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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帐，里面灯还亮着，但是榻上的人已经埋在被子里，似乎早已睡下。
第二天赵子卿睁开眼睛的时候，忽见床头一人正细细盯着自己，吓得一骨碌从榻上爬起来：“王爷真早。”
“不早了，秦将军寅时已经带着大军偷袭去了，现在恐怕都已经要回来了你还睡得着。”夏侯退侧过身子好让赵子卿下床。
赵子卿朦脓着双眼，披上衣服系好腰带这才反应过来：“昨晚似乎没有商量战术啊，今天秦将军就这么出兵了？”
“水无常形，兵无常势，所谓的战术也是要随机应变的。有一套完整的战术，战场上能完全照着执行的几乎没有。所以最上乘的战术当是出其不意这一招。”夏侯退侃侃道。
“王爷不做军师倒是真的可惜了。”赵子卿抹了把脸道。
“本王也这么觉得。”
赵子卿还想说些什么，便被外面的动静吸引，两人对视一眼前后脚出了帐营。
“什么情况？”看见众人垂头丧气，更有甚者满身血迹，被同伴搀扶的，被担架抬着的，夏侯退赶忙问一旁的临观。
临观面色凝重：“好像是偷袭失败，被敌军发现了，蒙越的人在岘城里早就有准备，我军攻进去八千人，被瓮中捉鳖死伤大半。”
夏侯退身边的赵子卿自然也听见了：“不是说秦将军的计划没有人知道的吗？这怎么会……”
就连他和夏侯退都没被告知，可见这次的保密工作做的有多好。
“问问秦将军就知道了。”夏侯退已经看到不远处脸色青黑的秦简。
将军营账里，气氛压抑，众人脸色严肃低沉。
赵子卿屏退所有人，只留有秦简、夏侯退、周岩、林横波。身为监军，这战场上发生的一切情况都要事无巨细地向京城汇报，因此这第一仗的失败他自是要将前因后果弄个清楚。
“秦将军，偷袭的安排是什么时候定下来的，为何对此下官与王爷竟是一点都不知道。”按照规矩来，主将行事是要让监军知晓的，他也得公事公办。
秦简还没开口，一旁的周岩便一掌拍在案几上，怒目道：“赵大人只是在兴师问罪吗？都说战场胜败无常，即使这头仗出师未捷，你也不能把责任全归在将军身上。”
赵子卿挑眉，背着双手慢步踱到周岩面前。
此人面貌刚毅，轮廓分明，奈何一双眼睛总是左顾右盼，让人觉得他心神不定。
“我刚说的是，这个偷袭的计划为何身为监军的我和王爷却一无所知。而不是在把吃了败仗的原因归咎在秦将军身上。还有……”赵子卿脸上的笑容扩大：“周将军刚才说战场上胜败无常？这点我并不赞同，胜败总是有原因，这次的败仗难道不是因为有人将偷袭的计划透露给敌军了吗？”
赵子卿话音一落，周岩脸色一变，立马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林横波。
那一眼里有震惊，有怀疑，有不可置信。
林横波比周岩看起来小上许多，也就二十一二的年纪，身形修长挺拔却不如周岩来的健硕。
“周将军如此看着我做什么。”虽然听到赵大人说他们中间有奸细，他也很震惊，先是看了看座上的秦简然后又转头看着周岩。毕竟偷袭一事只有秦将军和他们这两个副将知晓。
周岩的表现无疑把矛头指向了林横波。
“偷袭一事，只有我们仨人知道。”周岩将话说到一半却没了下文。
林横波见状，神色慌乱急于辩驳道：“周将军是说我就是三人中的内奸吗？”
“昨晚我们从将军帐里出来，你没回自己的营帐吧！”周岩轻嗤一声道。
“是又怎样？仅凭此就能说明我是去通风报信了吗？”
“没有确凿的证据自然不能污蔑林将军，除非你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周岩道。
“我……”
“好了，你们两都先出去，谁是内鬼我自会查的一清二楚。”秦简沉声打断二人的争锋相对。
林横波急得眼睛都红了，想为自己辩驳但见秦简那一脸冷若冰霜不容置疑的表情，终于还是将那些话给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