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清文带着连夜赶做出来的兔笼子过来,看着院子里多出来的兔子,惊讶的道:“这速度可够快的了,早知道我就多做几个拿过来了。”
林芸希接过他手里的笼子放到地上,拿布巾让他擦擦脸,等林清文气喘匀了才道:“大哥,你不用那么急,这笼子大的很,再装十个八个也装的下。”
帮工的开始干上了活,林芸希问了他哥盖兔子棚的事情,林清文连连点头,“要得,要得,这兔子棚是必须得盖的,要不这刮风下雨的你们三个也不好往屋里头搬,要我说就盖的大点,旁边隔开放个干柴禾啥的,冬天的时候草都枯了,你总得提前背些草吧。”
兄弟俩人说定了这事又给张大爷商议,这大小和方位是有讲究的,不是你想盖多大就盖多大想盖到哪里就盖到哪里。张大爷是个经验十足的,听了兄妹俩的话要求就大概拟定了位置,在正屋右西侧,既不会影响平日的生活又不耽误以后盖厢房,林芸希和林清文非常满意。
打好地基,盖砖墙就比盖土墙速度快了,省了夯实的工夫,直接贴砖又快又轻松,原定七天的活六天就早早的完事了,期间还盖了兔子棚,当然这得归功于主家的态度好伙食又好。
盖好了兔子棚时间还尚早,张大爷指指靠近门口的东墙,“你们家这口井还打算继续用吗?用的话我们就给你拾掇拾掇。”
自从搬过来以后林芸希都没来的急细看,原来这院子还有井啊,林芸希忙不迭的说道:“用,用,若是能收拾出来,就麻烦张大爷了。”
村里的井非常少,一般洗衣服做饭都是用河水,这河水跟前世受污染的不同,清澈又干净,煮开了喝一样,但是她们现在搬到山根底下离河可就远了,来回起码得两刻钟,天气暖和的时候还好,冬天的时候可够呛,她不想跑那么远担水,也不想让安和和方妙受罪,所以能用自己家的井最好了。
张大爷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头,除非指点那些汉子,一般不怎么开口,听了林芸希的话只是点点头,然后招呼那些围着兔子的人去收拾那个井。
收拾井是个非常麻烦的活,首先得放人下去将地下腐烂的叶子和淤积的泥土都给弄上去,一筐一筐的很费劲,这里的井井口窄,仅能容一个身体瘦削的汉子下去,而且安全准备也粗糙,就是两根绳子在腿和腰间还有胸口固定住,然后就把人往下送,这安全绳也太简易了吧,林芸希在一边看的胆战心惊,为了弄一个井出了什么事她这心可真是难安。
看她走来走去,眼睛老向下瞟,林清文劝道:“你瞎担心什么,张大爷是老把式了,那捆法巧的很,到下面他得解半天才能解开,哪里有那么容易开的,你要不去屋里歇着,要不跟安和去打草。”
被大哥斥责了一顿,林芸希稍微心安了些,张大爷咧着快掉光的牙笑道:“三郎媳妇一看就是心肠好的,你且放心,我捆了几十年的绳子从来没有失过手,这井不过七八米深,底下都是软泥,也不容易摔坏。”
这敢是自己怀疑人家了,林芸希微红着脸解释道:“我就是没见过所以才害怕,张大爷您开口我就放心了,我先去那边收拾了。”说完欠欠身就走了。
天快黑了,井才彻底清理干净,为了以后清理省事,底下还垫了些大石头,因为是轮着下去挖的,所以除了张大爷每个人身上都弄的脏兮兮的,林芸希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每个人又多给了五个钱,另外又给张大爷包了些粗茶让他回去自己泡着喝,林芸希看出来他好这一口,老爷子笑的脸上的皱纹跟包子褶似的,也没客套直接揣了起来。
那些帮工的汉子虽然不好意思,但是收下了那钱,说实在的除了打地基那两天累点以外,其余几天都挺轻快,帮着弄井也是看着天色还早,也没多干什么,人家还多给了工钱,这家人可真是厚道。
送走了那些人,几个人站在大门外再看院子都忍不住想笑,为啥呢,这院子一拾掇干净多了,高大的青砖墙看着气派,感觉整个家好像都被保护在里面,让人特别的安心,但是这房子却分外的扎眼,新补的房顶颜色跟旁边经过风吹雨打的明显不同,这一块那一块跟被揪秃了毛的鸡一样,整个土房因为多年未曾修缮跟要散架子似的,也许站在院子里还感觉不出什么,这从外面一看破烂的屋子可就跟这院子和墙不和谐了。
都收工了,林清文和张氏也回去了,这几天把家扔的不行,回去估计还得收拾一顿,林芸希这次死活没让他俩走回去,找了驴车送回去。
这两天又是给十多个人做饭又是指导方妙和方安和喂兔子,虽然没看出做了多少活,但林芸希整个人都快累瘫了,晚饭都没吃就直接睡过去了,当然在睡前千叮咛万嘱咐方妙给方安和做饭,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呼呼的睡着了。
听着她呼吸声变的平稳,方妙放轻动作离开了屋,把剩下的饭菜放到锅里热热,然后和方安和吃了起来。
方妙吃了半天发现小安和拿着筷子没动,压低声音笑道:“发什么呆呢,赶紧吃饭,明天还得去打草呢,这几天又多了十多只兔子,你得多打点。”
方安和目光闪烁了几下,放下手里的碗,低着头半天才挤出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妙儿姐,我们真要在这里住下来吗?”
听到这话,方妙也放下了饭碗,挑挑细眉,“怎么?你不喜欢在这里住吗?”
“不,不,我喜欢,我也乐意在这住!”因为太着急,方安和的话声音有点大,瞥到安静的西屋,赶紧降低声音继续道:“我只是不敢相信,我现在每天睡到天亮,每顿饭都能吃饱,家里的柴禾三嫂也不让劈,每天只是去院子后面拔些草,我感觉我帮不到三嫂的忙,她什么都不叫我做,我实在有些担心……”
在方家的时候过惯了苦日子的方安和,分家之后冷不丁过上了这种可以称得上松闲的生活,他非常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