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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事死如事生——论生死

当一切以死亡开始

没有人年轻得不能死去,

没有人年老得不能再活。

我们死亡不是因为生病,

而是因为活着。

死亡引发我们思考,

但思考的不是死亡,

而是生命。

死亡如骄阳,难以直视却无处不在

死亡,在人类走上历史舞台时便如影随形般地出没。四千年前,古巴比伦英雄吉尔伽美什遭遇好友印齐杜之死时,悲伤地感叹道:

你变得暗淡,不闻我的呼唤。

当我死时,岂不像印齐杜般?

我心伤悲,惧怕死亡。

吉尔伽美什一语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每个人都惧怕着死亡,无论他是伟大的,还是平凡的;无论他是幸福的又或是不幸的。死亡是对人类生命最大的威胁和挑战,是人类无法逃离的永恒归宿,也是人类不可抗拒的宿命,它不仅在生命的终点等待我们,还会伴随我们一生。

从孩提时代开始,人们便开始注意到林林总总的死亡痕迹:枯萎的落叶、凋谢的花朵、死去的昆虫、病死的宠物、去世的祖父母……一望无际的墓地呈现在孩子们面前。目睹这一切的孩子们曾试着像父母一样假装熟视无睹。如果实在想不明白便会直接说出自己的忧虑,这时大人们会责怪孩子,告诉他们不要说“死”这样不吉利的话,如果实在搪塞不过去便会稍加安慰,把死亡说成很遥远的事情,或者告诉孩子死后还有天堂,还有复活、轮回,等等。

但父母的回答并不能排除孩子心中的悲伤与恐惧,于是,死亡便在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阴影,并且世世代代延续下去,成为人类难以直视却又无处不在的宿命。

“死亡距离我还很遥远”、“谁都免不了一死”、“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活过一天算一天”……人们抱着这样的想法逃避死亡、安慰自己。于是,人们开始拼命忙着工作、忙着挣钱、忙着享乐,企图将死亡从脑海中、从心灵中完全撵走。就像鸵鸟一样,在死亡来临之前将头埋在尘世喧嚣的沙土中,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杯空明日忧。殊不知这只能躲过一时,死亡迟早还会找上门来。

我们得承认,死亡是最具个体化,同时也是最为平等的。在生死关头,谁也不比谁强,谁也不比谁弱,尤其是谁都不可能置身事外。在临死之际,任何人都完完全全只是自身,不可能是他人。正如我们在出生时带来了世界上从未有过的东西,在我们死后,我们也带走了世界上再也不会出现的东西。

死亡也是随时都有可能降临的。从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之日起,我们就不得不准备迎接死亡的到来。没有人年轻得不能死,也没有人年老得不能再活一天。就算我们再年轻、再健康,死亡也从不会停止对我们的窥视。无论是死于意外,还是死于犯罪,在年轻、健康时死去并不是罕见之事。死亡距离我们很近,我们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去面对。

人类一辈子都在准备、准备、准备,却唯独对死亡没有准备。

乔达弥是一位生活在佛陀时代的少妇,她的第一个儿子在一岁左右就病逝了。于是,她抱着儿子去找佛陀,希望佛陀能够让她的孩子复活。佛陀让她去一户没有亲人死过的人家要一粒芥菜子交给自己,那样,佛陀就可以帮助乔达弥的儿子复活。

乔达弥在向第一户人家询问时,主人告诉她:“我们家已经死过很多人了。”第二户、第三户……她走遍了全城,答案都依然如此。

乔达弥终于了解了佛陀的要求是无法办到的,而且她也深深地意识到世界上不仅她一个人才会受到死亡的威胁与折磨。

在乔达弥的故事中,有一件事值得我们再三思索:死亡,是每个人都必须面对的,无一人可以幸免。既然无法逃离死亡,倒不如直视死亡,从死亡中汲取生的意义和价值。正是在这一意义上,当代西方哲学才开始将死亡当做人类的一个基本生存背景,并将死亡当做现实生活的一个部分——练习死亡,向死而生。这些提法看似十分的恐怖,其背后却蕴藏了无限的生意和活泼。

死亡,是生命硬币的背面,它总是通过种种方式投射到生命本身,就像照片的底片总是要求被制成正片,以便我们能更好地看清。因此,死亡的作用就在于引发我们思考,但是思考的却并不是死亡本身,而是生命。这就仿佛置身于一个无法穿越的网球场,被死亡惊醒的思想在死亡上发生反弹,并且一次又一次地反弹回生命之中。我们绝不能为了不看见死亡而紧闭双眼,也不能任由自己惊慌失措地在死亡面前盲目游荡。

死亡,提供给了我们一种可以试图理解生命的选择,进而引发我们的思考,强行将我们变为思想者,变为一个沉思的存在者。

人类最大的忧虑来自对死亡的恐惧

音乐史上曾发生过一桩著名的“国际音乐奇案”:人们因为一首名叫《黑色星期天》的乐曲而自杀的事件接连不断地发生。在匈牙利157人的自杀事件中,许多人都直接或间接地和这首歌有过联系;传到别的国家之后,更是成为许多人死亡的直接或间接诱因,因此被查禁长达13年。它因此也被称为“死亡音乐”或“魔鬼的邀请书”。

在“国际音乐奇案”中很多人把这些人自杀的原因归结为《黑色星期天》这首乐曲,认为大家就是因为听了这首乐曲而自杀的。其实不然,一曲音乐本身是不具备杀伤力的,那些听了《黑色星期天》后自杀的人本身就有一种对生命的恐惧与焦虑,要知道《黑色星期天》刚好出现在二战后破烂不堪,及随后的经济大萧条年代,这是一个人类的精神屡遭迫害、生存受到威胁的时代,在这样的悲剧背景下,再加上那忧郁得让人心碎的曲调,必然会使得很多人对死亡产生焦虑与恐惧。

确实,生命无常。从我们呱呱坠地那一刻起,死亡的阴影便如影随形。因此,人们一直生活在死亡的焦虑中。然而大多数人在意识层面并未觉察到自己对死亡的焦虑。这种焦虑被那些经过伪装、改头换面呈现出来的表象所取代,如痴迷于累积财富以及盲目追求名望、贪图享乐等,因为这些都可以提供给人们所谓的“不朽”。

而这些表象的东西并不能为我们的人生提供意义,并不能充实我们的心灵,当黑夜降临,远离喧嚣,我们独自面对灵魂时,它们并不能驱走我们内心对死亡的恐惧,这恐惧又不可避免地影响了我们享受生命的欢娱,剥夺了人生真正的快乐。许多人因此对人生充满仇恨,甚至颇具讽刺意味地选择自杀,另一些人则沉溺于狂乱和迷茫之中,以此来逃避存在的真相,逃避在前方等待着我们每个人的最终宿命。

无论是选择自杀的人还是沉溺于狂乱和迷茫中的人,他们这么做都是出于对死亡的恐惧。死亡是威胁人类的最大灾祸,人类最大的忧虑莫过于对死亡的恐惧。人们之所以惧怕死亡是因为人们害怕死后会受到惩罚或是任何不为人知的威胁,或者是害怕死后一切都会变成虚无,这种虚无意味着他们会失去他们曾经所拥有的全部。

但是,对于那些能够反思死亡的人来说,死亡对其构不成任何威胁。地狱的恐怖,只不过是人们编造出来吓唬那些不安分的人的。因而,对于死亡,我们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因为我们从来都不与它共存:当我们在时,死是不在的;当死亡到来时,我们就已经不在了。

我们完全没有必要惧怕死亡,为那些我们已经不在人世间的将来的岁月感到不安和忧虑,与为那些我们尚未来到人世间的过去的岁月感到不安和忧虑是一样愚蠢的。我们在出生之前从来不会因不存在而痛苦,因而,假设我们死后会因自身的最终消失而痛苦,就会显得十分荒谬。

从根本上来说,当死亡通过我们的想象给我们造成痛苦时,我们应该明了,至少现在我们还活着。而且我们更应该思考一下出生所带来的惊喜,这种惊喜应该与死亡的惊恐同等强烈。如果死亡就是不存在,那么我们至少战胜过它一次,那就是在我们出生的那天。

我们是会死的,但我们已经从死神手中偷走了一些时间——那些我们已经活过的年、月、日,以及我们将继续活着的每一刻。这些时间不管我们怎样度过,它们终归是属于我们的,属于我们这些已经胜利降生于世的人,而不属于死神,尽管我们以后终将无可避免地死去。

人们对死亡的焦虑来自于从未充分发展过自己的潜能,为此他们深深地感到遗憾。你越不曾真正活过,对死亡的恐惧也就越强烈;你越不能充分体验生活,也就越害怕死亡。与其在死亡的恐惧中抱憾终生,不如好好地思考人生,充实地过完这一生。

逃避死亡者追逐死亡

一个仆人惊慌失措地跑到主人面前禀告,他在市场上见到了死神,死神不停地推挤他、恐吓他。他请求主人准他的假,以便尽快赶到撒玛拉去,因为只有在那里,死神才找不到他。主人准了仆人的假,自己却跑到市场上去见死神。主人找到死神后,便责问他为什么恐吓、威胁自己的仆人。死神回答说:“我并没有恐吓、威胁他,我只是感到十分惊奇,没想到居然在市场上见到他,因为我们原来约定的是今天晚上在撒玛拉见面。”

在地球上的任何地方,死亡都可以找得到我们,即使我们在任何可疑和陌生的地方设防。没有任何方法可以躲避死亡的打击,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幸免一死。

死亡何时到来?死后我们将去向何方……关于死亡,有太多的不确定。死亡是个大谜团,但有两件事情是可以确定的:其一,我们总有一天一定会死;其二,我们不知何时或如何死。因此,我们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不知道何时会死,而我们就把它当做借口,延迟对死亡的正视。我们就像小孩玩捉迷藏一样,蒙住眼睛就以为别人看不到我们。

其实,在每一个人的内心都有一个吸引灾难的磁石,所有一切都是由心相投影到现实中来的,消极思考的内心会吸引消极的现实,而积极的思考内心会吸引积极的现实。越是惧怕死亡、逃避死亡,你的内心也就会只有死亡的存在,那么你就会奔向死亡、追逐死亡。相反,如果对于死亡的恐惧降低,也就比较能接受死亡;增加对别人的关怀,更加肯定爱的重要性;追求物质的兴趣降低,也就更加相信生命的精神层面和精神意义。

在托尔斯泰的小说《伊凡·伊里奇之死》中,傲慢、狭隘、自私的中年官员伊凡·伊里奇得了绝症,疼痛一直折磨着他。当死亡临近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将全部人生都用来追求名誉、声望和金钱,借此来逃避死亡。伊凡·伊里奇开始对那些毫无根据地说他会康复的人充满愤怒,因为他们这样说会误导他将这一生的错误继续下去。

在和自己的内心深入交谈之后,他清醒地意识到:他死得如此糟糕,这正是因为他活得如此糟糕。他的整个人生都错了。为了逃避面对一死,他竟然没有让自己好好活过。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好像平时坐在火车车厢里,当他以为自己在前进时,却是在后退。

随着死亡逐渐逼近,伊凡·伊里奇试着对他人怀着温柔:当小儿子亲吻他的手时,当仆人充满关爱地照料他时,甚至,对他年轻的妻子,伊凡也第一次感受到了那份柔情。最终他没有在疼痛中死去,而是在充满爱心的愉悦之中安然阖眼。

就像伊凡·伊里奇一样,一个人只有在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其自我意识才会真正的诞生。看过电影《卡桑德拉大桥》的人都知道,在列车开往卡桑德拉大桥的时候,其实也就是在通往死亡的途中。正是在这个时候,哲学意义上的自由才得以彰显:可以选择跳车逃走,可以奋起反抗,也可以一动不动地坐以待毙。但是无论选择哪一种方式,都是其自由选择的结果,都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只有面对死亡的时候,人们才能够破除成见,把真与假、善与恶等界限看得模糊。死亡,在其最深处终于暴露了人的自由。虽然死亡可以从肉体上摧毁我们,但死亡也能从精神上拯救我们。

面对死亡,需要我们以一颗平常心来对待。我们既要把死亡当做生活中的“日用品”,又要把死亡当做奋进的动力。唯有如此,我们才能从对死亡的悲观和乐观中摆脱出来,进而将向死而生的奋斗精神带到生命当中去。

在苏格拉底被执行死刑之前,苏格拉底其实依然有好几次活命的机会。例如,苏格拉底有机会进行一次申辩,只要他在这次申辩中承认错误,并恳请希腊公民考虑到他的妻儿,放他一马,并愿意缴纳一定的“赎罪金”,依据当时的惯例,苏格拉底完全是可以被免除死刑的。而事实上,他的学生们已经为他准备好了“赎罪金”。除了这个机会外,苏格拉底还可以通过越狱的方式,逃亡他邦,来避免死刑。但苏格拉底没有这么做,苏格拉底不仅没有恳求希腊人的原谅,反而讥讽希腊人判处他死刑是他们自己的损失,从而留下了名传千古的《申辩篇》。

死亡,没有什么可畏惧的,关键是死亡是否具有价值和尊严。这是苏格拉底留给我们最为宝贵的财富。

虽然死亡本身有着狰狞的面孔,但对于生命自身而言,最可怕的是你失去面对死亡、超越死亡的勇气和力量。而这种勇气和力量则是一个生命主体性的体现和高扬,只要我们能始终坚持这种主体性的力量,将我们的精神追求放在肉体享乐的前面,将对于生命意义的追求放在面对死亡的基础之上,那么我们就能够获得向死而生的态度和力量,就能够从死亡中获取不朽和超越。

假如死亡遗忘了你

长生不老,是每个人的梦想。然而,一旦死亡之神真的将你遗忘在某个角落里,你就一定会如愿以偿地获得想象中的快乐与幸福吗?

存在主义者、萨特的终身伴侣波伏瓦所写的《人都是要死的》,似乎给了我们答案。

福斯卡出生于十三世纪意大利的卡尔莫那邦国,他雄心勃勃,幻想着建立一个富足、理性、和谐、大同的国度。他偶然得到了来自法老的不死药,并在重新开始的永恒生命里大展抱负。

接下来的两百年里,理想在他的努力之下都一一成为现实:卡尔莫那不仅在城邦混战中变得强大,而且还躲过了蔓延整个欧洲的黑死病,消灭了宿敌热那亚,成为了意大利最强盛的邦国。

但是整个历史没有按照他的理想发展,而是走向了理想的反面:随着军队的壮大,战争也逐渐升级;人们虽然躲过了瘟疫,却躲不过战争;消灭了强敌,却迎来了更强的敌人;国家富强了,但是穷人的贫穷依旧,富人照样在奢侈地生活……他的所有努力最终都成为徒劳。那些有生有死的人永远不会按照他的思路去完善世界,一代一代,一个世纪一个世纪地重复着相同的行为,都在用相同的方式力图证明着自己的存在……

福斯卡最终明白:“我活着,但是没有生命。我永远不会死,但是没有未来,这是一种天罚。”“我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不是。我一步步朝天涯走去,天涯一步步往后退;每天傍晚,天涯落下同一个太阳。水珠往天空喷去,又溅落地上,时光摧残时光,我的双手永远是空的。”他不敢睡,因为害怕噩梦。梦见天空中的月亮照着白茫茫的一片大地,只有一个孤零零的人和那只老鼠在永恒里团团打转……

永生原来是一种天罚。

其实,静下心来想一想,人们渴望长生的真实原因在于不愿舍弃自己独立的、特殊的身份。但如果我们勇于面对自己的身份,就会发现我们的这个身份是由一连串永无止境的元素支撑起来的:姓名、工作、家庭、房子、信用卡、同事、朋友、家人……于是,我们就把安全建立在这些脆弱而短暂的支撑之上。因此,当这些支撑完全被拿走的时候,我们还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吗?

如果离开了这些我们所熟悉的支撑,我们所面对的,将只是赤裸裸的自己:一个我们不熟悉、令我们焦躁的陌生人,而我们却一直都跟他生活在一起,却从来都没有勇气正面面对他。我们总是试图以一些无聊或琐碎的喧闹来填满每一个空白时刻,以保证我们不会单独面对这位陌生人。

我们一直生活在这个虚拟的身份之下,并且费尽心血来维持这个特殊的身份,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幸福。这跟《爱丽丝梦游仙境》中的假乌龟差不多,在激情的催眠之下,我们太过着迷于建造房子的快感,竟然把生活的房子建在沙上。

这不正是我们生活方式的悲剧吗?

一个人诞生,他的烦恼、痛苦也会跟着一起诞生。有些人活得越久,就会变得越愚蠢,因为他为了逃避不可避免的死亡,就会变得越来越焦虑。这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一个人“对谁需要?对什么需要?”要回答这样一个问题需要一个前提:人,都是要死的。而当我们死亡的时候,万般带不去,尤其是我们如此钟爱、如此盲目依赖、如此努力想活下去的肉身。

如果没有了死亡,理想、爱情、幸福以及痛苦、悲哀这一切都将不再重要,如果没有必然的消逝,存在的一切都将被磨蚀,成为日渐扩大的空洞,这个空洞最终将吞没所有的存在,成为万劫不复的虚无。

人,必然是要死的。一个人只有勇敢面对死亡的时候,才能够真正勇敢地面对自己。对于每个人,生命都有一种特殊的味道,这样的一个生命是永远不会重现的,在每个人身上,生命没有一点一滴不是崭新的。人是可以有所作为的。只要充满信念,愿为自己的信念去献出宝贵的生命,人生就有了价值,就会一代一代传下去,使人的一生充满了希望、理想、爱、幸福……

死亡之毒的解药是爱

一位名叫安格纳的女人快要死了,她充满了痛苦和恐惧,非常希望能拥有一份真正亲密的关系。她的两个姐姐被深深震撼了。其中一个突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充满了谎言”。但是,她们两个都无法走近安格纳的心灵,也没有能力与任何其他人形成亲密的关系,她们甚至充满恐惧地躲开了即将死去的妹妹。只有女佣人安娜愿意抱着安格纳,她们紧紧贴在一起。

安格纳死后不久,她孤独的灵魂游荡回来,用一个可怕的孩子的声音哭诉着并乞求姐姐触摸她,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死去。她的两个姐姐想要靠近她,却又害怕死人那种冰冷、斑驳的皮肤,她们似乎提前看到了自己必将到来的死亡,惊恐地从房间里跑出去了。这一次,又是安娜的拥抱让安格纳真正走完了死亡的旅程。

这是由英格玛伯格导演的著名电影《呐喊与低语》,这部电影非常形象而深刻地描述了死亡的孤独感以及人们对人际联结的需要。

死亡的孤独感来自对死亡的恐惧。随着死亡的逼近,临终者的这种恐惧会愈来愈增强:恐惧受苦;恐惧尊严荡然无存;恐惧要依赖别人;恐惧这辈子所过的生活毫无意义;恐惧离开所爱的人;恐惧失去控制;恐惧失去别人的尊敬……这时,临终者就会感到孤独寂寞。但是当有人陪着他谈恐惧时,他就会了解到恐惧原来是普遍的现象,个人的痛苦就会因而消失。

所以说,临终者最需要的是别人能够对他表达无条件的爱,越多越好。这种爱,远胜过药物麻醉剂,不仅可以减轻死者的痛苦,而且能够驱除临终者内心对死亡的恐惧,使临终者内心归于平和宁静,以此让临终者安详的离开人世。

那么,对于临终者,我们又该如何表达我们的爱呢?

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对临终者讲真话,告知其死亡的临近。现实生活中,大多数人都会对死者隐瞒真相,这是一种错误的做法。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莫过于自己,临终者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是有所了解的,而且从别人对他注意力的改变、不同的对待方式、讲话音量的降低、亲戚的泪水、家人绷着的脸,就会意识到自己已经日薄西山。这时,如果我们还是对临终者隐瞒病情,只会加重临终者的心理负担,让临终者看不到希望,从而加速死亡。

临终者常会为一些未完成的事情感到焦虑。如果临终者不清理一下未完成的事就不会放下去世,因为他们对自己过去所做的事情不能完全释怀。当一个人去世时还怀着罪恶感或对别人的恶意,是不会安详坦然地离去的。有时候人们会觉得在一个人即将离开人世时去治疗过去的痛苦会不会太晚了?绝不会太晚,即使经过巨大的痛苦和虐待,人们仍然可以发现彼此宽恕的方法。死亡的时候有它的庄严和肃穆,在这一刻,人会不由自主地变得宽容、豁达,尽管这在以前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的。能够让人接受和准备宽恕,尽管这是他们从前不能忍受的。即使在生命的最尾端,一生的错误还是可以得到宽恕与谅解的。

一个人去世时最为理想的方式就是放下内在的一切,在那个关键时刻,心没有什么欲望、攀援和执著好牵挂。因此,在去世时必须尽力解脱临终者对一切财物、权势、亲人、朋友的眷恋与执著。也许有的人认为这样做是对爱的一种背叛,认为这是不爱的象征。其实不然,试想当我们坐在所爱的人床边,以最深切、最诚恳的柔和语气说:“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我爱你。你将要过世,死亡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希望你能以平和的心态来面对它。虽然我希望你能够永远陪伴在我身边,但我不想让你再承受更多痛苦。我们相处的日子已经足够我回忆的了,那些记忆会伴随我度过我的余生,我将会永远珍惜。现在请不要再执著生命,放下一切,我完全诚恳地允许你离去。你永远不会孤单,现在乃至永远。因为你会拥有我全部的爱。”让临终者放下眷恋与执著,这是对临终者最深切的爱。

在对临终者进行临终关怀的过程中,也可以让我们自己对死亡有一个深刻的认识,进而能够让我们勇敢、坦然地去面对死亡,并以死为参照物,积极地去面对生命中诸多的问题。

完整意义的人生,势必会伴随着痛苦,其中,面对心爱之人的死亡,是最大的痛苦。生命的本质,就是不断改变、成长和衰退的过程。选择了生活与成长,也就选择了面对死亡的可能性。我们应该学会坦然地接受死亡,不妨把它当成“永远的伴侣”,想象它始终与我们并肩而行。这样,可以丰富我们的心灵,让我们变得更加睿智、理性和现实。在“死”的指引下,我们定会清醒地意识到:人生是如此的短暂,而且爱的时间也是有限的,我们应该好好珍惜和把握。不敢正视死亡,就无法获得人生的真谛,无法理解什么是爱,什么是生活。万物永远处在变化中,死亡是一种正常现象,不肯接受这一事实,我们就永远无法体味生命的宏大意义。

用生命表达一切

我们每个人至少战胜过死亡一次,

而且是决定性地,

那就是

出生。

生不长寿是一种罪

生命的受胎是很不容易的,人身难得。从医学的角度讲,在男女的性行为中,男性的精子是几千个或是几万个一齐出来的,就好像许多个兄弟姊妹赛跑,冲到最前面的那一个,才有机会成功地创造出人,其他没有机会的就死掉了。

生命的难得,就如大海中的盲龟,撞到一个海上漂流的木板,一抬头,刚好伸进这个板子的洞里。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应该珍惜我们自己的生命,维持我们的健康。

那么,究竟什么才是健康呢?是不朽吗?是纯粹的快乐?丝毫不含敌意的绵绵爱情?这些当然都令人向往,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有它们的生活就是一种疾病。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的圣人孔子早在两千多年前就已经做出了回答。

哀公问孔子曰:“有智寿乎?”孔子曰:“然。人有三死而非命也者,自取之也:居处不理,饮食不节,劳过者,病共杀之。居下而好干上,嗜欲不厌,求索不止者,刑共杀之。少以敌众,弱以侮强,忿不量力者,兵共杀之。故有三死而非命者,自取之也。”

诗云:“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也就是说,在孔子看来,人有三种死法不是命运注定的,是个人的自取灭亡。第一种:居住的环境不够整洁、杂乱无章,饮食没有节制,过度疲劳者,这样,疾病就会缠身,最终导致死亡;第二种:作为下属不安分尽职,总是想越俎代庖的去做一些领导范畴的事情,这种贪得无厌,野心膨胀的人必将会遭受刑罚而导致死亡;第三种是处处树敌,寡不敌众,以弱侮强者,这种自不量力的人必然导致群起而攻之,最后自取灭亡。

我们总是以为“长寿”很难,实际上,只要避免了孔子所说的三种情况,长寿又有何难呢?人自身的幸福很大程度上来自于人自身的美好素质,健康的身体、高尚的品格、超群的智慧、良好的性情。所以,我们应该注重维持和改善人的自身素质,而不是把我们的目光投向身外的财产和荣誉等。

要维持生命程序的正常运行,无论是整体还是部分,都应运动。生命的本质在于运动。身体的内部组织在不停地运动,心脏就会舒展自如,不知疲倦地运动;心脏每跳动一次,身体内的周期循环便完成一次;一次脉搏,一次呼吸,大脑也就会完成一次双重运动。所以,人体的内外应该进行相互的配合和支持,人如果不进行户外运动,那么人的体外和体内就会不协调,比如说,某种情绪使我们热血沸腾,但我们又不得不压制使其不表露出来。

在人的主体素质中,能够带来幸福的直接因素莫过于保持良好的性情。良好的性情所带来的好处会直接呈现出来,这种愉悦的性情能够取代内在的素质,其他素质得来的益处却无法代替它。一个人或许年轻、英俊、富有,备受人们的尊重,但要判断这个人是否幸福,我们只需去了解这个人是否愉快?如果愉快,其他并不重要,不论贫富贵贱,强壮体弱,这些都不重要,因为他是幸福的。

谁经常笑,谁就幸福;谁经常哭,谁就痛苦不幸。这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了,但它却包含着朴素的真理。愉悦之情无论在何时到来,我们都应该双手欢迎。愉悦之情是幸福的现金,而其他别的都只是兑现幸福的支票,愉悦之情给我们带来的好处是直接的。对于我们的生存来说,愉悦之情就是上帝的恩赐,我们的生存就是现在。可见,我们应该把追求愉悦之情放在第一位。而增进愉悦之情首推健康的身体,最次为金钱。这就是为什么那些劳苦大众的脸上时常洋溢着愉悦之情,富贵之家却愁苦满腹的真正原因。

一个人的幸福取决于愉悦之情;愉悦之情则取决于良好的健康状况。如果我们把我们所处健康的日子和被病魔折磨得焦头烂额的时刻,以及我们在两种环境中的心情两相对比,结果就不言自明。

我们的幸福九成在于良好的健康状态。健康是一切快乐的源泉,没有了健康,无论外在的什么好处,都不具有任何的意义。甚至于那些主体的好处,例如精神、性情、气质等,都会大打折扣。所以,人生最大的愚蠢就是为了财富、官位、声誉,甚至情欲以及其他欢愉而献出自己的健康。

人不长寿是种罪,把健康放在第一位是我们的必然选择。

生命需要欲望来扶持

希腊神话中的坦塔罗斯因侮辱众神而被打入地狱,并因此永远承受着痛苦的折磨:坦塔罗斯站在一池深水中间,波浪就在他的下巴处翻滚。可是他却忍受着烈火般的干渴,喝不上一滴凉水,虽然凉水就在嘴边。他只要弯下腰去,想用嘴喝水,池水立即就从身旁流走。同时他又饥饿难忍。在他身后就是湖岸,岸上长着一排果树,结满了累累果实,树枝都被压弯了,吊在他的额前。他只要抬头朝上张望,就能看到树上蜜水欲滴的生梨,鲜红的苹果,火红的石榴,香喷喷的无花果和绿油油的橄榄。可是,当他踮起脚来想要摘取时,空中就会刮起一阵大风,把树枝和果实吹向空中。除了忍受这些折磨外,最可怕的则是时时刻刻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因为在他的头顶上吊着一块大石头,随时都会掉下来,将他压得粉碎。

坦塔罗斯的痛苦缘于他的欲望,如果他对眼前的东西无所求,那么他就不必忍受痛苦的煎熬。

一个人的欲望愈强烈,他的痛苦就会愈深,因为欲望经常附在他身上不断地啃噬他,使他的内心充满痛苦与矛盾。所以,很多时候我们主张禁欲,以为欲望泯灭了,也就远离了烦恼与痛苦。

然而,生命是需要许多能量来支持的:欲望、憧憬、期待、喜爱、憎恨……欲望,有时是吞噬身心的鬼魅,常把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有时又是追求幸福的动力,是生命火焰得以燃烧的柴火。

1823年,35岁的大诗人拜伦已经开始失去欲望了,他的生活变得无聊,死一般的无聊。于是,那年夏天,他跟着军队朝希腊进发,准备将生命献给战争。行军途中,他致信诗人歌德,倾诉自己的苦恼。

当时,歌德已75岁高龄了。一个风华正茂的生命没有生活目标,没有情人,不想结婚,更不敢谈恋爱,将生活寄托于一场战争。而另一个风烛残年的生命却正准备向一个年轻的女人求婚,他的情欲像一个年轻小伙一样旺盛。

拜伦闻讯后,在异国他乡更加忧伤,他说自己是年轻的老人,而歌德是年老的年轻人。

一年后,拜伦在没有结果的战争中病死。临死前他对医生说:“我对生活早就烦透了,我来希腊,就是为了结束我所厌倦的生活,你们对我的挽救是徒劳的,请走开!”

而那时,年迈的歌德还在那个美丽的女子怀里享受着生活,他的诗作一篇比一篇华丽而又激情澎湃。

让人迷失自己的有时是欲望,有时又是没有欲望。断了欲望,就是心的死亡。幸福、成功,离不开生命欲望的熊熊燃烧。太多的欲望会拖累人的心灵,但失去了欲望,生活将只留下无聊、孤独和死寂。

生活本身就是这样一个接一个的永无休止的欲望。一个只求能够赚钱养家糊口的人最后会发现,他其实还想要更多的东西,于是这又成了新生活的目标,直到他被满足为止。但是满足之后又会有新的欲求,于是只好这样无休止地走下去。这并不是说生活中充满挫折,而是说生活就是永无休止的欲望,人不可能获得最终的满足。正是这些欲望和欲望的满足赋予了生活的意义,使生命得以延续。

我们所谓的人生,其实就是在欲望和成就之间的不断流转。这就需要我们适度的把持,凡是以欲望之求的满足作为幸福目标的,必然不幸地堕入不幸。恰是放弃这种幸福渴求的折磨的,反而能达到宁静的幸福快乐。

人格的宽度决定生命格局的广度

对“人格”的定义,可借一个公式来表达:性格+哲学,性格是人与生俱来所拥有的,而哲学是在人生过程中学来的,两者合二为一,成为人格。换句话说,先天的性格加上后天形成的哲学,造就了我们的人格,也就是心灵的品格。

一个人本着什么样的人生哲学度过人生,将会决定他的人格。如果人生哲学扎根不深,这棵人格之树的枝干不会粗壮,也无法长成顶天立地的大树。

那么应该秉持什么样的哲学呢?

正所谓君子以厚德载物,一个人在做人做事方面都应该顺其自然,胸怀博大,宽以待人。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心胸开阔、宽容待人就能得到别人的尊重和爱戴。

世间技巧无穷,唯有德者可用其力;世间变幻莫测,唯有品格可立一生。这就是作为一个成功人士或希望成为一个成功人士的人应该具备的道德品质,“道之以德”,“德者得也”。《左传》中说:“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传之久远,此之谓不朽。”最上等的,是确立高尚的品德;次一等的,是建功立业;较次一等的,是著书立说。如果这些都能够长久地流传下去,就是不朽了。这就是告诉我们,要以道德来规范自己的行为,只有具备优秀品质的人,才能得到人生的乐趣、生命的精彩。

人格,是人生的桂冠和荣耀。它是一个人最高贵的财产,它构成了人的地位和身份本身,它是一个人在信誉方面的全部财产。人格使社会中的每一个职业都成为荣耀,使社会中的每一个岗位都受到鼓舞。它比财富更具威力,它使所有的荣誉都毫无偏见地得到保障。它伴随着时时可以奏效的影响,因为它是一个人被证实了的信誉、正直和言行一致的结果,而一个人的人格比其他任何东西都更显著地影响别人对他的信任和尊敬。

中国古代士人特别强调修身。荀子在两千多年前就明确提出:“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儒家的经典人生道路被成“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把修身放到了一个基础地位,先有高尚的品行,然后在事业上才能获得最终的成功,因此要成大事,就要做到诚挚待人、光明坦荡、宽人严己、严守信义。只有这样,才能赢得他人的信赖和支持,从而为事业的发展打下良好的基础。

在人的一生中,尤其是年轻时,容易被容貌的美丑所束缚而不考虑关系到整个人生的品格之美。而事实证明,只注重外表的人往往因外表而毁灭,看重品格的人却因此而永生。

在新奥尔良的一个大广场上伫立着一座漂亮的大理石雕像,在雕像上有这样几个字:“玛格丽特雕像,新奥尔良。”

在黄热病疯狂蔓延的情况下,玛格丽特活了下来,成了一个孤儿。长大后,她就嫁人了,但不久她的丈夫就死去了,她唯一的孩子也死了。她非常贫穷,也没有文化,除了会写自己的名字外,她几乎不会写字。于是,她就去了女子孤儿收容所工作。后来,玛格丽特在这个城市开了一家自己的乳品面包店。每个人都认识她,并且资助她购买运奶的小车和烤面包炉。玛格丽特非常努力地工作着,节省下每一分钱来帮助那些孤儿。她从来没有买一件丝绸衣服,也没有戴过一双羊皮手套,她长得也不漂亮,但当她离开人世后,这座城市却为这位孤儿的朋友和保护者建造了一座美丽的纪念雕像,作为对一个美丽的、有益的、无私的人的感激。

玛格丽特的外表不是美丽的,然而她因为人格的美丽却成了这个城市的象征。外表的美固然能从视觉上给人以强烈的冲击,但外表的美是会消退的,只有内心的美才能历久弥真。决定一个人高贵与否,重要的是看他的品行,而不是看他长得如何、穿着怎样。如果你素质低下,终日游手好闲,虚度光阴,那么,即使你全身用名牌武装,也无法使自己变得高贵起来。要让自己变得高贵,首先就得陶冶自己的情操,让自己成为一个品格高尚的人。只有华丽的外表,而没有内心的修养,这样的人不仅不受欢迎,反而还会遭到人们的唾弃。

总之,高贵离不开品格的完美。如果没有良好的道德品质、完美的内心世界,再漂亮的外表,也只能充当服装店里的衣架子而已,能让你一飞冲天,成就最广大生命格局的只有你的品格。

总盯着痛处,就看不到光明

一名涂鸦者声称:“阻止事情发生的唯一方法,就是在事情发生之前让它停下来。”这办法听上去很有道理,但实际去做时才知道是不可能的。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我们不可能生活在过去。因此,很多人猛烈抨击这种方法。既然没能阻止过去的事情发生,就没必要再对它念念不忘。

在生活中,我们可能会听到了很多正确的警句,比如,“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时光无法倒流”,这些话都是在告诫人们在人生过程中,重要的是不要为昨天打翻的牛奶而哭泣。没人能回到过去重写历史,你的过去始终不会改变,所以,不要再去试图改变过去了。

一位西方哲学家无意间在古罗马城的废墟里发现一尊“双面神”神像。这位哲学家虽然学贯古今,却对这尊神很陌生,于是问神像:“请问尊神,你为什么一个头,两副面孔呢?”

双面神回答:“因为这样才能一面察看过去,以吸取教训;一面展望未来,以给人憧憬。”

“可是,你为何不注视最有意义的现在?”哲人问。

“现在?”双面神茫然。

哲人说:“过去是现在的逝去,未来是现在的延续,你无视现在,即使对过去了若指掌,对于未来洞察先机,又有什么意义呢?”

双面神听了,突然号啕大哭起来,原来他就是没把握住“现在”,罗马城才被敌人攻陷,他也因此遭人丢弃。

大多数沉溺于过去的人相信回顾过去是非常有价值的,他们认为这样可以更清楚的看清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些事,为什么会以这种方式应对。也有很多人认为自己需要很多时间来看透过去,以便从中得到解脱。某种程度上你甚至会觉得自己可以改变过去。这是既疯狂又痴心妄想。问题的关键是,无论你怎样的沉湎于过去,你的过去永远都会保持原样。那么,就不要再试图改变它了!唯一能够让你解脱出来的方法就是忘掉过去。只有从过去中解脱,并停止将自己的感受沉浸在过去的经历中,你才能摆脱痛苦的纠缠。

当然,这并不代表是完全的否定过去的痛苦,过去的痛苦也并非是毫无价值可言。我们可以好好反思过去犯下的错误,确保现在乃至在未来会有所改变,然后将之抛诸脑后。

承受痛苦的能力是最能体现一个人的人格的,可以说苦难是人格的试金石。譬如失恋,只要失恋者真心爱那个弃他而去的人,他就不可能不感到极大的痛苦。但是,同为失恋,有的人因此自暴自弃,委靡不振;有的人为之反目为仇,甚至行凶报复;而有的人则怀着自尊和对他人感情的尊重,默默地忍受痛苦,这其间便有人格上的巨大差异。当然,每个人的人格并非是一成不变的,他对痛苦的态度本身就在铸造着他的人格。不论遭受怎样的苦难,只要他始终能够意识到他拥有采取何种态度的自由,并勉励自己以一种坚忍高贵的态度承受苦难,他就会比任何时候都更能有效地提高着自己的人格。

因此,我们在精神上,要学会明智地放下一切,既不执著往事,也不妄想未来,而只珍惜当下,全身心融入当下的生活,就在当下过好每一分钟每一秒钟。永远要牢记:没有将来,只有现在。将来就是现在。现在,你在做什么,你做得如何,也就已经决定了未来你的状况会是如何。我们做到了在每一个当下都活得足够好,无执著地洒脱愉悦,那么,分分秒秒的总和,就构成了一条永恒延伸、幸福快乐的人生长河。每一个当下的脚步都走得好,走得正确坚实,不就积累出一个远大的前程吗?

人生中不可挽回的事情太多。既然活着,还得朝前走,把痛苦当做爱的结果来加以承受,把它化为生命的财富。经历过巨大痛苦的人有权利证明,创造幸福和承受苦难属于同一种能力。

有悲观垫底的执著是一种超脱

让我们做个实验。拿起一枚硬币,想象它代表你正在执著的东西。握紧拳头抓住它,伸出手臂,掌心向下。现在如果你打开或放松手掌,你将失去你正在执著的东西。这就是为什么你要握住它的原因。

执著是一切问题的根源。世间没有恒久不变的人和事,可是我们还是拼命地执著。我们害怕放下,事实上是害怕生活,因为学习生活就是学习放下。这就是我们拼死拼活去执著的悲剧和嘲讽的所在:执著不仅是做不到,反而会带给我们最想要避免的痛苦。

执著背后的动机也许并不坏,但我们所执著的东西,本质上是执著不了的。就像人们在突然失去伴侣的时候,才了解自己是爱他们的。然后人们就更执著了,当一方越执著,另一方就越逃避,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就变得越脆弱。

人们总是把执著误以为是爱。即使拥有良好的关系,由于不安全感、占有欲和骄傲,爱也被执著所破坏了。一旦失去了爱,你所面对的,就只剩下爱的“纪念品”和执著的“疤痕”。

一味执著也和一味悲观一样,同智慧相去甚远。悲观的危险是对人生持厌弃的态度,执著的危险则是对人生持占有的态度。

所谓对人生持占有的态度,并不是专指那种唯利是图、贪得无厌的行径。占有的人生态度体现在学习、工作、交际、回忆、信仰、爱情等一切日常生活经验之中。凡是过于看重人生的成败、荣辱、福祸、得失,视成功和幸福为人生第一要义和至高目标者,皆可归入此列。因为这样做实质上就是把人生看成了一种占有物,误以为达到了这些目标就会享受到世间至高无上的快乐与幸福。

但人生是无法占有的。人生只不过是侥幸落到我们手上的一件暂时性的礼物,到了一定期限我们必须按时交还。与其让过分急切的追求和得失之患迷惑了我们,不如我们怀着一种从容闲适的心情去玩味它。人生中还有比成功和幸福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凌驾于一切成败福祸之上的豁达胸怀。从终极的意义上来看,人世间的成功和失败,幸福和灾难,都只是过眼烟云,短暂易逝。如果我们能够认识到这一点,那么,我们就会和我们的身外遭遇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样,反而和我们的真实人生贴得更紧了,这真实人生就是一种既包容又超越身外遭遇的丰富的人生阅历和人生体验。

人生有两大悲剧,一是没有得到你所执著的东西,二是得到了你所执著的东西。一个人的占有欲未得到满足的痛苦和已得到满足的无聊是一样的悲剧。对于一个占有欲极强的人来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必然会受到痛苦的折磨;而一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又会觉得无聊,于是又会有新的欲求,进而产生新的痛苦。

有的人因为喜爱花儿的美丽,就把它摘下来,放在手心。我们常常和这个人一样傻。喜爱一个人或是一件东西时就会想方设法地占为己有,以为这样就可以占有了他的美。人们误以为把事物据为己有,就可以占有了它的意义。可是,意义是不可占有的,一旦你试图占有,它就不在了。无论我们和我们所钟情的人或物多么的亲近,他的美始终在我们之外,不是在我们的占有中,这种美始终存在于人们对其欣赏和倾倒中。正如海涅,他终生没有娶到一个女人,但他把许多女人的美变成了他的诗,因而也变成了他和人类的财富。

既然如此,我们怎么做才能克服执著呢?

唯一的途径是了解人生的变化性。只有确实地体会变化,才可以让我们慢慢解脱执著的观念,以及错误的永恒观、盲目的追逐。慢慢地,我们就会恍然大悟,我们因为执著不可能执著的东西,而经验到一切痛苦,这是没有必要的。也许在开始体会变化时,会是一件痛苦的事,因为这种经验是如此生疏。但只要我们不断省察自己,我们的心就会逐渐有所改变。“放下”就会变得越来越自然,越来越容易。也许要花上一段时间才能够让我们的愚痴沉没,但我们反省得越多,就越能够深刻体会放下的必要性。那时候,我们看待一切事物的方式就会改变。

我们可以眷恋生命,执著人生。但一定不要忘记收拾好行装,随时准备和人生告别。这样一种执著有悲观垫底,就不会走向贪婪。有悲观垫底的执著,实际上是一种超脱。

生命要保持高贵

尊严最能使人高尚

最能使他的活动和一切努力具有更加崇高的品质

最能使他无可非议、受到众人钦佩并高出于众人之上。

——【德】卡尔·马克思

人是唯一能追问自身意义的动物

芥川龙之介有一篇著名的小说《河童》,讲的是河童这个种族的婴儿将要出生时,他的父母便会询问他是否愿意降生到人间,如果回答不愿意,他的生命将会自动消失。

河童族的人是幸运的,可惜的是,人类并无此幸运,没有人会征求你的意见:愿不愿意出生。你就已经降临人世,有了生命,在呱呱声中,来不及问一声为什么,命运的鞭子就已经催你上路了。

面对汹涌而来的无限时空,人类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在把目光转向那玄妙不可知而又必然不可免的命运时,人类在面对物质世界的雄心勃勃和不可一世,是否还能剩下什么?人活着又究竟是为什么呢?

“我为何而生?”古往今来,人类何止千百次地这样追问过自己。我们究竟为什么而活着,这个问题太简单又太复杂。有人碌碌一生,未及思考就已经成为人间的匆匆过客;有人皓首穷经,苦思冥想,终其一生也未能参透其中玄机。

茫茫的宇宙中,人类是唯一能够追问自身意义的动物,这是人类的伟大,也是人类的悲壮。

人生的意义之所以成为一个问题,前提是生命的一次性和短暂性。在具体的人生中,每一个人对于意义问题的真实答案都不是来自于自身的理论思考,而是来自自身的生活实践。

人生的意义永远是不确定的。用萨特式的存在主义的观点看,活着本身是荒谬的,没有人跟我们商量过就胡乱将我们抛掷在这个世界上。

人的一生,实质上就是上演一场悲剧。人,在自己的哭声中、在亲人的笑声中踏入这个世界,又在自己的无言中、在亲人的哭声中离去。那最初的一哭,就是人生悲剧的开幕;那最后的一哭,就是人生悲剧的谢幕。也许人生的意义就蕴藏在那最后的哭声的多寡与高低之中吧!

有些人正因为看到了人生的终极意义的虚无,在经历了人世冷暖、艰难苦恨、富贵荣华、获得世人称赞活得有意义之后,却选择了放荡不羁、遁入空门、离开这个世界。庄子为妻子的死鼓盆而歌;音乐家李叔同放下音乐念起经来;陶朱范蠡散尽巨富隐逸而终;国学大师王国维留下一句“五十只欠一死”跳湖了;欧洲中世纪哲学家奥古斯丁抛弃情人和未婚妻,做了修道士……

我们是否也该效仿前人的“英雄壮举”?不,你我都没有资格。只有最聪明、最勇敢和最愚蠢、最怯弱的人才够格!正因为他们使我们一眼看到了人生的尽头,让我们头脑顿时清醒过来,使得我们能够达观地对待身边的人和事。

人生的意义的珍贵之处不在意义本身,而是寓于对人生意义的寻求的过程之中。英雄探宝的故事之所以吸引人并不是因为最后能够找到宝物,而是探宝途中惊心动魄的历险情境。寻求人生意义的过程就是一次精神领域的探宝过程,寻求的过程中使我们感到生存是有意义的,有价值的,从而能够使我们充满信心地活下去。很多艺术家都视创作为生命,不创作就活不下去。如果超出这一点去问贝多芬为何热爱音乐,凡·高为何要画画,他们肯定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人类迄今所创造的灿烂文化如同美丽的云景,把人类生存的天空烘托得极其壮观。然而,若要追究云景背后有什么,那我们就只能堕入无底的虚无里了。

所以说,生命的终极意义问题是没有答案的。无论我们怎样的殚精竭虑、执著求索,只要我们不是自欺欺人,我们在这方面就绝不可能有新的收获。

人来到这个世上,无非就是为了活一场罢了,生命本身并没有什么目的可言。这样,“为什么活着”这个问题就悄悄转化为另一个问题“怎样活着”。于是,我们为生命设置了目的:信仰、事业、爱情、幸福等等,实际上都只是我们用以度过漫无无目的的生命的手段而已,而生命本身则成了目的。

人生中的很多大问题都是没有答案的,但是,人类唯有通过思考这些问题才能真正拥有自己的生活信念和生活准则。

活出真性情的人生是最充实的

世界上有两种花,一种花能结果,一种花不能结果。不能结果的花,玫瑰、郁金香等,它们在阳光下开放,没有任何目的,纯粹只是为了快乐。快乐本身就是它们的成功。

人也像花一样,有一种人能结果,成就一番事业,而有一种人不能结果,一生没有什么建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很多时候,我们对于成功的定义总是太过于狭窄,把名誉、金钱、地位和世俗所认可的一切当成了成功。

现代人更是活得愈来愈复杂了,得到许多享受,却越发觉得空虚;拥有许多方便,却并不自由。

如果一个人太看重物质享受,就必然要付出精神上的代价。人在肉体上的需要是很有限的,无非就是解决温饱问题。超出于温饱问题的便是奢侈,而人的奢侈欲望一旦被激发,那是没有尽头的。富人总希望自己可以再富裕一些,事实上也必定有人比你更富有,于是你永远不会满足,不得不去挣越来越多的钱。这样,赚钱便成了你的唯一目的。即使你是艺术家,你哪里还顾得上真正的艺术追求;即使你是科学家,你哪里还会去关乎科学的良心?

在人的生活中,有一些东西是可有可无的,有了也许会增色,没有也无损本质,而有一些东西则是不可缺的,缺了就不能够生活。什么东西不可缺的,生养人类的大自然是唯一的权威。自然规定了生命离不开阳光和土地,规定了人类必须耕耘和繁衍。最基本的生活内容原是最平凡的,但正是它们构成了人类生活的永恒核心。

苏格拉底说:“一无所需,最像神。”这位被雅典青年崇拜的偶像,传说长得像个丑陋的脚夫,秃顶,宽脸,扁阔的鼻子,整年光着脚,裹一条褴褛的长袍,在街头游说。走过市场,看了琳琅满目的货物,他吃惊地说:“这里有多少东西是我用不着的!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阳光、空气、水和笑容,我们还需要什么呢!”

苏格拉底是一个完美的奥菲斯宗教式的圣者,他完全寡欲清心,在回归天神的纯洁灵魂与堕落于肉体贪欲的对立中,他做到了前者对后者的完全驾驭。他知道,只有离开对世俗所需的欲求,灵魂才能走向完善,达到神那样的无所需求。

一个人在衡量任何事物时,不要考虑它们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利益,看重的应是它们在自己生活中的意义,尽量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契合自己性格的事情。这样的一种生活态度就是真性情。

人活在世上,只有做自己真正爱好的事情,才会活得有意义。这爱好必须是完全出于自己的真性情的,而不是为了某种外在的利益,例如为了金钱、官位、名声之类。

英国著名学者伯特朗·罗素在他的《我为何而生》中说道:对爱情的不可遏制的探究,对真理不可遏制的追求,对人类苦难不可遏制的同情,是支配我一生的单纯而强烈的三种感情;这些感情如阵阵飓风,吹拂在我动荡不定的生涯中,有时甚至吹过深沉痛苦的海洋,直抵绝望的边缘。

罗素的一生都在追求真(真理)、善(同情)、美(爱情),他的人生是单纯而美好的。人生中一切美好的事情,在于事情本身能给人以陶醉和满足。爱情的美好在于相爱的陶醉和满足,而不是有朝一日缔结良缘;追求真理的美好在于在探求过程中的陶醉和满足,而不是有朝一日名扬四海;情的美好在于为良知辩护的过程中的陶醉和满足,而不是天长地久的守望。

生活本身是一种品味。金钱、名声、地位如我们身上的衣服,可以弄件穿穿。可是,对人对己千万不要以衣帽取人。衣服换来换去,你还是你,我还是我。脱尽衣裳,男人和女人更见本色。

要想让自己充实的生活,就要清楚究竟什么才是自己真正需要的,用好生活的减法,只有这样才能拥有一个真实的自我,一颗饱满的灵魂。

只有你会让自己觉得无聊

尼采曾经说过:“难道生活不是短暂到没有时间让我们觉得无聊了吗?”然而,时至今日,无聊情绪正折磨着很多人,而且日益蔓延。

无聊原本是那些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者的专利,但是在今天,却已经影响到我们每一个人。无聊几乎使人们丧失了对生活的激情,剥夺了人们生活的意义。

许多我们原本为之奋斗的事情到头来却会以让我们感到无聊而告终:一份新工作随着时间的进展会变得乏味;一段曾经轰轰烈烈的恋情会变得索然无味;一些原本被认为十分珍贵的休闲活动也会变得让人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那些受过良好教育的精英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干得很出色,却在业余休闲时不知该做些什么,这是人类生存方式中让人悲哀的一面。另一方面,又有成千上万受过良好教育、头脑睿智、收入丰厚的人不仅能在工作上做到游刃有余,而且在闲暇时光也能合理的调整,做到劳逸结合,这又是人类在生活上值得赞颂的一面。

为了获得更大的自由,你必须牺牲掉无聊,必须拥有自发性的热情。正如稻盛和夫所言,人必须具有“自燃性”。

那么,什么是“自燃性”的人呢?学过化学的人都会知道,物可分为三种类型:出于自由意志燃烧起来的,是自燃性物质;火一靠近就燃烧起来的,是可燃性物质;就算接触到火也不会引燃的,是不可燃性物质。

人类同样可以分成这三种类型:有些人不需周遭环境给他什么影响,自己就能燃起无比的热情;有些人只要周遭环境给他点影响,他就能够燃烧起无比的热情;有些人则不知道该说是空虚,还是冷酷,总之不管周遭环境给他多少能量,他还是一贯冷漠到极点的态度,就连一丝丝的热情也不曾被激发出来,这种人是所谓不可燃的人。

人若要有所作为,不仅得有自发性的热情,还得把能量分享给周围的人。他们绝不是听命行事,服从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的那种人;他们不等别人说什么,自己就会开始着手去做,堪称他人的榜样。他们是富有主动性与积极性的。

其实,生活给了我们很多有趣的事物可以去追逐探寻,无聊就意味着你已经从人生中落伍。在闲暇时光中,除了不工作与睡觉外,你肯定还希望有更多事情可做。你想避免的无论是无聊还是寂寞,都是由你自己在空闲中的行为的性质所决定的。你可绝不能让沙发和电脑成为你最好的两位朋友。这“两位朋友”不仅会让无聊越来越严重,还会导致思维倒退和身体健康等问题。

不要让“无聊”这个词出现在你的生活中。无聊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作为一种有创造性的个体,你有能力去追求有意义的生活。随时提醒自己,不要做一个无聊的人,生活中还是有很多刺激和精彩。

那么,究竟如何才能消灭无聊呢?

一是有希望。

亚历山大大帝有一次大送礼物以表示他的慷慨。他给了甲一大笔钱,给了乙一个省份,给了丙一个高官。他的朋友听到这件事后,对他说:“你要是一直这样做下去,你自己会一贫如洗。”亚历山大回答说:“我哪会一贫如洗,我为我自己留下的是一份最伟大的礼物。我所留下的是我的希望。”

一个人如果失去了希望,只生活在回忆中,这就意味着他的生命已经开始终结。回忆不能鼓舞我们有力地生活下去,回忆只能让我们逃避,好像囚犯逃出监狱。

二是有事做。

如果有人在烦你,那这个人可能就是你自己。对付无聊实际上很容易,让自己忙于自己喜欢的事情,或者做你一直都想做的事情。愿意为自己的无聊负责的想法,就是驱逐无聊的最有效的力量。

三是能爱人。

生命中有了爱,我们就会变得谦卑、有生气,新的希望油然而生,仿佛有成百上千件事等着我们去完成。有了爱,生命就有了春天,世界也变得万紫千红。

有了希望,人生就有了前进的动力和方向;有事做,人生就避免了空虚与无聊,而变得充实起来;能爱人,人生就有了情趣,不枯燥。有希望,有事做,能爱人,做到这三点,你的生命必将缤纷多彩。

等待戈多:于无望中等待希望

为什么在我们年轻时我们面前的生命之路总是显得无比漫长呢?

因为我们不得不找寻空间塞满我们无限的希望。希望带来美好,美好的希望更是让人激动,让人无限向往。希望是人们生活的动力和依靠,它让会思考的生命去奋斗、拼搏,让人生变得有意义。

有这样两个浪汉:戈戈和狄狄,他们出现在一条空荡荡的村路上。只有一棵光秃秃的树做背景。他们自称要等待戈多,可是他们却不清楚戈多是谁,他们相约何时见面,但他们仍然苦苦地等待着。他俩在等待中闲聊,始终不见戈多出现,却等来了主仆二人,波卓和幸运儿。幸运儿拿着行李,被主人用绳子牵着,唯命是从。流浪汉终于等来了一个戈多的使者,他告诉两个可怜的流浪汉:“戈多今晚不来了,但明天晚上准来。”

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狄狄和戈戈仍然在等待戈多。为了打发烦躁与寂寞,他们继续说些无聊的话,做些荒唐可笑的动作。这时候,波卓和幸运儿又出现了,只是波卓的眼睛瞎了,幸运儿成了哑巴。最后又等来了那个使者,他告诉狄狄和戈戈,今天戈多不会来了,但他明天准来……

这是爱尔兰剧作家塞缪尔·贝克特的荒诞派戏剧《等待戈多》中的情节,这部戏剧为我们提出了一个深刻的命题:在无望中寻找希望。

有人说流浪汉等待的戈多是上帝,有人说戈多根本不存在,甚至有人说戈多象征着人类的“死亡”。当有人问作者贝克特的时候,他苦笑着说:“我要是知道,早在戏里说出来了。”然而,这一回答正好启示我们,人对一切都是无知的,不论是生活着的这个世界还是我们自己的命运。等待是生活本身,它真实地存在于每个人的人生经历中。戈多是希望,戈多是不幸的人对于未来生活的呼唤和向往,戈多是人们对于明天的希望。

西西弗斯是科林斯的建立者和国王。他甚至一度绑架了死神,让世间没有了死亡。最后,西西弗斯触犯了众神,诸神为了惩罚西西弗斯,便要求他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而由于那巨石太重了,每每未上山顶就又滚下山去,前功尽弃,于是他就不断重复、永无止境地做这件事。

诸神认为再也没有比进行这种无效无望的劳动更为严厉的惩罚了。然而西西弗斯来说却认为自己是幸福的,因为诸神能够惩罚的只是他的肉身,而他对于生活的希望与激情并未泯灭。这种希望与激情是他继续生活的动力,即使承受着肉体上的痛苦。

每个人都应该有希望,离开了希望,我们的世界将会失去颜色。只要你相信一个较好的明天会到来,则今天的痛苦对你就算不了什么。对于那些怀揣希望的人,甚至“铁窗石壁也不是牢狱”。

能够将自己从一切烦恼痛苦的环境中拯救出来,而沉浸于和谐、美满、幸福的氛围中的能力,便是希望。假如从我们的生命中去除希望的能力,我们中间还有谁有勇气、有耐心,而热诚地继续着生命之战斗?

怀揣希望的人,无论怎样的贫苦,怎样的不幸,他总有自信,甚至自负。他藐视命运,他相信好日子终会到来。

正是这种希望,这种期待着好日子来临的心态,使我们可以维持勇气,可以减轻负担,可以扫清我们的路障。

无望的是结果,希望的是过程,正如鲁迅所说“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而我们所能做的和正在做的便是在无望与希望之间——继续等待。

这种等待不是消极的等待,这个等待的过程也可以无比丰富的。希望是存在的,但是要实现希望又是未知的。无论“戈多”是否会来,生活中的人们应该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出现。毕竟他是人类生存下去的勇气。没有了“戈多”,等待就意味着幻灭。尽管如此,人类还是应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因此,即使人类不断地受苦、被生活折磨,但是心中总是应该留有可贵的希望,只有这样,才能对自我进行激励。在死亡以前,希望永远存在,人生也绝对充满了美好的希望。至今,它一直是人类生活动力的来源,因为它带给人类无穷的“希望”,不管遭遇何种困境,它是人类一切不幸中唯一的安慰。在无尽的等待之中,人类生生不息。

寻找灵魂的寄托

人和动物的区别在于:人有灵魂,动物没有灵魂。

哲人和傻瓜的区别在于:哲人的灵魂醒着,傻瓜的灵魂昏睡着。

灵魂生活始于不满足,不满足像动物、傻瓜那样的活着。

正是在此不满足中,人展开了对生活意义的寻求……

是≠有:简化你的生活

许多人常常会问:“我得到了什么?”“我拥有什么?”然而,有没有想过,自己拥有“什么”的同时,已经被“什么”所拥有。正如一个人“有”的越多,就越不“是”他自己。因为他拥有的越多,需要担心和关注的外部事物就越多,他就越没有时间去做他自己。

存在主义有一句名言叫做“拥有就是被拥有”。比如说,我拥有一辆汽车,那么就等于我同时被这辆车所拥有,因为我必须时常担心:“我的车会不会被偷走?保险费是不是又该交了?”诸如此类的问题伴随着拥有这辆车同时到来。

由此可知,拥有的东西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人的生命内涵和注意力被分散了,最后反而使自己成了拥有物的奴隶,从而丧失了人生的意义。

当然,我们不可能什么都不拥有,而是不要去拥有一些不需要的东西,也就是要简化我们的生活。

许多西方人,就倡导过这种“简单的生活”。他们试着离开汽车、电子产品、时尚圈子,看能不能活得快乐。这被称为“草根运动”。他们强调简化自己的生活,并非完全抛弃物欲,而是要把人分散于身外浮华物上的注意力移出一些,放在人身上、精神上、心灵情感上,过一种平衡、和谐、从容的生活。

动物只要吃得饱,不生病,便会觉得快乐了。人也该如此,但大多数人并不是这样。很多人忙碌于追逐事业上的成功而无暇顾及自己的生活。他们在永不停息的奔忙中忘记了生活的真正目的,忘记了什么是自己真正想要的。这样的人只会看到生活的烦琐与牵绊,而看不到生活的简单和快乐。

简单的生活是快乐的源头,为我们省去了许多烦恼,也为我们身心的解放开拓了更大的空间。简单生活并不是要你放弃追求,放弃劳作,而是说要抓住生活、工作中的本质及重心,以四两拨千斤的方式,去掉世俗浮华的琐事。当然,简单生活不是自甘贫贱。你可以开一部昂贵的车子,但仍然可以使生活简化。一个基本的概念在于你想要改进你的生活品质而已。关键是诚实地面对自己,想想生命中对自己真正重要的是什么。

其实简单是一种生活的艺术与哲学。简单生活是简单主义者的生活选择,无论是田园隐居,还是返璞归真,抑或自愿选择一贫如洗。值得提醒的是:“自愿”简单只是途径而不是目的。首先是外部生活环境的简单化。当你不需要为外在的生活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的时候,也就为内在的生活提供了更大的空间与平静。之后是内在生活的调整和简单化,这时的你可以更加深层地认识自我的本质。现代医学已经证明,人的身体和精神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当身体被调整到最佳状态时,精神才有可能进入轻松状态;而当人的身体和精神进入佳境时,人的灵魂,也就是人的生命力才更加旺盛。

每个人都会有清理打扫房间的体会,每当整理好自己最爱的书籍、资料、照片、唱片、影碟、画册、衣物,把不需要的东西扔掉之后你会发现:房间原来这么大,这么清亮明朗!

其实,我们的心灵也是一间房,也需要经常清理。心里堆积的东西太多了,人也会变成它们的“奴隶”,得不到放松。

一个人,在尘世间走得久了,心灵不可避免地会沾染上尘埃,使原来洁净的心灵受到污染和蒙蔽。要知道,人是最会制造垃圾污染自己的动物之一。清洁工每天早上都要清理人们制造的成堆的垃圾,这些有形的垃圾容易清理,而人们内心诸如烦恼、欲望、忧愁、痛苦等无形的垃圾却不那么容易清理。因为,这些真正的垃圾常被人们忽视,或者出于种种的担心与阻碍而不愿去清扫。譬如,太忙、太累,或者担心扫完之后,又会面对一个未知的开始,而你又不确定哪些是你想要的,哪些是你不需要的。

的确,清扫心灵不像日常生活中的清扫那样简单,它充满着心灵的挣扎与奋斗。不过,你可以每天扫一点,每一次清扫,并不表示这就是最后一次,而且没有人规定你必须一次扫完。但你至少要经常清扫,及时丢弃或扫掉污染心灵的东西。

简单是快乐,放弃是拥有。不为太多的外物所累,人才能感受到轻松,灵魂才有空闲去感受生活中美好的东西。试着给自己的生活来一次大“清理”,看看哪些东西是必不可少的,哪些东西只会增加我们心灵的负担;哪些想法是推动生活向更美好的方向发展,哪些想法只会让生命变得更累。留下真正需要的,摒弃那些没有必要存在的,简约生活,你会发现,生活原来可以更美好!

活着就要开心,死后的日子很漫长

庄子在《逍遥游》中说道:“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意思是说树根上的小蘑菇寿命不到一个月,因此它不理解一个月的时间是多长;蝉的寿命很短,生于夏天,死于秋末,它们自然不知道一年当中有春天和冬天。它们的生命都是短暂的,或许一般人觉得它们可怜。然而,有些生命即使活了几秒钟也觉得自己活了一辈子,因为它们有它们的快乐,有些生命活了很长时间,却感觉恍如昨日梦。人生也是如此,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感受的境界也是各自不同,最重要的是彼此能感受到各自生命中的快乐就行。

没有谁愿意在没唱完想唱的歌之前就离开这个世界。然而很多人在死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事还没做。而在此之前,这些人也一直在匆匆地忙碌着。

人生中,有些事重要,有些事则不然,你必须知道如何分辨它们。如果你的生活就是一个典型的又忙碌又混乱的案例,那你完全用不着说:“我在这里过得并不怎么样,但我已经在这里很久了!”哪怕在这里待了很久,但却一点儿也不快乐,那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呢?

生活里有着许许多多美好的事物、许许多多的快乐,关键在于我们能不能发现。而要发现它,关键在自己。

托尔斯泰在他的散文名篇《我的忏悔》中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在一个寂寞的秋天黄昏,无尽广阔的荒野中,有一位旅人赶着路。突然,旅人发现前的道路上散落着一块块白白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人的白骨。旅人正疑惑时,忽然从前方传来惊人的咆哮声,紧接着一只大老虎飞奔而来。看到这只老虎,旅人顾不上多想便向来时的道路拔腿逃跑。

但显然是迷路了,旅人竟跑到一座断崖绝壁的山顶上。在这危急时刻,旅人发现断崖上有一棵松树,并且从树枝上垂下一条藤蔓。旅人便毫不犹豫,马上抓着藤蔓垂下去,可谓九死一生。

幸亏有这藤蔓,终于保住了性命。旅人暂时安心了。但是当他朝脚下看时,不禁“啊”了一声,原来脚下竟是波涛汹涌、底不可测的深海,怒浪澎湃着,而且在那波涛间还有三条毒龙,正张开大口等待着他的坠落。旅人不知不觉全身战栗起来。

但更恐怖的是,那条救命的藤蔓上出现了一只白色和一只黑色的老鼠,正在交互地啃着藤蔓。旅人拼命摇动藤蔓,想赶走老鼠,可是老鼠一点也没有逃开的样子。而且每次摇动藤蔓,便有水滴从上面落下来,这是树枝上蜂巢所滴下的蜂蜜。由于蜂蜜太甜了,旅人竟完全忘记自己正处于万分危险的境地,此心陶陶然地被蜂蜜所夺。

生活中,当痛苦、绝望、不幸和危难向你逼近的时候,你是否还能享受一下野草莓的滋味?“尘世永远是苦海,天堂才有永恒的快乐”是禁欲主义编撰的用以蛊惑人心的谎言。苦中求乐才是快乐的真谛。我们习惯于在面对失去和损失时抱怨过去,却不懂得如何利用眼下的拥有让自己快乐起来。

快乐就在我们心里。当你跋山涉水寻找快乐时,为什么不去自己心里找一找?真正的快乐是发自内心的,你不需要戴着灿烂的笑容面具,就已显得容光焕发了。

上帝把一捧快乐的种子交给幸福之神,让她到人间去撒播。

临行前,上帝仍不放心地问:“你准备把它们撒在什么地方呢?”

幸福之神胸有成竹地回答说:“我已经想好了,我准备把这些种子放在最深的海底,让那些寻找快乐的人,经过惊涛骇浪的考验后,才能找到它。”

上帝听了,微笑着摇了摇头。

幸福之神思考了一会儿,继续说:“那我就把它们藏在高山之上吧,让寻找快乐的人,通过艰难跋涉才能发现它的存在。”

上帝听了之后,还是摇了摇头。

幸福之神茫然无措了。

上帝意味深长地说:“你选择的这两个地方都不难找到。你应该把快乐的种子撒在每个人的心底。因为,人类最难到达的地方,就是他们自己的心灵。”

可见,生活得快不快乐,还是在自己对生活的态度和理解。

快乐是血、泪、汗浸泡的人生土壤里怒放的生命之花。只有受过寒冻的人才感觉得到阳光的温暖,也只有在人生战场上受过挫败、痛苦的人才知道生命的珍贵,才可以感受到生活之中的真正快乐。

一棵树不会太关心它结的果实,因为果实只是在它生命液汁的欢乐流溢中自然生长而成的,而只要它的种子是好的,它的根扎在沃土中,它必将结好的果实。真正的快乐是一个人的内在力量的自然而然的体现,本身即是享受。

莫让良心接受灵魂的审判

苏格拉底说:“我从年轻的时候就发现有一种特别的现象,亦即每当我要去做一件不该做的事情时,内心都会出现一个声音叫我不要做。”苏格拉底称这个声音为“精灵”,而这个精灵只会说“不”,就是只有当你要去做不该做的事情时,精灵才会对你说不可以。

这听起来似乎挺不可思议的,其实不难理解。就像我们常说的“做了这件事,我会良心不安的”,这种“不安”跟苏格拉底所说的意思是相似的,他所说的“精灵”就是我们所说的“良知”。他告诉我们,无论做什么事情,要先听听自己内心的声音,听听“良知”的声音。

良心,是人的道德情感的“试金石”。人活着,经历多大的磨难和挫折,都不可怕,最怕的就是良心受到谴责。做了错事坏事,或许可以逃过别人的眼睛,甚至逃过法律的制裁,但是唯一逃不过的是自己心灵的谴责。

良心的责备比什么都痛苦。背负着心债过日子,其中滋味可想而知。上不愧于天,下不怍于地,人生才是真正的洒脱与幸福的。

如今人们对于财富的追求往往达到癫狂的地步,人的生命为财富所劫持,而其他的一切则成为了附属,生命在社会的进步中被异化。良心是每个凡人的上帝。良知是性善的一个表现。然而,良心是性善的一个代表,良心是每个凡人的上帝,谁能使一个人开脱掉自己良心的责备呢?

法国著名思想家卢梭小的时候,家里很穷,为求生计,只好到一个伯爵家去当小佣人。伯爵家的一个侍女有条漂亮的丝带,很讨人喜爱。一天,卢梭趁没人的时候,从侍女床头拿走丝带,跑到院里玩赏起来。

正在这时候,有个仆人从他身后走过,发现了卢梭手中的丝带,立刻报告了伯爵。伯爵大为恼火,就把卢梭叫到身旁,厉声追问。卢梭紧张极了,心想,如果承认丝带是自己拿的,那他一定会被辞退,以后再找工作,可就更难了。他结巴了好大一会儿,最后撒了个谎,说丝带是小厨娘玛丽偷给他的。伯爵半信半疑,就让玛丽过来对质。善良、老实的小玛丽一听这事,脑瓜子顿时懵了,一边流泪,一边说:“不是我,绝不是我!”卢梭却死死咬住了玛丽,并把事情的“经过”编造得有鼻子有眼。

这下子,伯爵更恼火了,索性将卢梭和玛丽同时辞退了。当两人离开伯爵家时,一位长者意味深长地说:“你们之中必有一个是无辜的,说谎的人一定会受到良心的惩罚!”

果然,这件事给卢梭带来了终身的痛苦。四十年后,他在自传《忏悔录》中坦白说:“这种沉重的负担一直压在我的良心上……促使我决心撰写这部忏悔录。”“这种残酷的回忆,常常使我苦恼,在我苦恼得睡不着的时候,便看到这个可怜的姑娘前来谴责我的罪行……”

一时的自私让卢梭遭受了一生的良心谴责。时刻反省自己的良知,用自己的良知与处世标准进行自我约束和管理,才能减少过失,无愧于心。

良心的惩罚是最痛苦的煎熬,是人生痛苦的根源之一。背负着良心的惩罚会让你苦恼得寝食不安。要做到坦坦荡荡,唯有让自己的心充满正直、诚实。当正直和诚实的阳光照耀着你的心灵时,阴霾就会远离你的世界。

自我约束是减少错误最有力的道德力量,因为一个人做了违背道德信义的事,首先受到的是来自内心的惩罚。正直和诚实就是一个人的良知,是一个人心中的审判官。心中有原则,做事就不会为得失所迷,心情就不会为得失所累。为人处世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要让良心接受灵魂的审判。

信仰是灵魂给予心灵的馈赠

所谓信仰,就是相信人生中有这样的一种东西,它比一己的生命重要得多,甚至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值得一个人为之活着,必要时也值得为之牺牲。这种东西必定是高于我们的日常生活的,像日月星辰一样照耀在我们头顶,我们相信它并且仰望着它,这就是信仰。但是,它又不像日月星辰那样可以用眼睛看见,而只是我们灵魂的一种寄托和精神上的支柱。

判断一个人有没有信仰的唯一标准是这个人在精神追求上是否具备真诚的态度。一个有着真诚态度的人,不论他是虔诚的基督徒、佛教徒,还是苏格拉底式的无神论者,或尼采式的虚无主义者,都可视为有真正信仰的人。这些人的共同之处是,他们都相信人生中有这样一种超出世俗利益的精神目标,它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他们都是精神上的圣徒,都在寻找和守护同一个东西,那种东西是一种使人类高贵、伟大、神圣的东西,而他们在寻找和守护的过程中也证明了这种东西的存在。

其实,真正的信仰并不在于相信佛、上帝、真主或其他别的神灵,而在于相信人生应该有一种崇高的精神追求,有超出世俗的理想目标。如果说宗教真的具有价值,那也仅仅在于它为这种追求提供了一种更为普及的方式。但是,一旦普及就容易流于表面的形式,反而削弱甚至丧失了追求的精神内涵。所以,真正看重信仰的人决不会盲目地去相信某一种流行的宗教或其他思想,而是通过独立思考来寻求和确立适合自己的信仰。

一切外在形式的信仰只不过是诱饵,其价值就在于把人引向内心世界,过一种内在的精神生活。神并非真的居住在宇宙间的某个地方,对于我们来说,它的唯一可能的存在方式是我们在内心中对他的景仰与感悟。一个人的信仰的真假,就在于有没有这种内在的精神生活。一个伟大的信徒必然有着伟大的内心世界,如果一个人没有自己的精神生活,即使他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全心全意相信天国和来世,也不能说他是有真实的信仰的。

正如列维纳斯所说:“信仰不是关于上帝是否存在的问题,而是相信没有奖励的爱是有价值的。”真正的信仰是一种内在的自我觉醒,是灵魂对肉身生活的超越以及对普遍精神价值的追寻和领悟。无论是哪一种形态的信仰,都不能少了这种自我觉醒的意识,否则就称不上真正的信仰。正因为如此,一切伟大的信仰者,不论在宗教上、精神上的归属如何,他们的灵魂都是相通的,他们往往具有某些最基本的共同信念,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得以成为全人类的精神导师。

信仰是一个人内心的一缕阳光,它照亮了一个人的人生之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只能在黑暗中摸索爬行,无法辨别方向,也没有前进的目标,只能随波逐流,活一辈子也只是一塌糊涂。相反,一个有着真诚的人生态度的人,即使你没有找到一种明确的思想形态作为你的信仰,但也可以算作一个有信仰的人了,因为你至少是在信仰着一种有真诚追求的人生境界。

在这样一个普遍丧失甚至嘲辱信仰的时代,也许唯有在这些真诚的追寻者和生活的迷惘者之中才能找到真正有信仰的人。人是通过两个途径走向上帝或神灵的:给自己的灵魂生活寻找一个根源;给宇宙的永恒存在寻找一种意义。 PALe4WBNb2Sdzn2gVGuf9HK22YWg21hX4zTzdZ6OAInwzzNFh9wPmkxFJhbbf7g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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