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我犯迷糊,悲剧地在整车人面前和傅君颜黏糊了……果然进了化妆室,我被他们组的女演员集体排斥。特别是季洁儿,她那眼神刁钻嫉妒得很。我缩了缩脖子,干脆躲到了房町越身后,果然看她对上町越哥又突然笑得明媚动人了起来。我不禁在心里暗叹,此女好厉害!而町越哥见了她的笑只是转过头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然后我很心虚很狗腿地朝他傻笑,他摇摇头,转开脸去。
《爱情书》这个节目,原本是跳舞以后大家自由配对的。结果主持人说,抽签决定。
我们中间最先配对成功的是舒爽,我看着她被《天堂的白羽》的男二号牵走,他们俩站在一起,完全就像是两个搞基的男人,很让人惆怅!若帆姐也对我打了个眼色,那表情明显是说舒爽没胸。然后,我很淡定地看了看她的腿,她暴怒地做了个咬我的表情。房町越抽中了季洁儿,我看他笑的时候,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只是那漠然有些深。这也让我不禁感叹耳边风的威力,舒爽和若帆姐天天嚼季洁儿的舌根,果然还是有些影响到町越哥。
我竟然被傅君颜抽中了,我看他浅笑着向我走来,歪着头瞅他了半天才伸出手。心里走神地想,这孽缘呦!而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低声问了句:“醒了?”
我撇撇嘴,口里还满是咖啡的苦味,所以我撒娇地说:“今天早上米有牛奶。”
傅君颜闻言垂首笑了笑,纤长地睫毛上翘,很是好看。然后他说:“一会补给你。”
我听着眼睛不自觉亮了亮。
《爱情书》的第一个热身游戏是“当然了!”游戏时双方可以任意说任何话,比如说甲对乙可以瞎编滥造,打击伤人,示爱什么的,只要乙能接招,回答‘当然了’,游戏就会继续下去。然后乙又开始针对甲开始各种刺激啊,示爱啊,攻击啊,诽谤啊,真真假假都可以。如果甲没法接招,回答不出‘当然了’,就是输。比如说,A说,我昨天看见你裸奔啊!B接招了,就回答当然了。表示这事我认了。然后就轮到B再攻击A,我看见你带着你家的狗一起裸奔啊!B如果没有办法回答当然了,就是输。回答的了,接招了,就继续互相攻击。
节目进入游戏环节,男女嘉宾都穿上了统一的运动服出场,我看着女嘉宾粉色的运动服很是满意,衣服的布料也很好摸着很舒服,会让人像小启一样想往上蹭。男嘉宾运动服的颜色是粉蓝色的,傅君颜走出来的时候,这个颜色更称得他的气质温馨明媚,让大家眼前都亮了亮。主持人当时就说:“傅君颜与生俱来有一种温暖人心的力量。”而町越哥果然是冰块,穿这样粉嫩的颜色,依旧气质冰冷,还是那座山。
我莫名奇妙被排在了第一个出场,而对手竟然是舒爽。
她看见对手是我眼神贼亮贼亮的,然后她开口说:“顾宝贝,你就是只河豚吧你……”
我中枪!可死也说不出那句当然了,所以我华丽丽地倒下,哀怨地扁着嘴看着舒爽,直接默然退场。转身后我极其怨念地望向傅君颜,他揉揉我的发,就接替我上了场。
上场后,傅君颜沉静地脸上突然绽开一抹笑,只是刹那,便好似千树万树梨花开,美得刹那芳华,他勾起唇角偏头望向舒爽,那眼底干净剔透,只是缓缓陈述般地道:“你是男人吧……”舒爽中枪,却还在傅君颜的笑里半天愣不过神,最终慌张退场。
也因此,傅君颜的形象一下子在我心目中高大了起来。这真的是我第一次看见舒爽被骂是男人,还杵在那里半天转不过神,最后蔫不拉几地缩着脖子退开的。我心中也不禁大呼‘君颜公子,威武!’
当傅君颜对上季洁儿,我撇撇嘴退后了几步。又想起她上回那句来日方长,好想扁她……
傅君颜这次没有先开口,季洁儿犹豫了很久,终于率先开口道:“君颜哥,很高兴这次能和你合作。”我躲过摄像机,暗自翻了个白眼,那头看见若帆姐极其不淑女地虎视着季洁儿,心里幽幽想起那二十六个巴掌,顿时恶寒。
而傅君颜闻言坦然地望着她说:“当然了。”然后,就在我们等着他开口的时候,他往后退了一步,直接离场弃权。主持人见状很激动,在一旁煽风点火地说:“君颜和洁儿感情怎么好啊!君颜公子竟然这么明显的让洁儿啊!公子不怕你的搭档生气吗?”
傅君颜却不做声,只是转过脸凝视我一眼,温暖如日光。
我心里嘟囔,但看着镜头转向我,也只是浅浅地勾唇一笑,没有说话。虽然我心里也想不透傅君颜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少和季洁儿打交道我却是开心的。所以我也懒得和他计较。
傅君颜提前退场,若帆姐这时却眼底一亮。按着徐若帆的顺位,我们这组下去了就该轮着她上场了。也许是因为她心中暗喜,主持人还没招手,她就很快接在傅君颜后面跳上了台去,对上对面错愕的季洁儿,亮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洁儿姐,好久不见啊!”
季洁儿见了她也是一愣,唇角微微动了动,脸上却依旧笑得很甜,她说:“当然了。若帆你在新戏里的表演很不错啊!”
“当然了,洁儿姐你也很不错啊!每集都是一个表情啊!”我撇过脸,知道若帆姐激动了。
气氛僵了僵,季洁儿依旧笑着说:“当然了。”然后转头看了我一眼说:“若帆听说你原来想做新戏的女主演啊?”
“当然了!”若帆姐毫不介意地点头,从上到下扫了她一眼,然后说:“洁儿姐,你从出道开始一直穿裙子哦,特别喜欢裙子哦?”
“当然了。”季洁儿接着说:“若帆你想过踢掉小爱演女主角对吧!”挑拨离间啊!我眼角抽了抽……
“当然了。”若帆悠悠地笑了起来,然后说:“我今天才明白,原来你一直以裙装示人是为了掩盖身材缺陷啊!”我没忍住差点笑喷了,可憋住笑却又呛到了我自己,一口气哽在喉头半天呼不出来。傅君颜见状责怪地看了我一眼,伸出手温柔地替我顺了顺背。我吐吐舌,听见季洁儿竟然顿了半响还是回了:“当然了。”接着她嘴角一勾望向我,转而问若帆:“你对小爱有不满吗?”
若帆姐笑了笑,也看向我毫不犹豫地答:“当然了。”然后她死死地盯着季洁儿说:“洁儿姐,听说有某童星出道的女艺人,欺压新演员,拍戏掌诳对方二十六巴掌啊!”
季洁儿顿了顿,僵着脸说:“当然了。”然后她说:“若帆,演不了女主演你很不服气是不是?”
若帆笑了笑,说:“当然了!洁儿姐一穿运动服我就看出来了,刚刚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原来你爱穿裙子,是因为你的腿那么短身子那么长啊!洁儿姐真没看出来啊,原来你就是短腿无神装纯妹啊!”
终于,季洁儿脸一僵,没再接口。
若帆笑了笑拍了拍手说:“我当然对小爱有不满,她那家伙像个孩子似的,老惹人心疼了。”说着她伸手重重地拍了拍季洁儿的肩,也走了下来。她伸手那两下是极重的,我见季洁儿简直像被压弯了腰。
事后,舒爽从那头走过来看戏一般的眼神扫了眼她们,站在我身边凉凉地说:“徐若帆是恨疯了,当年她刚出道这个季假儿没少整她。只是她这样有什么用啊?这又不是直播,录完了季洁儿的经纪人去打理一下,就都剪接掉了。”我想了想,还没来得及回答,却听傅君颜在一旁淡淡地道:“未必。”
舒爽闻言挑挑眉,看了眼傅君颜竟然没再发声,只是安静地走回了她原来的位置上。
我见舒爽的反应脑里突然就电光火石,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伸手拉了拉傅君颜的袖子,他见了我的小动作体贴地微微侧过身,我就顺势贴着他小声问:“傅君颜,你不会是知道若帆姐在你后面才让出位置来的吧?”他听了只微微扬唇,没有说话,好看的眼依旧看着台上。
接下来的游戏文化氛围很浓厚,我们被带进了另一间演播室。演播室最中间有两张桌子,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游戏的内容是男嘉宾在那头看到诗句或者文章,要在宣纸上用毛笔写出其出处,或者概括该答案的题目。而和他搭档的女嘉宾,要根据男嘉宾给的提示,答出相应的诗句文章或答案。
主持人见了刚刚的情景,再做游戏的时候就故意把季洁儿和若帆姐错开了。于是我和傅君颜的对手,就突然变成了季洁儿房町越他们那组。
其实,这样的游戏明摆的就是考艺人的传统文化功底。我正兴奋地跃跃欲试,若帆姐也在一旁比着手势让我加油。可那头舒爽却转头对着若帆姐说了句:“顾宝贝她今天可没带美瞳,虽然毛被染黑了。但是,你该看清她黄毛蓝眼的事实!别指望她给你出气。”
我闻言苦着脸问仰头问傅君颜:“我黄毛蓝眼怎么了?”
他笑着望进我的眼底说:“好看。”于是,我心安了……
可接着,我想了想又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说:“傅君颜,如果输了,我会被爹地骂到臭头。”你也有可能被我爹看不起……
他笑了笑,伸手拍拍我的发顶,抬眼看了看对面的房町越和季洁儿,轻轻地说了句:“不会。”可我想起上回在房町越保姆车里见的那本资治通鉴,当时我看见那本书就惊了,可我翻开一看,町越哥竟然还在那么艰涩难懂的书里做了非常详细的读书笔记,可见他的文化功底不浅。于是,我不赞同地对傅君颜摇了摇头。
再加上,重生过一次的我可是知道的,房町越家室显赫,所以他也一定受过良好的传统教育。傅君颜却不可置否地勾起唇,只是微微扬指,让我看好。
最先上场的是房町越和季洁儿。游戏开始后,町越哥看了一眼题,表情竟然有一点踌躇为难。我们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却又已经开始在宣纸上落笔。町越哥拿毛笔的姿势标准而又好看,一看就是练家子,这让我对他的字也有了几分期待。只是看他再次扬起纸时,我的嘴张成了O形。
我忍不住就低下头嘀咕:“傅君颜,这是狂草啊!狂草啊有没有?町越哥真是……没点功底谁看得懂他写了什么啊?他字写的这么好,不可能不知道草书的欣赏价值,远远超过实用价值啊!”
傅君颜却只是了然地笑了起来,好像一点也不惊讶,他温润地缓步上前,在一片呆愣中轻轻拍掌说:“结构省简,笔法连绵。纵任奔逸,赴速急就,不拘章法,笔势流畅。好字!”傅君颜这时的样子会让我想起爹地,每当我的父亲看见好的作品,也会和他一样眼底流露出暖心的光亮。
就这样下去一题又一题,‘爱情书’这个节目也第一次出现因为女嘉宾看不懂男嘉宾的字,而弃权的情况,所有的人也都为此无语了……
轮到我们的时候,傅君颜终于愿意为我解答疑惑,他在转身上台时小声贴着我的耳说:“呵呵,狂草,如果他本来就不想让她看懂呢?”不甘心和季洁儿一组,但作为公众人物又不能失了风度。所以房町越依旧以合作的态度和季洁儿一起做游戏,只是他写一手狂草,让观众看到自己的一手好字,又偏偏让季洁儿看不懂。原来是这样啊……高!真是高!町越哥这就是不想和她玩嘛……
我转而又想想,原来傅君颜早看出町越哥的心思了啊!怪不得他信心满满!难道,他刚刚也真的是因为不想和季洁儿玩,才特意让若帆姐出场的?嘿嘿!蛮爽的,我很贼地心里偷笑……
轮到我们的时候,傅君颜看题后落笔极快,转眼四个字就跃然纸上。
“岁寒三友。”他的字写得极好,大气俊秀,真真是飘若浮云,矫若惊鸿。
房町越刚刚显然听见了傅君颜对他的评价,他见了傅君颜的字,眼亮了亮,脸上也带了几分暖意,只听他了然地说:“笔法端劲,顾盼呼应,收放结合。苍劲多姿,浓淡相宜。好字!”短短两句话,他们之间硬是莫名地有了几分心心相惜的味道。
“松、竹、梅。”我笑了笑,这问题太简单,这么一想我就忍不住得瑟地朝舒爽抛了个媚眼。
接着,下一题傅君颜笔锋一转,又是三个字“思帝乡”,我看他似笑非笑地抬起眼,宣纸上的笔墨尤未干,他的字像他的人深远温润。而他周身的气质,说不出道不明的好,他就那样望着我,那样的眉眼,那样的风华,站在那里,不关乎他的好相貌,而是这个人洗净铅华,落入凡尘,也抹不去的那周身风骨。与他一比,望他一眼,都能那样心甘情愿地,无怨无悔地,低到尘埃里。
听着主持人倒数的声音,我侧过脸嗔了傅君颜一眼。才缓缓道:“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然后我看见他的眼色慢慢和暖,温润动人。
接着的下一题,我见傅君颜看过题后,极为郑重地凝视了我一眼,才又挥笔写了两个字:“木瓜。”
我顿时也忍不住眯起眼,就这么浅浅地笑着,缓缓地念起那古朴真诚的语句:“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傅君颜站在那头对我浅浅微笑,眼底竟生出几分缠绵的味道,我望着他,也几乎要被他生生吸进去,不管不顾地就当着其他人的面奔进他怀里。可偏偏舒爽在旁边打了个茬,她说:“木瓜,这不是丰胸的吗?”我囧,觉得她很需要木瓜……
怎么考题偏偏会是‘思帝乡’与‘木瓜’呢?女子说,我爱上你了便跟你走。就算赔上一生,我也无怨无悔。然后,男子说,投我以桃,报之以李。得卿一片相思,定不负卿意。
不知是谁选的题目,竟选得这样好,生出这样的缠绵悱恻来。傅君颜走下台后,不避讳地揉了揉我的发说:“小爱,真棒。”不知为什么,我竟然因为他软软的语气起了羞意,微微垂下脸,耳根羞红。
舒爽后来一个劲地叹:“小爱啊!你让我知道有的时候我们还是可以忽略事实的!你黄毛蓝颜河豚宝宝的事实哇!”说实话,我想咬她……
这个游戏里最搞笑的是若帆姐的搭档,他自知与前两位比字是比不过的,于是他就画画。可惜他画也画的不好,生生把一个八角桌画成了一只大王八,惹得场上笑声一片。
最后玩摔跤游戏的时候,我很可悲的碰上了季洁儿。我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快点下场最划算。
于是我很郑重地上场,还讨来傅君颜的加油拥抱。季洁儿明显心有怒气。我又火上焦油说:“来吧,我会赢你的。”
结果哨声一响,我们拉着僵了一会,她发力的时候我却突然收力,成功被她绊倒下场。摔一跤就摔一跤吧,总比被死磕强,我是这么想的。傅君颜似乎也很赞同,拉着我捏了捏我的手心。
没看出来舒爽还真有点力气,她一路绊倒了好几位女嘉宾,一直轮到季洁儿上场,我看着舒爽收起平时的玩世不恭,心里就想季洁儿死定了。果然她们之间拖着僵持了很久,舒爽拽着季洁儿腰间的绳子拖着她左冲又撞,愣是次次好死不死地把季洁儿撞在了一旁的护栏上。护栏撞上去多疼啊?可这么摔季洁儿却是怎么也没法倒的……
其实看情景这没有任何不对,可我就觉得不对。果然见舒爽突然自己绊住了自己脚,然后反转性地被徐洁儿压倒了。再看一眼跟着舒爽下一位上场和季洁儿对摔的若帆姐,我顷刻间便感觉到了女性复仇的力量。
然后我转头看和我离的不远的房町越,他眼里果然也有和我一样了然的色彩,我们对望着都抿着唇,重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