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上床这两字,她眼中怒火更甚,三,二,一……时间到,她怒目而视,朝着他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每走一步都仿若走在那心尖之上的恨意。她恨他,毫不掩饰。
“怎么,不再继续装了?”他抬眸,眼中掠过一丝讥诮,原来,他早已经知道她的伪装,准备招手之时,眉头微皱,身子无法动弹,他便维持着这个姿势躺在了床榻之上。
他的身子应该中了麻醉散,她等了许久,就是为了等这一刻,袖间落下一枚匕首,锋利的匕首在烛光中闪烁着清冷的冷光,她嘴角掀起一抹得逞的笑容:“赫连桀,你也有今日。”声音冷漠中带着畅快的喜意。
看着禽兽不如的人就在眼前不得动弹,她心中痛快和痛恨相互交织,但是,似乎……哪里不对,他的身子分明无法动弹,可是他的脸色是否太过于沉静?沉静的如同这沉默的气氛。
“你要杀我?”面对匕首当前,他身子随意的躺在床榻,好似一只打盹儿的猛虎,微微挑起了眼角,一双眸子更是深如墨染,他面无表情,嘴角讥诮更深,好似根本就未曾将她放在眼中。
又是这样的神情,她几乎欲疯了一般,手中的匕首飞快朝他脖颈袭去,但是离他不过半寸距离之时,她僵住不动,冷静的咬牙切齿道:“是,我恨不得你马上死,啃你骨,噬你肉,喝你血,可……”她顿了顿,今日还有更重要之事。
她猛地收回理智,“若你不想死,就赶紧告诉我,虎符的下落。”是了,这才是她来的目的。匕首紧紧的贴着他的脖颈,一丝鲜血擦着匕首溢了出来。
血液的味道惹起了埋藏在他心中那狰狞的杀意,风起,屋中的烛火瞬间熄灭。
她的心蓦然一紧,黑暗之中,他轻笑一声,“你过来我就告诉你。”若魔鬼般的嗓音深深在诱惑着她。她并没有看见,那冷淡的眸子扫过满目的黑暗,面色冷清,眸子冷似寒冰。
沸腾的血液在叫嚣。
耳畔是彼此呼吸声,她的呼吸却是慢慢的变得絮乱,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明明匕首之下就是那人的脖颈。
可是这个让敌军只要听到他的名号就闻风丧胆,慌忙逃窜的男人的命现在就握在自己手中。
几乎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在心中浮起,夜,静得可怕,明明是隔在咫尺的男人,她却不敢枉然接近。
“怎么,你怕我?”他的嗓音再次在耳边响起,那不咸不淡,却每个字都拿捏精准,她就是怕他。怕他生,也怕他死。
一种无名的霸气从他身上散发,铺天盖地而来,让她逃无可逃,耳边突兀的响起了女人的惨叫声,眼前是滔天的大火,“禽兽!”
她的情绪已经被左右,再没有思考直接将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划了下去,她什么都不管了,她只要他死,只要他死了,缠绕自己五年的噩梦就会消散,他便是噩梦的根源。
手指蓦然被一只手握住,身子被人反手一摔摔到了床上,一具男性的身体猛地覆了上来,手中的匕首飞快被夺架在了她的脖子之上,不过就在一瞬之间两人的身份对调。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她的眼中猛然闪过一丝惊愕,想要阻止,却是无力。
“我猜,你一定在想,分明在本王酒中下毒了,为何本王还能动对不对?”他的嘴唇就在她的耳旁,那语气亲昵的仿若是情人间的絮絮低语一般。
她咬唇不答,五年的时光改变了她这一生,可到头来,她仍旧逃不过他的手心。
“本王今日心情高兴,不妨就告诉你,早在三年前,本王就百毒不侵了,更何况你的麻醉散,手脚虽快,但难逃本王法眼,原本想要好好看你会演到什么地步,可惜啊,也太腻味儿了些。不如你告诉本王,分明你是来盗虎符的,为何对本王这么恨呢?”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像是一把锋利之极的刀片,刀刀对她心进行了凌迟。
身体被点了穴道,她再也无法动弹,他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起身点燃了烛火,光辉重新照耀着房间,他站在床前,从上往下的看着她。
“你这双眼睛我倒是觉得熟悉,是在哪儿见过?”他盯着她的脸颊,
“如果再次相见,我只愿我们在地狱相见。”她恶狠狠的说道,脸上神情恨不得饮其血,吞其肉,剜其骨,让他生生世世不能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