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柳非君按照往日的时辰起床,因为她现在女扮男装,又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所以好多事情都是自己打理,而其他的日常衣物的打理,则由老夫人与其身边的刘嬷嬷打理,外面都说柳老夫人宠极了这个庶出的孙子,却不知道另有内情。
柳非君收拾停当,一如既往的青色衣衫,其实,并不是她钟情于青色,而是因为男子的衣衫颜色就那么几种,白色、月牙白只要穿在她身上,就算是三岁稚龄儿童,怕也看出她是女子,而黑色这些深色的衣服,穿上身则衬托的她如孩童般娇小与稚嫩。
从开始要女扮男装,这些细节,如穿着,走路姿态,说话声音等等,柳非君都用心琢磨。
柳非君因为现在是男子,一直住在外院的君子阁,这是柳家船行当家处理事情的地方,柳非君的祖父、父亲都曾在这里,为了柳家的盛世船行不眠不休,但是却不曾住在这里。
柳非君并未住进主厅,她永远也成不了盛世船行真正的主人,从她一出生,就已经注定。
她住在君子阁的侧院,吃住一般都在这里,只有晚餐才会去与老夫人一起用。
柳非君打开门,便见大海已经等在了门口。
大海见到自家少爷出来,马上迎了上去,“少爷,您起了?”
这不是废话吗?
大海是跟着老夫人的刘嬷嬷的儿子,刘嬷嬷一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大山,生性沉稳,是船行的一个小管事,大海有几下拳脚功夫,性格爽朗,便被老夫人安排在了柳非君的身边。
柳非君径直走到了花厅,花厅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餐点,一叠凉拌笋丝,一叠青瓜,一盅肉蛋羹,外加几个做工精致的花卷,还有一叠糕点。
柳非君用完饭,见大海一脸兴奋,跃跃欲试,但是鉴于自己饭不语的规定,一直努力压抑着。
柳非君擦擦嘴,很好心的问道,“什么事情?说吧!”
大海马上竹筒倒豆子一般,叽里呱啦的开口,“大少爷,您是不是先知啊,您是不知道,今天一早,那个姓秦的真的搬到了朝阳楼,楚当家知道了,就马上跟了过去,楚家那个败家子现在正缠着另一个姓秦的,看来楚家是真的想要结交这秦家,”说完,又满脸羡慕道,“不过,也不奇怪,真没有想到,这姓秦的竟然是皇亲国戚,是命好,还是技术好?怎么这么会投胎?”
柳非君斜睨他一样,“我可以告诉刘嬷嬷,让她把你回炉重造,说不定,你也能好运一把!”
大海想到刘嬷嬷手里的鸡毛掸子,不由得脖子一缩,满脸尴尬与祈求,“大少爷,小的就是随便感叹一下!”
柳非君挑了挑眉,想到秦致远搬到朝阳楼,不仅嘴角跟着上扬,楚信彦如果知道是她柳非君三言两语说动了秦致远,估计要呕死。
青阳城的柳家和楚家都是经商的大户,有一些固定的客源,这些老客商来到青阳城,柳家和楚家少不了要应酬一下。
而两家也有自己招待客户的习惯,楚家钟情碧月阁,碧月阁紧邻青阳河,白天,碧波粼粼,河水涛涛,夜晚,星光点点,万家渔火,自有一派独到的青阳风光,楚信彦看中的就是这特有的风光。
柳家则中意朝阳楼,朝阳楼在青阳河北,大气磅礴的建筑,楼内怪石嶙峋,楼外小亭独立,有着南方特有的豪气,不过柳非君选中这里,不是因为朝阳楼的独特,而是因为青阳城靠南,客商以北方居多,北方干燥,而青阳城则潮湿,北方人多不习惯这样的天气,所以柳非君看中的是朝阳楼远水而建,而且里面干燥舒服。
看着少爷出神,大海忍了忍没忍住,询问道“少爷,您真的想要和姓秦的的做生意?”
柳非君轻笑,她从未想要和秦致远做生意,从刚开始在红楼接触,虽然秦致远话不多,可是浑身的霸气,还有那带有侵略性的眼神,让柳非君就歇了心思。
这个人,不是她可以控制的。
俗话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她可以与他谈天说地,却不想与他有生意上的来往,想到这里,柳非君皱了眉,忽然想到一事,也许她还真要与此人结交。
除了秦致远的背景,柳非君还通过一些有过来往且与秦致远有过生意合作的人了解了一下,秦致远在北方名气很大,且从不做亏本买卖。
秦家也算是皇室血脉,可是除了秦致远的大哥秦致林尚了公主,居住于上京,秦家其他人都未参与皇家之事,甚至不在朝为官。
大海见自家少爷又陷入沉思,不由得撅了嘴,大少爷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忽然就不理人。
“大海,关于秦致远的详细情况了解的怎么样了?”柳非君突然出声问道。
大海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小六就是个人精,来往的人就没有他不认识的,昨天已经很晚了,还把他了解的详细情况送了过来,那时您已经歇下了,小的就先收着了!”
说着,翻了好几层衣服,才将皱皱巴巴的几页纸拿了出来,有些尴尬的双手展平,才递给柳非君,“小的怕弄丢了,所以藏的比较深!”
柳非君无奈的笑笑,又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还用这样大费周章?“如果小六知道你把他辛辛苦苦写的东西,搓弄成这样,一定找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