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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是零星的星
夏雪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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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甜甜的桂花香气。
走在路边的人行道上，时不时就会有一两片花瓣飞下来，飘到人们的头发上、肩上，带着一阵不散的余香……
傍晚，天空渐渐变暗，街道上绿灯次第亮起，衣着光鲜的人们说笑着走过斑马线，奔向目的地。
在城市的忙碌景象中，突然浮现出一抹懒洋洋的身影。
十七岁的可爱少女梳着一个俏丽的花苞头，耳际不经意间漏下的两缕发丝微微卷出优美的弧度，晚风吹拂着它们肆意飞扬。
干净整洁的衬衣外套，翻出白底蓝边的领口，粉色的草莓胸针像糖果一样晶莹剔透，设计简单的百褶裙下露出修长秀丽的双腿，即使穿着白色长袜和普通球鞋，还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也让人过目不忘。
只是此时此刻，她站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没有朝气蓬勃的笑脸，而是瞪大了眼睛，皱紧眉头，让甜美的脸蛋纠结成一个皱巴巴的小包子。
梳着花苞头的少女终于下定决心，气呼呼地坐在安全岛的护栏上，掏出手机，对亲爱的妈妈大声抱怨起来：
“汽车多有什么好的？空气污染让全球变暖，都是因为这些没良心的有钱人！”
“城市大有什么好的？到处都是小路岔路，天天迷路的日子我才不想过呢！”
“还有，为什么要在这个无趣的城市开花店呢？我们原来住的地方也可以开啊……”
所有的抱怨，到了最后都变成一句可怜兮兮地撒娇：“妈，我们回家吧！”
“依梵……”电话那边的声音温柔而充满期待，“不要无理取闹了，放心吧，这次妈妈会带着你过上全新的生活。”
听到妈妈的话，依梵咬了咬唇。
看样子，妈妈是真的很想在这个大城市里生活下去。如果她坚持反对，妈妈一定很失望。
“知道了，就来了。”委屈地嘀咕着，依梵挂掉了电话。
其实她一点儿也不想在陌生的城市里生活，要面对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陌生的生活……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力气。
真是讨厌！
讨厌现在的一切。
依梵长叹了一口气，来到站牌下。
77路公车刚好停在身旁，依梵赶紧提着行李上车。
真是累，本来想让妈妈来接的，可是妈妈最近一直在花店里忙装修，也很辛苦，所以最后还是她一个人拖着大大的行李箱来到这里。
窗外，一栋栋高楼从依梵的眼前闪过。
钢筋水泥的城市，总会给人一种冷漠感，不如小镇上的矮墙草地看着舒服……
看来，她真是不适应这里呢，才这么一会儿，就开始怀念以前的生活了。
“哎哟……”一声轻呼，让依梵的视线定在了站在她前面的老人身上。
老人提着大袋东西，皱着眉头，时不时弯着腰揉着腿。那样子让身边的人不禁心生怜悯。
在他的身边，坐着一个打扮很潮的少年，顶着一个吓死人的紫色刺猬头，一边听着MP3，一边摇头晃脑地哼着歌曲。
依梵看着少年，不禁皱紧了眉头。
难道他一点都没注意到身边有一位老人站着吗？真是过分！
依梵走向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少年微微仰头，不耐烦地问：“干吗？”
“你能给这位老人让一下座位吗？”依梵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
少年看了老人一眼，不屑地对依梵说：“要你管，我自己也很累。”
“喂，你怎么一点公德心都没有！”依梵不禁有些火大，第一次见到这样没有爱心的人。
周围的人纷纷朝依梵看了过来，然后将指责的目光放在了紫色头发少年的身上。
“现在的青少年真是变了，变得这么没有公德心。”
“少管闲事吧，免得惹祸上身。”
“嘘，还看不出吗，那是个不良少年，这些人一般都有很多兄弟的，得罪不得。”
……
紫色头发的少年听到周围的议论，不爽地站起来瞪着依梵，表情凶狠地说：“多管闲事是吧？今天我就教训教训你，看你以后还多不多管闲事。”
“难道你还想揍人吗？”
没想到有人会这么可耻，依梵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战斗中的小猫咪。
“算了算了，小姑娘，谢谢你。”一旁的老人拉了拉依梵，感激地说。
“你们算了，我可不会这么容易就算了。”紫色头发的少年鄙夷地看了老人一眼，然后突然朝没有任何防备的依梵挥出一拳。
依梵完全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这个少年这么凶狠。
她条件反射地猛地向后退，却一下子撞到了身后的人。
“砰——”
一部手机硬生生地摔在了地上。
很险地躲过不良少年的拳头，依梵连忙捡起手机，递给身后的人：“你怎么连手机都不拿稳？”
当她抬眼的时候，视线里是一张俊雅帅气的脸。
明亮的眼睛，微微皱起的眉，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从偶像剧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现在想要逃，也太晚了。”
就在依梵发愣的时候，紫色头发的少年紧跟上来，又一拳挥了过来。
依梵转身，根本来不及闪躲。
她以为自己这次一定会挨揍了，可是一只手如闪电般迅速地挡在了她前面，握住了挥来的拳头。
车内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周围变得无比安静。
依梵像只小猫咪般蜷缩着，她的身后站着一位俊雅帅气的少年，少年浓黑的眉微皱，墨黑的眼瞳里透着淡漠的情绪。
而他英俊的面容几乎让车内所有女生都暗暗心动。
“欺负老人家，还要打女生？”英俊少年不屑的声音传来，让紫色头发的少年微微打了个寒战。
“要你管！”
“不用你管！”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而让英俊少年微微发愣的是身边的少女说的那句“不用你管”，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不禁有些生气。这个女生到底有没有弄清楚状况啊？他在帮她，不是他帮忙的话，她早就被揍了。
就在英俊少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的时候，依梵气冲冲地走到车门前，等车一到站就立刻跳了下去。她只觉得今天一切都不顺利，谁都不想理。
没走几步路，依梵突然发现身后有人跟着她，她警惕地回头，发现刚才帮她挡住一拳的少年正跟在她身后。
依梵故意放慢步伐，等到少年快到身边的时候，她放下行李紧握拳头，转身对少年凶狠地说：“干吗跟着我？”
此时的天空一片暗蓝，夜幕马上就要降临。
少年看着像刺猬一样紧张防备着的少女，不禁愣了愣。
“喂，我在和你说话呢！这里真是莫名其妙的地方，还遇到了你们这些奇奇怪怪的人……”依梵郁闷地做好干架的姿势，撇撇嘴说，“这里真是让人讨厌透了。”
听到依梵的话，少年依旧很平静，不仅没生气，反而轻轻地笑了笑，笑容俊雅，眼神却非常冷漠。
“你是不是想多了？”少年淡淡地开口道。
听到少年的话，依梵更加郁闷了。
她不爽地吼道：“你跟着我，难道想要我感激你刚才帮了我？”
真是小心眼的男人，依梵暗暗想到。
少年耸耸肩，回答道：“不好意思，我的家正好也是这个方向。”
少年说完就直接越过依梵朝前走去。
淡漠的声音，淡漠的眼神，淡漠的背影……这让依梵不禁愣住了。
什么？他真的没有恶意吗？那岂不是一直都是她想错了……
想到这里，依梵不禁满脸通红，羞愧地蹲在了地上。
真是糗死了。
拖着行李找了大约半个小时，依梵终于找到了妈妈盘下的花店。
花店位于一个丁字路口处，旁边是一间装饰优雅的咖啡屋。依梵刚想走进花店，她的妈妈赵琳提着油漆桶走了出来。
“依梵。”赵琳看到女儿站在外面，赶紧放下油漆桶迎了上来。
“妈妈。”依梵有些委屈地应答着。
“依梵乖，妈妈准备去接你的，可是你也看到了，店里在装修，一定要有人看着才行。”赵琳抱住依梵，声音充满了慈爱。
见到妈妈的那一刻，依梵心里的委屈全部都消散了。其实不管在哪里，只要有妈妈在就行了。
“依梵你看，妈妈还打算在店外装上一排白色的栅栏，让绿色植物爬满栅栏和白色的房子，到时候一定会很漂亮，你说呢？”妈妈拉着依梵在花店前幻想着。
依梵看着妈妈，妈妈的眼底燃烧着一种光芒，是她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那是激情吗？是对这个城市这个花店的激情吗？
想到这里，依梵无奈地笑了笑。看样子，她真的要和妈妈一起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了。
“嗯。很漂亮。”依梵点点头，回答道。
“呵呵，妈妈就知道这个创意很不错。”妈妈开心地笑了，然后拉着依梵走进店内。
边走，妈妈还不忘介绍：“里面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等工人们走后，我和你再贴上墙纸，就完工了。”
依梵环顾四周，看到花店虽然不大，但是很温馨。里面还有两间小房间，一间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鲜花，还有一间是卧室。
才来了十几天，妈妈就已经把这里弄得这么好了吗？这些天她一定没睡过好觉。依梵想到这里，不禁转身抱住了妈妈。
“都这么大了，还要撒娇啊。”赵琳笑了，摸着女儿的头发说，“放心吧，依梵，我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嗯。我相信。”不知道为什么，依梵的喉咙有些哽咽。
“对了，我还帮你办好了转学手续，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思雅高中办理入学手续。告诉你，思雅高中是这里的贵族学校呢。”妈妈兴奋地说。
“思雅？”依梵愣了愣。看样子，妈妈这一招是为了让她没有丝毫的后退余地。
“嗯。很好的学校呢。”妈妈笑着说，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花店还没取名字呢，你说取什么名字好？”
“花花公子？”依梵随口答道。
“还花花肠子呢。”妈妈瞪了依梵一眼，想了想说，“不如叫‘梵花似锦’吧，‘梵’字是我的乖女儿依梵的梵。呵呵。”
“哇，这个名字真好。”依梵对妈妈竖起了大拇指，嘴像抹了蜜一般甜蜜地说，“我妈妈简直就是才女呢。”
“你又在笑话妈妈是吧？”妈妈佯装生气的样子，站起身说，“我去外面看看，应该快装修好了，你自己把行李拿出来整理好。”
“遵命，我的妈妈。”依梵做了一个敬礼的手势，非常严肃地回答。
妈妈摇了摇头，笑着走了出去。依梵看着妈妈的背影，心里涌起了一股温暖的感觉。梵花似锦？真是很美的名字。
她环顾着四周，不禁绽放出淡淡的笑容。
第二天，清晨。
东边已经晕红了一片，清冷的阳光淡淡地照耀着这个城市。
“依梵，依梵……快醒醒。”
“依梵……”
……
熟悉的呼唤声在依梵的耳边响起，她皱着眉睁开眼睛，妈妈正坐在身边，旁边摆放着给她准备好的衣服。
依梵抬手看了看手表，才七点，她含糊不清地问：“妈妈，这么早就要起来吗？”
昨晚，妈妈送走装修工人之后，她就和妈妈两个人贴壁纸，贴到凌晨一点才睡。现在她好想再睡一会儿，一点儿都不想起床。
“不行，你还要去思雅高中报到呢。”妈妈掀开依梵身上的被子把她拉起来。
“入学？”依梵脑中闪过这么遥远的词，好像是的，她今天要到一个新的学校开始学习了。
心不甘情不愿地起床，然后开始洗漱，依梵将一切准备好后，妈妈已经做好了简单的早餐，火腿三明治和一杯牛奶。
“砰！咔嚓——”
刚吃了几口，依梵就听到一声巨响，接着便是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依梵和妈妈对视一眼后，急忙朝外走去。
看清外面的景象后，依梵的心立刻咯噔了一下。花店的玻璃橱窗被人砸了好大一个洞，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这么可恶？
愤怒的依梵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个可恶的人，然后把他送到警察局。可是现在是清晨，周围很安静，街道上几乎没什么人，依梵的视线转了一圈，定格在街对面的一个眼熟的身影上。
紫色头发少年？
怎么是他？
依梵瞪大了眼睛。紫色头发的少年看到依梵后，做了一个得意的鬼脸。
“是你！是你干的，对不对？可恶的小子，你等着！”依梵气愤地朝对面跑过去，可是她刚一抬脚，紫色头发的少年便转身一溜烟逃走了。
“不要走！你给我站住。”依梵气得要吐血了，可是她刚跑了几步，就被人拉住了。
“依梵，不要追了。”妈妈拉住依梵，劝说道。
“妈妈，就是那个坏小子砸的。”
“算了，难道你一个女孩子还想跟别人斗啊？”妈妈再次劝说道。
依梵看到妈妈坚持的样子，不禁止住了脚步。她知道妈妈是不希望她得罪什么人，才决定息事宁人。
“妈妈，都是我的错……”依梵低着头想道歉，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瞥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修长的身材，俊雅淡漠的面容，眼神让人无法看懂。
是他？昨天那个帮她的少年。
他在看什么？看她怎么被不良少年报复吗？
想到这里，依梵很生气。
她走到少年身边，愤怒地说：“热闹好看吗？我就知道，你们这里的人都是这么冷漠！”
少年愣了一下，然后耸耸肩。
看到少年无所谓的样子，依梵更是气得脑袋一片空白，她走到妈妈身边，大声说：“妈妈，你看到了。这里真是让人无法待下去！”
“依梵……”
就在妈妈皱着眉想说什么的时候，附近接到报警电话的民警赶了过来，妈妈只好先去对民警说明这里发生的情况。
依梵站在原地，气鼓鼓地和少年大眼瞪小眼，少年却将嘴角的弧度拉长了一点，眼底飞速地闪过一道光芒。
他在笑吗？
注意到这点的依梵更加气愤了，眼睛瞪得越来越大。
阳光一点一点地温热起来。
依梵的肌肤很白，只是眼皮底下晕染着一些黑色，似乎没有睡好。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映衬得肌肤近乎透明。
唐岚看着眼前的女孩越瞪越大的眼睛，脸上不禁扬起了一抹笑容，真是有趣的女孩，像刺猬一般，对所有人充满了防备。
昨天因为家里的司机福伯生病，所以他一个人坐公车回家，没想到看见眼前的少女为了一个老人和不良少年发生争执，本来他觉得发生的事情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却突然被少女仇恨的话语和表情吸引。
真是奇怪的女孩子，为什么这么讨厌这里呢？而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令人讨厌了。在学校里，女孩子看到他只会兴奋得尖叫不停。
“喂，你到底在笑什么？”依梵冲上前，拉着唐岚的衣领语气不善地低吼道。
“我在笑吗？”唐岚故意问道。
“是的，而且笑得很欠揍。”依梵语气更加阴沉地说，从她的身上辐射出强大的黑色怨念。
“是吗？比你像只刺猬一样见人就扎还欠揍？”唐岚的眼底闪过捉弄的光，他故意思考了一下，说，“或者……你更像一只小狗，见人就咬。真是不可爱，你说是吗？”
“你，你说什么？”依梵听到唐岚的话，差点儿气炸了。
“没什么……我会马上消失的。”唐岚摇摇头，不慌不忙地掰开依梵抓住他衣领的手。
“你还知道我讨厌看到你，还算识相。”依梵的怒气小了一点儿。
唐岚慢慢转身离开，走了一段距离后，他突然用两个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我之所以消失，是不想让小狗咬我。”
依梵听到这句话，想立刻冲过去给他一记天马流星拳。
可是这时唐岚已经走到了路边，然后姿势帅气地坐进了一辆黑色轿车里。
放心不下妈妈的依梵只好对着那辆十分碍眼的轿车咬牙切齿，恨恨地诅咒道：“让这个无耻又没有礼貌的人受到最恐怖的惩罚吧，吃饭噎到，喝水呛到，走路摔倒……”
丁字路口，太阳照耀着路边的香樟树。
微风吹来，带来阵阵叶子的清香。
依梵站在路边，凝视着路边的轿车，一股强大的黑色怨念从她的身体里发散出来，迅速地向外辐射着。
唐岚从后视镜里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少女眼底燃烧着怒火，真像一只惹人疼爱的……小狗。
确实，只是像一只小狗而已。
“呵呵。”唐岚不禁轻笑起来，如果他这样的想法被少女知道了，下场一定会很惨。
“少爷？”司机福伯吃惊地看着少爷脸上的笑容。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少爷竟然会露出这样的笑容。要知道平时少爷即使在笑，也都是很礼貌的那种，这次的笑容，让福伯第一次觉得他的少爷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福伯，你不觉得很有趣吗？”唐岚扬起嘴唇说。
“什么？”福伯纳闷地朝外张望，并没有发现什么很有趣的事情，只是一家花店的橱窗被砸碎了，这很有趣吗？
“算了。”唐岚的眼神又恢复了一贯的淡漠。
“那么，少爷，我们出发了。”福伯说完，便发动车子朝思雅高中的方向驶去。
唐岚没有回答，车内一下子变得很安静。
福伯有些紧张，只要看到少爷安静的样子，他就会紧张，这个症状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减弱。因为少爷看起来真的不像一般的高中生，他总是像优雅的绅士一般微笑着，让人看不透。
半晌，唐岚突然开口：“福伯。”
“是……少爷，什么事？”福伯紧张地回答。
“刚才路口那里有一家被人砸碎了橱窗的花店，等一会儿你找几个工人去帮她们重新弄一下。”唐岚平静而简洁地吩咐道。
“啊……”福伯惊讶地张大嘴巴，几乎可以吞下一个鸡蛋。少爷今天怎么了？从来不多管闲事的少爷，竟然会关心一家花店！
注意到唐岚转过来的视线，福伯赶紧点头说：“好的，一定办好。”
唐岚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打开车上配置的电脑。福伯松了一口气，这样俊雅淡漠的少爷才是他以前认识的少年。
太阳照耀着大地，黑色轿车飞速地驶过散发着香樟树清香的街道。
几分钟后，这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
两小时后，从警察局回花店的路上。
薄薄的阳光照在依梵的脸上，让她眼底的愤怒彰显得更加鲜明。
“妈妈，一定是我昨天遇见的坏小子干的，不会错的，为什么你不要我对警察说？有警察帮忙，我们不用害怕的。”依梵非常不满地说。
她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对警察说橱窗被砸只是普通的意外，如果不抓到那个坏小子，下次他做出更加恐怖的事情怎么办？
“依梵，算了，那个人跟你也差不多大，如果他被抓到了，以后的人生都会毁掉的。”妈妈无限感慨地说。
听到妈妈的话，依梵无奈地叹了口气。妈妈就是太善良了，做什么事情都会替别人考虑，就算是对待伤害到自己的人也一样。
“不知道今天橱窗能不能装好，要不……妈妈，我今天就不去学校了？”依梵试探着问。
“不用啦，先不管店里了，我和你先去学校。”妈妈坚持道。
依梵还想说什么，却远远地看到了妈妈的花店——门前装饰着白色的栅栏，墙壁上挂着绿色的藤蔓，漂亮的橱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橱窗……闪闪发亮？
这是怎么回事？
依梵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惊呼出声：“妈妈，你看到了吗？我们花店的玻璃橱窗……怎么会……”
妈妈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向橱窗走去，依梵也赶紧跟了过去。
原本被砸碎的玻璃橱窗此刻却完好无缺。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会这样？”依梵惊喜地绽开笑容。
“依梵，你看到了吗？”妈妈开心地抓住了依梵的手，激动地说，“不知道是哪一个好心人帮助了我们。”
依梵四处张望着，希望可以看到帮助了她们的人，可是在四周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影。这时，一阵风吹动门板上贴着的一张纸条，发出簌簌的声音。
依梵朝发出声音的地方走过去，看到纸条上写着：
少爷希望你不要再说这里的人冷漠了。
少爷？依梵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早上遇见的少年的面容，温暖而淡漠，让人无法分清是真心还是玩笑。
“是他……”依梵不禁疑惑地喃喃自语。
他帮了她这么大的忙，难道就只是为了这个理由？真是奇怪的人啊。
妈妈凑到依梵身边，看清纸条上的内容后，露出放心的笑容，说：“你看，这个人多好啊，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
依梵皱皱鼻子，孩子气地不愿回答。
“好啦，就跟妈妈一起在这里生活下去吧。”
依梵看到妈妈开心的样子，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纸条，终于不甘心地点了点头。
也许……
真像妈妈说的，这里也不会太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