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丽手遮着脸跑进班级,快速的将数学老师的惩罚内容完成,然后坐回座位。
肖琪好奇的凑了过来:“你方才干嘛去了?我看见你从从窗户前经过,卫生间不是再另一边吗?”
“卫生间确实在另一边,方才你看见了不叫我。”楼丽将方才丢脸的账算到肖琪头上。
“数学老师在班级呢,我怎么叫你呀,你到底干嘛去了?”
楼丽胳膊伏在桌子上,半张脸埋在胳膊里:“我走错班级了……”
“你还真是迷糊到让人嗔目结舌。”语文老师昨天讲的成语,今天肖琪就开始卖弄上了,幸好,没用错。
胡尚闻言在后面噗嗤一声笑了:“你俩分明半斤八两,谁也别嫌弃谁了。”
楼丽侧头呲牙:“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墓志铭想好了吗你。”更嚣张的威胁没有说出来呢,就听见数学老师在讲台上面说:“楼丽,你还想上来擦黑板?”
楼丽这才乖乖的将头转过来坐正,在这一系列动作完成之前,她用余光瞥到了那抹七彩红,七彩红见楼丽看他,右手随意的举了下本子,A4的白纸本上面赫然画着一个简笔画的猪头。
楼丽眼睛一立,来不及发作不满,就被数学老师又点名叫起来回答问题了。
楼丽总结:别人的人生,是荆棘坎坷的路途中夹着一段段的惊喜,而她的人生,则是坎坷荆棘中穿插着各种各样的悲剧。
下课后,楼丽还纷纷不平,想找梁楚算账,他那鸡毛掸子脑袋贴着桌子,一看就是睡觉呢,她心善的没去骚扰,但嘴里念念叨叨的:“会画画了不起呀,哼!”
肖琪又好信的凑过来:“说谁呢?”
“梁猪头。”
肖琪已经能从楼丽的话中精准的提炼出主语来,轻松明白她是在说谁,道:“你说梁楚啊?他会画画?”肖琪也挺惊讶的“你什么时候见到的?他还有这技能呢?太加分了。”肖琪这头没感叹完,胡尚就在后面一副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表情,说道:“你们不知道他的家世背景?他当然会画画了。”
楼丽道:“你也没和我们八卦过呀。”
胡尚可算是知道点她俩不知道的事情了,开始卖弄的说:“行,怪我了,我哪知道你俩这么无知呀。”
楼丽和肖琪闻言齐齐眼睛一立,胡尚为了防止被掐,忙开口说:“他家算是艺术世家了,他爷爷是国际著名的珠宝设计师,父母都从事珠宝设计行业,设计珠宝的人,怎么能不会画画呢,而且他父母不仅设计珠宝,在艺术方面也相当有造诣,还因为一幅画受到过英国女王的接见呢。”
楼丽最喜欢的国家就是英国,一听说梁楚的父母受到过英国女王的接见,眼睛一下就亮了:“就因为一幅画就受到女王的接见了?”
胡尚点头:“网上是这么报道的。”
楼丽点头,心中有了主意。
晚上放学回家,开门第一件事就是对姜芳菲女士说:“妈,我要学画画。”
“又受什么刺激了?”姜芳菲女士最了解楼丽了,当初学跆拳道是因为隔壁邻居比她小三岁的小屁孩一下子将她放倒了,学钢琴是吃西餐的时候迷上了弹琴的那个大叔,看武侠片又迷上了古筝,最后熬不住那些规矩半途而废,这次张罗着学画画不知道又是有什么缘由。
“不是受刺激,我这是发愤图强。”
楼丽说的义愤填膺,一路跑回来渴了,咕咚咕咚喝了半杯凉开水。
姜芳菲女士温柔的将她肩上的书包拿下来,“你先把汉字写到格子里,在和我讨论学画画的事。”
一手别人看不懂的草书汉字,让姜芳菲女士十分懊恼自己娟秀小楷的基因怎么就没遗传给她半分呢。
“妈,写字和画画是两回事,没准我的潜能就在画画上呢。”
“幼儿园时候不是学过蜡笔画嘛,你还记得你给一个小朋友画画像,把那个小朋友气哭了的事吗?”为了打消她的积极性,姜芳菲女士已经开始揭穿她的黑历史了。
那时候太小,楼丽记不太清,只是隐约知道有这么回事,每次提到兴趣爱好,姜芳菲女士都很支持她,没想到在学画画这件事上受阻。楼丽想,可能是知子莫若母,姜芳菲女士看出她没有这方面的基因了吧,再者说,对于画画这件事,她还真是没什么信心,算了吧,还是寻其他的路子去见英女王吧。
例如讨好讨好梁楚,嗯,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殊不知关于楼丽学画画受阻这件事不单纯的只是姜芳菲女士担心她学业不精半途而废,其中大有渊源。
晚上熄灯前,姜芳菲女士给楼丽掖好被子回到卧室,对着墙上那幅画怔怔的发呆,画是浓墨重彩的油画,画着如烈火般怒放的红色金合欢,那鲜红的色彩遍布整个画布,让右下角那朵清冷百合显得醒目而刺眼,仔细看,那百合的花蕊隐约像是两个字母:ZT。
姜芳菲女士伸手抚摸那画,从前她觉得在这红色的金合欢下相遇是浪漫的奇迹,很久以后,她才晓得,当初那花语已经预示了结局。
她不想她的女儿沾染上他的丁点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