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唬我,啥就慕黑子啊,牟氏庄园的事儿我能不知道?还有啥昆禹大仙啊!昆禹山我都上去好几遍了,连个庙都没有,哪儿还有神仙啊?”
太爷爷让我这么一说老脸也难得一红,但是还是嘴硬给我犟:“我说的是真的,你这孩子咋还不信呢。”
“不信不信,你都快一百岁的人了,你跟我一小年轻的讲这种老聊斋多俗啊。”
太爷爷恋恋不舍的嘬了最后一口烟,然后一边笑一边摇头:“寻常凡人一生未必能见一回神仙,我和你李太爷算是颇有仙缘,这才见了昆禹大仙。你李太爷不济,但是也受了东北黄大仙的点化。你一个嘴边儿毛都没长全的小子,叫关帝君点化了,这是天大的福气啊,你却不知道这点化有多珍贵?你可知道就这一次点化,足足改变了你三生的机缘?”
我听到这词儿也挺热血沸腾的,然后给太爷爷大茶缸里续了水,眼巴巴的等着他的下文。太爷爷掐灭了中华,然后突然一抹脸就义正言辞的跟我说道:“我的意思是,神种带给你的不仅仅是能力,更多的是一种资格,是一种仙缘,你能不能理解?”
我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阴阳师之所以分为里外派,而里派之所以称为里派,外派之所以称为外派,这两派的划分就贵在资格。而资格怎么理解?不是所有牛奶都是特仑苏,也不是所有阴阳师都是里外派阴阳师,这世间阴阳师没有百万也有十万,要说有几个是有资格的?这个资格就是点化,有仙人或者野仙点化你就是合法的,不然你就是黑户。所以里外派阴阳师的传承不在于师傅的传承,而是是受何人点化,讲究一个仙缘。而所谓里派阴阳师,是指受了仙人、佛、灵官点化,而外派则是受到了野仙、巫神、各方山精等传承。这就相当于在你的资料上盖了一个公章,表明你是归于哪个部门。就像是我受了昆禹大仙的点化,那我在昆禹山上请神画符,无疑是在主场,事半功倍。而你李太爷受到了东北黄大仙的传承,那他踏上东北黑土地那一刻起,他的本事就不可低估了。”
我听到这话有点儿明白了,原来我之前就是一个伪阴阳师,虽然能够请神,但是只是狐假虎威罢了。如今结了仙缘,那就真的是不同了!
“正所谓叫何方神圣点化,就是有了何方神圣传承,以后就可借该神祗的本事,有该神祗在的地方,就可以借神祗的香火,甚至可以借着香火得道成仙!不然天上的神祗身边的力士仙童,是哪儿来的啊?而神祗的本事高低不同,所以能给你的帮助也不同,比如说我受昆禹大仙的点化,那我借的是胶东半岛的百姓的愿力,你李太爷收到野仙的点化,收到的帮助更多是偏向于跳大神、占卜问吉凶等方面的本事。而之所以说你幸运,是因为你受到了关二爷的点化,那你有关二爷神像或者符咒的地方,就可以借全国百姓的愿力!”
这一句话让我彻底惊呆了,张嘴半天让大风灌了个饱,回神的第一瞬间则是打了个长长的嗝。随即我剩下的就是满心的狂喜!天啊这年头哪家饭店门口不放个武财神也就是关二爷招财?这年头谁家里没本三国演义?哪个网吧里没有关二爷有关的游戏?这年头我走哪儿哪儿就是主场啊!
但是我狂喜完了就是一阵困惑:“那我受关二爷点化不奇怪,李援朝是外派阴阳师啊,难道受到了二爷的点化就变成里派的了?可是曹阳是怎么回事啊?他什么都不是,难道一瞬间就成了阴阳师了?”
李太爷以一种及其蠢的眼神看着我,李太爷话少,但是这一刻也彻底憋不住了:“你要报考蓝翔,录取通知书上盖了北大的章有什么用?更何况曹阳那就是一白纸上盖了章!”
我这回是彻底明白了,现在我已经收到了盖章的北京大学里派阴阳师学院关教授发的的通知书,而剩下那两个货则是就收到了个签名,混不到文凭的走读生!
说完我心情大好,不管怎么样我算是混上里派阴阳师的名头了,以后出门再说我是关二爷传人最起码出场价就能涨上三十,而李援朝这外派阴阳师的点化也好办,毕竟他是关二爷点化过的,东北野仙那么多,总会有野仙看上他的。而曹阳这货根本就不需要点化吧?所以现在也可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想到这些我就从老头兜里掏出中华塞自己兜里,晃晃悠悠的回我那狗窝睡觉去了。
自从有了关二爷的点化,再加上体内的这颗神种在不断的成长,所以本来一百天都未必能好的伤势一个礼拜都好了,而红衣煞自从被关二爷的一刀镇住了,这一个礼拜也没有去找余姐。没了红衣煞的威胁,余姐第一次睡了好觉,三天三夜都没起床。最神奇的是余姐的闺女囡囡也能上学了,她那软骨病来的就奇怪,医生也没有治的办法,这一个礼拜居然全都好了,现在正收拾书包等着上学呢。医生都觉得神奇,硬要再留下一段儿时间来查看查看,但是现在囡囡也要高考了,没心思让医院再赚上一笔。当然现在的情景虽然看起来挺好的,平安无事,但是我们哥仨都知道现在只是表面的平静,真正的暗流肯定在表面的平静下翻着跟头涌动。近的有红衣煞,红衣煞受挫很不甘心,下次再出现肯定要来个大的,远的有那莫名其妙阴我们一笔的那组织。中间还有那牛头,还有那马家老宅,一桩桩一件件一想起来都让人觉得头大。
想事儿的功夫手机响了,一看却是余姐的,余姐精神状态不错,一上来就开玩笑:“小慕在干嘛啊?处对象呐?”
“瞧你说的啊余姐,我这条件哪有姑娘看得上我啊。”
“哈哈哈,别这么妄自菲薄!”余姐声音挺爽朗:“六点有事儿没呀?囡囡早上上学是小李送的,晚上他店也忙,我这也有点儿事儿,所以还是要你帮帮忙,接囡囡放学。”
我一看表,现在才五点半,半个钟头足够我去接囡囡了,所以爽快的答应了。别说囡囡学习还不错,是重点中学,卫海一中的,这学校也是我的母校,里面的还是要么是有钱的好学生,要么是没钱但是刻苦的好学生,还有有钱的坏学生,反正也是两级分化的挺明显的,但是总体上来说,风气还是不错的。我晃晃悠悠的坐上人挤人背贴背的公交车,下车的时候都是一身孜然味儿。这一道门口刚刚是下课铃响,我就看见几个极速奔驰的男生拎着书包就飞奔而出,一边儿嘶吼着一边儿喊:“主流去占座!快去占座!”
“你包扔了,我帮你拿着,你快快快!”
说话间一个自己左脚绊右脚摔了一跤,以一记标准的狗吃屎在地上滑行了三米,抬头的那一瞬间满脸血,大门牙都磕出去一个,但是还是一脸坚毅的对着同学说:“快去开机子,别管我!”
我看到这一幕都惊了,这孩子要是跟我太爷爷一个年代出生,也算是烈士啊!
说话间马囡囡已经从教学楼里走出来了,在朝气蓬勃的同学中孤零零的一个挺不合群。其他人都有伴儿,唯独她这一场大病下来,受到了孤立。毕竟孩子之间的感情都是建立在打打闹闹玩玩乐乐上的,囡囡这么久不来上学,生分了还是很正常的啊。
别说囡囡长得还是很好看的,十七八岁正是最俏丽的年纪,这个年纪啊,花儿都逊色。囡囡皮肤有些病态的白皙,但是有着一双大大的如同小鹿一般清澈的眼睛,尖尖的瓜子脸,浅黄色的头发也不知道是不是染得,但是带着小小的波浪给这孩子带来别样的妩媚,这让我想起了我高中的时候,也有这么样一个美丽纯真的初恋,在那个压力大而又青春的年代,是生命中最美好的色彩。
囡囡这样的也真算的上是校花了,就是囡囡太安静,这样小姑娘就该在爸爸妈妈的抚养下快快乐乐的长大,然后上一个挺不错的大学,有一个温柔体贴的男朋友,而不是现在,自己大病在床,母亲中邪神神叨叨,爸爸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想到这里我心中反而也跟着有点儿难受,人家好歹还有个爹妈呢,我就一个不着调的太爷爷,谁比谁惨呢。
就在我低头点烟的功夫,突然从角落胡同里突然蹦出好几个小痞子,就是那种头发染了彩虹七色,一拼起来就是葫芦娃,念书念不上混黑道也不尽人意的渣子,成天在网上发“爱我你怕了吗”“忘了爱”“此女子……”火星文的神经病非主流。如今这几个非主流正紧紧的跟在囡囡的屁股后面,看来是要干点儿啥坏事儿!
看到这里我断然不能忍,特么的成天到晚被一群妖魔鬼怪站在头上为非作歹也就算了,你们几个小毛猴子还想在我的地盘儿上耍流氓,那是真当我卫海卫十三太保的混号是浪得虚名了!说完我狠狠的踩灭了烟,面色狰狞呲牙咧嘴。
打死你们这群小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