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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二人离开，赵子卿这才打眼去瞧秦简。
身为一军之帅，首战便吃了败仗，不光是自己的失误，更是让将士们都没了士气，这近千人的性命都是因为他的疏忽才丢的。
“子卿你刚才说我们中间有奸细。”秦简皱眉道。
“不光有，现在已经可以肯定是谁了。”夏侯退百无聊赖地摩挲着手中的茶杯。
当天晚上，林横波被打了五十军棍以后吊上了行刑台。
林横波宁死不屈，梗着脖子不肯吐出一个字，曾被林横波带过的将士们纷纷为其喊冤，说林将军不可能是奸细。
直到秦简下令，若再有人求情便当做同谋论处，众人这才闭了嘴。
身为军人最怕的不是战死沙场，而是背上通敌卖国的罪名。
赵子卿站在众人之外：“秦将军这是下了狠手啊！”
“太残暴了！”一旁的夏侯退啧啧摇头：“不过，这林横波倒是个硬骨头。”
“不是骨头硬，而是他的信念够硬。”赵子卿看不远处遥遥吊在那儿、已经几近昏迷的人幽幽道。
“赵大人的信念若是也能这般坚强，忍住诱惑不受贿的话，天启的朝堂恐怕就清廉如水了。”夏侯退嘲讽道。
被戳穿不耻行径的赵子卿尴尬地摸摸鼻子：“王爷真是明察秋毫。”
“所以还是跟薛小姐解除婚约吧！”夏侯退忽然转变话题凑到赵子卿面前道。
“啊？”赵子卿被那张放大的俊脸吓得后退半步，感情这人说这么多就是想拿他受贿的事威胁他解除婚约？
“做梦！”赵子卿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我就想不明白了，王爷都没见过灵蕴，怎的一门心思想要娶别人的未婚妻？”
“本王什么爱好都没有，只有一个爱好，那便是喜欢美好的东西，尤其是这东西还属于别人，那种将他人之物占为己有的感觉……你是永远体会不到的。”夏侯退一脸向往道。
赵子卿脸一黑，这人完全就是一变态啊！
深怕自己跟这人呆久了，也会染上这种恶习性，赵子卿便摇摇头自己一人回营帐了。
林横波被指为奸细，但是重刑之下却依旧咬紧牙关半个字也不多说。
秦简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没有得到嫌犯的亲口认罪，他也不会私下将人给处决了。
“将林横波关起来，待回京之后由皇上来定夺。”
奸细一事虽告一段落，但军中的势气却并没有恢复如常。
焦虑不安，躁动难平。
接下来的几场对战，天启军队虽不至于输的难看，到底没有漂亮得胜过几仗。
而此时的周岩却道：“咱们的形势有了好转。”
赵子卿闻言撇嘴，只要不是完胜，只要有人牺牲，那便是输。
时值深冬，眼看粮草一日日地减少，天气却是一天比一天恶劣，秦将军开始有了焦躁，这里的冬天并不好熬。
……
回想自己从遇见夏侯退以来的日子，似乎没有几天是好过的。本该是在京城的那纸醉金迷的地方逍遥快活的，如今却非得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以单薄的衣物来抗衡严寒的天气，吃不好睡不好，每天还要面对着那个不找他事就浑身不自在的襄王。
赵子卿觉得自己的人生最失败的事就是招惹了夏侯退这厮。
“回神，想什么呢？”身边的人在赵子卿后脑勺一拍，力道不轻不重，瞬间让赵子卿一个激灵差点儿没从马上摔下去。
少了一个副将，军中的事务越来越多地堆到了秦简身上，于是襄王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处世之道接手了教赵子卿骑马这件事。
赵大人那刚刚养起来的一圈肉膘子，几天下来便消了个干干净净。
夏侯退的教学方法是——只要不从马背上掉下来，你爱咋咋地。
跟人秦将军——手要这样这样、腿要这样这样、身子要这样这样的教学方法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几天都被在马背上折腾的颠来倒去，甚至刚下马便开始大吐特吐，赵子卿觉得这人一定是在整自己。
“王爷，今天……可不可以就到这里。”赵子卿苦着脸哀求道，实在是他的屁股快碎成四瓣了。
夏侯退看着已经灰蒙蒙的天空，又瞅瞅旁边人的细胳膊细腿儿，终于是‘嗯’了一声，算表示同意。
得到上级首肯，赵子卿那俏脸上的喜色还没起来，便立刻垮了下去。
遥遥看着一片荒原，就只有他们两人两马孤零零地矗立在这里，甚至他连营地里的炊烟都瞧不见。
如此遥远的距离，让他的屁股又是一阵阵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