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怂老潘这种实诚忠厚的老实人,在的士谠里是大多的存在,皆是有着相同的品性,秦狼不由得一再地感叹,能帮这么一个司机,但是还有上千多的司机,平日里有着太多屈辱的事情降临在司机的头上。
以前在国外潇洒逍遥,过着可谓是人上人的日子,丝毫不为其所动,但是当自己也化身成为一个默默无闻的司机之后,秦狼发现这生活与心境变了。再也没有一堆人向着自己讨好献媚,更没有谁会去在意一个司机的生死。
社会是个大染缸,谁进去,都可能会变身,变脸甚至是变心。
“我一直以为华海在我治理下,鲜少会再出现这样的事端,最让我觉得难以接受的是事过半个小时,居然没人发觉这边的路口堵塞。我是该好好敲打敲打警司这块了。”慕容云最先打破沉寂,不再去看事件的始末,而是揪出存在的社会本质问题。
秦狼不以为意地笑笑,淡然地说道:“你是高高在上的一方霸主,你想看下面的漏洞,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就今天跟着我瞎转悠撞到这事了。在你眼里可能很新奇,但是在我看来,很正常。每天都在发生这种事,甚至比这还恶劣的都有。”
慕容云微微一怔,似又想起什么,不由得怒喝道:“青帮如今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手伸的未免也太长了,居然还敢干出这种讹人敲诈事件。改天我可得去找青帮老鬼谈谈话,让他进驻华海还真是给他长脸了。”
秦狼苦笑着,也就你这华海霸主敢说这样的话,要知道即便是四大帮也都颇为忌惮老牌青帮的势力,虽说在华海的势力不足以畏惧,但是青帮自古就是老字号,也就洪门能够与其对拼。华海这么小的地方,未必就能够让人大动干戈。再说了闹大了不都成为了京城那些权力金字塔的谈桌事了。
“看来我得多多关注的士谠这块了啊!以前没有发觉,以为四大帮都平衡着,但是的士谠这块确实无论在哪里都是被疏忽的势力。只要处理得当,激发他们的血性,这绝对也是能够震慑一方的杀手锏呐!”慕容云双眼精芒顿现,敏锐般地捕捉着事态局势。
秦狼默默地叹息,自己刚爬出一个坑,又要滚入更深的一个坑?要是换做以前,沾满鲜血的双手早已不在意所谓的生死。但是自从融于华海市的士司机这个圈子之后,他发觉每个生命都是很鲜活的存在,每个生命都有他存在的价值。
没有谁比谁的命更贵,只有谁比谁的命更卑贱,在充满罪恶感的世界里,总是有那么一些人被埋汰,被利用,甚至被剥夺。在异国他乡早已见惯了各种层出不穷的手段,司空见惯般地给自己套上一种难言的阴霾。
“存在即是合理,他们可以被打磨,但是无法打破这个现实的界限。我来华海不久,但是我最深切地感受到人性的弱点。利益,权势,阶层,人与人之间细微的关系。这是以前我所没有想过更没有亲切去经历的。”秦狼发觉自己这个杀手越发不称职了,杀手不适合情感用事,更不会多愁善感。更不会去伤春悲秋地去感触着人生。
慕容云凝视前方,陷入了沉默,神情似是怀念,又似怅然。
“什么人!出租车也想进皇家苑林?真是可笑。”一位站岗保安将秦狼的出租车拦截下来。
“我载客来的,难道也进不了?客人是这里头的啊?”秦狼故意制止慕容云的探头,率先放下车窗笑道。一副拉客的司机淳朴样。
“不行,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让进的。就你这破车哪能进皇家苑林,绝对不行!进去的最起码也是奔驰宝马的,你就停下来吧,让客人自己走进去不就得了?”保安不耐烦地说道。在他看来肯让他停留在门口已经是最大的享受了,要知道这里是整个华海市的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早就见惯了太多来此求人办事的土鳖,坐这种出租车来此登门办事,估计也是个碰墙的货。以往大多最起码也是奔驰宝马的来此求助权贵。如今这寒碜样居然也想进皇家苑林,这绝对是给自己添堵的司机。
“我客人还真不想走进去啊!他要去里头后排房那吖,还得走上一小程吖。你看能不能就行个方便,我进去了就立马出来。再说了,这里头的治安肯定好的很。你是在害怕坏人吗?”秦狼故意装作啥都不懂,发萌般地问道。
站岗保安流露出玩味的神情,微微怒道:“你以为这是你家啊?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啊?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知道这是哪里不?皇家苑林,整个华海市最高端房产,里面一平方米你都得要花好几年拼命地去赚呢!”
“你还真把自己客人当个人物了?能坐你这种出租车的人,肯定是那种登门求人办事的土炮。不想自讨无趣的话还是别进去了吧。进去了也没用的!”
慕容云猛地想要窜出头怒起,硬是被秦狼给按着。攥紧了拳头强忍着一股子火气往上涌,他还真不知道这华海居然到处都存在着这种狗眼看人低的狗血事件。这么多么俗套的剧本呐!
“你当真不让我们进去?要是耽搁了大事,你可担当得起?要知道我们办的事情随便丢出一个都能把你给压死。看你在这当班也有些时日了吧?是岁月给了你这么强势的眼光?还是里面的地位渲染着你,连你都跟着水涨船高地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秦狼淡淡地问道。他相信慕容云在今日跟着自己这么短短时间,会看到众多平日里根本就不会看到的另一幅嘴脸。
“你这是刁难我吗?还是在怀疑我的本职工作?不让进就是不让进,这里又不是什么菜市场,哪里是你这种车子能进去的?我说了你要么停在这,要么就直接回去吧。里面的可不是一般的非富即贵。估计跟你说这个你也不懂,还是拉好你的客吧。”保安一个劲儿地推却不让秦狼进去。
“你们有明码规定不让出租车出入?要是有的话,那我就认栽了,但是要是没有的话,你这样擅自拦着我不让进去。你要知道你承担的后果有多重吗?”秦狼冷哼一声,神情淡漠,看不出他的神色到底是在想什么。
“没有,但是规定闲杂的车,没有持卡的车不能入内。要知道你这车子要是进去了,出了事撞个人什么的,谁能负责?所以还请你不要为了你的方便,而让我为难我的工作。”保安原本还想不客气地说着,但是发觉眼前这家伙明显很镇定,似是敏锐般地捕捉道不对劲。不由得还是收起了自己平日里俯视出租车司机的那套,坦诚而又中肯地说道。
要知道在华海,出租车司机是出了名的懦弱。抱不了团的出租车司机,纯粹是一盘任人宰割践踏的散沙。没人会去怜悯与同情,这是骨子里刻上的命。卑微而又低贱。
秦狼眼里闪过一丝玩味,冷笑道:“那要是我想硬闯呢?我秦狼想去的地方,还真就没有人能拦得住的!你说呢?”
秦狼拉住了欲要现身的慕容云,直接敞开了外套,露出胸前那淌血的衬衣。一脸的凶神恶煞顿时吓到了保安,令得后者瞥望一眼胸前的伤口猛地心颤,不敢有丝毫不服,整个人呆住在原地。
“你,你可别乱来。我放你进去,我放你进去。”保安惊慌失措般地打开栅门,一脸的惊恐。仿若看到了死神在周遭盘旋。
“呵呵,你不是要坚持你的原则吗?这不是在为难你吗?怎么,这会儿又改变主意了呢?我们这种闲杂车怎么能进去呢?你还是关上吧?我们这就走,下次我还来关照你。”秦狼冷冷地笑道,口不对心地挖苦着对方,他最不喜欢看别人那双对司机鄙夷的神色。
“算了吧,管教不严,让你见笑了。”慕容云淡淡地说道,这门卫保安如此势利懦弱,还被秦狼如此戏耍一把就露出了真面相,实在是丢人至极。
秦狼不以为意地笑笑,将慕容云那头的车窗也放了下来。令得惊慌失措的保安瞬间呆滞。他居然拒绝了慕容王爷的车,他已经想到自己的下场将会是多么地悲哀,他多想扇自己几巴掌,怎么就这么喜欢狗眼看人低?在这种人面前怎么就失了原则,居然退缩了。这绝对是天大的失职呐!
“吴妈,麻烦先帮我招待一下客人,我先上楼换件衣服。秦狼,你先坐着,我上去换套衣服就来,有什么需要尽管找吴妈。”慕容云丝毫没有架子,仅是犹如工作回到家后的一个普通男人。更不会把外面的情绪带回家。
“那个,吴妈,洗手间在哪里?我有点内急。”秦狼四处张望,瞅着有么有洗手间可以上。但是发觉这别墅大的可以迷糊自己。略带尴尬地问道。
这个似乎是司机共犯病情一般,下了车就有点要上厕所爽快地来一泡才是。
吴妈礼节性地还以微笑,朝着一处走廊指着说道:“你朝着这里头往右直走就是了。”
秦狼毫不犹豫地就奔涌过去,看到洗手间,猛地就开门怆然闯入。丝毫没有看到上头标注着男女共用的洗手间。
惊秫一霎,惊鸿一瞥,惊天一现!
只见一位女子在里头蹲着。在秦狼猛地推开门,女子正好抬首惊异一望。
他头皮发麻地发觉上个厕所都能上出事来。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这不是一般的点子背了,而是与这个千金大小姐结下了不解之缘了。
“我是来送纸的你信吗?”秦狼赶紧掏出纸巾,苦笑而又结巴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