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一下,衡竹还是很幸运的诞下了两个婴孩。
一个取名曰凤舞,一个取名帝己。
米芾族的继承人自来降下的婴孩都是女婴,至于这样的一下诞生了两个,着实让那些长老们有些惊讶了一小把。
只是,对于这对孪生的姐妹,取名也就如我之前所说过的一般,凤舞之所以取名为凤舞,是因为,在凤舞降生之后,百十只的凤凰鸟盘旋于凤舞的头顶,所以才名曰为凤舞,当然,米芾族的族人一向视凤凰为米芾族的吉祥之鸟,于是,其实,早在凤舞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内定了凤舞为未来的继承人。
只是,相反的却是,同样出生的帝己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帝己降生之时,没有百十只的凤凰,相反,却有的是成千上万的黑鸦盘旋于头顶之上。
一个是吉祥之意,一个是噩耗的征兆,无论是怎样,得宠的终究也总是会凤舞。
不受宠的帝己,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自己其实是不受欢迎的,米芾族的长老曾经建议过衡竹将帝己弃之不顾,若是安生,也只能算的上是她的运气稍微的比旁人要来的好一些,若是不能够安生的话,那也不能算的上是他们米芾族的族人没有好生之德。
反正,说的怎样,帝己的生死,都和他们米芾族无关。
只是,对于衡竹来讲,无论是凤舞还是帝己,都是她生下来的,难免生的些恻隐之心。
衡竹迫于压力,终究还是将帝己放置蛇窟,一来她是觉得蛇也算的上是他们族人的福物,也算的上是会帮着她可以照拂下帝己。
蛇窟里有着成百上千的蛇,一条一条的都吐着鲜红的信子,每一滴毒液,仿若都可以腐蚀人的皮肤。
衡竹离开的时候,只一眼,便再也没有去管顾过被扔在了蛇窟里的帝己。
只是,这样的一日一日的过去,被放在蛇窟里的帝己,竟也神奇般的活了下来。
只是她也不能说的出话,毕竟和外面被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凤舞相比之下,帝己就显得要落魄的很多。
一日,米芾族发生了天灾,天君深感米芾族多灾多难,特意的派人前去寻了很久以来就不管事情的清羽上神来解决下当前棘手的问题。
清羽上神早已不理事情好多年,逍遥额日子也过的多了,天君那日见自己派去的人竟然是请不动,只好自己重新亲自的去一趟清羽上神所在的洞府。
只这一请,清羽也丝毫没有动容,天君一怒,将米芾族的现状展开在他的面前,其实对于那次的天灾毁灭着的米芾族的场景清羽上神没有瞧清楚什么,只是,蛇窟里的女孩清纯的眼神,却是将他给震动了。
他答应了下天君的请求,天君好不动容,看着一副大仁大义的清羽,觉得等到清羽上神解决了这么个残破的局面,他就给清羽上神封赏。
奈何,清羽上神这一去,便从此在米芾族落下了脚,再也没有回到天上,按着清羽他自己的话来讲,就是说,他过着个逍遥的日子过的惯了,况且据他的好生的思量了下,觉得米芾族里的景致环境也是够着他好生的修身养性。
只是这个所谓的修身养性倒也是真的修身养性,外面都传闻米芾族的掌纪大人凤舞生的一副好皮囊,竟是连这样的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上神清羽去了都不肯再回来。
只是,奈何,清羽初初看见的便是那个被放在蛇窟里的帝己。
别了天君,清羽上神也只是带了几个随从的侍奉,还没有受的衡竹带领一众人来迎接的虚礼,清羽是直直的便去了米芾族不远处的蛇窟里看见抬头望着天空的帝己。
懵懂稚嫩的眼神,看的竟是让他移不开眼,那个时候的帝己已然不是一个小孩,可也就是不是一个小孩,竟还能拥有这么纯洁的眼神,更何况还是在这样的一个蛇窟里,生存下来,本就不易。
少女的帝己,身上只剩一些凌乱的蛇皮,盖住隐约之处。
清羽不忍,挥手覆来一片云,将帝己的全身上下都给遮的严严实实。
他自来就是一个不问世事的上神,更何况还是面对着这样的一个如此出尘的女孩,对于帝己而言,清羽是她第一个见到的男人,确切的说,是除了蛇之外的第一个别的生物。
所以,帝己几乎是从一开始就已然恋上了这个面容清俊的男子,她听的他细心的教着她说话,从开始的牙牙学语,更到了后来的婉转歌声,连着美妙的琴声在这样的空谷里,也显的别有韵味。
只是,好景不长,即便是将米芾族的天灾给解决了,对于一个部落内部的事情,最要不得的也是外人的插手。
清羽自来是知道的,动了念头于谁都不利。
只是,情之一字,岂是你我说了算的,一念动情,一念动心,一念成魔,便说的大致也是他了。
清羽依旧去空谷里,和着琴弦,看着帝己一日比一日出的凡尘。
但是,清羽一直没有想到的是,对于另一个和着帝己长着相同的面容的凤舞,自她见到这个男子的第一眼的时候,便也爱上了。
只是,凤舞和帝己处于的地位不一样,帝己是自己熬了很久,才熬的今时今日的短暂的欢快的日子,可是,对于一直便被捧在手心里的凤舞,这样的打击实在是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无论是在借着各种的借口想要多和清羽多待一会,清羽上神对于她也是不肯多看一眼的,即使她长着和帝己一样的脸,只是,奈何,清羽从一开始,钟情的便不是帝己的那张绝世倾城的面容,而是她的那双剔透如玲珑的双眸。
只是,凤舞从一开始就错了,如果说,以后的许多的日子是怎样过来的,那便是在错误的决定里,一错再错,然后继续在错误的决定里继续做着错误的决定。
凤舞逼着清羽看她一眼,只是,每看她一眼,清羽就觉得无奈,不是厌恶,原本他就是清冷之人,更何况又是一个不可被卷入凡尘里的上神,对于咄咄逼人的凤舞,终究还是烦不胜烦。
那日的清羽是打定了主意要带走帝己的。
只是,在还没有来得及行动的时候,清羽就发现,待他再去到那个空谷的时候,没能看见还安然守候在空谷里的帝己,看见的而是凤舞。
即便凤舞和帝己长着相似的面容,可是,清羽还是可以一眼看穿凤舞依旧还是凤舞,她成不了帝己,更成不了他心里的帝己。
凤舞怒极反笑,她笑的有些肆虐,有些张狂,她说,“若是守在我的身边,我还能让你见她。”
她的眼底有肆意的紫色在翻腾汹涌,每一个米芾族的眼睛,都是紫色,色彩越深,说明怒气怨气越重,彼时的凤舞,眼底的紫色,便是浓厚到化不开的浓稠。
清羽甩袖离去,那样孤高的清羽何时被人威胁过,更何况是一个比之他要小的好多的后辈。
清羽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因为他只是忘记了,这里是米芾族,米芾族大抵算的上是一个最为神秘的一个部落了,很多的事情都是不对外宣告的,就好比在之前,清羽也曾听说衡竹那日生下的凤舞,头顶盘旋着百十只的凤凰,更没有提过被衡竹扔进蛇窟里的帝己。
若不是那日的天君恰好让他的视线停留在那个仰望着天空的帝己的脸上,他也许是要错过她了的。
只是,凤舞换来了清羽的陪伴,但是,这个陪伴却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米芾族的婚事,自来也是没有自由的,她终究还是要嫁为人妇。
清羽,自诩自私了些的,在这里,他找不到他爱着的人,宁愿将自己的记忆退去,而他,却也只以为自己在这里,生活的久了,便也一直都在这边留着。
只是,匪患被安排着照顾着帝己,凤舞将帝己安排给了匪患照顾,匪患原先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却也难逃命运的捉弄。
帝己没日没夜的找着清羽,偶然的一次,她遇上了清羽,只是那个时候的清羽,已然不记得她了。
看见她的脸的时候,有瞬间的错愕。
帝己的脸已经被毁了,她的脸上,只剩下纵横交错的伤疤,一条一条,触目惊心!
弥漫过的每一处,都让人不忍直视。
凤舞的手段固然凶狠,只是,她为他痴,为他狂,最后换来的结果不过是为他疯。
帝己看着神色冷淡的离开自己的清羽,竟是连一句招呼都未来得及打,已然失去了心智。
他曾和她说过的,他最爱的便是她的那一双眼,眸动如水。
她为他,保留着那一双最纯真的双眸,如今换来的不过是他的一抹淡然。
她笑,眼泪渐渐的弥漫开来,只是苦涩漫过心头。
她闯入蛇阵,忽然打开杀戒,她不过是一个一直在蛇窟里活着的小女孩,是他教会了她说话,是他教会了她,原来这个世上,也是有温情的,只是,这样的温情,竟然被他这般残忍的斩断。
她的眼睛也被毁了,唯一得以保存下来的也不过是她的那具躯体,匪患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为了保存下她的最后的一具躯体,她费尽千辛万苦,脸也被滴下来的毒液给毁了大半。
只是,躺在水晶棺里的她,却再也不肯睁开双眼看他一眼。
匪患日日守,夜夜守,直到凤舞将这个地方给封闭起来,并且令米芾族的四条巨大的蟒蛇给看守着,匪患终究还是近不了她的身。
帝己这样的一封闭,便是将自己尘封在了虚无的幻境里尘封了许许多多的年,四千年的光阴,弹指间飞灰湮灭。
她不愿再见他,却是将自己的怨念化的越深。
越深,便越是念,如此循环,也只是死循环而已。
我正听着,看着正低头泯着一口茶品着的落水仙君,在我开始问着帝君关于帝己和匪患的事情的时候,帝君一看便是那种不甚八卦的上仙,只是,奈何我的八卦的心着实要来的好的多,所以,我难得的巴着个脸去贴着落水仙君。
这不才有了上面的故事。
我听的兴起,落水仙君竟然忽然停住了。
我将面前的桂花糕给递到落水仙君的面前,看他心满意足的拿了一块,继续心满意足的吃着,我想着,他吃的心满意足了,就该给讲的让我也心满意足了的。
落水仙君吃完后,也不急,只是,我着实很急。
我冲着落水仙君使了使眼色,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奈何落水仙君故意绕开弯子。
他看着我的眼皮子,问道,“瑶姬啊,你这眼皮子是怎么个回事?”
“要我看啊,倒是不如要翊桦来给你吹两下?兴许就能好些了的。”
我被他的话说的只想吐血,这个和那个有什么关系。
我只好巴巴的问道,“结局呢?”
话说自帝己出现的时候,她一直要见的清羽我也没有见到,还有匪患,自他进去之后,我也没有见他们出来。
要说解决这个事情,也解决的太快了些吧?
“结局?”落水仙君继续做沉吟状,忽然皱眉看我,“息壤你可要到了?”
我被他这样一问,才想起,我前功尽弃了一大半。
就在我摇头很是泄气的时候,落水仙君倒是丝毫不客气的将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给我看了看,虽然我对于息壤这个东西不是特别的谅解,只是,我还是能够明白的过,这个也是息壤。
我欣喜若狂,看着落水仙君,忽然觉得他在我的心里的地位一下子提高了许多。
绝对不会少的。
我笑眯眯的看着落水仙君,我说,“谢了哈。”
落水似乎丝毫不领我的情,只是说道,“若是日后你知道了真相,但愿你别后悔现在的努力。”
我被他的话说的一愣,只是一下,他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我都严重怀疑了最近我有幻听症。
清羽最后记起了之前的事情,只是,奈何,匪患已经死在了帝己的刀刃下,而等到清羽最后赶来的时候,看到的也只是帝己绝望的眼神,他不知道,他竟然是将她给伤的这么重,他原本也只是觉得,只要他不记得,他就能带给帝己少一些的伤害,可是,帝己要的不是这些,他不懂,最后换来的不过是帝己一日比一日更加浓重的怨恨。
帝己魂飞魄散的那一刻,都没有接受清羽晚到的道歉,她死前的冰冷的眼神,一直镌刻在清羽的心上。
一切都回归到了自然,仿若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而帝己魂飞魄散的一刻,化成的不过的一小抔的息壤,原来,她也不过是息壤的前身。
落水仙君不过是顺了顺手人情。
帝己一些是被视为不祥之人,即便她死后化为珍惜的息壤,米芾族的族人也不敢将她放置在米芾族里,所以,便私下赠予了落水仙君。
当落水仙君将这个残忍的结局告诉我的时候,我甚至都觉得我手里的这个被锦盒好好地安放着的息壤,变的沉重万分。
我想起了帝己的乌黑的发丝,若是配上她那未被毁掉的绝世容颜,再换上她那曾纯真的眼眸,也是极美的。
匪患没有骗我,他不过是在用着这样的一个方式将我要的息壤给了我,他要的爱也很残忍,若是得不到,便也毁掉。
他要的从来都不过是帝己也能够为了他回眸一次,奈何一切都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他寻了帝己的失了的魂魄寻了这么多年,四千年,他要的太重,她给不了,他便将她给亲手毁了。
我看着手里的锦盒有些呆愣,落水仙君看我一眼,他说,“到现在你还以为息壤的由来是因为处于黄河之水,渭水这样的由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