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某冰山男从屋子里出来刚好看到这幅画面。阳光下,年轻的女子脸上带着柔美温暖的笑容,她伸手去触摸那在阳光下几乎透明的兰花。
光与影之间,她整个人美得如同降落人间的仙子。他感受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安宁。
感觉到身后灼人的视线,苏清婉一回头就看到某冰山男看着自己,她看着他完好的站在那里,心想他的伤势应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你起来了,阳光很好,晒晒太阳对你伤势有力。”说这话的是老爷爷。
“恩。”冰山男依旧两个字。然后走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苏清婉也没跟他说话,继续给花草浇水。
突然院子里变得安静起来,只有爷爷修剪花草的声音。
“小婉,怎么不跟你哥哥说话?你们兄妹吵架了吗?”爷爷像是问小婉,又像是问冰山男。
站在远处的冰山男眯了眯眼,兄妹,这女人都跟他们说什么了?
苏清婉也没回头,“没有啊!爷爷,这是什么花啊?”苏清婉甚至可以感觉到身后男人身上传来的危险气息。只能试着转移注意力。
“哦,这是芍药。”老爷爷介绍说。
可能是因为冰山男在这半个月里恢复得差不多了。所以晚上的时候,婆婆做了很多好吃的。然后大家围在一起吃饭。
“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我日后一定加倍报答你们二老。”冰山男从怀里掏出一块玉递给两位老人家,“你们日后有什么事,就拿着这块玉到京城找我,我一定鼎立相助。”
老爷爷看了看那玉,脸色瞬间恐慌起来,刚想说什么。就被冰山男阻止了,“现在我的伤已经好了,明天早上得离开。”
苏清婉像是没听见似的,心想他终于要离开了。她也终于松了口气。
老婆婆看了看苏清婉,然后对冰山男说,“这段时间多亏了小婉,你每天的饭菜都是她亲自做的,你的药也是她熬的。你这个妹妹真的为你做了很多。”
冰山男看了侧着脸的苏清婉,他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其实他也知道这段时间,她为自己做了很多事。
“婆婆,是我们该谢谢你和爷爷收留我们这么久,这段时间给你们添麻烦了。”苏清婉有些不好意思道。
老爷爷端起酒杯,“好了,好了,今天咱们就好好吃喝。这一杯祝你们明天一路顺风。”
冰山男和婆婆也端起酒杯,苏清婉迟疑了下,她从来不喝酒的。但看到大家的热情,还是硬撑着端起酒杯和大家一饮而尽。结果饭吃完了,苏清婉因为一杯酒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你们去休息吧!我送她回去。”冰山男看了眼脸颊通红睡着的苏清婉对爷爷婆婆说。爷爷婆婆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冰山男这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个大胆的女人,她的脸很小,皮肤很白,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薄薄的嘴唇红艳诱人,如樱桃般。冰山男看着面前的女人,脑海里是近半月来相处的点点滴滴。心里某个坚硬的角落一点点开始融化。他俯身将她轻轻抱起,比他想象的还要轻。怀里的人似乎找到了一个温暖的角落,她将脸埋在他胸口。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是跳跃的,是有活力的。
第二天早上,苏清婉和冰山男告别爷爷婆婆便开始上路了。其实苏清婉也无处可去。她失踪这么久,不知道上官澈有没有找过自己。但想到他的不告而别,她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她怎么可能会找自己呢?
走到墨城与京城的分叉口。苏清婉停住了脚步,她还想回去看看蓝儿和东东,还有绿蔷。她上次突然失踪,不管如何,就算要离开这里。她也要当面去和他们告别。
见苏清婉突然停下来,冰山男也停下来了。他什么也没说,就静静看着她,她的眼睛很漂亮。苏清婉抬起头,相对于她的高大来说,她实在太娇小了,还没到他肩膀的高度。
“好了,从现在开始之后,我希望我们真的不要再相遇了。就算遇见,我会装做不认识你,希望你也如此。”说完,苏清婉便决然的转头。
冰山男看着面前这个女子,看着她的决然,他竟有些难过。突然,他的第一反映,几步过去抓住她的手腕,“跟我去京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苏清婉看了看他冰冷的眼睛,然后伸手将他的抓自己手腕的手一点点掰开,“你在开玩笑吗?”苏清婉有些好笑。
“我从来不开玩笑。”冰山男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苏清婉收起脸上的笑容,然后静静注视着他,很久,“谢谢你的好意,我有自己的决定。”
冰山男看着一点点走远的苏清婉,心里有些失落,这是从前不曾有过的感觉。
到了墨城,苏清婉直奔蓝儿和东东的家,但是屋子似乎已经空了一阵了,到处都没有他们姐弟的身影。想到他们现在不知道过得怎么样,苏清婉心里有些焦虑和担心。或许绿蔷和他们有过联系,想到这些,苏清婉迅速往清园,上官澈的宅子走去。
站在门口,她犹豫了。进去还是不进去?
“姑娘。”身后传来绿蔷熟悉的声音。
一回头,就看见绿蔷穿着一袭暗绿色的衣服匆匆跑过来,“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你这段时间去哪里?我和福伯都担心死了。”
“不好意思,因为突然发生了一些事,所以就离开了几天。”苏清婉有些歉意的笑了笑,“你们公子回来了吗?”
绿蔷一听,摇了摇头,自从公子离开后,我们就没有收到过他的消息。虽然知道如此,但苏清婉还是有些失落。
“对了,你知道蓝儿和东东去哪了吗?我刚去找他们,发现他们不在那里了。”
绿蔷摇了摇头,“我也没见过他们。但听他们附近的人说,他们好像被江南一户有钱人家收养了。”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苏清婉虽然还是担心他们,但她真心希望东东和蓝儿是真的被有钱人家收养了。
“姑娘,进去吧!”绿蔷看着有些消瘦的苏清婉说。
苏清婉摇了摇头,然后抬起清澈的眸子看向绿蔷,“绿蔷,谢谢你。之前在这里住了那么久,已经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了。我已经决定在外面自己找房子住了,帮我跟你们家公子和福伯说谢谢。”
“姑娘,你要是现在走了,等公子回来我无法交代啊!”绿蔷急忙挽留。
“绿蔷,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和陪伴。我和你们公子只是萍水相逢,我不可能一直借住在这里呀!”苏清婉轻轻握住绿蔷的手,“等我安定下来后,一定会告诉你我的住址,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多来陪陪我。”见苏清婉这么决然了,她知道自己无法将她留下来,只能点头。
离开清园之后,苏清婉直接到了妆满红楼。张妈大老远就看见苏清婉便迎了出来,“姑娘,你这段时间去哪了?我一直在等着你的新曲子呢?”
“我这不是来了吗?”苏清婉笑了笑。说完两人直接上了二楼包厢。
“张妈,这生意似乎不错啊!”苏清婉站在窗口看着楼下大厅满满的客人道。
张妈一听,眼睛都笑开花了,然后挥着手帕走到苏清婉旁边,然后将一叠银票递到苏清婉手里,“我这生意还不是有你这个财神爷啊?咯,这是这个月给你的分红。”
苏清婉看了看手里的银票,然后转身走到桌边坐下,“张妈,你知道哪里有环境好的院子吗?”苏清婉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问。
张妈走到苏清婉身后讨好的帮她按摩肩膀,“你这是找对人了。我有个朋友在附近有一处清幽的院子,他出远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可以到那里住,我这就带你去看看。”
“那谢谢张妈了。”苏清婉放下茶杯,然后起身。
院子与妆满红楼只有一街之隔,但是却格外安静。一进门,就有一棵参天大树,繁茂的枝叶占了半个院子。树低下一个石桌,几个石凳。院子左右种着很多花花草草。里屋很简洁,但是可以看出主人对屋子的设计发了很多心思。
“姑娘,你觉得这里怎么样?”张妈等苏清婉参观完后问。
“蛮好的。”苏清婉确实很喜欢这里,她摸了摸身旁的一个竹子做的躺椅,心想这房的主人很懂得享受。
“姑娘,晚上院里有一场才艺大赛,你过去看看吧!顺便给点指导。我稍后让人来把这里打扫一下,顺便把日用品给你买回来。”张妈看了看苏清婉的眼色说。
“好啊!”苏清婉一口答应,反正也没事做。既然加入了妆满红楼,就一定要把它做好,火起来。
“姑娘,相处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一直叫姑娘,多生疏啊?”张妈笑嘻嘻的问。
“名字?”苏清婉想了想,“你们院里的姑娘不是叫什么茉莉,彩霞吗?那你就叫我清舞吧!起舞弄清影。”
“清舞,好名字。”张妈一听连忙称赞。
“对了,我先声明,我只负责歌词舞蹈和各种点子,不负责陪客人。至于是否上台表演,凭我的心情。”苏清婉看了眼张妈那被金钱洗刷的双眼说。
“好好,只要你肯留在妆满红楼,我都答应你。”张妈连忙答应。
晚上,才艺比赛还没开始,妆满红楼里已经挤满了客人。今天晚上,墨城的名门贵族的公子少爷都会来这里看表演。所以院里的姑娘们也会趁此展现自己的美貌和才艺。一旦被那个贵公子看中,她们便会从这里脱离出去。而张妈之所以举办才艺比赛,就是想借此来赚一笔。
张妈将苏清婉带到后台,即将登台的姑娘们正在描眉化妆,个个穿着光鲜亮丽的。
“来,诗诗,这是清舞姑娘!之前你一直相见的人,那些歌词的作者。”张妈将一个女子带到苏清婉面前介绍道。女子有一张白净的瓜子脸,弯弯的眉毛,一双大大的眼睛看起来格外醒目。
“清舞姑娘,你好!我是沐诗诗,我很喜欢你做的歌词。”沐诗诗说起话来柔声细雨的。
清婉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然后夸赞,“诗诗姑娘,你果然如传闻中般倾国倾城。”
“清舞姑娘客气了。你才是真正的倾国倾城。有貌又有才。”沐诗诗不卑不亢的回答。
张妈见两人你夸我,我夸你的,不由得插话,“两位姑奶奶,你们都是倾国倾城的美貌行了吧!你们再这样互相夸下去,天都有黑了。诗诗,你待会不是要上台吗?赶快去准备下。”
“知道。”沐诗诗点了点头,然后和苏清婉道别。
看着沐诗诗离开的背影,苏清婉若有所思的问,“如果今晚诗诗姑娘被人看上了,你会让她离开?”
沐诗诗一直都是妆满红楼的头牌,卖艺不卖身的。如果今天晚上她被人选走了,那么妆满红楼就失去了它赚钱的核心。
张妈一脸精明的笑了笑,“当然不会。因为没人会为一个青楼女子出得起那么高的价。”
苏清婉一听便明白了,今晚沐诗诗登台只是一个噱头。
比赛在一片欢呼声中缓缓拉开帷幕。苏清婉坐在楼上的包厢观赏着楼下舞台上的表演。
首先上台的是一名红衣女子,她跳了一首绵长的舞蹈,她的身体柔软性很好,每一个动作都很到位。台下的欢呼声也很强烈。接着,又有很多女子上台,跳舞唱歌的都有。但这些都让苏清婉觉得没劲,有种犯困的感觉。
“姑娘,这是张妈让我给你准备的糕点和茶。”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模样的女子端着茶点进来,她扎着简单的发式,长得很清秀,但又有一双机灵的眼睛。
“放这吧!”苏清婉撑着下巴随意答道。女孩小心翼翼的将茶点放好,虽然她对眼前这位清舞姑娘充满好奇,但也不敢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