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费劲巴拉的解释完了是怎么一个狗血的事儿,两个没心没肺的人统一的瞅着我一脸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你居然没要她电话号?”
我扶着额,一不小心戳中了眼睛又是一眼泪:“你们完全没有注意到点好吗,我现在这满眼红肿会不会瞎啊。”
两个人嘻嘻哈哈完全不关心我,于是我下了山之后不得不自己打出去了医院,医院的医生一看我的眼睛,用诡异的眼神儿打量了我半天之后,然后才给我开了几瓶眼药水,一边儿写便签一边儿别有含义的说道:“小伙子,你这问题可不是什么好人该得的啊。”
我估摸着医生是把我当流氓了,于是陪着笑开完了药。
回家的路上,我一边儿走一边儿滴眼药水,遇见我的邻居们纷纷打招呼:“呦小黑,耍流氓去了啊?”
“嘿黑子,耍流氓去了啊?”
“下班儿挺早啊,耍流氓去了吧?”
就连我上班的那个居委会,里面喝茶的老头老大爷,还有我顶头上司,居委会街道办事处主任宋大妈都一脸笑的跟我打招呼:“哟小黑,好几天不见耍流氓去了啊?”
我看着宋大妈我心中就特别低落,我问宋大妈:“合着我耍流氓你们特高兴是吗?是啥光彩事儿啊?”
宋大妈一见我说出这话就眉开眼笑,然后拍着巴掌可算乐了:“矮油就等着你说这话呢,你的这个个人问题可把我们愁坏咯。”
这要说道我的职位的由来了,想我一个野鸡大学二流子专业的毕业生,无学历无能力,要说我这么一号人也差不多完了,但是多亏我太爷爷,我太爷爷他退休金也是一笔巨款,加上我太爷爷也是一个知名的风水先生,他也是个明白人,这种东西玄之又玄,所以久而久之处理这种事物处理出一片人际关系来。我学的是社会科学,也就是啥都能管上一把的专业,所以技术性不强,跟民工唯一的区别是我没民工劲儿大。我太爷爷一看我这人没个工作,于是不得不委托了居委会的宋大妈,宋大妈年轻的时候念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就翻身闹运动了,等六十六戎马一生再回首的时候,才发现把学业给耽误了,于是到老来一身红色血烫还要发挥余热,硬是拉起山头组织了我们蒹葭阆苑小区的自治委员会,自己是委员长兼居委会主任,我一个二流大学的社会科学毕业生就干物业兼自治委员会副主任。但是革命的道路总是坎坷的,组织派下来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往红袖箍上写字的时候,孙大娘才发现念的书不济了。
他么的你不会你就不写呗,你特么前三个字不会写,你写拼音算怎么回事。
新搬来的小马看着我这袖箍一直以为这是一个叫做jianjialang的外国高档小区,爹妈加上他一共攒了好几十年的钱全投进这房子里了,等真搬来的时候看着屋内设计骂了一夜的娘,响彻云霄。
一楼的宋大娘的老板王二爷以为小马也是票友,硬是说小生不是这么唱的,为了歌者的尊严硬是要上五楼斗碧波科斯。
话扯远了。
自从我就任这副主任起,天天干的闲出鸟儿,今天给这个大爷的猫从树上抱下来,明天给那个大娘丢了的红口袋找回来,隔三差五的给腿脚不便的七楼老大爷抗水送大米,而且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个小区里居然没有一个适龄女子供我挑选,我这么大一小伙子硬是天天在一圈儿老太太里耗费青春。
而在我太爷爷说那是他年轻时荒唐事的诅咒。
据我太爷爷自己说,自从他被昆禹大仙开了基因锁之后,战斗力就一直爆表,然后他参了红军,慕伯伯要当红军。随着红军打遍天下,然后认识了李援朝他太爷爷李长生。
俩老头在抗美援朝那阵儿一起上的战场,李太爷是一团长,我太爷是二团长,俩老头那时都四十多,一合计要干架了,那出发前得整点儿酒壮壮行啊,正巧听说附近村儿有个七十多的老姑娘,姑娘她爹在闺女出生的时候在村口大槐树下埋下了一坛子酒,美滋滋的拍着树说等我姑娘结婚的时候挖出来正能喝。结果他闺女在十岁的时候就长天花破了相,这酒就埋了七十年也没喝的成。
多特么可悲的故事啊。
俩老头想这老太太既然都七十多了,肯定嫁不出去了,于是俩人趁着月黑风高给人老姑娘的酒刨了。俩老头一拍开泥封,闻着酒味儿乐的鼻涕泡儿都鼓出来了,然后两人喝了一坛子。但是俩老头都不知道陈酿要兑着新酒喝,当天晚上就给送进医院洗胃了。
组织看见这两个废物也闹心,都说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你说要是偷了群众钱,偷了群众粮也能理解,但是特么偷了人家的酒这怎么算,后来高层一拍案决定还是枪毙吧。但是没想到老姑娘敲锣打鼓的去医院送锦旗了,原来老太太一看酒被刨了要和俩太爷拼命,但是一想自己一个老太太也没劲儿,就去隔壁王大爷那儿借锄头要去拼命,但是没想到王大爷也是个光棍,这结果借锄头的路上俩人一来二去就勾搭上了,当天就结婚,第二年就抱了个大胖小子。
我太爷爷到现在犹自解释说是解开了人老太太的封印。
组织不管倆老头是不是解开了封印,何况当时俩老头还是俩中年老光棍,正准备枪毙,但是这锦旗救了俩老头一命,于是党一合计给俩老头还是一撸到底吧,俩老头又从团长变成了俩大头兵。
所以说我太爷爷做的孽轮到我这辈子开始还,我小的时候也谈过恋爱,那时候我才高一,我学习差,一个年级一千四百人我能考六百名,而李援朝虽然说是个老外,但是人家闲着没事就爱看书,一个年级也能考个三百名。我们学校又是按照学号来排考场,所以我一般和李援朝坐不到一块儿去。那一次考完试,李援朝兴高采烈的跑回来,然后对我说,他前面做的那个姑娘好漂亮啊,长得好可爱,虽然有点儿小黑,但是脾气特别好,而且难以想象的是,那个小姑娘居然小的时候和他是一个军区大院的,也就是和我也一个大院儿的,我们居然从来都没见过。
于是李援朝开始对那个姑娘进行了追逐,那个时候李援朝还小,不好意思去要人手机号,就叫我去要,我溜达溜达到了人家后门儿,正巧人家后门有我认识的人,我就叫那个男生说,你去把你们班赵滟的手机(号)要过来。
结果那哥们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一板正经的跟我说,诶,赵滟说他手机里有很多东西比较隐私不能送给你。
这脑洞大到可爱的姑娘让我一时难以理解。
后来还是把赵滟叫出来了,那个时候赵滟只有一米六高,长得矮矮的,正好能够看到我的胸牌,于是她低着头一看我胸牌,指着我的名字念叨:“慕尼黑!你叫慕尼黑!诶是啤酒诶!”
我觉得这个姑娘实在是好可爱,当天晚上赵滟就跑到我们教室后门去找我玩儿,李援朝一看赵滟是过来找我的而不是找他的就觉得心中实在是不爽,于是一节晚自习都在唉声叹气,唉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被班主任请回家上晚自习一个礼拜。
那个时候真是人生最美好的一段时光啊,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喜欢,我和赵滟成了很好的朋友,于是我们聊了天聊了地,从诗词歌赋聊得人生哲学,而那段时间我就有点儿对她产生了知己之感,但是我却喜欢上了另外一个白富美,于是一追就是三年,疯狂到那白富美出国留学了,我还天天晚自习给人家写信,写了快一千封。而赵滟有了男朋友,那个男朋友长得丑头发少,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一个娘炮。
对于赵滟宁可找那么一号人都不找自己,李援朝还是很窝火的,而我当时也想试一试,却被赵滟婉拒了,第二天正巧我拖地,我本来还在想到底要不要把赵滟从我内心中移出去,赵滟却抬头挺胸的从我面前走了过去,带着俏皮带着一丝炫耀,然后蹦过我的拖把,可爱的样子像是一只骄傲的小鸟。
那一瞬间我就不生他气了,我还在想,什么嘛,胸那么小还敢炫耀。
而又过了半年,我已经习惯了把赵滟当做我最好的女性朋友,习惯的跟她分享那白富美的消息,习惯和她分享我的喜怒哀乐,而我却不知道她已经和她的男朋友名存实亡了,终于有一天,我习惯性的跟她分享,她却推开了照片说她不想看,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啊,情商低得很,不知道我每一次不经意间的炫耀都是对她的伤害,最后在白富美拒绝我的那一天夜里,我跟她发短信,我说,如果我们四十岁都没结婚的话,不如我们在一起咯。
隔了几分钟后,赵滟回复我了,那几个让我幸福的想在黑夜里尖叫,短信内容我现在还记得。那是六个字。
“二十五岁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