尔兰猎犬的,他也不会允许其他人这么做的。这一点,罗斯看起来也一点儿都不担心。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惊慌的鸡叫声。丹尼向门外跑去。

是迈克,它身上还沾着猪圈泥坑里的干泥。很明显,迈克没有追上那只蓝松鸦,就跑回来了。它悄悄地、慢慢地朝罗斯养的一只花公鸡走去,走近后,迈克一跃而上,咬住花公鸡的尾巴向后拽。那只花公鸡拍打着翅膀,挣扎着想要逃走。丹尼赶紧打开门冲着迈克喊道:“嗨,迈克,放下!”但迈克似乎咬得更紧了。丹尼正要过去,罗斯已经从棚屋一角走了过去。丹尼停住脚步,他想看看罗斯怎么处理这件事。

罗斯蹲下身抓住迈克,轻轻地掰开它的嘴,把那只惊魂未定的公鸡放了。紧接着,丹尼听到爸爸说:“小坏狗,你真是一条小坏狗。”

看到爸爸如此处理此事,丹尼咧了咧嘴,露出了一丝嘲笑。

迈克扭动着身子往罗斯怀里蹭,它转过头,要用湿热的舌头舔罗斯的脸。罗斯用手挡住了。

丹尼走到他们后面。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别舔了,迈克!”罗斯呵斥道。

罗斯站了起来。刚被放开,迈克就围着他俩飞奔、狂叫。突然,它停了下来,前身贴地,后身撅起,一边高叫着,一边快速地摇尾巴。忽然,它猛地冲向罗斯,咬他的鞋带。罗斯低头看了看,说道:

“这狗可真淘气啊,一天到晚只知道玩儿!不过它会变好的。”

丹尼朝那只惊魂未定的公鸡看了一眼。它早已经跑到猪圈旁来回兜圈,随时准备钻进去以躲避迈克的攻击。

“希望到那个时候咱们家还有鸡幸存。”丹尼略带讽刺地说,“你早就应该把迈克锁起来,别让它总欺负公鸡。”

“要想真正训练好爱尔兰猎犬,就不能打它们,更不能把它们锁起来。这话是谁跟我说的?”罗斯笑着说道。

“大红狗当然不需要打。”丹尼反驳道,“我真想知道,你准备怎么调教这条愚笨的狗?”

“迈克长大点儿就会好的,小狗小时候都这样。”

“其他小狗就不这样。肖恩、艾琳、莎伦和帕特,它们都很聪明。”

“肖恩确实很优秀,它继承了希拉和大红狗的很多优点。但迈克身上有一些特质是肖恩所没有的。”

“什么特质?”

“我也说不清楚。以前我在很多其他动物身上看到过这些特质,它们只有在某些关键时刻才会表现出来。”

“迈克就是太自以为是了,还是赶快把它关进狗笼吧。”

罗斯和丹尼朝狗笼走去,迈克在他们脚边欢快地跳来跳去。这笼子是丹尼自己做的,用来关五条小狗。看到他们走近,里面的四条小狗都很兴奋。

小狗们扒着笼子欢快地叫着,欢迎他们的到来。它们把头贴在笼边,好享受罗斯和丹尼的抚摸。丹尼弯下腰,抱起迈克,把它放进笼子里。迈克一进去便跳起来,挥着前爪,和它的一个姐姐打成一团。

丹尼看着这个笼子,觉得很不可理解。这狗笼有4英尺1高,由结实的电镀铁网围成,非常坚固。

它的下面是坚实的地基。丹尼知道小狗有刨土的习性,所以他特意把网向地下埋了18英寸2。网上没有洞,地上也没有洞,门也紧锁着,按理说小狗是不可能逃出来的。但迈克的的确确逃了出来。丹尼疑惑地看着迈克,挠了挠头。他又看了看罗斯,说道:

“真见鬼,它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还真是的,丹尼。它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肯定是上午我给它喂食后,它从门那儿偷偷溜出来的。好了,现在我们又把它锁在里面了。”

父子俩靠在狗笼边,看着这些小狗,心中满是欢喜。丹尼突然觉得身边有什么东西在动,回头一看,原来是希拉。希拉用头蹭着他的手。丹尼充满怜爱地看着这位母亲,用手摸摸它的头。

希拉已经度过了初为人母的焦虑期,它的毛发依旧光滑如丝。给小狗喂奶时,希拉总是温柔地看着它们。但当小狗做错事时,希拉也会教训它们。

现在小狗已经断奶了,希拉可以好好享受自己的时光了。它要么趴在走廊上,要么和丹尼或罗斯一块儿去散散步。它一般不会乱跑,只会在主人的视野范围内活动,只有当它去找跑出笼子的小狗时,主人才看不到它。

希拉向丹尼摇摇尾巴,表示抱歉,转身朝罗斯走去。罗斯轻轻地抚摸着它。丹尼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希拉。从一开始希拉就很依赖罗斯,这很正常。因为希拉明白丹尼和大红狗的关系亲密无间、牢不可破,而且希拉也不想涉入其中。虽然丹尼也很喜欢希拉,但他更爱大红狗。

罗斯和丹尼朝棚屋走去,希拉静静地跟在后面。罗斯进了屋,希拉紧随其后。丹尼却在门口停了下来。比起希拉来说,大红狗更不愿管那些小狗的事,它一大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丹尼使劲打了个呼哨,坐下来等大红狗回来。

两分钟后,丹尼发现自家院子一边的灌木丛里有动静,他紧紧地盯着灌木丛。很快,大红狗从那儿冲了出来,跑向丹尼。

丹尼高兴地笑了,但他笑得也有些无奈。几个月前,大红狗还是完美的,行动非常敏捷。可现在,自从它与大野熊搏斗受伤后,无论是跑还是走,都明显一瘸一拐的。不过丹尼仍然认为大红狗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猎犬。

大红狗跑了过来,坐在丹尼旁边,用头去蹭丹尼的肩膀。丹尼挠着它的耳朵,小声嘟囔着说:

“老伙计,你这么优秀,生出的小狗怎么也得有你一半优秀吧?”

大红狗深情地用头蹭着丹尼。丹尼又挠了挠它另一只耳朵,起身向院中走去。他想去斯托尼鲁斯山看看。大红狗很惬意地跟在丹尼后面。

丹尼有很多事情要考虑,他觉得在树林里走走,头脑会清醒很多。大红狗在他旁边走着,不时嗅嗅路边扎根于山毛榉丛中的小铁杉。丹尼默默地看着大红狗。

在遇到大红狗之前,丹尼从没想过自己以后要干什么。在温特比,如果你不想离开这个地方,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种生活方式:靠设陷阱、打猎、给别的猎人或渔夫当向导以及其他能找到的零活儿来谋生。丹尼不想离开这里。罗斯这一辈子是这样过的,丹尼也早已打算过这样的生活,因为在他看来,温特比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

他一直希望有一条强悍、聪明的狗做他忠实的朋友,和他形影不离。大红狗就是这样的一条狗。

它的出现太出乎丹尼的意料了。它为丹尼开启了新的生活,这样的生活丹尼此前根本没有奢望过。

丹尼一直认为,训练优秀的猎犬是再好不过的职业了。一个人如果特别喜欢某种工作,并且有机会去从事这种工作,那么,即使没有酬劳,他也会乐意去做的。而现在哈金先生还付给他工资,这让丹尼更觉得身负重任。

丹尼对自己的工作很有信心。但对于迈克,他觉得把这个惹事的小狗送给别人做宠物是更明智的选择。除非迈克以后变得聪明些,否则它真的是一无是处。

迈克从没想过正经事,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从不考虑后果。有多少次差点儿丧命,但它仍然我行我素,一脱离危险,就又毫不犹豫地投入新的冒险中。它做事从不经过大脑。

当然,罗斯的判断大多数是正确的。他认为迈克只是一条还没开化的小狗,时间会证明一切的。丹尼也希望它能变好,希望它以后真的能有所作为。

丹尼来到一个陡峭的山坡旁,山坡两边都是树。丹尼慢慢地向上爬着。在他前面,大红狗正敏捷地沿着小路向前跑着。它四下看看,竖耳倾听,又到处嗅嗅。在两排杨树中间,大红狗忽然停下了。它摇了摇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尾巴似乎僵住了,一只前爪也蜷了起来。丹尼也停下了,他兴奋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知道大红狗是盯住了一只鹧鸪。根据经验判断,母鹧鸪是不会带着还没长大的小鹧鸪在外走动的,所以,这肯定是一只公鹧鸪。大红狗镇定地站在那儿等待时机。

忽然,什么东西冲了过去。它的速度太快了,丹尼只瞥见一个飞行的小红球一闪而过。是迈克!

迈克使劲摇着尾巴,从大红狗身边飞奔而过,直冲向那只鹧鸪。受惊的鹧鸪拍打着翅膀,穿过白杨林,飞走了。

丹尼生气地摇了摇头。当然,没人会指望一条小狗能抓住一只鹧鸪,更别提迈克了。但是,任何一条正常的小狗在碰到主人后都会停下来,而迈克却旁若无人地跑了过去。丹尼很不高兴地继续前行。

大红狗走了出来,腿脚僵直,尾巴僵硬,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迈克从树林中冲了出来,兴奋地跑向大红狗,丝毫没注意到大红狗的警告。

丹尼急忙跑过去,他知道大红狗是不会伤害迈克的。但这次迈克做的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大红狗很有可能要教训它。不过,当丹尼走近时,他却惊呆了。

“天啊,迈克,你这条笨狗!”

迈克的下颌上扎满了带着白色刺尖的豪猪刺,足足有二十多根。很显然,迈克在过来的途中遇见了豪猪,还攻击了它们。它站在那儿望着丹尼。丹尼知道此时迈克一定很疼,但迈克仍然欢快地晃着尾巴,眼睛里闪闪发光。看来,只要让它在林中无拘无束地跑一圈,即使满脸都扎满了刺,它的兴致也不会被破坏的。

丹尼心软了,他心疼地抚摸着迈克,“可怜的小家伙,可怜的迈克!你这么小,就要独自承受这么大的痛苦。”

丹尼起身往回走。大红狗飞快地走在前面很远的地方,它不想跟自己的儿子走在一块儿。此时的迈克肯定疼痛难忍,它在丹尼旁边慢吞吞地走着。

但当丹尼要去抱它时,它却不让他抱。没办法,丹尼只好让它自己走。迈克会攻击豪猪这也不足为怪,因为大多数小狗第一次看见笨头笨脑还长了一身刺的动物时,都会好奇地扑上去。

忽然,迈克竖起耳朵,跑到了丹尼前面,然后向右边跑去。丹尼赶紧跑过去,猜想着可能又是豪猪引起了迈克的兴趣。只见迈克在一棵桦树下又跳又叫,一头大豪猪正蹲坐在树上。迈克已经准备好攻击了。丹尼转向迈克,喊道:

“过来,你这个小傻瓜,你还想再扎些刺吗?”

丹尼对迈克的反感又回来了。的确,大多数小狗第一次看见豪猪都会扑上去,但被扎后这辈子都不会再扑上去,更别提是在短短的半个小时之内了。丹尼望着迈克,绝望地摇了摇头。

他们回到空地时,大红狗正站在门廊那儿,罗斯在扎木桩。罗斯看了看他们,问道:“怎么了这是?”

“和豪猪打架来着。”

“可怜的小家伙。”罗斯摸了摸迈克,“我去拿牛骨油和镊子。”

丹尼跪下去抱住迈克的头,罗斯在每根刺的四周都擦了一些牛骨油。迈克疼得发抖,但并没有出声。

“看起来它没什么事。”罗斯说道。

罗斯用镊子夹住刺,快速地拔出来。迈克疼得想要逃走,丹尼把它抱得更紧了。丹尼当然不希望迈克受这罪,但他别无选择,必须等罗斯把刺全拔出来才行。罗斯的动作快而轻,很快就拔完了。罗斯站了起来,镊子上还留着一根刺。

“好了。”罗斯说道,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迈克,希望你记住今天的教训。”迈克摇了摇尾巴,坐下来舔舔疼痛的下颌。忽然,大红狗叫了起来。罗斯和丹尼顺着狗叫的方向望去,只见两个人骑着马从哈金庄园方向过来。其中一个是哈金先生,另一个丹尼不认识。

“那肯定是约翰,他还带了一条小狗过来。”罗斯说道。

丹尼定睛看着那条小狗。它是一条漂亮的英格兰猎犬,跑的时候总是和马保持一定的距离,免得被马踩到。丹尼满心赞叹地看着它。这条小狗很不错,浑身上下透露着良好的教养,它的举止和气度与大红狗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哈金先生和约翰来到了棚屋前。只见约翰对小狗轻声说了句什么,小狗就停下了。看得出来,这条小狗的年龄不大,但它训练有素。

哈金先生并没有下马,他说道:“太好了,你们都在家。这是我的侄子约翰·普赖斯,我外出的时候,由他来管理庄园。”他正说着,迈克从门廊处一跃而出,嘶哑地吼叫着,直跳到那条英格兰猎犬的背上。两条狗立刻厮打起来。 LU7OSVdXqugp44SvkdXuRmMehFj1nxaAXushgCdez70VC3n66vaJi6Jmh3ph5xg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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