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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 初涉政坛:外面的新世界

第一章 家庭荣耀:传奇政坛征程的平凡起点

罗伯茨家族的精神传承:大不列颠严谨谦逊的基因

我家是一个严谨、踏实、忠于信仰的家庭。

——玛格丽特·希尔达·撒切尔

英国的北安普顿从18世纪开始就是制鞋业中心。生活在这里的老罗伯茨祖上四代人都是鞋匠。当他为客人送上制作精良的鞋子,想到客人会穿着自己制作的美丽又舒适的鞋子行走在人生道路上时,就会露出骄傲的笑容。但他绝对想不到,多年以后,整个大不列颠都会在他从没见过的小孙女玛格丽特的带领下前行。

带着慈祥微笑看着小孙女在储藏室里探险并找到带着香气的苹果时,个子矮小但行动异常灵活的祖母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的小孙女将来会在政治道路上不断探险,直到获得首相之位。

同样,身为铁路警察的撒切尔的外祖父看着一辆辆火车在他的保护下前进时,也一定想不到,多年后整个大不列颠会在他外孙女的掌控下前行。

而玛格丽特的外祖母在给自己的外孙女讲故事时也并没有预料到,每天晚上都认真听她讲述一个个高兴或者悲伤地动人故事,还有让人还怕的恐怖故事的年少的小女孩,将会是未来大英帝国历史上第一位女首相。

而撒切尔夫人的父亲艾尔弗雷德·罗伯茨,当他从贫穷的杂货店店主当选格兰瑟姆市市长时,也并没有意识到他给他的小女儿带来了多大的影响。

艾尔弗雷德有7个弟妹,作为老大,他因为家庭贫穷而不得不辍学,怀着当老师的梦想,他13岁就在杂货店里打工。当时的艾尔弗雷德每周只能挣到14先令,除了用来支付食宿费用,另外还得攒下一先令。一战爆发时,年轻热血的艾尔弗雷德先后6次报名参军,虽然每次都因为体检不过关而被拒绝,他为国贡献的心却从来没有改变。

艾尔弗雷德在格兰瑟姆的卫理公会教堂认识了阿特丽斯·史蒂芬森并步入婚姻殿堂后,两个同样踏实、勤劳、严谨的人把自己家的杂货店经营得井井有条。他们努力购进质量最好的货品,货柜上的铜质把手也擦拭得闪闪发光。他们抵押贷款购买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店面。尽管生活清贫,但两个女儿穆里尔和玛格丽特的出生给他们的家庭带来更多幸福。

玛格丽特就出生在杂货店的楼上,生意繁忙的时候,玛格丽特也会到杂货店里帮忙。在她的记忆里,童年充满香料、咖啡和熏肉的味道。年幼的玛格丽特和姐姐要帮忙招呼生意,和母亲一起去客户家里取订货单。清贫的生活没有让玛格丽特变得畏缩或斤斤计较,反倒培养了她勤俭、严谨的性格,以及勇敢果断、坚定忍耐的美好品质。

艾尔弗雷德也没有被忙碌的生活绊住脚步,他积极参与政治活动,从所在的格兰瑟姆市自治会议员,到市镇上最年轻的议员,艾尔弗雷德用了不到9年的时间。此后,艾尔弗雷德在政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先后担任了议员财政委员会主席、格兰瑟姆国家储蓄委员会主任和治安官,最终到达他政治生涯的最高点——格兰瑟姆市市长。从杂货店店主,到格兰瑟姆市市长,支撑着13岁辍学的艾尔弗雷德的,不是对权力的追求,而是罗伯茨家族甘于奉献的家族精神以及对国家的强烈责任感。要知道,艾尔弗雷德的弟弟爱德华就牺牲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

同普通家庭一样,罗伯茨家族务实、认真、严谨、谦虚的家族精神和对国家强烈的责任感不断传承。但与普通家庭不一样的是,罗伯茨家族的玛格丽特,一个从普通的杂货店家走出的女性,成了英国历史上第一位女首相。

在玛格丽特漫长又辉煌的政治生涯里,她从来没有回避过自己的家族,更是肯定了家族、父母对她的影响,勤劳节俭、严谨谦逊、坚定原则,这些美好的品德正是一步步将玛格丽特送上英国权力巅峰的内在动力,正如她所说:“我的成就归功于父亲。”

第二章 父母言传:永远不要盲目追随别人的做法

我和我父亲的共同兴趣也许是对政治知识和公共事务的渴望。

——玛格丽特·希尔达·撒切尔

玛格丽特伴随着父亲艾尔弗雷德的政治生涯一起成长。他们每天都会通过一切可以的方法获得消息和知识。当艾尔弗雷德每天阅读《每日电讯》,每周阅读《卫理公会纪实》《邮画》《约翰·奥伦敦周刊》《泰晤士报》时,年幼的玛格丽特都会在旁边阅读属于她的《儿童报》。后来艾尔弗雷德花钱买了一台收机,得知消息的玛格丽特十分激动,她一路小跑从学校回到家。玛格丽特没有失望,正如她所想象的那样,收音机改变了他们的生活。从此以后,玛格丽特惊奇地发现,她的世界不再局限于杂货店、学校、教会和格兰瑟姆。收音机每天都会带来新闻消息,而每天的谈话类节目则让玛格丽特知道了许多严谨而又切合实际的哲理和政治知识。

艾尔弗雷德发现,他的小女儿玛格丽特对政治和公共事务十分感兴趣,于是经常带着她去听那些来格兰瑟姆的政治家谈话,这让玛格丽特很早就摆脱了小女孩的腼腆,敢于在人前大方地言谈,毫无疑问,这是将来玛格丽特竞选时激动人心而又具有说服力的演讲最早的基础。当玛格丽特想出去玩而不愿学习时,她的父亲告诫她说:“不能因为你的朋友在做某件事情,你就也得去。你要自己决定你该怎么办,不要随波逐流。”

甚至在1935年英国议会选举时,只有10岁的玛格丽特就和其他医院的孩子一起,在投票点和竞选委员办公室之间来回奔走,帮助传递信息,告诉大家谁投了票。这是玛格丽特第一次接触到国家级的政治活动。当她从众多参与竞选的人群中经过,每一个人都会对这个懂事又聪明的小女孩报以微笑,但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将来,全英国的人都会为这个穿着漂亮裙子的小姑娘投出自己的选票,用自己的选票将她送上从议员的位置,直到她3次成为英国首相。

玛格丽特的母亲同她的父亲一样,是个勤劳而又善良的人。她不断地向玛格丽特和她的姐姐强调勤奋的重要性,坚信懒惰是一种罪过。因此,玛格丽特和姐姐从小就参与到家务活动中。从跟着母亲学习做早餐、熨烫衣服、收拾橱柜、家庭理财到帮杂货店送货上门或者取客户的订货单,这些属于家庭妇女的琐屑家务活动不仅教会了玛格丽特生活技能,而且,还会在未来玛格丽特竞选的时候帮她一个大忙。

尽管自己家里过得也不富裕,但玛格丽特的母亲仍然坚持帮助别人。每周四或者周日烤好面包之后,玛格丽特就会和家人们一起把这些食物送给孤寡老人或者病人。

最好的教育不是一味灌输,也不是溺爱,而是父母身体力行、潜移默化。年少的玛格丽特在父亲和母亲的培养下成长,正直、善良、勤劳、不妥协,这些都是玛格丽特从父母身上学到并坚持的信条。

多年以后,格兰瑟姆市的玛格丽特已经成了英国家喻户晓的政治家,她仍然对在格兰瑟姆的日子记忆犹新。在她出任首相的第五年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我始终念念不忘的,是父亲那正直诚实的品德。他教导我必须首先寻求我的信仰,然后把它付诸实践,在关键问题上不要妥协让步。”

第三章 战争中的国王演讲:走出去,到未知的世界

除了所包含的严肃和责任感以外,政治也充满了乐趣。

——玛格丽特·希尔达·撒切尔

“这是我们面临的最大的挑战,为了我们所珍视的一切,为了世界的秩序与和平,无法想象我们拒绝迎接这样的挑战。为了如此崇高目的,我呼吁国内以及国外的民众担起责任。我恳请大家保持冷静和坚定,在考验面前团结起来。我们还会面临一段艰难的日子,战争也不只局限于前线,只有心怀正义才能正确行事。我们在此虔诚向上帝祈祷,只要每个人坚定信念,在上帝的帮助下,我们必将胜利!”

法西斯德国冲破防线进攻波兰,英法被迫向德国宣战。为了动员全国人民,患有口吃的国王正在进行一场现场直播的广播演讲。14岁的玛格丽特和家人一边听着收音机里播放的演讲,一边吃着他们的圣诞晚餐。

这不是第83届奥斯卡奖最佳影片《国王的演讲》中的场景,这是1939年英国格兰瑟姆市罗伯茨一家的经历。

对于从小跟着父亲参加政治活动的玛格丽特来说,她已经能够理解这场战争的意义和背景。当然,只有14岁的她仍然还有少女的天真。听着国王的演讲,她想到的是,不能享受圣诞晚餐,还要克服自己的口吃发表一场不得不进行的演讲,国王讲话时一定痛苦极了。

对玛格丽特而言,全家已经做好了应对战争的准备。他们一边怀着最美好的愿望,一边做好最坏的准备。早在1938年9月,玛格丽特就和母亲准备了防空时遮蔽灯光的材料,她的父亲也投入了大量的精力来组织镇上的防空。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对战争做好了准备,全英国仍然有许多人抱着绥靖的思想对形势一味地乐观。

战争离玛格丽特并不遥远。她家的阁楼上有一个装满了杂志的大箱子,杂志上有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的一张著名的照片:一队被芥子气弄瞎了眼睛的英国士兵正排队走向急救站,每个人都把一只手搭在前边人的肩膀上,由最前边的人领路。

玛格丽特的姐姐穆里尔的笔友伊迪丝是个奥地利犹太人,她的父亲是一位银行家。1938年4月,德国吞并奥地利时,伊迪斯的父亲预见到了事态会越来越严重,他写信给玛格丽特的父亲,询问玛格丽特一家能否代为照管伊迪丝。可玛格丽特一家不仅要为杂货店整天忙碌,而且他们没有足够的钱财来承担照顾伊迪丝的责任。幸好,格兰瑟姆的教会组织为玛格丽特一家提供了支持,伊迪丝来到了格兰瑟姆,在玛格丽特的各个亲戚家轮流居住,直到她后来去了南美洲寻找自己的亲戚们。

玛格丽特和全家人一起守在收音机前,焦急地等着新闻节目的播出。这个星期天整个格兰瑟姆的人都行色匆匆,失去了以往的祥和。这是她的童年里唯一一个没有去教堂的星期天。1939年9月1日,英国给德国发了最后通牒,要求德国人在9月3日上午11点之前从波兰撤兵,但广播里的新闻并没有带来战争避免的消息。希特勒拒绝撤兵,英国首相内维尔·张伯伦在唐宁街10号发表了英国宣战的讲话。

战争使玛格丽特的思想完成了一次蜕变。

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有关极权主义政权暴行描述、以被迫害遭受的纳粹暴行为主题的《黑夜之外》;有力地分析了西方道德的失落是怎样让希特勒发迹并导致了此后战争的《伟大的时代》;除了讲述人们在战争中遭受的苦难和恐惧之外,还指出了隐藏在这之后战争在道德方面带给人的启示的《最后的敌人》……当玛格丽特的父亲每周从图书馆借回一本本书时,玛格丽特发现,她的阅读量是和其他同年龄的女孩子们不一样的。

玛格丽特会和父亲一起读借回来的那些“严肃”的书,这些有关政治或者国际事务的书奠定了玛格丽特基本的政治意识和政治思维。书籍也是除了广播之外,玛格丽特通往外界世界的方法。

集体价值观是由全体人民共同塑造形成的,而不是由政府主导的;正直的人们必须不断地维护她们的信念,必须不断地对文明进行培育,而不是持想当然的态度;对独裁者的绥靖政策就是导致战争的最终原因。年少的玛格丽特在战争中得到的教训和其他人截然不同,她并没有预料到这会在未来她的政治道路上起到多大的影响。

此时的玛格丽特正沉浸在兴奋又好奇的心情里。因为她马上就能够亲自走出去看看外面的新世界,而不是仅仅通过广播和书籍来想象。

第四章 伦敦旅行和好莱坞电影:外面的新世界

格兰瑟姆虽然只是个小镇,但每次看电影时,我仿佛是在充满梦幻般的想象王国中漫游,这也使我下定决心有朝一日一定要到现实的世界中去周游一番。

——玛格丽特·希尔达·撒切尔

像塞满了拥挤人群的巨大山洞一样的国王十字车站,穿着印度和非洲传统民族服装的外国人,川流不息的车辆和熙熙攘攘的人群,被烟熏黑而带有黑色独有的宏伟和庄严的高大建筑……第一次让未来世界闻名的“铁娘子”撒切尔夫人有置身于世界中心感触的,不是将来站在被众多热情的选民簇拥的高台上演讲,也不是将来在唐宁街10号发布一个个可能会影响世界局势的命令,更不是代表英国周旋在世界政治舞台上,而是12岁那年到伦敦的一次旅行。

12岁的玛格丽特在母亲的朋友斯金纳夫妇的热情招待下游览了伦敦。玛格丽特对于伦敦这个和格兰瑟姆完全不同的世界有着巨大的兴趣。

和格兰瑟姆宁静而又平淡的日子不同,作为商业中心和帝国首都的伦敦有着玛格丽特从未见过的繁华和忙碌。12岁的玛格丽特十分兴奋,她游览了伦敦所有的主要景点。不过,年幼的玛格丽特无法预料到自己会在几十年之后成为英国的第一位女首相,她并没有在唐宁街10号前面照相留念,也就失去了一段佳话。

玛格丽特在特拉法加广场喂鸽子,在伦敦第一次乘坐地铁,在动物园里骑过大象也被爬行动物吓得直往后缩,在路易沙姆第一次参观卡特福德剧院并买回了音乐剧里喜爱的乐谱……外面新鲜而更宽广的世界不再只存在于收音机的音波里,而是从玛格丽特的想象变成了眼前纷纷扰扰的现实。对于已经对政治和公共事务十分感兴趣的玛格丽特来说,伦敦带给她的不仅是旅行的新鲜感,还有更加宽阔的视野和心境。

回到格兰瑟姆的玛格丽特仍然保持着对更广阔的新世界的热情和向往。这时,格兰瑟姆的电影院带给她的就不只是新奇以及生活中的乐趣,还有电影带来的一片不同于格兰瑟姆的广阔新世界。

虽然这个小电影院每周只放映一部新电影,但对玛格丽特来说,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热情。这时正是美国好莱坞的黄金时代,玛格丽特对好莱坞的浪漫影片着了迷,一如大部分人一样,被荡气回肠的剧情、演技精湛的演员、动人心弦的配乐以及精良细致的制作所吸引。

只要花9个便士就能够在电影院里的舒服座位上看到来自遥远的美国的电影,这是玛格丽特最喜欢的娱乐。先是新片预告,再是配有俏皮逗乐评论的英国有声电影新闻,然后是像《犯罪是不值得的》之类的公益性短片,然后就是包罗万象的电影正片。从《四根羽毛与鼓》之类的帝国冒险片,到几乎所有业内女明星都有参演的世俗喜剧《女人》,再到如《斯特拉·达拉斯》之类的令人伤心的悲剧……

但是,有着强烈求知欲的玛格丽特并没有一味地沉浸在电影带来的娱乐中,对她来说,电影除了娱乐之外还包含着来自外界的消息以及与众不同的知识。当玛格丽特发现著名影星英格丽·褒曼主演的《猩红色的繁笺花》中关于法国大革命的看法和自己一致时,玛格丽特就像一个回答对提问的小孩一样兴奋。

电影就像是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门,通过这扇大门,玛格丽特见到了格兰瑟姆以外的世界的讯息,印证了一些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比如说,玛格丽特发现电影《史密斯先生前往华盛顿》中体现了和父亲教导的一样的观点,即强调原则的重要性。《玛丽·瓦莱夫斯卡》帮助玛格丽特在轻松的氛围内学习历史知识。而多年以后,当撒切尔夫人坚定不移地推动着苏联解体时,不知道她是否会想起小时候看过的嘲笑苏联人的电影《尼诺奇加》。

第五章 牛津求学:政治才是玛格丽特的命运

八周学会拉丁语:努力才能创造奇迹

我不知道有谁不经过努力就能出人头地,努力便是成功的处方。尽管努力付出未必总能将你带到顶点,但它会让你更加接近顶点。

——玛格丽特·希尔达·撒切尔

玛格丽特到了上学的年纪,像每个小孩子一样,她对于上学表现得十分兴奋,因为上学代表着新的环境、新的教师、新的伙伴,最重要的是将会学到更多的新的知识。玛格丽特觉得自己十分的幸运,在她就读的亨廷塔尔路小学,不仅有条件良好的崭新校舍,还有很出色的老师们。

高年级时,玛格丽特迷上了吉卜林的诗,对她而言,他的诗歌不仅通俗易通,更能够带领她进入更广阔的世界——大英帝国、人们的工作、英国的历史,还有动物王国。

进入凯斯蒂温和格兰瑟姆女子学校学习后,玛格丽特需要每天穿越镇子来回走4英里的路。多年以后,玛格丽特仍然记得上学路上经过劳务市场时看到的场景,失业者排成长长的队找工作或者等待救济。

中学的课程引人入胜,也为玛格丽特未来的人生奠定了基础。

多年后,担任首相的玛格丽特踏上加里波利这个悲剧性的战场时,她又清晰地回想起了历史老师讲述达达尼尔战役时的情境。

对玛格丽特影响最大的,是她的化学老师,她让玛格丽特决心专修化学。要知道,尽管当时的科学上不断出现新的进展,关于原子的裂变和塑料的研究开发进展的报道不断涌现,在当时,攻读理科的女孩十分少见。对自然科学天生的热爱、想独立谋生的愿望支持着玛格丽特做出了决定,学习理科,研究化学。而玛格丽特也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即将进入她崭新的人生。

1942年,格兰瑟姆进行了补选,但让人意外的是,从小对政治事务兴趣浓厚的玛格丽特居然没有参与这次活动。当时的玛格丽特正在认真学习,努力地为大学入学考试做准备,她的目标是牛津大学的萨默维尔学院。

通往萨默维尔学院的路上,玛格丽特面临着一个巨大的挑战——拉丁语。

当时的牛津大学规定,拉丁语是入学考试的必考科目。玛格丽特的父母家人没有人会拉丁语,无论是亨廷塔尔路小学还是凯斯蒂温和格兰瑟姆女子学校,从来没有一个学校教授过拉丁文。

离大学入学考试只有8周时间,玛格丽特要做的不仅是学习拉丁语,而是从毫无基础开始到能够通过著名的牛津大学的考试。

如果玛格丽特没有通过拉丁语考试,那么,她不能进入梦寐以求的牛津大学,她的人生将会完全不一样,世界历史也将失去属于铁娘子的光辉一页。幸运的是,玛格丽特做到了。

毫无疑问,成功需要的是勤奋。但不能否认,有时候幸运也会在关键时刻助人一臂之力。玛格丽特的中学校长吉利斯小姐就是她在面临考验时的幸运推手。

吉利斯小姐是一位提倡拉丁语的学者,为了帮助玛格丽特,她从男子文法学校找来了一位拉丁文老师,把亲自编写的教材借给玛格丽特。

8周,玛格丽特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在学习拉丁语上。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扰乱她的学习,包括那些越来越令人沮丧的关于战争的消息。

1942年春天的一个傍晚,学习间歇的玛格丽特和父亲出门散步,她问她的父亲战争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结束。13岁就辍学,凭借自身的努力从杂货店伙计奋斗为格兰瑟姆市市长的艾尔弗雷德看着女儿说:“我们不知道它会如何结束,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结束,但是毫无疑问,我们必将获胜。”

父亲的话给了玛格丽特巨大的启发,不管要经历多久,不管要遭遇什么,只要知道目标在哪里,那么就朝着它努力。正如她的努力,萨默维尔学院就在那里,她要做的,不是抱怨学习有多困难,拉丁语有多复杂,而是在8周时间内通过萨默维尔学院的考试。

只有17岁的玛格丽特做到了。她在8周时间内通过了大学入学考试,但梦寐以求的牛津大学录取通知书并没有像希望中那样到来,她没有得到奖学金,通往牛津的道路看上去又要中断了。

第六章 玛格丽特选择了牛津,抑或牛津选择了玛格丽特:命运的抉择

牛津成了一个各种观点和经验的交汇地,这让我从中受益匪浅。

——玛格丽特·希尔达·撒切尔

玛格丽特在8周内学会了拉丁语,看上去,通往牛津大学路上的最后一个障碍也被扫除了。然而她人生中第一个重大的挫折正在前方等待着。

牛津大学萨默维尔学院,玛格丽特付出巨大努力想要就读的大学,并没有给玛格丽特发放奖学金。

尽管诺丁汉大学同样是一所相当优秀的学校,它的理科十分出色,如果选择就读诺丁汉大学,玛格丽特将会离家人、朋友近很多。但玛格丽特坚持认为牛津大学是最好的,她的奋斗目标始终是牛津大学,她不会降低自己的标准。

玛格丽特已经17岁,如果1943年她还不能够进入大学,那么,她将在20岁的时候被征召服兵役。她别无选择,甚至准备好了在服兵役之前读一个为期只有两年的“战时文凭”。但命运在给了她一个打击之后,又给了她一个惊喜。

1943年10月份,插班进入第六年级的第三学年学习的玛格丽特突然收到了一封电报。她像平常一样慢慢地打开电报,然后,一个令人激动而又有些害怕的前景展现在了她的面前,她要离开家、离开格兰瑟姆去牛津上学了!是的,玛格丽特收到的,是牛津大学萨默维尔学院的入学通知。因为有人选择了放弃入学,玛格丽特迎来了她梦寐以求的进入牛津大学读书的机会。

毫无疑问,牛津大学是英国,也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大学之一。它创建于公元12世纪,坐落于伦敦西北的泰晤士河上游。校园内环境古朴,宁静优美,吸引着无数学子前往。在牛津大学的历史上,数百年来,她都是英国权力阶层和财富精英的摇篮,从国王到首相,从学界泰斗到商界精英,出自牛津大学的精英遍布各界。

而玛格丽特进入的萨默维尔学院则是牛津最早的女子学院之一,早在1879年就已经建立,如果牛津大学是英国的精英摇篮,那么,萨默维尔学院则是当之无愧的女政治家摇篮。印度的女总理英迪拉·甘地夫人、曾经担任英国教育大臣的伊迪丝·萨默斯基尔博士、英国社会民主党创始人之一的雪莉·威廉斯夫人,都是萨默维尔学院的优秀毕业生。

玛格丽特选择的是当时少有女生选择的化学专业,她的导师多萝西·克劳福特·霍奇金女士就是一位结晶化学家,并在1964年获得了诺贝尔化学奖,成了英国第一位获得诺贝尔奖的女科学家。

多萝西·克劳福特霍奇金女士是皇家学会的会员,她致力于调光晶体学的研究。霍奇金女士后来还为第一种抗生素盘尼西林分子结构的发现做出了决定性的贡献,并且在1964年获得了诺贝尔奖。

在得知玛格丽特生活困难之后,霍奇金女士帮玛格丽特向牛津大学申请到了助学金。同时,在霍奇金女士的指导下,玛格丽特还与德国的流亡者格哈德·施密特一起完成了简单的蛋白质短杆菌肽B的研究项目。

“完美的行为如同行车中的换挡一样难以完美无缺,但人类这架机器的本性要求所有人都要做到完美,作为理想这是必要的,正如汽车的本性要求所有的司机都能做到完美地变速一样。”“基督教义并不要求我们减轻一丝一毫对残忍和不忍行为的痛恨。即使当我们斩杀、惩罚敌人时,我们必须尽量设身处地地想问题——但愿他不那么坏,希望他在今生或者来世可能会得到拯救,实际上就是祝他好。”牛津大学圣公会祭司长刘易斯的广播、布道和文章不仅语言精练,而且能够深入浅出、通俗易懂地阐述神学和自然规律,这对玛格丽特的影响很大。

牛津大学的政治活动则让玛格丽特如鱼得水。爱德华·博伊尔、威廉·里斯·莫格、罗宾·戴、托尼·本,这些将会在玛格丽特未来的政治道路上合作和竞争一生的人们,都聚集在了牛津大学里。

但这一切并不代表着进入牛津大学的玛格丽特就能够像她想象的一样,进入到了一个学习和交流的天堂。在牛津大学获得助益和提升之前,玛格丽特需要首先经历过来自她内心和外界的种种磨难和考验。

第七章 从来没有获得邀请的玛格丽特小姐:面对来自牛津的冷酷和严峻

要想让一个人最大限度地发挥他的才能,就应该鼓励他去融入规模不大、充满人情味的各种小团体之中,而不应该把他丢在缺乏人情的海洋里随波逐流。

——玛格丽特·希尔达·撒切尔

10月份的阴沉雾霾,牛津大学校园里纪念碑式的高大建筑给人一种压迫之感。大名鼎鼎的萨默维尔学院坐落在一个不留心就会错过的院子里。迈入牛津大学校门的玛格丽特不由得心生畏惧。

此时的玛格丽特还只是一个初次远离家乡到异地求学的女孩。玛格丽特十分想念家乡,想念父母亲人,想念杂货店里人来人往的热闹,想念格兰瑟姆的一切,她对将要开始的第一个学期惴惴不安。她有些自我封闭,不善交际,处在一个全新的环境里而感到羞怯和不安。

玛格丽特也感受到了牛津的冷酷和严峻。当时担任化学学院院长、血液学家兼放射线学家的珍妮特·沃恩爵士,她毫不掩饰自己社会主义者的观点,对违背了她所倡导也是大多数师生所信奉的左翼思想,且在保守党协会中十分活跃的玛格丽特评价不是很高,她将玛格丽特视作异类。

珍妮特·沃恩女爵士认为玛格丽特只是一个二流的化学家。珍妮特·沃恩女士经常邀请一些学生参加她举办的活动,他们可以交流观点或者认识其他珍妮特觉得优秀的人才。但在玛格丽特的4年牛津生涯里,她没有接受到哪怕一次邀请。当玛格丽特在第三学年末参加了考试之后,直到第四年完成论文之后她才得知成绩,而她的导师也变成了多萝西·克劳福特·霍奇金女士。

对于只学习了8周就能够通过拉丁语考试的玛格丽特来说,来自牛津的冷酷和严峻可能会是一个新的挑战,但这绝对不会打倒她。

玛格丽特坚持了在家乡格兰瑟姆时的习惯,她独自一人散步,绕着基督教堂的草坪,穿越大学的校园,沿着查威尔河或者泰晤士河前行。虽然不能像在家乡和父亲散步时那样得到他的指点,但在陌生的牛津大学,散步让玛格丽特享受到了独处和静思的乐趣,也让她很快就摆脱了刚开始时的忐忑不安,她开始体会到了生活在牛津大学的乐趣。

如果散步是推动玛格丽特走出阴霾融入牛津大学的内因,那么,霍奇金女士就是帮助她的重要外因。

玛格丽特以霍奇金女士研究助手的身份撰写了她第四年的专业论文,并且得到了霍奇金这位未来的英国第一位女诺贝尔化学奖获得者的相当高的评价,她评价玛格丽特说:“我会把她列入好学生的行列。她在写作上完全值得信赖,文章流畅而富有见地。”并且,霍奇金女士为玛格丽特争取到了奖学金。

事实上,玛格丽特非常需要奖学金。她的生活并不宽裕,如果不是奖学金的支撑,学业恐怕难以为继。

1944年牛津大学因为受到战争的影响而实行灯火管制。配给学生的东西大多数直接发放到学院里,虽然学院食堂里的饭菜单调乏味,但玛格丽特几乎从来不去外面吃饭,因为学校的饭菜更加实惠。而且,她还要从为数不多的餐券里节省下一些去买果酱和其他的必需品,她甚至养成了喝咖啡不加糖的习惯。她的母亲也经常会从家乡寄一些糕点给她。每个周六的早晨,玛格丽特都要走到牛津北部的糕点厂排一个小时的队,购买周日必需的茶点用品。而且,对于从小热爱政治的玛格丽特来说,其他女生经常参加的聚会、抽烟喝酒对她毫无吸引力,她将钱省下来购买《泰晤士报》。

适应了牛津生活的玛格丽特走出了阴霾和冷漠的阴影,她开始融入其中。她加入了牛津大学的巴赫唱诗班、卫理公会教徒研习小组和牛津大学保守党协会。玛格丽特在唱诗班中唱第一女低音,而巧合的是,指挥唱诗班的托马斯·阿姆斯特朗爵士正是20世纪80年代玛格丽特·撒切尔内阁秘书罗伯特·阿姆斯特朗的父亲。

宗教在玛格丽特的牛津生活中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她并没有因为接触了无神论思想而放弃自己的宗教信仰。对于玛格丽特来说,在牛津大学里坚持信奉她从小坚持的宗教信仰,参加卫理公会的活动,不仅能够让她感受到熟悉的温暖、冷静而又让人愉悦的社会生活范围,而且让她有了许多朋友。坚定不移地坚持自己的信仰,不轻易因他人影响而改变,做到这一点的,不仅有未来在政坛大放异彩的撒切尔夫人,还有如今年轻的玛格丽特小姐。

战争还在继续,玛格丽特对此无能为力,但她决定为国家做出一些贡献,除了刻苦学习,她想更直接地为国家做一些事。在刻苦而高效的学习之余,玛格丽特每周都要拿出一两个晚上的时间去卡法克斯的军队食堂服务,那里的主要顾客是来自附近费尔福德基地的英国士兵和美国空军士兵。尽管那个食堂闷热潮湿,高强度的工作让人疲乏,但玛格丽特从未放弃。对她而言,那份工作十分有趣,更重要的是,她可以为国家做出直接的贡献。

作为一个坚定的保守党追随者,玛格丽特一进入牛津大学就参加了牛津大学保守党协会。牛津大学对于玛格丽特的重要性是多方面的,但毫无疑问,参加保守党协会对她的影响最大,未来的铁娘子正在牛津大学的保守党协会之中成长。

第八章 保守党协会主席:政治早已融入了我的血液

牛津的政治活动是培养天才的摇篮。

——玛格丽特·希尔达·撒切尔

没有一所大学对英国当代政治起到的作用会比牛津大学更大。有25位英国首相出自牛津大学,自从1945年英国实行普选以来,包括艾登、麦克米伦、威尔逊、希斯、撒切等在内,担任首相的全部都是牛津人。或者说,69年中只有14年,坐在英国首相位置上的不是来自牛津的人。

自从加入了保守党协会,政治活动就占据玛格丽特越来越多的时间。

牛津大学的保守党协会成立于20世纪20年代,由曾经为内维尔·张伯伦写传记的保守党历史学家基思·法伊林成立。协会培养出过许多叱咤政坛的风云人物,包括曾经4次出任英国首相的自由党领袖威廉·格莱斯顿、3次出任英国首相的保守党领袖索尔兹伯里侯爵、两次出任英国首相的工党领袖哈罗德·威尔逊、一次出任英国首相的保守党领袖哈罗德·麦克米伦等。正如没有人能预料到一只在巴西拍动翅膀的蝴蝶将会导致一个月之后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一样,也没有人预料到这个加入保守党协会的年轻美丽的玛格丽特小姐未来会在英国政坛,甚至是世界政坛带来一场属于她的革命。

牛津大学还有个辩论社,经常会有明星人物来辩论,从鸡毛蒜皮的平常琐事,到内涵深厚的世界大事,都是辩论的主题。但玛格丽特没有能够加入这个社团,因为它不招收女性会员,她只能旁听。幸而,保守党协会也有自己的辩论,并且相比于辩论社,保守党协会的辩论更加严肃,而且还为学生们提供了一个结交志同道合朋友的网络。

在牛津,玛格丽特结识了许多将在未来的政治道路上和她同行的人,包括后来的议员兼教育大臣爱德华·博伊尔,《泰晤士报》编辑、上院议员威廉·里斯·莫格,以及撒切尔法律室成员的自由主义者罗宾·戴,后来的杰出政治新闻记者、为撒切尔撰写传记的肯尼思·哈里斯等等。

和其他牛津大学保守党协会的成员一样,玛格丽特听了保守党中央总部的斯特拉·盖特豪斯夫人关于公众演讲的讲座。对玛格丽特而言,从盖特豪斯夫人身上学到的最有价值的经验是当一个幽默又尖刻的听众提问时,如何得体回答。

目标就在前方,唯一要做的就是一步一步朝它走去。玛格丽特迈出的重要的第一步,就是在1946年3月成为牛津大学保守党协会的财务管理员,并作为牛津大学代表之一,出席了在伦敦沃尔多夫饭店举行的大学保守党及工会协会联合会的会议。在玛格丽特的政治道路上,更加重要的第二步就是在1946年10月成为牛津大学保守党协会主席。

玛格丽特是保守党协会成立以来第三位担任主席的女性,她有更多的时间参加政治活动,并且第一次参加了保守党大会,认识了几百个有着共同信仰的人,他们和玛格丽特一样有着永不知足的政治热情。

在保守党大会上,玛格丽特不仅见识了更多的保守党上层人士,而且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政治观点,学会了从事政治活动必备的社交技巧。参加完保守党大会回到牛津大学的玛格丽特组织了演讲,不同的人在她的活动中发表各自的政治观点,而这些观点与玛格丽特不谋而合。比如鲍勃·布思比先生在活动中慷慨陈词,猛烈地抨击了“莫斯科的革命的、极权的专制主义”;而帕梅拉则抨击了国有化运动,并主张在财产所有制问题上讲求民主;戴维逊女士则向众人讲述了作为众议院中唯一的保守党女议员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玛格丽特有着参与政治的活力与热情,于包括国际问题在内的许多问题上有着自己成熟而独到的见解。1946年3月的大学保守党及工会协会联合会的会议上,玛格丽特发表了演讲:“我感到有必要丢弃那些令人感到沉闷的、谨小慎微的保守党观念……因为我确实没有发现阶级有多么重要。每个人都可以给生活一些独特的东西,而他们的责任就是去开发这些才能——各种出身背景都可以孕育英雄。我们都听到了关于这个时代是普通人的时代的论调——但请不要忘记这个时代也需要非同寻常的人。”

玛格丽特在政治活动中不断地成长,当她回到家乡格兰瑟姆,她的父母、朋友,还有看着她从婴儿成长起来的小镇居民都发现,罗伯茨家那个会因为政治观点不同而在排队买鱼片时和人面红耳赤地争论的玛格丽特,已经从特立独行、甚至有点古怪的小女孩成长成了一个合格的保守党青年。

从政治理论到社会实践,包括自身的政治素养,玛格丽特的一切努力都在为步入政坛做着积极的准备。她扩展了自己的视野,更加懂得如何倾听别人的意见,不变的则是她坚韧不拔的性格和从不妥协的信仰。当从牛津大学毕业时,玛格丽特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政治知识,同时获得了化学专业学士学位。在日后成为世界闻名的铁娘子之后,玛格丽特说,相对于英国第一位女首相的荣誉,更值得骄傲、更伟大的是,她是一位科学家出身的首相。

第九章 政坛新秀:保守党不是男人的世界

政治起程:她能走多远

天上从来不会掉铜板,它们需要我们在世间来争取。

——玛格丽特·希尔达·撒切尔

在克劳福德附近一栋相当漂亮的独立建筑中,Xylonite Plastics公司研究开发部经理看着桌子上的辞职申请,他觉得十分头疼,手下最出色的女研究员玛格丽特提出了辞职。玛格丽特从牛津大学毕业就来到了公司,那个时候公司还位于离科尔切斯特不远的曼宁特里。那时刚刚工作的玛格丽特对政治十分感兴趣,除了工作,她还试图竞选区议员。在失败之后,玛格丽特潜心于工作,很快就成了公司研发部的顶梁柱,如今她要跳槽了,研发部经理正在发愁如何挽留她。

当然,Xylonite Plastics公司无法挽留住玛格丽特,因为她在踏上了政治这条路之后就坚持走了下去。

从牛津大学毕业之后,玛格丽特几乎在参加工作的同时就又开始了政治活动。她加入了当地的保守党协会,积极投身保守党的各种活动,和老朋友加强联系,与其他经历过二战的保守党人相互交流看法,就各种时政话题各抒己见。

玛格丽特很快就遇到了她政治道路上第一件不顺遂的事情。作为牛津大学毕业生保守党协会的代表,她本应该在1948年10月兰迪德诺举行的保守党年会发言,但发言取消了。略感失望的玛格丽特并没有消沉,因为还有其他更多更重要的事情等待着她去解决。

很快,达特福德保守党协会主席告诉玛格丽特,她成了达特福德选区议席的保守党候选人之一。但这并不意味着玛格丽特就一定会成为候选人。要知道,达特福德是一个工业重镇,当时的人们对于接受一个女候选人还存有很大的疑虑。当然,年轻的玛格丽特并没有退缩,保守党在达特福德地区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赢得工党,不服输的玛格丽特却愿意试一试。她坚信,一个与众不同的年轻、坚毅的女候选人就算失败,也能够帮保守党进行更好的宣传。

玛格丽特认为一项政治活动是否成功,其最可靠的信号是自己对它是否很满意。毫无疑问,玛格丽特对于自己在保守党候选人选拔中的表现十分自信,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她最后成了正式的候选人,获得了所有选民的支持。这对于玛格丽特来说,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改变之一。这不仅是她正式步入政坛的标志,而且也正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晚宴中,玛格丽特遇到了她的丈夫丹尼斯。

在1950年的一系列选举活动中,年轻的玛格丽特得到了全国甚至国际媒体的关注和宣传。她只有24岁,是参加大选的最年轻的女候选人,是一个热门话题,也是女权参与政治的代表。正如她的丈夫丹尼斯所说,女性的身份是她的缺点也是她的优势。

在前空军部长巴尔弗勋爵的演讲出现混乱需要请警察维持秩序的时候,玛格丽特坚持不用警察。她登台演讲,她的智慧、观点甚至年轻女性独有的活力和魅力使她一登上讲台,台下的骚动就开始减弱,秩序基本恢复。

玛格丽特的每次演讲会场都挤满了人。如果会场的隔壁是电影院,电影院的经理看到众多因为不能入场而离开的人时,会误以为人们是因遭遇失火而从电影院里惊慌地跑出来的。

有人请玛格丽特就政治活动中的女性写文章,她的照片被刊登在《生活》杂志上,也和那些伟大的男政治家们的照片一起刊登在《伦敦新闻画报》上,连西德的媒体也刊登了她的照片,将她描述成一个“富有魅力的小姐”。

当时负责议会候选人工作的保守党副主席约翰·黑尔夸赞过玛格丽特,他认为玛格丽特是一位杰出的年轻女子,是他所知的最优秀的女性候选人。从玛格丽特身上,他看到了一种独特的气质、引人注目的魅力和高于常人的智慧。

虽然最终保守党并没有获得胜利,但玛格丽特竟然在工党占据明显优势的达特福德地区让工党的领先优势减少了6000票,促使保守党让工党在议会的总体优势由146席减少到了5席。

对于玛格丽特来说,政治活动并非全是严肃和挑战,偶尔的欢乐也是她从政道路上的特殊经历。玛格丽特应邀出席保守党在奥尔平顿举办的庆祝会开幕式时,有人建议她让一位据说能够预见未来的占卜师算一下运势。占卜师拿着玛格丽特的珍珠项链并从中获得灵感说:“你会成为一个大人物——像丘吉尔那样的大人物。”玛格丽特并不相信所谓的预言,但她也不会介意有人说她将有好运,珍珠项链也正是撒切尔夫人的标志形象必备物品之一。

结婚、生子并没有阻止玛格丽特前进的脚步。她在1952年2月为《每日电讯报》撰写的文章中说。妇女不应该被束缚在家务圈子里,而应该有一个职业以发挥她们的天赋和才能,为社会服务而不至于浪费宝贵的时光。妇女不仅要工作,而且要在某一行业中努力出人头地,更重要的是妇女应该参政议政。

为了更好地从政,1951年玛格丽特开始就读法律专业的课程,在龙凤胎儿女出生不到3个月之后,她通过了法律专业的结业考试。律师的工作不仅让玛格丽特结识了更多将来在政坛上和她交往颇多的人物,例如她的同事安东尼·巴伯将会成为希斯内阁财政大臣;再次遇到了1950年就结识的艾雷·尼夫,他将成为保守党后座议员(英国下议院普通议员,因坐后排议席故有此称),更是撒切尔夫人的积极支持者。而且,律师工作也让玛格丽特养成了弄清事实、发现并解决问题的能力,更让她熟悉了税收和财政方面的相关知识。

没有人能预料到年轻的玛格丽特会在政治的道路上走多远,正如玛格丽特没有预料到在1949年那次晚宴上遇到的丹尼斯会成为她一生的伴侣。

第十章 丈夫陪伴:最初的动力和最可靠的后盾

做议员是份寂寞的工作。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本该如此——你不能随波逐流。但有丹尼斯陪着,我就不再孤单。他是个好男人,好丈夫,好知己。

——玛格丽特·希尔达·撒切尔

听到丹尼斯去世消息的撒切尔夫人目光呆滞,丧夫之痛迅速占领了她强硬的内心,闻名世界的“铁娘子”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悲伤和脆弱,这是2003年6月26日,88岁高龄的丹尼斯去世。撒切尔夫人失去的,不仅仅是她挚爱的丈夫,也是她在政治生涯中最初的动力和最可靠的后盾。

1949年,在玛格丽特第一次被确定为达特福德区保守党候选人的晚宴上,玛格丽特遇到了将会陪伴她一生的丈夫丹尼斯。

一见到丹尼斯,玛格丽特立刻就看出了他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人。在政治方面,丹尼斯知道的事情和玛格丽特一样多,但对经济的了解比她多得多。对科学的共同兴趣让他们的谈话十分愉快,而且,玛格丽特发现丹尼斯的观点是地道的保守主义。

当晚宴结束后,丹尼斯提出开车送玛格丽特回伦敦时,接下来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他们开始经常在选区内的活动上见面,一起去看演出并且共进晚餐,随着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志趣相投的两个人对彼此也拥有越来越多的好感。

丹尼斯是个风格独特的人,成熟中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锐气,他比玛格丽特年长10岁,显得更谙世事。玛格丽特遇到他时,丹尼斯33岁,他的父亲继承祖业开办了一家油漆化工品公司。虽然有过一次短暂而失败的婚姻,但丝毫不影响丹尼斯的优秀。第二次世界大战时,丹尼斯曾经在法国、西西里岛和意大利本土作战,并且得到过帝国勋章和通报嘉奖。丹尼斯对玛格丽特选区内的工作给予了极大的帮助,所有后勤问题只要在他能力范围内他会立刻解决。

当丹尼斯向她求婚时,玛格丽特犹豫了。她的主要精力都投入到了政治中,还没有把婚姻问题列入计划里。她试图将婚姻往后放一放,等到将来某一天水到渠成。

幸好,考虑得越多,玛格丽特内心就越肯定,她和丹尼斯的邂逅是命中注定的,他们有着共同的政治理想,有着共同的未来规划和期待,他们珍视彼此。玛格丽特做出了她人生中最正确的决定之一——在丹尼斯求婚时说“是”。

在一如往常的寒冷并且雾气弥漫的1951年12月,她和丹尼斯举行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典礼,他们在伦敦城市路的卫斯理小礼拜堂里举行了婚礼。他们的老朋友,无论是来自格兰瑟姆、达特福德、埃里斯还是伦敦等其他地方,都赶来参加了他们的婚礼。

玛格丽特和丹尼斯去了马德拉岛度蜜月,回到伦敦之后,玛格丽特搬到了丹尼斯的公寓。舒适的房子、友好的邻居,最重要的是相爱的丈夫,对玛格丽特来说,做一个年轻的已婚女人绝对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简直就像生活在天堂里一样。

二战已经结束了,薪金开始增加,物资更加丰富,更加多彩的时装再次出现,更多的家用电器出现在普通家庭里,人们的生活更加富足。对于已经成为撒切尔夫人的玛格丽特来说,婚后的生活非常开心。做完家务之后,玛格丽特还有足够的时间学习自己一直十分感兴趣的法律。

为了更好地学习法律,玛格丽特甚至想暂时中断政治生涯,十分了解并且懂得其抱负和理想的丹尼斯无条件支持她。有人讽刺说丹尼斯是最不受人注意的丈夫,躲在妻子的背后,但他丝毫不为流言所扰。他爱护、支持玛格丽特,理解她的理想,并尽己所能地帮助她。

在玛格丽特的竞选道路上,从选区、地方到全国议会,还有后来的保守党领袖、英国首相,丹尼斯始终站在玛格丽特身后支持她,为她做好一切后勤准备。丹尼斯是既是玛格丽特最初的动力,更是她最可靠的后盾。在玛格丽特竞选上院议员受到挫折时,丹尼斯鼓励她说:“你的劣势就是你的性别。但如果你能够好好利用女性魅力,它将成为支持你的力量。”

玛格丽特外出竞选时,丹尼斯陪她走遍各地;玛格丽特发表演讲时,丹尼斯就是她最真诚的观众,为她每一句精彩的发言鼓掌;玛格丽特取得胜利时,丹尼斯就是她最忠诚的伙伴,和她一起分享胜利的快乐;玛格丽特遇到困难和挫折时,丹尼斯就是她最可靠的后盾,安慰她、鼓励她,为她出谋划策。

一向以坚毅著称的铁娘子玛格丽特情绪低落时,也会像其他的普通女人一样向丈夫发泄,而这时,她最挚爱的丈夫、最可靠的伙伴丹尼斯就会伸出双臂保住她。丹尼斯总能以轻松幽默的话语化解玛格丽特的低落,然后提出切实有效的方法帮助她。

多年以后,已经垂垂老矣的丹尼斯在说起自己和玛格丽特的婚姻时说:“我和玛格丽特结婚40多年了,她是迄今为止这个世界创造出的最伟大的女人;而我能创造的,可能很渺小,就只有爱与忠诚。”

而同样已是垂暮老人的玛格丽特在回忆起丹尼斯时说:“如果没有丹尼斯,我根本不可能当11年首相。”

无论是竞选中的挫折,还是下野时的打击,有丹尼斯的陪伴和支持,玛格丽特都能迅速从困境中走出来,但对于玛格丽特来说,面对着这世上最残酷的打击,一切的痛苦都只能她自己承受,丹尼斯再也无法用坚实的臂膀拥抱她,再也无法给她提供意见——最残酷的打击就是丹尼斯的去世。

2003年6月26日,一直站在铁娘子撒切尔身后给她最坚实后盾的丹尼斯去世。得知丈夫去世的消息时,在政坛上以铁腕著称的撒切尔夫人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露出了从未出现过的痛苦和脆弱。从此以后,陪伴玛格丽特度过岁月的就只有身边的工作人员,再也没有她的丈夫。

在丹尼斯去世5年之后,玛格丽特不爱出门,也很少看电视,只要一想到丹尼斯早已经离她而去,就会老泪纵横。他们的女儿卡罗尔说:“失去爸爸,对妈妈而言是很痛苦的,并不因为她患老年痴呆而好过一点,她常常会忘记他已经过世了。我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这件令人悲伤的事情。”

第十一章 苏伊士运河事件:优柔寡断者必败无疑

那时所有人都认为英国作为一个强国不能被埃及任意摆布,应该给埃及一个教训。虽然现在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我仍然无法赞同他们的做法,但现在来看,他们的行动更容易被人理解了。

——玛格丽特·希尔达·撒切尔

如果曾经的律师工作经历让已经成为撒切尔夫人的玛格丽特在法律和财政问题上有了基础,那么毫无疑问,苏伊士运河事件对她处理外交事务及领土纷争问题的方式有着重大影响。

刚刚开始的1955年对撒切尔夫人来说是一个好的开端。保守党主席丘吉尔辞去了首相职务,罗伯特·安东尼·艾登接任。在接下来的大选中,撒切尔夫人特驾轻就熟地在许多选区发表演讲,而保守党也毫无悬念地赢得了大选,组织了新的政府。但接下来的外交事务不仅导致了艾登政府的垮台,也让撒切尔夫人印象深刻。

1956年7月,埃及总统纳赛尔宣布把英国和法国掌握的苏伊士运河公司收归埃及所有。为了继续占领苏伊士运河,英法两国联合以色列于同年10月底对埃及发动了战争。但埃及人民誓死不屈,并且得到了国际社会舆论的支持。1956年11月,英国、法国、以色列停火,并将军队撤出了埃及。

苏伊士运河是埃及境内的一条国际通行运河,沟通了地中海和红海。通过苏伊士运河,欧亚两洲的航程大大缩短,是沟通欧、亚、非三洲的要道,战略位置十分重要。苏伊士运河自开通以来就被英法控制,二战以后,英法等殖民国家的影响力削弱,而埃及则在纳赛尔的领导下推翻了英国扶持的法鲁克王朝,建立了共和国。

英国并没有想到会在苏伊士运河问题上受到挫折。埃及奋力抵抗,国际社会也纷纷对英法施加压力。苏联在匈牙利事件明朗之后照会以色列,在给以色列总理本·古里安的信中表明,战争“将使以色列是否能继续作为一个国家而存在发生问题”,感到不安的以色列人表示愿意不带任何附加条件地接受联合国的一切停火建议。他们在给英国首相艾登和法国总理摩勒的信中说:“如果拥有各种现代化毁灭性武器的更强大国家向英国和法国进攻的话,那么英法两国会处在何种境地呢?”

深感问题棘手的英法两国要求美国保证北约组织的团结,但并没有得到盟友美国的全力支持。正在准备大选的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一边致函英国称“如果这场战争不予制止,则将险象环生,并能发展成为第三次世界大战”,一边声明美国拒绝与苏联采取联合行动,并以美军进入全面警戒状态为姿态,警告苏联不得进攻英法。同时,美国又照会英法,表示只有当苏联进攻欧洲或埃及攻击英法舰船时,才有所谓“大西洋的保护”问题,而当务之急是英国最好在12小时内停火。

对英国来说,出兵埃及并没有能够保住对苏伊士运河的掌控,却给了自身沉重的一击。刚刚上任的保守党政府声誉受到破坏性打击被迫下台,哈罗德·麦克米伦入主唐宁街10号;保守党的支持者们甚至产生了一种几乎绝望的沮丧感;甚至连英国和美国的外交关系也受到了影响,一部分人严厉指责美国没有给予支持,英国军队也士气大降。

对于撒切尔夫人来说,一切磨难都是为了使她从中吸取教训、获得经验,而不是为了让她一蹶不振。

撒切尔夫人坚信,隔着大西洋的英国与美国之间兄弟般的“特殊关系”基础十分牢靠,不会受到苏伊士运河事件的破坏。而老练的政治家哈罗德·麦克米伦虽然修补了英美关系,却并没有振奋英国政治阶层的士气。原本自信的英国患上了“苏伊士综合征”,人们觉得英国一事无成,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

撒切尔夫人觉得这些荒唐的人十分可笑,她确信,虽然遇到了挫折,但英国仍然是一个继美国和苏联之后的外交强国、核大国、北约的重要成员国、联合国安理会的常任理事国以及伟大的英联邦的核心。关于美国,撒切尔夫人坚持认为,如果无法确保取得美国的支持,那么英国的外交政策就不可能持久。而且,苏伊士运河事件起到了一个谁都未曾料到的催化剂的作用,美国终将取代英国成为西方利益和自由的国际经济体系,苏伊士运河事件加速了这一必要的权力转移,并且保证了是在和平的方式下进行转移。

撒切尔夫人最可靠的后盾丹尼斯也给了她自己的意见作为参考。曾经是英国皇家炮兵军官的丹尼斯对军事行动快要结束时被中止,从而使英国军队士气大减感到尤为气愤。他告诉妻子:“永远不要在你的部队正在外出巡逻时宣布停火。”撒切尔夫人牢牢地记住了这一点:战争时期,在没有完全弄清楚做出的决定对于正在作战的部队意味着什么之前,永远不要草率地做出决定。

撒切尔夫人迅速从苏伊士运河事件的打击中走了出来,并且总结了4条经验:第一,除非已经下定决心并有能力结束这场危机,否则不应该采取军事行动。第二,在面对能够影响到英国利益的重大国际危机时,再也不能站在美国的对立面上了。第三,英国应当确保自己的行动符合国际法。第四,优柔寡断者必败。

对于刚刚步入政坛的新人撒切尔夫人来说,这一事件对她的影响将会在她未来的政治道路上慢慢显现出来,无论是坚持与美国的友好关系,还是派兵夺回马岛,或者面对爱尔兰共和军的威胁时毫不手软,都能够看到这4条原则的影子。

第十二章 芬奇利之路:艰难历程

我正式成为候选人的会议是我第一次在整个芬奇利选区全体人民面前展示自己的机会。

——玛格丽特·希尔达·撒切尔

现在,撒切尔夫人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重新投入到政治领域中去了。律师的工作经验让她对政治的关注更加密切,并且让她在立法方面有了更加深刻的见解。撒切尔夫人拜访了负责候选人事务的保守党副主席唐纳德·凯伯里,被重新列入候选人名单,并且是在保守党有把握取胜的选区中。

重新开始的政治生涯和她的双胞胎子女一样茁壮成长,但很快撒切尔夫人就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每一次她都会成功进入最终的候选人名单,发表一次受到好评的演讲,但每一次她都要回答一些重复过很多遍的问题。

是否认识到假如当选议员,待在家里的时间就会减少?一名忙于家务的妇女是否有足够的时间进行选区的工作?作为一名母亲,是否应该等孩子再长大一些才争取进入议会?是否能够同时履行母亲和议员两个职责?

撒切尔夫人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解释这些问题。她家里有一位十分尽责的保姆,她完全能够合理安排时间,既做好一个母亲也做好一个议员。这些问题背后是对女性是否可以做好一个议员的质疑。但相比这些质疑,更让撒切尔夫人伤心气愤的是提出这些问题的大都是女性。

撒切尔夫人十分自信自己将会在政治上有所作为。她政治征程上遇到的人都鼓励她进入议会,最重要的是丹尼斯一如既往地支持她。

机遇很快来临。保守党十分有把握的伦敦北部芬奇利选区的议员退休,撒切尔夫人立刻报名参加候选议员面试。移民问题、解除对房租的控制,都会成为芬奇利地区选民们关注的问题。撒切尔夫人十分清楚自己对这些问题的看法,她有把握能够回答好选民们的问题,更有把握证明她既是一名合格的母亲,也是一名合格的议员。

战斗开始了。撒切尔夫人从150名候选人中脱颖而出,进入了初试,她将和其他3名男士一起接受保守党协会执行委员会的面试。在这场战斗中,她遇到的不只是对手的挑战,在参选的150人中,将会有许多人在以后成为她的同事。

撒切尔夫人穿上她受到好评的黑色外套,戴上了据说能够带来幸运的珍珠项链,以及达特福德的保守党人送给她的胸针,她做了充分的准备。为了那些深奥的经济问题和外交政策问题,她阅读了所有能够找到的报纸和资料,字斟句酌地修改了她的演讲稿。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面试的那一天,1958年7月14日,意外来临了——丹尼斯不能陪她去参加这次事关重大的面试。当撒切尔夫人独自一人走入会场时,其他候选人都在配偶的陪伴下等在那里,撒切尔夫人第一次感到政治道路上的孤独。

所有的消极情绪在站起来演讲的那一刻烟消云散,她又成了自信但不自负的撒切尔夫人。全神贯注阐述自己观点的撒切尔夫人收获了热烈而真诚的掌声,但意料之中的问题也接踵而来,如何解决议员工作将会给家庭生活带来的压力?如何既做好两名年幼孩子的母亲又做好一个尽职尽责的选区议员?

这一次对这些问题的回答受到了一定的质疑,因为这一次她在回答中说自己得到了丈夫的支持可以兼顾好议员工作和家庭时,丹尼斯并没有在她身边。最终,宣布结果的官员走了进来,看着撒切尔夫人宣布了结果。而正在非洲出差的丹尼斯并没有收到妻子写给他的讲述选举前景的信。等他过了一段日子之后在非洲转机的机场捡起一张别人留下的伦敦《旗帜晚报》,他才知道妻子已经成为芬奇利选区的议员候选人。

撒切尔夫人详尽地谈了她对国内、国际事务的看法。这不仅是她第一次有机会在选区的全体保守党人面前展示自己,更重要的是这一次的大会和以往走形式不同,这一次,仍然存在着撒切尔夫人的反对者们要求重新选拔候选人等情况,直到最后,仍然有几个人拒绝投票给撒切尔夫人。但受到绝大多数人力挺的撒切尔夫人最终凭借压倒性优势成为芬奇利的候选人。

1959年10月,芬奇利选举正式开始。撒切尔夫人拜访了每一个投票站,然后和丹尼斯一起去选区的办公室等待计票结果。在这一次大选中,电视第一次在竞选中发挥重要作用,它将会告诉所有人全国的投票情况。

撒切尔夫人一会儿到计票厅查看候选人的得票情况,一会儿回到办公室查看全国的计票结果。当工作人员请她到台上就座等待计票结果时,尽管她已经有预感她会取得胜利,并且保守党也会取得全国胜利,但她仍然保持了冷静。她并没有自负得意,因为撒切尔夫人十分清楚,政治生涯中的自鸣得意将会带来灾难。

撒切尔夫人带着和平时一样的微笑站在丹尼斯身边等待唱票员宣布结果。

最后,在场的所有保守党人爆发出了欢呼。撒切尔夫人最终以领先第二名16260张选票的优势取得了胜利,并且比她之前的芬奇利保守党议员多了3500票。她发表了一个简短的演讲感谢所有支持者们,并且和丹尼斯拥抱,然后走下了讲台。

撒切尔夫人曾经对她的双胞胎子女说过,当她成为议员他们就可以到下议院的阳台上喝茶了,现在撒切尔夫人终于能够兑现给孩子们的承诺。但对撒切尔夫人来说,这只是她在政治生涯中迈出的第一步,未来的路还很长。

第十三章 新人立法:我的未来由自己实现

不列颠需要的是一位铁娘子。

——玛格丽特·希尔达·撒切尔

撒切尔夫人提出了一项存在着很多困难、绝不可能有所改变的法律议案——废除或者至少削弱那些只雇佣工会会员的工厂和商店的权力。

这是撒切尔夫人担任议员之后提出的“下院议员法案”。显然,这是她给自己的又一个挑战。

撒切尔夫人很快镇定下来,尽管威斯敏斯特宫的走廊会把人绕得晕头转向,但她很快就适应了新的环境并快速而热切地从其他人身上学习经验。

在由男性主导的议会里,撒切尔夫人向议会的督导长请教议会的规则和督导体制,和老议员们学习演讲的技巧。

幸运总会青睐努力的人,很快,撒切尔夫人就迎来了她的好运。包括撒切尔夫人在内的311名议员为了决定谁将获得提出“下院议员法案”的权利进行了抽签,只有前几名议员提出的“下院议员法案”才有机会成为法案,而撒切尔夫人惊喜地发现她抽到了第二名。

撒切尔夫人只有一周时间来决定自己所选的议题。她必须选择一个自己很感兴趣,同时又非常熟悉的领域做出议案。议会督导员办公室专门为那些没有准备的后座议员提供一些备选的小法案。没有任何经验的撒切尔夫人差点选择了其中一个与对蔑视法庭案件进行上诉有关的法案草案。

当然,不用担心撒切尔夫人是胆怯或者毫无主见地选择了这个法案,因为她立刻放弃了这个法案——对撒切尔夫人来说,这样的法案丝毫不能激起她的热情,尽管时间紧迫,但她仍然选择了重新考虑。

保守党内的许多成员越来越担心工会滥用权力的情况,撒切尔夫人也是如此。她一直关注着“卢克斯对巴纳德案件”。卢克斯辞去了工会的职务,工会因为这件事威胁卢克斯的雇主英国海外航空公司,称如果不立刻开除他,工会就发动一次罢工,英国海外航空公司立刻照办。卢克斯对工会的官员们提起了诉讼。

撒切尔夫人非常敬佩卢克斯的决心和勇气。她认为是否参加工会是一个人的基本权利,对于践踏这一权利的做法极为愤怒。因此她决定提出一项议案以废除或者至少削弱那些只雇佣工会会员的工厂或者商店的权力。

撒切尔夫人明白这其中存在着很多困难,尽管年轻的保守党成员和许多后座议员在这个问题上都十分积极,但保守党上层的主流意见仍然是对工会采取和解妥协策略。

这个面临着重重压力的议案让撒切尔夫人明白了,对于一项棘手的法案,反对意见更多的是来自代表地方当局的内部官员们,因为他们不希望自己的权力受到任何民主的阻碍。同时,撒切尔夫人在准备提案的多次构思、修改、商讨的过程中短时间内就学到了很多东西,并从其他议院同事们那里得到了许多极为宝贵的帮助。

在领略了向议会施加压力的那些力量之后,撒切尔夫人也学会了以某些集团来控制另外一些集团,并最大限度地利用报纸编辑行业协会和其他媒体组织为她提供帮助。

此时,另一项挑战等待着撒切尔夫人。正在为新法案二审准备介绍性发言的撒切尔夫人需要在议院进行一场演讲。撒切尔夫人决定就拉德克里夫勋爵的《关于货币体系运转情况的报告》发言,她对这个夏季末提交的报告中描述的货币政策技巧十分着迷。但急迫的现实并没有给她足够的时间准备,因为她还需要为她的法案二审准备一个介绍性发言。为了稳妥起见,她决定集中精力准备为她的提案做介绍性的发言。

尽管按照惯例,第一次发言应该谨慎一些,议题最好不要引起争议,并且还要加上一些对于前任和选民的感激之词,但撒切尔夫人的发言做不到这一点,她的提案注定将会充满争议。撒切尔夫人并不担心这一点,她早把自己的论点、论据熟记在心,带着一些紧张,撒切尔夫人没有看演讲稿进行了半个小时的演讲,最终赢得了议员们直接、真诚、热烈的评价和祝贺。

再没有什么能比第二天的媒体反应更能表明她的发言是成功的,撒切尔夫人也成为一个知名政治人物——《每日快报》惊呼:“一颗新星在议会诞生了。”《星期日电讯报》尖叫:“玛格丽特·撒切尔夫人昨日一举成名。”《每日电讯报》则平静地说撒切尔夫人获得了“一次大捷”。带有撒切尔夫人和家人特写的文章也出现在了媒体上,她还上了电视台的访谈节目。

撒切尔夫人有点担心对她的赞扬是不是有些过头,可能会引起同事们的嫉妒。她自信她的发言证明她胜任议员这个职位,但绝称不上是篇史诗。在大选前,撒切尔夫人阅读了约翰·布禅的《窗帘的间隙》一书,在书中,有一位优秀的保守党新议员因为一次出色的首次发言而在全国一夜成名,但之后就慢慢地销声匿迹了。书中这位议员的发言的确非同凡响,也为各方所赞美和钦佩,然而后来他由于看不清未来而逐渐失去了自信心,最终彻底失败,渐渐被淡忘,坐等着人生的终点。撒切尔夫人觉得这是她的前车之鉴,她将竭力避免自己重蹈覆辙。

值得庆幸的是,撒切尔夫人的提案最终获得了通过,成为正式的法律,并且还加入了一项重要的内容,即:普通公众与媒体同样享有参加市政会会议的权利,但是各委员会(除全体时政议员都参加的委员会之外)则不受此法律的约束。尽管撒切尔夫人只当了7天的明星,并且光环也渐渐退去,但她还是从中学到了许多东西,同时信心也大大增加了。最重要的是,撒切尔夫人始终清楚自己的方向,并且不断学习,完善自我。她明白,什么东西也替代不了自己的努力,她的未来掌握在自己手里。

第十四章 后座议员:谁说女人不行

拿出办法来,不要总是用“不应该做什么”来跟我争论不休。要动脑子,想想我们如何才能改变现状,要拿出办法来。

——玛格丽特·希尔达·撒切尔

一个孩子尚幼的母亲真的能够尽职尽责地担任后座议员?给家庭生活带来压力怎么办?撒切尔夫人深知,面对这样看上去名正言顺又合情合理的质疑,一切解释的言语都会显得无力而又苍白。她用来回答质疑的,是她的行动。

虽然选区里有很多工作要做,但勤劳的母亲教会撒切尔夫人使家庭充满家庭气息十分重要。撒切尔夫人利用周末的时间收拾一下屋子,还会像在格兰瑟姆时一样烹饪美味的食物。虽然丹尼斯因为工作需要经常出差,而撒切尔夫人又因为议会的工作不能每天在孩子们睡觉前回家,但她坚持全家人每天一起用早餐。撒切尔夫人和丹尼斯充分利用了议会休会期和周末,他们带着孩子们一起在花园里干活,或者星期天全家人一起去教区教堂做礼拜。

格兰瑟姆的童年经历使得撒切尔夫人确信,营造快乐家园的最好办法是保证家中热闹活跃。当议员之前,撒切尔夫人既忙碌于法律工作和竞选议员,又要尽妻子和母亲的责任。而当选议员之后,撒切尔夫人的生活节奏更加紧张。虽然有帮工料理日常家务,但重视家庭氛围的撒切尔夫人坚持一些事情必须自己做。无论何时,哪怕是清晨,只要议会休会,撒切尔夫人都会开车赶回法恩伯勒为丹尼斯和孩子们亲手准备早餐,然后把两个孩子以及邻居家的一个孩子一起送到学校。接下来撒切尔夫人会去购买一些家庭用品,再开车45分钟回到威斯敏斯特参加下午2点30分的议会会议。

对撒切尔夫人来说,生活中一个永远无法填补的空洞就在此时出现了。1960年,她的母亲去世了。毫无疑问,撒切尔夫人的母亲一直是全家稳定的基石,她使她的丈夫儿女能够取得耀眼的成就,从母亲那里继承的将繁忙生活中的诸多职责结合起来的能力对撒切尔夫人的政治生涯十分重要。

忙碌的撒切尔夫人在议员餐厅里晕倒了,她的男同事们惊慌失措,但对撒切尔夫人来说,这只是她担任后座议员生活中忙碌而又紧张的一部分。她尽可能多地把时间用在议会和各后座议员委员会中,也定期参加保守党新议员们组织的聚餐活动。

在担任后座议员期间,撒切尔夫人与政府以及保守党内主流的正统派之间的关系没有出现麻烦,但撒切尔夫人很清楚,虽然她已经赢得了一些喝彩,但她绝不是那些有望能够平步青云的年轻保守党人中的一个。她有自己的信仰,她对保守党前进的总体方向感到不安。对于一个信仰良好财政状况、自由企业的创造潜力和良好社会秩序的人来说,确实有许多事情令人担忧。

对国家经济情况了解得越多,撒切尔夫人对它的印象就越不好。她认真地听取了其他保守党后座议员的发言评论。1961年时,撒切尔夫人还就财政问题帮助“保守党人士法律协会”写了一份批评性的报告,一方面是因为撒切尔夫人本身就是一名税务律师,另一方面,她自己本来就不支持把更多的权力交给官僚们。

了解得越多,撒切尔夫人越强烈地感觉到应该彻底纠正当时看上去十分时尚的自由派倾向。于是,撒切尔夫人发言并投票支持一项有关用桦木条或者笞杖抽打重犯的新条款,想把这一条款加入到当年的“刑事司法法案”中。撒切尔夫人知道,在当时盛行的舆论氛围当中,这一条款会让她遭受到那些自视高尚和心地善良的批评者们的嘲笑和奚落。虽然这条新条款不出意料地被彻底击败,却有69名保守党后座议员为了支持这一条款而投了政府的反对票,这是保守党自1951年执政以来最大的一次党内“造反”,也是撒切尔夫人下院生涯中唯一一次不按照保守党的方针投票。

与撒切尔夫人以往的政治经历相比,1961年的夏季是一段非常有趣的时期。撒切尔夫人一直关注着外交事务,其中吸引了人们大部分视线和精力的事情是有关苏联人和英国本身的,比如美国总统肯尼迪和苏联领导人赫鲁晓夫之间的关系别扭;英国国会曾经专门召开会议讨论苏联人建起柏林墙;英国加入欧洲共同市场而开始谈判。

正如丹尼斯所说,性别是撒切尔夫人的劣势,但也是她的优势。帕特·洪斯比·史密斯已经决定辞职从商,而无论是参与政治的同事们还是支持者们,都认为应该在政治上保持政府中的妇女人数。因此,作为年轻妇女参政的优秀代表人物,撒切尔夫人甚至得到了她在未来政府中职务的几乎不算隐晦的提示。当时空缺的职位有两个,航空部和养老金部。虽然撒切尔夫人更倾向于航空部,但她深知,他们不会把这个职位给她,她也确实更加适合养老金部。

第十五章 政府任职:只要进入内阁就不可能离开

我有自己追求的政治信念,并且坚持到底。

——玛格丽特·希尔达·撒切尔

当被召见去见首相时,撒切尔夫人并没有掩饰她的兴奋。穿上最好的宝石蓝色套服,撒切尔夫人在海军部大厦见到了首相哈罗德·麦克米伦。撒切尔夫人对他的印象十分深刻。无论是和美国总统肯尼迪达成交易巩固英美友谊,还是用轻松幽默的态度回敬大声咆哮的赫鲁晓夫几句表示轻蔑的话,在国际政治上,哈罗德·麦克米伦是英国杰出的代表。作为为数不多的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幸存议员之一,他深受两次世界大战的影响,他试图在美苏两个超级大国之间建立和谐的关系,也相信英国的命运和欧洲息息相关。

麦克米伦很有魅力地向撒切尔夫人问候,任命了她意料之中的职位。第二天上午撒切尔就来到了的养老金和国民保险部的总部。她的上司,养老金和国民保险部的大臣约翰·博伊德·卡彭特在大门迎接,并把她带到了办公室。约翰·博伊德·卡彭特是值得学习的好榜样,他为人善良、注意细节,能够把一件复杂的事情解释得浅显易懂,为人所尊重。

对于政务次官来说,工作是否有趣并且劳有所值完全取决于所在部门的上司,而幸运的是,撒切尔夫人的几任上司都是值得尊敬的人,他们给了撒切尔夫人所有的机会。周五,撒切尔夫人出席了在布莱顿举行的保守党大会,并被安排坐在主席台上的显眼位置上。当穿着品蓝色套装,戴着同样颜色的帽子,从汽车中走出的撒切尔夫人出现在会场门口时,照相机的闪光灯再次闪起。

回到部里,撒切尔夫人开会时的魅力和风光被枯燥的工作取代,但她毫无怨言。后来的社会保险部在当时还是叫作养老金和国民保险部,负责的问题比其他政府部门更加复杂。撒切尔夫人确信,如果一个人希望真正为政策的制定做出贡献,那么他就必须在大原则和小细节方面都了如指掌,她正在朝着这一个方向努力。

在养老金部任职的撒切尔夫人十分忙碌。每天,她都会与另一名政务次官一起和养老金部大臣约翰·博伊德·卡彭特讨论政策问题或者当前的政治形势。接下来撒切尔夫人需要处理一大堆需要她签名或者给她提建议的信。然后根据部长分给她的职责领域参与相关的会议,比如说就养老金问题安排与其他国家交流,还要会见那些正在准备社会保障前景计划文件的官员。下午,撒切尔夫人还要与造访她的压力集团的代表斗智斗勇,这些集团大多来自社会福利领域,他们要么是要求纠正某些所谓的不正常的事情,要么就是要求增加某项救济。

除此之外,撒切尔夫人还会走访地区的社会保障办公室,与那里的职员们讨论一下他们面临的问题,并且听取来自实践中的经验。接下来她会在议会里和朋友们一起用餐,在品尝佳肴的同时互相交流。如果有分组表决,撒切尔夫人需要在10点赶到议会投票,然后带着两三个装满信件草稿和政策文件的文件盒开车回家,阅读这些信件和文件直到第二天凌晨。

在养老金和国民保险部的工作撒切尔夫人做起来游刃有余。在1961年11月,她还首次在电台年金问答的解答节目里露面,并在1962年的3月以政务次官身份第一次参加重大的辩论。工党对政府未能提高年金表示失望,撒切尔夫人对此进行答辩。她事先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将1946年、1951年、1959年和1962年的年金作了比较,并且将有吸烟者和没有吸烟者的家庭生活开支、年金支出总额、附加税的增加总额以及国外年金支出的比较数值整理出来。在辩论会上,撒切尔夫人一如往常挺直腰杆,把一连串的数据抛向目瞪口呆、毫无反应的对手。

养老金和国民保险部政务次官的工作十分辛苦却没有什么显眼的政绩可炫耀,完全不同于下院多姿多彩的生活。撒切尔夫人和文官们挤在本部门的办公室里,在这3年的任职期内,撒切尔夫人了解到文官们怎样应付上司,她不再完全信任文官,坚持对他们给她的可选意见作出客观评价,懂得了争议应被允许存在的道理。更重要的是,这段时间的工作,对她今后的首相生涯有着明显的影响。

在政务次官的任期内,撒切尔夫人就已经注意到了3个有关福利的问题,虽然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些问题会在未来持续困扰政府多年。

第一个问题,是怎样保证当初没有缴纳足额社保基金而得不到全额“国民保险”的老年人们的生活水平。

第二个问题,是继续探索“社会保障福利”更大的“选择性”,即把救济金集中使用在最需要的人身上,而不是投入在范围广泛的普通受救济者。

第三个问题,是对“国家援助”这种实验方式本身缺点的争论。撒切尔夫人认为这个问题要分两方面来看。一方面,真正生活困难而接受国家帮助,应该予以鼓励。另一方面,也应该钦佩那些不愿被人施以援手的人,这种自尊有助于防止产生依赖,也避免了灾难性社会后果的出现。

第十六章 出访美国:坚毅的撒切尔是英国的最佳宣传

历史创造了欧洲,理念创造了美国。

——玛格丽特·希尔达·撒切尔

从格兰瑟姆时期,撒切尔夫人对美国就充满了感情。童年时的好莱坞电影和二战的影响奠定了撒切尔夫人亲美的基础,而1967年年初美国政府的领袖计划和1969年年初由英语联合会安排的两次横贯美国的旅行则增加了撒切尔夫人对美国的好感。

1967年初,美国推出了“领袖计划”,其中之一就是邀请政商界中正在崛起的年轻领导人访问美国。美国大使馆向英国发送了30封邀请函,参加美国政府举办的国际访客项目。这30人中有10名议员,撒切尔夫人名列其中。

这次访问不仅让撒切尔夫人对美国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也让美国人对英国议员有了不同以往的印象。

美国驻伦敦大使馆的第一秘书威廉·J·加洛伟给了撒切尔夫人极高的评价,他认为她“表达个人观点时从不犹豫”,是不会为了个人晋升而寻求支持的杰出政治家。威廉·J·加洛伟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在伦敦近距离观察保守党,所以他能够直观地了解、评价撒切尔夫人。在他看来,撒切尔夫人十分自信,并且意志坚定、道德标准崇高。

在这次访问美国的6个星期里,撒切尔夫人的兴奋激动并没有很快平息。她游遍了美国,每到一处都受到了热情、开朗的当地人的招待。她走进居民家中,和人们亲密接触。

最令她激动的,则是参观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位于休斯敦的宇航中心。在那里,撒切尔夫人见到一个来自英国的科学家,而且这位科学家还是来自于她的选区芬奇利。当时的美国正在培训他们的宇航员,两年之后美国人把宇航员送上了月球,而当时的英国却因为过多税收导致人才外流。这位来自芬奇利的科学家也正是为了充分施展才华而离开英国。撒切尔夫人觉得,一位英国的科学家能够为人类的科学做出重要的贡献值得高兴,但她也深深地为英国担忧。如果英国不能够汲取教训,那么,将来在各个领域,英国或许都没有和美国竞争的可能。

撒切尔夫人最坚实的后盾丹尼斯则自费全程陪伴。她首先参观了华盛顿,会见了美国的经济、税务机构,以及国务院、国防部中的许多高管。接下来又访问了威尔明顿、亚特兰大、休斯敦、旧金山、洛杉矶、奥马哈、芝加哥、波士顿、纽约、奥尔巴尼以及新泽西,并且在离开美国之前去纽约看了一场美妙的歌剧。

撒切尔夫人的美国之行十分成功,负责安排会见的美国官员将她当作未来的英国首相,没有一个人对此表示质疑。并且,刚刚回到英国的撒切尔夫人就收到了来自英语联合会的约翰·斯莱塞爵士的祝贺信,而这封信的主旨是他们期望撒切尔夫人去进行演讲。

撒切尔夫人把再一次访问美国的时间定在1969年3月,有许多积压的工作等着她处理,要陪伴孩子们过暑假,还要出席保守党的闭幕大会。

再次访问美国的撒切尔夫人在纽约首次公开会面,热情洋溢的评论一齐涌来,她被称作“一流的演说家”“议会中阳光女孩的代表”“非常优雅和富有魅力的内阁大臣”,被认为是宣传英国的“最佳广告”。

撒切尔夫人的演讲主要围绕“挑战民主”“为未来做准备——英国与美国”“种族关系——英联邦存在的问题”“症状的最终问题——自由对共产主义”4个主题进行。

在以“挑战民主”为主题的演讲中,撒切尔夫人说:“我想和大家讨论的是目前社会中存在的不满和不足,并且分析原因。我们享受着繁荣的物质,接受着普及的教育,但为什么社会依旧暴力泛滥、宽容缺乏?人们对民主制度的未来为什么怀有质疑、缺乏信心?”她认为虽然存在着某些问题,但仍然有许多乐观的因素存在,她一再重申那些问题终将被努力克服。

在以“为未来准备——英国与美国”的演讲中,撒切尔夫人说:“在这个演讲里,我将阐述英美两国之间过去的特殊关系,以及这种关系对英美未来的影响。我将会在演讲中和大家讨论世界各国普遍存在的民族主义和分裂主义趋势及其在未来数年内的意义。任何一个国家都无力将自己的理论适用到其他国家,每个国家的未来都必须由他们自己实现。那么,作为民主国家的我们能够为解决这些问题做出什么?”

撒切尔夫人的演讲一如既往地获得了很大的反响:“她来到!她看见!她征服!撒切尔夫人很有吸引力,她的演讲是顶级的,真不知道我们还有谁能比她更受欢迎!”虽然撒切尔夫人受到了一些争议性的评论,但也证明,她受到了全美的关注。

总体来说,美国人觉得撒切尔夫人是一位极具人格魅力的英国女性,她的演讲让美国人愿意更多地倾听英国。

毫无疑问,前后两次访美旅程对撒切尔夫人的政治生涯十分重要,而美国也由此更多地认识了撒切尔夫人和她身后的英国。

返回英国的撒切尔夫人发现,有一个更大的惊喜正在等待着她:1970年6月18日,爱德华·希斯入主唐宁街10号,第二天他就邀请撒切尔夫人加入内阁。 ibI/AhwFmLCqc79Al2ByFd72d/PgZ64Cmcyu7j3OQFQ3c2Fq1fPZ8ePFuP6lrX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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