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丽虽然人在卧室里面,但是心一直在外面,耳朵还时刻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当听到防盗门哐当的响了,她料定是家里的人走了,想出去,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跑到窗户前想看看在卧室里面的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
楼丽的窗户在楼的侧面,能看到楼前面的情况有限,只能看到那人坐上车的一幕,还由于保镖挡着,没看见脸,只看到身高很高,穿一黑色的衣服。
嗯……身高很高就好,万一这男人就是自己的爸爸,那她长高就有望了,只是遗憾没看到脸,不然就可以知道自己有没有变漂亮的希望了。
过了许久,客厅都没有什么动静,之后就听到厨房有锅碗瓢盆的声音,四十分钟之后,就听到姜芳菲女士在外面叫自己吃饭。
楼丽走到餐桌跟前,饭菜已经摆好了,一个糖醋排骨,木耳炒肉。用眼睛瞄了一眼妈妈的脸,没什么表情,只是脸色有些不好,楼丽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夹了一块排骨,咬了一口,道:“好吃。”
姜芳菲女士有些心不在焉,好像没有听到楼丽的这句话,在那一口一口的吃着大米饭。
刚说完好吃,楼丽险些将那口排骨吐了出来,妈呀,太咸了,咸到发苦。准保是姜芳菲女士恍恍惚惚的将盐看成糖了,所以加了两遍盐,变成咸醋排骨了,但这等特殊时期,还挑什么呀。楼丽心一横,没有嚼就咽了下去。
不再去夹排骨,改夹木耳炒肉去吃,吃了一口,额……这个忘记放盐了,一点味道都没有。姜芳菲女士一向厨艺精湛,这样的低级性错误,还是第一次出现呢。
楼丽勉强干噎了一碗大米饭,放下饭碗:“妈妈,我吃完了。”
姜芳菲女士听到这句话才有些回过神来,“好,去学习吧。”
楼丽点点头,知道此刻姜芳菲女士不希望被打扰,所以她回了卧室。
摊开书本,想要学习,却什么也看不进去,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学校里是梁楚的爷爷,回到家里还险些被拧断了胳膊。
妈妈的事情还好,毕竟是她的私事,她已经是成年人了,会有她自己的判断和决定,作为女儿,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无条件支持妈妈的所有决定。
梁楚爷爷这面的事,唉……一想到那老头楼丽的头疼。‘啪’书桌前的窗户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发出声响。
楼丽以为是夏天的大飞虫奔着屋内的灯光而来,撞到玻璃上才发出的声音呢,所以没怎么注意。刚一低头,又听到‘啪’的一声响,响声比上一个声音大很多,也很清脆,很像是石子砸到窗户上的声音。
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捣乱啊,楼丽向着窗外看去,想揪出这个捣蛋的孩子。一探头,却看到楼前的路灯下面站着一个人,看那身高不像是一个小孩子,定睛一看,竟然是梁楚。
他怎么来了?楼丽打开窗户,刚想喊,及时住了口,想必梁楚用石子敲窗户而不是喊自己也是因为不想打扰到别人吧,同时,也不想被姜芳菲女士发现。
楼丽正想着自己该怎么和梁楚交流呢,就看到梁楚低下头,在一白纸本上写着什么,十几秒之后,那个用粗粗墨水笔写着字的白纸本举了起来。
字虽然很大,但是距离太远,好在楼丽的两只眼睛都是五点零的,所以才能勉强的看见上面的字:能下来吗?
楼丽忙翻出一个白纸本,写上:出不去。
妈妈在外面因为今天家里来过的那人而烦心,自己不能再让她操心了,所以还是别下楼去了。
梁楚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在纸上写:今天有事,才没去学校接你放学的。
回:我知道。你还好吗?没有告诉他他爷爷来照顾自己,楼丽现在只想知道他爷爷有没有为难他。
我很好,明天也可能接不了你了,你回来注意安全。
放心好了。
你这笨蛋,我很难放心啊。后面还画了一只简笔的猪。
楼丽写上:你才笨蛋呢。但是想了想又划了下去,重新翻篇,写上:放心吧,我自己会小心的。
那好,那我走了。放下写着这张字的纸,梁楚对着楼丽挥了挥手。楼丽也挥了挥手,看他转身走开,楼丽觉得自己有话没有说完,便急匆匆的在纸上画了几笔,团成纸球扔下去。
本是瞄准梁楚丢下去的,但是力道过大,方向没瞄准,直接从梁楚的脑袋上面飞了过去,落到了他前面一步的距离。
梁楚发现那纸团,捡了起来,展开,里面是一个左右不对称,丑丑的一个心形。笨蛋,一点画画的天赋都没有。唇角扬起弧度,将那皱巴巴的纸放在贴近胸口的衣服口袋里,回头看楼丽。
楼丽也在看他。就见到他又转了过来,两只手相对的放在胸口处,比了一个心形的图案。
N久以后,楼丽犹记得那天梁楚是什么样子的,白色T恤、牛仔外套,利落的短发站在路灯下,昏黄的路灯映在他的身上安静而温暖,他原是在胸口出用两只手比了一个心形,后来,可能怕她看不清楚,又将那个心形举高到头顶。
楼丽对他点头,表示她看到了,他才放下手,用力对她挥挥手,楼丽也回应他,用力的对他挥手。目送着他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她才走开。
那时她和他还不知道,那是他们分开前的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