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芷薇走后,韩元清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然后走回到高宠、毕进和杨文兴这边。
“营帅,我看得出来,这小娘子一定是对你有意思了,嘿嘿哈哈?”杨文兴嘿嘿的笑着说道。
“别乱说,秦娘子贵为千金,我不过是一介小小九品的匹夫,怎么能配得上秦娘子。”韩元清严肃的说道。他倒是觉得杨文兴这个直性子的人太过直白了,说话也不注意一下场合。
然而一旁的毕进也笑了笑,说道:“韩将军,在下待在节度使府上也有一些年头了,秦娘子向来都是任性刁蛮,在下今天还是头一次见她如此这般的害羞呢。”
韩元清虽然知道大家谈笑会让气氛缓和下去,避免过度紧张,可是他依然不愿意把自己和秦芷薇拿在一起说事。他说道:“好了,大敌当前,玩笑话就说到这里了。”
这时,谭文正从县衙大门外匆匆的跑了进来,脸色有些凝重。
“谭知县相公,莫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韩元清从谭文正紧张的脸色上看出了一些倪端,心想一定出什么岔子了,于是立刻就问了道。
“韩将军,本县已经召集了城内所有骑兵,只是……”谭文正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神色更加沉重了。
毕进、高宠和杨文兴都一脸急切,在这个时候说话还卖关子,真是恨不得踹谭文正一脚。不过他们碍于身份,只好忍住心中的怒火,焦急的等待着谭文正把话说完。
韩元清在略略思索了一会儿后,已经猜出了发生了什么事,当即说道:“谭相公,是不是骑兵们不愿意参加出城偷袭?”
谭文正点了点头,说道:“正如韩将军所言呀。咱们泗州县城原本就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骑兵,都是一些富户人家凑出来的马匹,组成了一支队伍而已。更让人困扰的是,也不知道哪个泼才,竟然将齐军议和的谣言散播了出去动摇了军心,让这些贪生怕死的鼠辈一个个缩首畏尾。本县已经好说歹说劝了半天,这些人依然……唉!”
高宠气愤的道:“大敌当前,男儿自当报效国家,岂能因一己私念而贪生怕死。待某出去狠狠教训这些人一番。”他说着,快步走到了一旁,将自己的虎头枪提在了手里,匆匆的就向前堂大门外走了去。
杨文兴哼了一声,不甘落后的道:“我也去。”说罢,就跟着高宠而去。
韩元清立刻喝止了道:“都回来,军心既然已经动摇,你们如果来横的,只会让他们更加怀怨在心。”
高宠和杨文兴听了这话,只能悻悻的转身走了回来。杨文兴急不可耐的问道:“营帅,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就咱们四个杀出去劫营吧?”
韩元清想了想,说道:“我有一个办法鼓舞士气,不过你们一定要严守秘密,不管是现在还是日后,绝对不能说出去。”
谭文正连连问道:“韩将军可有什么高招?”
韩元清低声在谭文正耳边交代了几句。谭文正听完了韩元清的话之后,脸上很是纳闷,忍不住问道:“韩将军,这些东西有倒是有,不过你要它们能作甚呢?”
“谭相公尽管去做就是,越多越好,等下自由分晓。”韩元清说完,神秘的笑了一笑。他又嘱咐了杨文兴几句,然后杨文兴跟着谭文正一起去。
谭文正与杨文兴出了前堂,却没有离开县衙,而是来到了县衙侧院的班房。过了片刻之后,他们又匆匆的返了回来,杨文兴手里还提着一个小袋子,不过显而易见,袋子的分量似很清,里面的东西自然不是很多。
韩元清将袋子接了过来,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说道:“万事俱备。谭相公,麻烦你现在就去召集所有骑兵,我有话对他们说。”
谭文正点了点头,先一步出去了。韩元清则带着高宠、毕进和杨文兴四人稍后了一步,然后才不疾不徐的出了县衙。
谭文正在泗州正街上集合了所有骑兵,这些骑兵没有统一的盔甲,甚至有的就是老百姓的衣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愁容。他们没有骑马,只是毫无精神的简单列队站在那里,摆明了就是在表示自己不是正规骑兵,今晚也不想出去冒死。
韩元清来到正街上,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在这些骑兵面前走了一个来回,算是进行了一次小型阅兵了。然后他回到队伍的最前面,脸上一片庄重的神色,沉声问道:“你们是不是以为今晚去偷袭齐狗便是有去无回,对吗?”
骑兵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原本还以为韩元清是在说一些激烈士气的话,却没想到一开头就谈到生死。一时间,虽然所有人没有说话,但是他们的情绪却明显都低落的更深了,甚至有人还微微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韩元清忽然大笑了两声,一下子又被所有人给吓住了。
骑兵都忍不住盯着韩元清,心中猜测着这小将军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你们都错了,今晚我们去偷袭齐狗并不是送死,恰恰相反我们是为了求生。”韩元清斩钉截铁的说了道。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番话吸引了,骑兵虽然知道韩元清是在说一些鼓舞的话,但是对于每个想求生的人来说,任何希望都是极为重要的。
韩元清沉默了一下,然后带着感情色彩又说了道:“今天晚上如果我们不给齐狗一点颜色看看,天亮之前泗州城必定会被攻破,到时候你们的家人亲朋、妻妾儿女,将统统沦为齐狗的刀下亡魂。你们身为男人连自己的家都保护不了,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可是……可是就凭咱们这点人,就算杀出去也是白搭呀,还不如坚守城池,说不定就能撑到鄂州派来援军呢。”一个年纪较长的骑兵反驳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