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入门学习指南
张小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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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声的起源
相声,是曲艺的一种,起源于北京,一般认为在清朝同治年间由民间笑话演变而成,以引人发笑给人愉快为艺术特色,以说、学、逗、唱为主要艺术手段。表演形式可分为单口相声(一人表演)、对口相声(二人表演)、群口相声(三人以上)。过去主要用北京话说讲,后来又出现了以当地方言为主要特点的“方言相声”。
相声形式简单、表演活泼、讽刺性强而深得民心,是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一种曲艺形式。“相声”一词的由来,理论界总结出“像生——象声——相声”的发展线索,而具体到相声的形成和成长阶段,正是从“象声”向“相声”过渡而最后定名为“相声”的过程。
“象声”又称“隔壁相声”,早在明代即已盛行,李声振在《百戏竹枝词》有这样的表述:围设青绫好隐身,象声一一妙于真。谁知众口空嘈杂,绝技从无第二人。
清嘉庆初年印行的《燕台口号一百首》里有“听象声”的记载:
漫说南人辨北音,瞽儿词调未分明。张来布幔藏身处,板凳安排听象声。
《红楼梦》中,薛宝钗斥责薛蟠:“你不用做这些象生儿了!”这里里的“象生儿”一词,泛指模拟别人的言行。乾隆年间,蒋士铨《京师乐府词》中有《听象声》一篇,这里描写的是两个表演的“隔壁象声”,“一人外立一中藏”。外立者不会口技,只是帮助敛钱,有时也顺口搭言,类似对口相声的捧哏。“象生儿”可能是从“隔壁象声”到对口相声的过渡。
由模拟口技的“象声”演变成单口笑话,应是相声的初始状态。20世纪初,北京的相声艺人在天桥“撂地”作艺,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学,就是学点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河里游的,草窠里蹦的,学点各地方言,横竖嗓音以及各种小买卖的吆喝。”可见这里还有明显的口技痕迹。
20世纪20年代,出现了明场表演口技“明春”的艺人,有张昆山(百鸟张)、朱凤山(人人乐)等。朱凤山除一般模拟以外,他所编演的带有情节、人物的《五子闹学》《合家允乐》等,可以说已经从口技演变为相声了。
此后,汤金澄于30年代末在西单商场“撂地”作艺,与张杰葬、高德明、戴少甫、绪德贵被誉为“笑林五杰”。汤金澄的表演既有模拟各种声音的口技,又有幽默诙谐的插科打诨,生动地体现了从“象声”向“相声”的过渡形态。至此,一种类型的单口相声已逐步发展成为多种类型的单口相声,乃至对口相声、“群活”,综合为一种艺术形体,从而完成了由“象声”到“相声”的嬗变。
相声和“俳优”的关系
有人把“俳优”看做“古代的相声”。“俳优”和相声之间不能等同,但二者之间又确有相似之处。“俳优”发端于前,相声形成于后,如果说“俳优”蕴含着某些相声的因素,也是符合实际情况的。
一、以讥讽和劝谏为主要表现形式
“俳优”兴于秦汉,它的原意是指古代以乐舞戏谑为业的艺人。也作“倡优”“娼优”。宋元以来,又常把这一类的戏曲演员通称“优伶”。
俳,即“杂戏”“滑稽戏”之意。“俳优”的讽刺有个鲜明的特点,就是带有明显的规劝性质,但因所涉及的常常是国家事务、君王作为,应当列入政治讽刺的范畴。在这方面,相声有明显的继承性。但旧时代的相声艺人生活在社会底层,难登大雅之堂,更不用说进入宫廷了,不能与古代“俳优”同日而语。即使如此,一些相声段子里仍有矛头直指统治者的政治讽刺。新相声里更多的是对社会百相的讽刺,政治味不那么浓,劝谏的色彩更明显些。
二、以娱乐为形式
俳优“善为笑言”,“令人主喜悦”,核心是个“笑”字。没有笑,就没有“俳优”活动的精髓。“俳优”使用的手法酷似相声的“包袱”,二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出乎意料而又在情理之中,具体表现为铺平垫稳和抖露“包袱”之间的微妙关系。另一方面,也大量运用“三翻四抖”的表现手法。
三、以语言为手段
“俳优”以“善为笑言”的“笑”为特征,“言”为手段。无言,笑则无从谈起。足见“言”的重要性。“俳优”的语言丰富多彩,变幻多端,构成浓郁的喜剧风格。隐语、反语、夸张语、双关语的妙用,往往产生妙趣横生、捧腹大笑之效。
所谓“隐语”,类似猜谜,“俳优”最喜欢用,一来利于讽刺,二来便于招笑,可谓一箭双雕。相声则更进一步,专有以猜谜为内容的段子,有时像“俳优”那样,不见得是正经八百的猜谜,手法却相似。反语,实际上是故意正话反说,常常与讽刺挂钩,相声里常用这种手法。
“俳优”语言是高度夸张的,而且常常与铺陈结合使用,效果更加强烈。有的相声夸张幅度极大,近乎荒谬,因有独具匠心的巧妙构思,也让听众反觉别有情趣。
相声和“参军戏”的渊源
“参军戏”原称“弄参军”,是唐宋时广为流行的一种表演形式。它渊源于秦汉的俳优,但具体形成时期则有始自东汉、后赵等说法。它最初为一节目名,后发展为一种表演形式。到了宋代,则被称为杂剧。唐代开始有女演员参加表演、唱歌。
罗常培在《相声的来源和今后的努力方向》中论述到:参军戏的演法是一个戴着幞头、穿着绿衣服,为一角色,叫做“参军”;另外一个角色梳着“苍鹘”,与“参军”共同做滑稽的表演。参军后来叫做副净,苍鹘后来叫做副末,鹘能击禽鸟,末可以打副净——这种表演法,类似后来对口相声里有一个逗哏的有一个捧哏的。捧哏的也常拿扇子打逗哏的……参军戏的对话法,也很像现在的相声。
任半塘在《唐戏弄》中提出了不同的见解:“综合三端:言辞之斫拨,行动之扑击,题材之愚痴,遂使近人联想今日之滑稽相声,系由唐宋‘参军戏’中来,并不免进一步作回顾:由今伎之情形,以逆定古伎,认为欲求唐宋参军戏者,不妨于今日之滑稽相声内求之,则去事实太远矣!”唐“参军戏”与相声近似乃至酷似属于客观存在,在这方面,不同论者之间并无分歧,而分歧在于“说法”和“现身”方面。
任半塘还指出:“实则唐宋‘参军戏’之滑稽,寓于表演故事之中,终是戏剧,并非说话或讲唱。击清代滑稽相声,即使有表演,甚至小小涂面,终是说话而已,且无故事,并非戏剧。”
“参军戏”以“现身”为主,有着更多的戏剧成分,但并不排斥它蕴含着某些相声元素,应该说它对后世相声艺术的形成还是具有一定的影响的。
相声和笑话的渊源
中国古代众多的文学艺术形式中,笑话和相声的传承关系最为明显,其中单口相声与笑话最为接近,可以说是专业艺人说的笑话。不过单口相声与一般的小笑话不同,它是专业性的、篇幅较长的笑话。
相声和笑话,二者的主旨和轮廓大致相同,都是以讽刺和幽默见长的喜剧风格的艺术,具有明显的传承关系。但较之笑话,相声有发展,主要表现在:一是人物形象更加丰满,性格更加鲜明;二是情节更加曲折,细节更加丰富;三是朴素的笑料发展为适合表演的“包袱”;四是语言更加细腻、生动、形象。相声演员往往把几个小笑话串联起来,增加许多生动的细节,来表现更加丰富的内容。
笑话和相声之间的传承关系更多地表现在艺术手法方面,包括歪讲、吟诗答对、三翻四抖、使用方言习俗等等。
建立行业
早期的相声艺人有朱绍文、阿彦涛、沈春和三派。从朱绍文这一代开始,行业上有了说相声这一行当了,有师徒关系和行会观念了,从而也就有了相声宗谱。但朱绍文并非流传中的相声的开山鼻祖,而是建立行业的先驱。
阿彦涛,又名阿剑涛,绰号阿二、阿刺二。同治、光绪年间艺人,满族人。原为“清门”子弟票友,因家境没落,以朱绍文收为代拉师弟正式成为相声艺人。后来自立门户,称为“阿家门”,是“清门”“浑门”相声合流的先行者之一。他自编自演了一些相声,如《虚子论》,讽刺社会上游手好闲的土财主和溜须拍马的“虚子”,故事曲折,人物鲜明,演来绘声绘色,颇受八旗兵丁的欢迎。与阿彦涛同时成为相声艺人的满族子弟票友还有裕二福、瑞贵、英瑞、荣秀、牛顺等。
朱、阿、沈在天桥“撂地”作艺过程中,逐渐由单口相声演变发展为对口相声,形成了以“说”“学”“逗”“唱”为主体的表现形式。
相声艺人世代传袭,主要不是依据家族因素,而是另立师承线路。在旧时代,学相声必须正式拜师。没有师承门户,不算艺人,不准参加演出。师父授业,经常打骂,无非是“打你今朝有过,望你日后成人”。师傅带徒弟十分注重基本功的训练,无非是“要想人前显贵,就得背地受罪”,“为了人前露脸,就得山后练鞭”。
清末到民国初年,北京的曲艺、杂耍艺人陆续组建了宝全堂、成顺堂、桂蟾堂、福顺堂等演出班子,专应喜庆寿事的堂会,成为他们收入的重要来源。除规定的演出报酬外,如果有人专点某演员多演一段或几段,多演的人就会多得些钱。一般情况下,负责接洽演出的班主提取三成或四成的收入。堂会里点活的方法是由班主把演员演出的节目用墨笔写在“折子”上,伙计把它递到观众面前,听凭挑选,行话叫做“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