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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气要和,性要缓,春来草自清

多年古镜要磨功,垢尽尘消始得融;

静念投于乱念里,乱心全入静心中。

——清·普能嵩

世界上从没有一个实实在在的东西叫烦恼,叫怨恨,只是因为人们的心性难免浮躁、焦虑,常常被身边不顺的事、不理想的事引爆,如此心中才会落满烦人的尘埃。佛说:“心平何劳持戒,行直何用修禅?”生活的路从来不会平坦,那就把心先放平,纷扰中把心安在静处。

内心安定,何处惹尘埃

一个人问禅师:“在修禅之前,山是山,水是水;在修禅宗之时,山不是山,水不是水;修成之后,山仍是山,水仍是水,为什么同样的山水会在人眼中有不同的呈现?”

禅师说:“修行之前,我们的脚步很少停下来,所以心灵很少去揣摩事物背后的东西,此时遇见山水也无非惊鸿一瞥,所以山不过是山,水不过是水;修行时,刻意地探求事物背后的意义,难免会把一些矫情的东西强加给平凡的山水,所以山水失去了本来的面目;修炼到一定境界后,心平了,世界静了,遮盖事物本来面目的思绪、烦恼等像云雨初霁一般放晴,此时蓦然回首,山仍是山,水仍是水。”

这个人若有所悟,刚要开口时,禅师说:“凡夫俗子和开悟者没有区别,只不过开悟者离地六寸。”

山本苍翠,水本清冽,可是匆忙的脚步总是一刻不得闲地催促人们你追我赶,于是烦恼伴随着必然出现的快慢先后侵入人心,遮蔽了可以和美景相遇的视线。禅家说“开悟者离地六寸”,不是说开悟者疏离俗世,而是说他们能比普通人看得远一些。因为看得远,所以不拘泥于眼下,不为一时的先后紧追慢赶,进而在喧嚣纷乱的世界中收获一份虚空的内心安定。

“虚空”不是不想、不做,而是在把心灵放空的前提下心平气和地看待人生的起起落落,从容地走人生的路。本焕长老说:“人的思想都是复杂的。每个念头,念念都不停,思想也不停,所以首先要思想安定。”欲求思想安定,其实就是修持一种闲看花开活落的淡定。花开时,且去欣赏,让花之芬芳熏染灵魂深处的软骨;花落时,且看残花随风飘逝、暗香残留,让曾经的绚烂留在冬天的记忆里。

以花之开落喻人事物理,人生如花苞开合,有烂漫的得意,有萧索的失意,以安定之心静看落英缤纷,得意中不忘形,失意时不委靡,能在功名加身时保持心境淡然,能在诸事不顺时理清思路。不期然间,思想深处已经结出青涩的果实。

内心真正安定的人能在喧嚣繁华中不生浮躁,不起烦恼,拥有一颗无分别的心,从容面对任何境遇。诚如唐朝懒瓒禅师诗中所说:

世事悠悠,不如山岳,卧藤萝下,块石枕头。

不朝天子,岂羡王侯?生死无虑,更复何忧?

当时,唐德宗闻得此诗,钦慕诗中流露出的洒脱之气,便派手下的臣子去迎请懒瓒禅师。臣子在懒瓒禅师隐居的山洞前大喊:“圣旨驾到,赶快下跪接旨!”洞中的懒瓒禅师不做回应,毫不理睬。大臣探头进去,见一个邋遢和尚正在烤地瓜。整个洞中烟雾弥漫,熏得老和尚鼻涕纵横,眼泪直流。大臣忍不住说:“和尚,看你脏的!你的鼻涕流下来了,赶紧擦一擦吧!”

懒瓒禅师头也不回地答道:“我才没工夫为俗人擦鼻涕呢!”边说边夹起炙热的地瓜往嘴里送,并连声赞道:“好吃,好吃!”

大臣们凑近一看,惊得目瞪口呆,懒瓒禅师吃的东西哪是地瓜,分明是像地瓜一样的石头!懒瓒禅师顺手捡了两块递给大臣,并说:“请趁热吃吧!世事都是由心生的,所有东西都源于知识。贫富贵贱,生熟软硬,你在心里把它看做一样不就行了吗?”

大臣看不惯禅师这些奇异的举动,也听不懂那些深奥的佛法,不敢回答,只好赶回朝廷,添油加醋地把懒瓒禅师的古怪和肮脏禀告皇帝。德宗听后并不生气,反而赞叹地说道:“我们国内能有这样的禅师,真是我们大家的福气啊!”

懒瓒禅师是真正达到佛的境界的人,他的眼中没有富贵贫贱,没有生熟软硬,万物在他心里都是一样的,他的心是真正清净的,是没有分别的。就像六祖慧能的禅语:“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一个人的安定,不是寂静无声,而是看透繁华后的欢喜。当落英成泥,漫天的白雪便是最美的景色;当地瓜不在,周围的石头也能在心中散发出地瓜的香甜。一心清净,即使是冰天雪地、万物沉眠,心里的莲花也能处处开遍。所以本焕长老才说,念头和思想都停下来,思想才得安定。

对事对物,失之不忧,得之不喜,不要自己找事,不要自寻烦恼,心湖本来平静,何必错失驻足湖畔看日出日落的闲暇?在喧嚣处为自己留一分清闲,不时从热闹的俗世中退回来,调和内心,在纷扰中把心安顿好。

凡事要自然而然

本焕长老在一次开示中向信众讲解用功修行的方法,其中有一句:“无心用功并不是说没有心,像木头一样,它只是不起‘去用功’的念头,它的用功是自然而然的,不需要有意着念,它往往是不参自参,不疑自疑,不照而照的。”这种不起用功的念头实则是一种习惯,一种自动自发的习惯。

这种习惯的发生就像植物生长、四季轮换一般,不需要特别的决心,刻意地努力,因为自动自发地生长、轮换就是生活、生命本身。本焕长老要人用功,却要人不起“去用功”的念头,其实就是要人把用功当成生活的一部分,让人能在一言一行中自然而然地踩在用功的点上,从心底由衷地流露一种返璞归真的自然天性。在他看来,这种自然而然地用功才算是符合人之本性的。

人本是自然之子,但在社会进程中,人一方面得以升华,以文化区别于动物,同时也被社会所异化,从而表现出许多非自然的属性,在商业社会中,这种异化尤为明显。在这种情况下,要回到自然,遇到最本真、最真实的自己,首先要在心态上回到自然。

停下工于心计、追逐名利的脚步,习惯悠然漫步,习惯以单纯自在的心态,乐享自然中最原始的一切,从每一种花草身上看见美丽,从每一阵清风中听到时光的低吟浅唱,让生活的每一个细节回归自然的淳朴,便能超脱现实的烦恼之上。因此那些超脱红尘之外的得道者,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风道骨,反而是以天为盖、以地为席的自然之子。

当有人问在山中居住、以野果果腹的高峰妙禅师为什么喜欢吃野果,为什么不梳头发时,他反问道:“山珍海味能比野果好吃到哪里去?我连烦恼都没有,还需要梳理什么头发呢?”

“你一年到头就这身衣服,为什么不备一套换洗的呢?”

“佛法慈悲、道德这身衣服就足够。”

“你总要洗洗澡吧?”

“我的心一干二净,不需要洗澡。”

“你没有朋友,没有爱人,不觉得孤单吗?”

高峰妙禅师指指外头说:“大自然的一切都是我的朋友。”

俗人以为高峰妙禅师的修行是徒然,高峰妙禅师却笑俗人忽视自然的愚钝。花香沁醒心灵,草绿清亮视线,绿荫山峦放松心境,一野果、一掬泉都是原生态的营养。一心参禅,与大自然融为一体,享受清静、新鲜的生活滋味,实在是难能可贵。自然开启人的心灵、陶冶人的情操,久居闹市,心久系名利,人实际上活得很累。荣华富贵、名声赞誉都是表面的东西,月明风清时,人立于月下,会突然觉得自己生活得很可笑、很荒唐。整日费尽心思与人争斗,得到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烦恼,何必要这样为难自己?

不如将争强好胜的心放下来,到自然的怀抱中沐浴清风,攀登高山,放歌旷野,这种看似休闲、放松的方式,其实是在修心上用功夫。功夫用得不着痕迹,却轻松自然地让心灵放松了戒备,感受到了欣悦。

相比于这种不刻意、不起念的修行,那种“众里寻他千百度”的求取,反而会流于表面、形式,致使努力的人和真正的开悟擦肩而过。

唐朝龙潭崇信禅师,跟随天皇道悟禅师出家,数年之中,打柴炊爨,挑水作羹,不曾得到道悟禅师一句半语的法要。自认为一无所获的他问禅师:“弟子自从跟您出家以来,为什么不曾得到您的开示?”

道悟禅师听后回答道:“自从你出家以来,我未尝一日不在向你传授修道心要。”

“弟子愚笨,不知您传授给我什么。”崇信讶异地问。

师父并没有理会他的诧异,只是淡淡地问:“吃过早粥了吗?”

崇信说:“吃过了。”

师父又问:“钵盂洗干净了吗?”

崇信说:“洗干净了。”

师父于是说:“去扫地吧。”

崇信疑惑地问:“难道除了洗碗扫地,师父就没有别的禅法教给我了吗?”

师父厉声道:“我不知道除了洗碗扫地之外,还有什么禅法!”

崇信禅师听了,当下开悟:禅就是生活,能够自然而然地生活,本身就是一种参禅悟道的修行。吃粥、打扫,看似平常,却像正中靶心的箭矢一样,无限接近修禅之道。能用心静静地聆听生活的不语,领悟其中微妙的禅机,何尝不需要一种功夫呢?

现实生活中的禅法,是将佛法“生活化”,又用佛法“化生活”,在生活中实现禅悦,在禅悦中享受人生,保持一颗本色之心,遇山则高,遇水则低,随顺自然。

迎着每天八九点的阳光,站在窗边手捧一杯醇香的咖啡,看着匆忙的脚步路过街边,有条不紊地开始一天的工作,自是一种徐生慢活的践行;工作八小时中抽一点时间,伸伸懒腰,看看探入房间的嫩绿枝条,放眼被风放牧的天边云朵,紧张的心松弛下来,然后以一种全新的开始继续投入工作,何尝不是一种自然的领悟;工作结束后,不在电视虚像中放空思想,而是手捧书卷,靠于窗边,轻松温读,早早入眠……

以上这些没有任何养生理论的指导,只是佛说“禅宗不立文字,直指人心,似乎有迹可循,却又如月穿潭底,了无痕迹”,所谓修禅、用功,不过是还原生活的原貌,规律、简单地安排自己的生活起居、工作学习。果真这样做了,不经意间遇到花开,微笑会悄然攀上嘴角。

心常在静处,不浮躁不焦虑

一位居士问本焕长老:“什么是禅?”

本焕长老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禅就是“禅那”,翻译成“静虑”,就是我们思想清净地去来回思虑。

把心安在静处,让思想像清澈的溪水一般过滤是非杂念,收获一份清明,即是本焕长老口中所说的“静虑”。修禅的功夫贵在一个“静”字。《华严经》中有一首偈语:“菩萨清凉月,常游毕竟空。众生心垢净,菩提月现前。”意思是说:如果我们能保持心灵平静,那么佛性自显不会难。

静,是一种大知大觉的灵机,是高山野云般的空灵智慧,是修佛之人必持的禅定智慧。“宁静即释迦”,我们的心若能常常清静,没有贪、嗔、痴,遇到什么境界都不受影响——不论外在的利诱或是险恶的威胁,内心都不受其影响,这就叫做宁静。

本焕长老在高珉寺修行时,拜佛教大师来果老和尚为师,修静悟心,曾在近一百天的时间内不躺不睡,参悟“不倒禅”的修行经典。在这九十一天里,曾有各种各样的念头像春之柳絮一般骚动内心痒处,本焕长老挡之、挥之,最后任之。后来人们问他,为什么可以做到不为其所动,本焕长老援引佛家语说:“打得念头死,法神方能活。”

他所说的“死”不是将各种念头死死地按住,而是让那些思想不能在自己的心里发挥作用。柳絮自是飞它的、扬它的,我们还是欣赏春光烂漫,看一分尘土、三分流水、七分春意。当人们慨叹本焕长老的定力时,他却云淡风轻地说:“都是人为的,那时就是一个凳子,没有床,当然不会倒。”

只有一条板凳的时候,不为没有床而焦虑,所以能修一份定力。从本焕大师说话的语气中可以看出,这份定力并不是难以修成,反而是人人可以拥有的。天下事,事在人为,环境也许不算清幽,但无碍于人们在嘈杂中品味静的清芬与恬愉。

这个世界上,财富可能不属于我们,权势也不可能为一人所有,但即使失去一切,至少还有一颗心是完完全全属于一个人的。所以当小和尚对老和尚抱怨一无所有时,老和尚开导他说:“属于我们的太多太多了,自由的身心、超脱的意念,以及蓝天白云、这山那水。当一个人四大皆空时,这世间的一切就都是他的了。”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其实被所有人拥有,可是有钱的人,心中只拥有钱;有宅第的人,心中只惦记宅第;有权势的人,心中只关注权势……人们常常为名誉、钱财等身外之物奔忙劳碌,两眼一睁想的就是自己没有得到的东西,心中不免烦乱,可当他们拥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时,也就失去了享受这件东西的心境。

心中的欲念愈多,身外的堆积愈多,离生活最本真的清静就愈远。心浮气躁、患得患失之间,人往往很难得到沉静的安宁。与其让这些欲念、堆积影响我们正常的思维,不如放开胸怀,静下心来,默享生活的原味。

这种静享生活原味的过程,没有人心喧嚷、灯红酒绿,在有些人看来甚至有些寂寞、枯燥。但是谁又能确定不寂寞、不枯燥的时候,人会感到快乐呢?正如席慕容诗中所言:“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许多得道禅师远离了世俗,选择了一个人的狂欢,并不是为了和寂寞、枯燥相伴,而是为了在佛法中寻得内心的宁静,使曾经寂寞如雪的内心绽放出芬芳的莲花,给荒凉如沙漠的灵魂注入一股清泉。青灯古佛旁,他们独自一人,却并不寂寞,因为满心清静,能听到落叶的声音,明白时光的絮语。

所以当有人把本焕长老九十一天的“不倒禅”说成一种苦修时,他反驳说这再正常不过,坐禅不仅不苦,反而泛着幽泉般的甘甜,这份甜意源于心灵清静的悟得。留守于清静中,寂寞也是一种清福。

心若清静,凡事简单:吃饭不求山珍海味、精细烹饪,低盐少油,反得健康有闲之身;穿衣不求名牌时尚,布料舒服,简单清洁,也不失为一种素雅;出行没有香车宝马,悠然徒步,手指轻触街旁绿植,也算赶上了低碳的潮流。在这种低成本的生活需求上,求职不刻意求高薪、高位,只要一份遂心意的工作,就踏踏实实地做好,也会是一种满足。如此减法地生活、工作,看似简单,实则丰盛,看似清汤寡水,实则内心充盈。

当年赵州禅师问新来的僧人:“你来过这里吗?”

僧人答:“来过!”

赵州禅师便对他说:“吃茶去!”

又问另一个僧人:“你来过这里吗?”

僧人答:“没有。”

赵州禅师也对他说:“吃茶去!”

在一旁的院主奇怪地问:“怎么来过的叫他去吃茶,没有来过的也叫他去吃茶呢?”

赵州禅师就叫:“院主!”

院主答应了一声。赵州禅师就对他说:“走,吃茶去!”

心若清静,才能有心思吃茶,才能品味出茶的美好。一个想得太多的人,心灵如同投进石子的湖面,波纹带走了原来的平静。偶一为之没有关系,若常常如此,心湖没有静止的时候,那便可悲。像赵州禅师这般达到佛境界的人,是内心清静的人,不会想太多,亦不会要求太多,就像母体中的婴儿,处于一种无可无不可的快乐无忧的境界。正如慧能的禅语所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此心常在静处,谁能差遣?本焕长老在九十一天的不卧不眠中悟得禅机,在宁静处沉淀出生活中许多纷杂的浮躁,过滤出浅薄粗率等人性的杂质。对于凡夫俗子来说,不求成佛,但遇事时求得一份沉静,安之若素,沉默从容,往往要比气急败坏、声嘶力竭更显涵养和理智。

慢慢来,着急不能成功

《羊城晚报》的记者采访本焕长老,问他怎样看待出家。本焕长老答道:“社会的事、大家的事情很多,也不能个个都出家。”

记者欲要反驳,说:“可是现代人有很多烦恼,小孩子要努力考大学,毕业又要担心就业,找到工作后还要担心买房买车……”

本焕长老没等他说完就说:“这个事没办法急的,各人有各人的因缘,各人有各人的福德因果。有了福德就能成功,没有福德就不能成功,慢慢来,着急也不能成功。”

本焕长老略带地方口音的接话,一针见血地点出了现代人烦恼的根源:着急。

因为着急,所以人们总是为更快、更早地达到目的而心浮气躁,不能顺遂心愿时还要哭爹喊娘、骂天咒地。可是花开有花期,树绿有节气,一棵小苗永远不可能在一天内开花结果。做成一件事,就像培植花种,纵然盼它发芽、盼它开花,还是要耐心等待一个温度、水分、时间恰到好处的时刻,早一点不行,晚一点也不行。本焕长老的一句“慢慢来,着急不能成功”,其实是在叫人以养花的心生活,静候一个恰当的契机,和自己真正想要的未来、真心想要的所求相遇。

一位学僧问禅师:“师父,以我的资质多久可以开悟?”

禅师说:“十年。”

学僧又问:“要十年吗?师父,如果我加倍苦修,又需要多久开悟呢?”

禅师说:“得要二十年。”

学僧很是疑惑,于是又问:“如果我夜以继日,不休不眠,只为禅修,又需要多久开悟呢?”

禅师说:“那样你永无开悟之日。”

学僧惊讶道:“为什么?”

禅师说:“你只在意禅修的结果,又如何有时间来关注自己呢?”

太过注重结果的时候,行走的步调会紊乱,匆忙赶路的过程中,双脚触及地面的力度就会减轻,如此生活就会有失踏实,进而降低生活、成功的质量。为此,禅师才劝诫学僧,凡事切不可急躁冒进,戒除急躁,真正静下心来,看清自己的内心,看清自己真正想追求的是什么。

世间美好的东西实在多得数不过来,我们总是希望尽可能多的东西为自己所拥有,于是心浮气躁、汲汲营营地追求。求得了这个,丢失了那个,心中满是愤懑,求不得、舍不得,懊恼不堪,生命就这样在拥有和失去之间流走。

佛经里说:“在圣不增,在凡不减,心佛众生,三无差别。”不增不减的道理,其实就是自然界运行的一种规律。好比阴阳图,阴盛,阳就会衰,但从整体来看,阴阳的总量并没有变化。在佛教看来,增减是一种假象,但世人却以为增减是实在的,因而整日在增与减的变化中计较。手中拥有的东西,比如财富增加了,就喜不自胜;握住的东西,如权势少了,就心焦绝望。其实从人生的大范围来看,有增必有减,此时增了,彼时就要减;财富增了,其他的“有”便要减;财富减少了,或许幸福反而能增。可是人们偏偏不懂得增减背后的无常规律,像个弹簧一般任由无常摆布。对此,老子叹问:“孰能安以久动之而徐生?”

“动之徐生”,是“慢慢来”三字的另一种解释,它可阐述的意义很多,浅显而言,慢活便是。徐生贵在一个“慢”字,就像能源一样,长远地开采,慢慢地享用,珍惜地利用,便不至于过快枯竭,如若不加节制,乱用一通,即使能源无数,无限再生,也只是糟蹋而已。因此,“慢”是万物生生不息地长生妙用,而在本焕长老来看,“慢慢来”的重要性远不止于如此,它还是做人做事的法则。

为人态度从容,可以怡然自得,和谐处众,以智化怨;做事不暴不躁,可以不乱不浊,冷静就难,淡定受喜。如此,即使不盘腿打坐,也可洞悉天地自然奥秘。因此,面对记者的抱怨,本焕长老只给“慢慢来”三字告诫。这一点,对于普通人而言,尤其是这个时代的人,尤为需要。

普通人中少有人能获得养尊处优的机会,除了儿时可以享受父母的照顾,一旦成人,便须自谋生计。可是谋生计者几乎每一天都在争分夺秒,忙忙碌碌,然而,事事穷紧张,却始终不知如此疲惫究竟为甚。以“慢慢来”的心,换一种生活方式,放慢脚步,有条不紊地走向自己的那个成功。

如果是个生意人,慢慢地赚钱,细水长流,钱永远都有;一下子成了暴发户,下次没得赚,富了这代,穷了后代不是做生意的长久之道。

如果是个小职员,慢慢地学习,循序渐进,成长的空间永远都存在。操之过急,难免让人觉得浮躁,被人看出功利之心,反而不是优秀员工的生存之道。

如果只是一个无权无钱的小人物,那就慢慢享受小人物的小幸福。就像自驾游一样,不在乎终点,只在乎沿途的风景。把手边的事做好,享受生命的过程,感受慢活的幸福。简而言之,不论处在何种职位,收入如何,慢一拍生活就是自然生活,把生活当求学去修习,不求学优而仕,只把心安放在自然地求索中,那么人生便会在徐生慢活中得到片刻的宁静,得到生活的享受。自然地生活不会乏味,而是安稳,不要被急躁的心情牵着鼻子走,让内心纷杂的念头安定下来,在一呼一吸之间,顺着生活本有的节奏,沉淀一份心平气和、悦纳甘苦的成熟。

心平气和,烦恼不生

有一个人被烦恼缠身,于是四处寻找解脱的秘诀。

有一天,他来到一个山脚下,看见一片绿草丛中有一位牧童骑在牛背上,吹着横笛,逍遥自在。

他走上前去问道:“你看起来很快活,能教给我解脱烦恼的方法吗?”

牧童说:“骑在牛背上,笛子一吹,什么烦恼也没有了。”他试了试,却无济于事。于是,他继续寻找。

不久,他来到一个山洞前,看见一个老和尚独坐在洞中,面带满足的微笑。他深深鞠了一躬,向老和尚说明来意。

老和尚问道:“这么说你是来寻求解脱的?”

他说:“是的!恳请不吝赐教。”

老和尚笑着问:“有谁捆住你了吗?”

“没有。”

“既然没有人捆住你,何谈解脱呢?”他翻然醒悟。

绳索没有将人捆缚,真正让这个人感到身陷囹圄的是他心中的烦恼。相比于麻绳、铁索来说,烦恼无形,却能让人寸步难行、画地为牢。他们常常抱怨,抱怨学业不顺利,抱怨生活节奏太快,抱怨工作太累,这些人虽身在牢笼外,却将自己的心困在了牢笼之内。和他们不同的是,另一种人即使身陷囹圄,也能够保持一颗从容淡定的心,欣赏明媚春光,聆听虫鸣鸟语,享受柔和微风。

对此,本焕长老开示道:“烦恼,它们还在翻来翻去,一刻不停,像一锅开水,吵吵闹闹、上上下下的。这种情况,大家不要怕,怕它也没有用。它翻它的,你搞你的,不要有心跟它斗,不要起烦恼,你只管心平气和地去用功,因为你是粗的,它是细的,但是时间久了,你也会细的,那时就该它走人了。”

本焕长老的这番话包含三个层面的意思:第一,烦恼丛生的根源在人心,莫名的、没有缘由的烦恼从来都是拿着我们派发的通行证进入人心的;第二,烦恼是弹簧,愈想去消除,反而会适得其反;第三,制伏烦恼需要平心静心,不可操之过急。

古人说:“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们的需求是出产烦恼的土地。想要幸福时,会为了得不到爱的人、向往的生活烦恼;想要晋升时,会为了被他人顶替、无法得到领导的信任苦恼;想要漂亮衣服时,会因为手头紧张、薪水微薄而心生郁闷……有所求,就可能求不得,这是世间永远抹不掉的矛盾。但是人们不可能因为得不到而没有需求,我们唯一能做的不过是把需求的标准降低,自己为自己松绑,不要过于执著。

《金刚经》中讲“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无所住”就是不执著,让心自在,不让心停在任何事物上,不让心在某件事情上纠缠,事过心过,事来心生。如果不丢掉,就是心有所住,也就是心被困住了。

有一次湖南的希迁禅师问一位新来参学的学僧:“你从什么地方来?”

学僧恭敬地回答:“从江西来。”

禅师问:“那你见过马祖道一禅师吗?”

学僧回答:“见过。”

禅师随意用手指着一堆木柴问道:“马祖禅师像一堆木柴吗?”

学僧无言以对。后来,这位学僧见到马祖禅师,讲述了他与希迁禅师的对话。马祖道一禅师听完后,安详一笑,问学僧道:“你看那一堆木柴大约有多重?”

“我没仔细量过。”学僧回答。

马祖哈哈大笑:“你的力量实在太大了。”

学僧很惊讶,问:“为什么呢?”

马祖说:“你从南岳那么远的地方背了一堆柴来,还不够有力气?”

学僧在希迁禅师那儿受窘,心中有不快。这份不快伴随他从湖南回到江西,之后被马祖禅师识破。禅师把学僧心中放不下的不快、烦恼比做一捆无法丈量的柴,虽不曾点破,却不无幽默地批评了学僧庸人自扰的心态。

既然烦恼是自己招致的,那可不可以通过人为的方式消除烦恼呢?本焕长老给出的答案是否定的。一个整天喊“我不烦恼”的人,反而是被烦恼绑得最紧的人。消除烦恼,不是要等到烦恼来了后去防御,而是要在烦恼来之前去修心。“修心”二字是本焕长老所说的要下工夫的地方,下工夫修习一份心平气和。

气息的平静是假装、强求不来的,诚如南泉法师曾说,这份平静“越要保持,越要偏离”。如此不妨在时间地长河中驾驭一叶小舟,闲看两岸的风景向后退去,我们的视线只是停留在两山间漏下来的那抹斜阳中。

不刻意追求,不勉力索取,不用任何执著心给自己设置障碍。能活得简单自然,本身就是一种幸福。每天留一点时间独处,退回内心,在心中摆正自己的位置,时时矫正自己看问题的视角和心态。人应活出自己的本色,保留一颗原始朴素的初心,而不应随波逐流,给自己增添负担。

在不断的跋涉中,时时清理生活中由欲望带来的多余累赘,拥有的东西只满足基本需要就好。然而一时的淡然不过是清闲,一时的简朴不过是懒于打点,真正无烦恼的心平静气,是人一生的修行和坚持。印顺法师曾称赞自己的师父本焕长老已经到了不起妄念的地步,这一句话可以概括八十余载修行,是无数白昼和黑夜交替的静坐、参悟。

若没有这般坚持,一个过百岁的老人何以由内而外地释放一种饱含沧桑力度的慈祥。王国维先生曾说写诗为文有三种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从苦思冥想到信笔疾书,是一个从刻意到随意、从生疏到成熟的过程。而修心求静,摆脱烦恼,也是一个这样渐变的过程。

其实,就算本焕长老本身也不是从一开始就彻悟的,任何令人赞叹的事业背后,都离不开时间的历练。正是因为这样,本焕长老才特别强调用功夫。对于俗世中的人来说,这点功夫并不玄妙,它实际上就是生命的一种积极、快乐、简单的状态,注重加强自身的心灵建设,持续不断地净化心灵,满足于一份单纯而简约的幸福,自不容烦恼滋生。

照顾好念头,修一颗平常心

有个记者采访本焕长老时,指着长老题的一对牌匾问其中深意。牌匾上誊录着本焕长老写下的八个大字:照顾话头;讲话是谁。字形圆润,笔力苍劲。

本焕长老瞥了一眼牌匾,回头对记者说:“照顾话头,就是照顾你自己的思想念头,看看是在用功还是不用功,是不是在想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在佛门用功的人,就得每天照顾好自己的念头,一心修习。”一脸严肃。

“那‘讲话是谁’又是什么意思呢?”

本焕长老笑了,说:“人人都会讲话,但是讲话的是谁?并不是指身体,身体是生灭的,而讲话的是不生不灭的东西。它究竟是什么?就要各人自己去寻找了。”

人们说出的话是人心思维的一种外显,管好自己的嘴,首先要管好自己的心。本焕长老把对心的照顾称为禅,他说:“禅也叫思维修,我们可以在一个思想上来回思维,去修它。”修禅不仅是修身,参禅其实是参心。“如果你要参禅,那么你要明白,参禅是叫你参,不是叫你念。”照顾思想念头是参禅者每天必修的功课,如果稍有放松,乱七八糟的思想来袭,郁闷、纠结在所难免。

红楼梦中有一句话叫“无故寻愁觅恨”,就是没有原因地寻愁觅恨,心里讲不出理由,只是觉得烦闷。落红无数,流水无情,怎奈闲愁万种,剪不断理还乱,将怨语交予东风。这就是人的境界,闲来无事便生愁,还要将语言的抱怨、埋怨,投向无辜的自然。

世间的人大多如此,每天都被诸多莫名其妙的烦恼所包围,稍不留意心中就会长出荆棘。为此,本焕长老才告诫佛门中人“每天照顾好自己的念头,一心修习”。但一心修习,不是埋头空门,整日掩着佛像古卷,心念阿弥陀佛。在佛家看来,日常生活中的任何一件事都可以看做是修习的契机。

有源禅师去拜访大珠慧海禅师,他问慧海禅师:“和尚,您也要用功修道吗?”

禅师回答:“用功!”

有源又问:“怎样用功呢?”

禅师回答:“饿了就吃饭,困了就睡觉。”

有源不解地问道:“如果这样就是用功,那岂不是所有人都和禅师一样用功吗?”

禅师说:“当然不一样!”

有源又问:“哪里不一样呢?不都是吃饭睡觉吗?”

禅师说:“一般人吃饭时不好好吃饭,有种种思量;睡觉时不好好睡觉,有千般妄想。我和他们当然不一样。”

慧海禅师的这个用功法,即是本焕长老所说的修习。做一件事的时候,管好自己的念头,不去想另外一件事,绝缘无关此时此刻的种种思量和千般妄想,是每个人都可以通过修习达到的佛的境界。

佛法其实很平凡,修行之道无非平常生活,饿了吃饭,困了睡觉。问题是许多人做不到这一点,尤其是当压力缠身时,心心念念都是烦恼,饭不得咽,食不知味,卧不得安眠。果真按照禅师所说去做,本焕长老所说的不生不灭的东西也就找到了:一颗平常心。

世间的生伴随消逝而生,世间的灭伴随新生而灭,这种无常的轮换正是人生有常的存在。人能在事物消逝时不过分悲戚,成长时不过分欣喜,倚借的就是一颗平常心。拥有平常心即是在心中立杆天平,平衡世间的生与灭、得与失等诸多矛盾。

但平常心很难,人们生活在烟尘滚滚、人口密集的城市,环境的污染、物质的追逐、人心的败坏,无一处不起苦闷,无一处不生烦恼。高度发展的科学技术和复杂的社会环境,使得现代人逐渐失去了与自然界的联系,失去了和谐与统一的心,也丧失了生命中尽情欢笑、尽情哭泣的能力。

所以,现代人亟须的不是更多的物质享受,而是一份让支离破碎的生活得到片刻圆满,让纷扰的内心获得清净的智慧。这种智慧说起来很简单,无非困来眠,饥来食,安安稳稳活在当下。

管好自己的念头,在一言一行中修行。说话前,把即将出口的语流在心中过滤一遍,滤掉其中的抱怨、指责、谩骂,心平气和地发表对变幻人世的看法;做事时,且不问能收到什么好处,做好当下的事情,专心致志于眼前每一个细节,事情结束时自会收获一份心灵的踏实;想问题时,不执著于已经过去或还未到来的烦恼,认真活在当下,止息烦恼和痛苦,生活其实很简单。

佛家说:“能尽人心为佛心。”照顾自己的话头,没有必要把自己说过的、做过的不漏万一地誊录在案;照顾自己的念头,没有必要分秒反省,动辄得咎;修行不一定剃度出家,身在禅房,每日念佛吃斋。佛门子弟这样修行还好,如换作俗世常人,修行恐怕会影响正常的人生轨迹。

不去向佛陀、菩萨悔过,就在滚滚红尘中修持平常心态、恬然心境。生活的点点滴滴都藏着快乐,深刻的人生哲学就在平常的吃饭睡觉间。吃饭时专心吃饭,睡觉时安心睡觉,自然能心境轻松,不急不缓地在凡常中得到超脱之乐。

让妄想跟妄想本身打交道

白云守端禅师在方会禅师门下参禅,几年来都无法开悟,方会禅师念他迟迟找不到入手,处便借着机会在禅寺前的广场上和他闲谈。

方会禅师问:“你还记得你的师父是怎么开悟的吗?”

白云守端回答道:“我的师父是因为有一天跌了一跤才开悟的。悟道以后,他说了一首偈语:‘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封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方会禅师听完以后,大笑几声,径直而去,留下白云守端愣在当场。白云守端想:“难道我说错了吗?为什么师父嘲笑我呢?”

接下来几日,白云守端始终放不下方会禅师的笑声,饭也无心吃,睡梦中也经常会无端惊醒。最后他实在忍受不住,拖着憔悴的身形前往请求方会禅师明示。

方会禅师听他诉说完几日来的苦恼,意味深长地说:“你看过庙前那些表演猴把戏的小丑吗?小丑使出浑身解数,只是为了博取观众一笑。我那天对你一笑,你不但不喜欢,反而不思茶饭,寝食难安。像你对外境这么认真的人,比一个表演猴把戏的小丑都不如,如何参透无心无相的禅呢?”

白云守端禅师先是一愣,然后翻然醒悟。我们每天都在和他人、世界打交道,外界的一举一动倒影在心湖。像白云守端禅师那样连他人一笑的缘由都要探究到底,人生岂不是负累无数,难得片刻轻松?而这种无法耿耿于怀纠结在本焕长老看来,其实就是妄想在作祟。

可是世间的烦恼没有长在他人身上,而是源于我们的内心。看到他人有好工作,就愁自己为什么没有那般好运气;看到他人可以轻松消费,就怜惜自己需要算计着过日子;看到他家的孩子上了全市数一数二的幼儿园,就担心自己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如此愁来愁去,遗憾、不满、失望等妄想一个接一个,像无数的小虫子一样咬得人心疼。在这个过程中,没有别人的指责、鄙夷,难看、失落皆是自己一手缔造的。由此看来,妄想之所以成为妄想,是因为人们总是止不住杞人忧天,那些本来是海市蜃楼般不可触及的东西,愚人却偏偏要苦苦跋涉,非要探出个所以然来不可。如此为空想、自欺所累,人心即妄。

对于这样的自取其辱,本焕长老一面同情、惋惜,一面开示道:“不要怕妄想,怕它也怕不成的。为什么?因为我们无始以来的习气、烦恼、妄想,无边无际,多得不得了;我们有哪一时哪一刻不在妄想中,不在同妄想打交道?没有妄想是不可能的。那么,对待妄想该怎么办呢?你只管用你的功,让它找它的妄想好了,只要你不断用功,妄想自然而然会灭的。”

为了解释清楚自己的话,本焕长老作了个很好的譬喻,他说:“我们现在住的这个灵泉寺,是惟戒法师一手建成的。忽然有一天,外面来了一个野人,要把他赶走,独占这个房子。他肯定不会走,肯定要跟这个野人打死架的。”

“要知道我们的妄想也是我们自己一手造成的,今天我们突然参‘念佛的是谁’,想把这些妄想赶走,你想想,这些妄想怎么会答应呢?它们会跟你打死架的。打死架怎么办?你不要怕它,怕也怕不了;你也不要有心去除它,有心去除它也除不了。”

简单概括本焕长老的这番话,就是说让妄想跟妄想本身打交道,别人无意说出的话,不去探究是否因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看到别人拥有的,可以赞美,可以恭贺,但不去希求,看看自己手中已有的,其实这些已足够安然度日……总之不要在一个无谓的念头上来回兜圈,果敢地撇下那些如无根清风一般的妄念,轻轻松松地走自己的路。

有句佛语叫“掬水月在手”,苍天的月亮太高,凡尘的力量难以企及,但是开启智慧,掬一捧水,月亮美丽的脸就会在掌心微笑。面对生活中各种纷繁复杂的问题也应有此心境,不要一心攀摘得不到的,而要以智慧心发现生活的千般美丽。

“百年三万六千日,不在愁中即病中”,古人的诗句可谓一语道出了人生苦恼的境地,苦恼、妄念人人不可躲避,它可大可小,关键还是要看人心深处是否有过分的欲望和攀比心。有,欲望和攀比就会放大妄念,将人引向苦闷;没有,妄念对人就不会有什么影响,且留它们在原地。这种看似没有作为的处置方式,在本焕长老看来却有着斩草除根的彻底性,他说:“对待妄想,宗门下用功要‘斩草除根’。”从心底里把妄念揪出来,干脆、果敢地出离自讨没趣的陷阱,从容淡定地远离烦恼,会体验另一种生命,另一番境界。

佛法认为,一切世相本由心造。以妄念挟持的心观世,世界就好似一间紧闭门窗、装满烦恼的屋子,每个人都被关在这间密不透风的屋子里,像一只只焦躁的困兽,围着自己的尾巴打转,追逐无法得到的安宁。

如果能够静心抬头,为自己开一扇窗,便看得见广阔晴朗的天空,心中的妄念好似天边浮云,转瞬便会消逝。生活有了繁杂才显真实,烦恼根本没有必要,不徐不疾地对待纷扰才能身心舒坦。 spvfOBBa9WF4gkH/5cYSVk17YL22NdpyIF2f1pMsJLkXT7QAmRSF57iH+S4PL/g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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