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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新官上任

老板,不,前任老板,终于走了,没有能挖走谁,让他很是气馁,以至在最后的晚餐时借着酒兴,对着我们一干他曾经的手下表现的语重心长。

“这公司真的不是久留之地,国外总部的管理层太漠视我们中国这一块,后妈养的,不给资源,又嫌我们中国区不赚钱,等着吧,那个新来的一开始稳定军心不会动你们,不用多久,准裁人。”

“新来的听说是国外总部的人,叫Jon,对,中文名叫钱律,一定是在总部得罪了人,待不下去,所以被发配回来了,我只接触了一个多小时,就觉得这个人非常冷漠,你们以后跟着他,有得苦了。”

“我手机不会改,你们以后有什么困难的可以找我,毕竟是我带出来的,我一定帮忙。”

就算曾经贵为总监,到此时,几杯下肚,说的竟都是些赌气话,多少有些没有水准,与高级管理者应有的气度与不动声色相去甚远。

在座的有些似乎有被说动,有些似乎另有打算,还有些一笑置之,我其实被他说得也有些乱,但还是更偏向于自己开始的决定,走一步算一步,最近工作难找,我又是绝不会跟着这位前老板走的,至于再找别家,待遇,工资,人际关系,等等,重新谈起,谈何容易,而且就算要走,也得等着公司开除,这样得到的赔偿金也是笔收入,反正,老娘是铁了心的不会主动走。

不过很快,那日晚餐上的惆怅气氛很快被冲淡了,因为新官上任了,被前任说中,这位新官确实有些难缠,让我不得不提起百万分的精神。

钱律,比起他的英文名我更喜欢这个中文名字,前台小金在茶水间说:“钱绿啊?钱是绿的吗?分明是金灿灿的啊,叫钱金好。”她很得意的把自己的姓冠上去。

不巧,他正好在外面,并没有说什么,倒了茶就匆匆去了,正在庆幸他可能没听到时,小金在前台的桌上看到了他留下的名片,“钱律”两字赫然于名片上,这回轮到小金的脸变绿了,以至于在后面的一个月里不敢抬头看这个她口中的帅哥。

然后是各个区的销售经理,一封邮件全部被从各地叫来公司开会,我还是做会议记录,亲眼目睹了比以往更为惨烈的“煎,炸,炖,煮”,那是与前老板那种跳起来骂人不一样的,整场会都心平气和,每个经理在汇报时钱律就开始提问,问的内容往往是各区各自的弊病,一针见血,直问得哑口无言,恨不得自杀谢罪,我明显得看到一向油滑的销售经理们开始结巴,手也开始发抖。

我手心一直在冒汗,抬眼偷偷的看眼前的男人,还是西装革履,分明有一副好皮相,却总是冷着脸,此时将几个经理逼到无路可退的境地,我不由得想起前老板的话:此人非常冷漠。

何止冷漠,以后做她的秘书有得罪受了,我忍不住呑了呑口水,然后猛然看到有修长的手指在我桌前敲了敲,我这才回过神,抬眼看着那张英俊的脸,口水呑到一半,卡住,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什么事,钱总?”然后呛到,用力的咳嗽。

完蛋了。

他冷冷的看我咳完,瞪着因为咳嗽而满脸通红的我道:“开会请集中精神,杨小姐,会后在楼下的酒店订好位置,所有销售部的人,晚上的,要包厢,请通知销售部的人。”

我还捂着嘴,用力的点头:“好,知道了。”

唉,晚上的时间也不放过,我转眼看看其他人的脸色,都没好看到哪里,眼睛猛然看到华西区的那位经理,他今天被刁难的最惨,此时眼角有水光,快速的用袖子抹掉了,我不由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四十好几的男人了,大概是我看错了。

上午开会完,下午又连着几个小时,到下班时钱律很准时的结束会议,我不由的吁了口气,昏沉沉的走出会议室,然后看到华西区经理奔得很快的往厕所方向走,心里想,大概是去大哭一场的,这可怜的男人。

其他几个人也无精打采,平时他们来都会和我开开玩笑,此时都不做声,我也懒得理他们,准备咖啡提提神。

“很惨啊?”小金背了包要下班,看到我的脸色,凑上来问道。

我点点头,在她的位置上坐下,顺手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道:“去,小妞,帮大爷我倒杯咖啡。”

小金摸着屁股,很配合的道:“大爷您稍等。”然后屁颠颠的倒咖啡去了。

小金刚离开,远远地看到钱律拿着杯子过来,眉头皱着,我条件反射似的坐起,站直,叫了声“钱总”,他看也没看我一眼,往茶水间去了,然后听到茶水间里小金嗲嗲的声音:“大爷,您怎么自己来了,您,啊……”然后是杯子掉地的声音。

我闭了闭眼,估计之后,小金至少一年都不敢看钱律了,我瞧瞧四下无人,很没意气的溜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我订的是大包厢,整整摆了三桌,幸好,钱律在饭桌上没有说工作的事,该说的场面话说完,便不怎么说话,任着其他人在那边闹。

我本来不想跟销售经理们一桌,都是男人,又是抽烟又是喝酒的,没什么意思,但想想,自己的职位,只好乖乖的坐在钱律旁边。

东,南,西,北,中,五个区的经理几斤几两重,我心里都有数,此时的场面,我看得出来,他们显然要借着饭桌上的热闹要整整这个新来的总监,来泄今天会议上被刁难之愤。

中国人在饭桌上就是靠酒说话,喝的再多,再闹腾也不会失礼,相反的如果进酒不喝就是不给面子,让进酒的人下不来台,我看着五个经理轮番向钱律进酒,找了各种理由,一杯又一杯,一轮又一轮,我数了数,钱律红酒白酒轮着喝,已喝的不少了,而他在饭桌上的进退之道显然远没有那五个经理老道,经理们来进酒,他就喝,并没有多加推辞,渐渐的,我看到他脸微微的发白。

这种情况下,我想我还是冷眼旁观,那边进酒,我就在桌上猛吃,最好喝醉,喝醉最好,你给人家下马威,现在人家就给你好瞧,我埋头苦吃,期间方非发消息过来,说自己会加会儿班,晚点回,我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发消息。

我说:非非,有帅哥受难我要不要救?

方非:帅哥?如果不是指我,那就不要救了。

我说:实在长的不错,哀家不忍啊。

方非:有我帅吗?我过来瞧瞧。

我说:你来就是一攻一受。

方非:……

我合上手机笑,然后看到钱律又拿起杯子喝,中途停了停,可能是喝的太急,吸了口气才又将余下的半杯喝掉。

他今晚基本没怎么吃菜,放下酒杯时,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捂住一边的脸,我这才想起,他拔牙也不过是前两个星期的事,可怜的男人,明天估计脸要肿了。

我看着几个经理得意的神情,不觉有些同情起这位老板来,他还是没多少表情,只是脸色苍白了些,却并没有什么醉意,显然酒量不差,但酒量再大也不是这么灌的,帅哥当先,当他又喝了一杯,捂着嘴走出去时,我的同情心终于泛滥。

我眼睛看着和我一个办公室办公的华东区经理,可能是南方人的缘故,他相对要圆滑一点,今晚进酒他也是进的最少的,我朝他使眼色,他冲我摇摇头,又看看其他几个经理,意识是大家说好的,他也没办法。

这帮流氓,还经理呢,业务做得不咋样,合起来欺负人倒是很高秆,我看看另一桌上销售部年纪最大的芳姐,她朝我耸耸肩,也不打算管。

见死不救啊?

我夹了根笋放在嘴里用力咬,手对着手机的键盘飞快的按:非非,今天我躺倒了你可要来接我。

方非回了几个“?”

我不理他,看钱律又回来,打算壮烈赴死。

所以当华北经理又准备拿起酒杯向钱律进酒时,我猛的站起来,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各位经理来,我还没进大家酒呢,来我先进你,陈经理。”说着对着华北经理举了举酒杯,不等他答话,自己先喝掉了。

华北经理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显然是怪我多事,我只当未见,豪爽的抹掉嘴上的酒,道:“怎么,美女进你酒也不喝,那行,以后你交来的报告,我只当未收,一律删掉,当你没交。”

这当然是开玩笑,但我都这样说了,而且先干为敬,他只好把手头的酒干掉。

接下来我又进其他经理,不一会儿,已经五杯红酒下肚,而我这么一带,本来坐着不敢动的销售员也开始跟着向各区经理敬酒,当然也有向钱律进酒的,但都不敢像区经理那般放肆,一般意思意思喝一口就过了,所以很快的,本来的统一战线就被击垮了。

钱律终于不用再喝酒,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看大家相互进酒,我属于没多少酒量的,但一喝就很兴奋的那种,五杯下肚,我已经很兴奋了,又和同事们闹着喝了一些,便有些晕头转向,期间华北经理偷偷的在我耳边说:“小杨,你坏我们的事,这么快就巴结起新老板了。”

华北经理说话向来冲,我有些火大,正常情况下就算我是总监助理,本不该怕他们,但也会看对方是经理的份上,都会很客气,这次却借着酒兴道:“先别说谁巴结谁,来日方长,你有本事一直这么硬气。”说完猛然觉得一阵恶心,人捂着嘴就冲了出去。

一阵狂吐,人家是醉了才吐,我没醉就开始吐了,只吐得胃里抽痛才停下来,然后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嘀咕道:“杨娟娟,你就是爱被美色诱惑,看吧,得罪了别人还害了自己,何苦呢?”

半天才从卫生间里出来,然后看到芳姐站在门口:“娟娟,你没事吧?”

我摇着头,有些垂头丧气:“当减肥,今天吃的油水太多了。”

芳姐拍拍我的背,笑道:“幸亏你啊,要是今天老板喝醉了,丑态百出,我们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啊,那帮经理拍拍屁股回驻地去了,我们倒霉啊。”

我更闷,道:“可人家怪我巴结老板呢。”

芳姐朝天翻了记白眼:“巴结怎么了,老板不就是用来巴结的,娟娟,别理他们。”说着拉着我回包厢。

我听得很有道理,对,巴结有错吗?老娘为帅哥牺牲有错吗?

一直吃到十点多,期间方非似乎才明白过来,直接打电话过来,上来就问:“你是不是喝醉了?哪个饭店接你?”

我吐空了肚子已经很清醒,道:“小子你才明白过来,要真醉了,老娘出什么事,就是你的责任。”

他在电话那头笑,道:“你发消息过来时正好有个急诊,所以没多想,再说了,三十岁的老姑娘,前三十年没出什么事,现在就更不会了。”

“你放屁,老娘二十九,不是三十。”我当场就吼出来,然后周围一干人同时静下来看我。

我回过神,对了手机道了声:“就这样。”然后迅速的按掉。

“我们知道你二十九。”不知谁说了一句,还特别强调“二十九”三个字。

我大窘,低低的回了一句:“知道就好。”

“而且还知道你还没有男朋友。”那人不知死活,我看过去,正是华北经理。

我咬牙切齿,没男朋友怎么了,低人一等啊?却提醒自己今天不要再惹他,便软绵绵的把太极打回去,道:“还请陈经理多留意年经才俊。”

“二十九岁了哦,年经,才俊?我尽量。”

其他人都笑,我的手已在桌下将桌布拧成一团,这就是我的悲哀,不就是没结婚,没男朋友,可每次说起却总像是低人一等,而我往往在这里就失了斗志。

后面听到芳姐替我说话,华东的区经理也替我说了几句,可我一点也没有觉得好过很多,转头时正好看到旁边钱律正看着我,对这个话题他并没有说什么,也不方便说什么,只看我一眼,就转过头去,然后站起来说:“今天差不多了,叫服务员买单吧。”

大家顺路的搭一辆出租车回家,我和芳姐还有钱律正好顺路,就一起坐一辆车。

钱律坐在前座,我和芳姐坐在后座,其实我和芳姐都不是太想和这座冰山坐一辆车,但没办法,谁让我们顺路。

一路芳姐找了些话题聊,我也配合着搭话,至始至终钱律没发一言,然后芳姐到家了,车里除了驾驶员就我和钱律,我顿时觉得车里沉闷异常。

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干脆和方非发消息,他已经回家,又问我要不要接,我说已经在回家路上了,然后有一条没一条的乱发。

“今天谢谢你。”忽然间,我听到前座的钱律说了一句。

我一时没回过神,傻傻的问:“什么?”

“喝酒的事。”

“哦,”我反应过来,立即顺杆往上爬,“为老板挡酒是我的工作,是我应该做的。”说的极响亮,然后有被恶心到的吐吐舌头。

他没有再答,靠着靠背,我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以为他不会再说话,半晌后却又听到他说了一句:“原来你并不是笨到家了。”

“啊?”我张大嘴,不懂他这句话从何而来。

他又是不答,之后就真的没再说一句话,直到我到家。

我看到方非在小区门口张望,自车里看,他有些瘦,却当真长的很秀气好看,不做小受真是亏了,我心里嘀咕,冲钱律说了句再见,就下车去。

车子很快开走了,我把包往方非手里一扔,然后直接从后面圈住他的脖子,道:“背我回去,老娘累死了。”

他已经习惯我这样的蹂躏,很认命的蹲下来,道:“上来吧,女王。”

我直接就扒在他背上,回头看远去的车子,皱起眉道:“怎么有点眼熟呢?”

原来是你?

接下来的几天就一直很忙,其实做助理远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忙,该安排的安排好,该做的做好,就没什么事了,但因为是钱律刚上任,一些资料和数据要调出来给他,所以这几天连喝口水的时间也没有。

我一边将各区销售助理发来的表格汇总,一边尽量的让做出来的汇总表格更专业一点。前老板喜欢在各个重要数据上都标注颜色,一张表格下来往往越大红大绿他越觉得你工作仔细,然而,我前几天将同样大红大绿的表格给到钱律时,他整个眉头都皱起来。

“这就是高级助理做出来的表格?”他直接将我打印好,订得工整的表格扔在办公桌上。

我不敢吭声,他那表情谁敢说话,我更不敢说这是前老板喜欢的格式,那不是自己找骂吗?闷了半天,其实我很想问,老板,你不喜欢大红大绿的,那喜欢什么样的?但酝酿了许久还是不敢问,万一他答我一句,什么样的?要不要我做给你看,我岂不没命了?以前的老板就经常这样阴嗖嗖的说话,直将人冷到心里。

也许是看我半天不吭声,他又拿过看了一眼,才道:“把颜色去掉,重要数字加粗,或者用斜体,重做一张,出去吧。”

原来老板你喜欢粗的,还喜欢斜的,我表情认真的说好的,心里在想,不就是一个老板一个喜好嘛。

之后就照着他的喜好来做表,他果真没再说什么。

几天观察下来,觉得钱律虽然一直冷着脸,也不怎么主动和周围人搭话,但至少一直保持这样的情绪,没有像前老板那样一天变几次,也不会不讲道理,不过基本上我也没敢跟他讲理,往往他眉一皱我就不敢说话了。

与他工作我总是神经紧绷,可能这样很能消耗体力,没到中午我就已经饿到看着电脑桌面上的蛋糕图片就想把电脑切成小块呑下腹去,所以后面,我找了一张以前同学发来的“如花”的图片,直接拿她做了桌面。

小金来叫我吃饭时,正好看到我桌面上的“女人”,尖叫道:“娟娟,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啊?”

我认真道:“这样可以时刻保持清醒,也可以让我不会太饿,比如现在,我就有点反胃。”

她很不敢苟同的摇摇头,道:“可怜的,姐姐疼你,今天我请客。”说着豪爽的把我往外拉。

“姐姐真好,”我顺势微微蹲下身靠在她肩上,“公司楼下的港式餐厅怎样,我要两个菠萝包。”公司楼下的港式餐厅很是地道,但价格也相对的偏高,听说有人请客,我毫不客气的往死里砍。

“想的美。”小妞扭了下身子,“对面苏记面馆十块钱一碗大排面,对你够好了吧?”

我也学她扭着身子,仍据理力争:“一碗大排面,一个菠萝包。”

这次小金比较爽快,道:“成交。”

两人在苏记面馆吃了面,我直接把面汤也喝掉,抱着肚子仍不觉得饱,完蛋了,再这样下去我要成男人了,男人的工作量,男人的食量。

小金付了钱,两人又往公司楼下的茶餐厅,因为是吃第二摊,时间已过了午饭的高峰,所以我们两人各人拿了个菠萝包,很容易找了个位置,准备趁热吃掉。

我把黄油刮在发烫的菠萝包上,看它慢慢溶化,觉得自己的口水已往外流,正要张嘴狠狠咬一口,小金却推了我一把。

“你老板啊。”

我朝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钱律正一个人坐在角落吃着一盘叉烧炒蛋饭,旁边是一杯配套的奶茶,却很怪,他还要了杯白水,已喝了一半。

“吃饭的样子满可爱的嘛。”小金偷偷的看了他一会儿,得出这个结论来,回头看着我道,“知道吗?May说他还未婚,娟娟你有机会啊。”

我直接把塞进嘴里,还未咬下去的菠萝包拿出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未婚啊。”

“后面那句。”

“你有机会。”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然后拼命的摇头,伸出两根手指道:“两点,第一,同事之间不许谈恋爱,第二,”我放下菠萝包,做西子捧心状,“哦,钱律,你的名字叫冷漠。”我嘴里酸溜溜的呤着,心里却在想,不错,不错,将就着其实也是可以的,却看到钱律抬起向服务员要继杯,正好看到我,只停了一下,我还没来得及作反应,他就又低下头吃饭。

我说吧,冷漠,冷得不敢近身啊。

小金却全不知道我的心思,也学我伸出两根手指:“第一,公司没有明文规定说同事之间不能谈恋爱,楼上IT部了Tony不就在和财务部的Lili谈恋爱?第二,这叫冷漠吗?这是有气质,有气质的男性当然不能随便对别人笑,和别人说话,再说,”她压低声音道,“再说,我听说,他以后是要做亚太区的老总的,这个中国销售总监的位置只是个暂坐而已。”

小金消息一向灵通,也显少出错,我不由愣了愣,原来不是像我前老板所说,是被发配来的,原来有大好前程等着他,真是只纯金金龟啊,又长的这么帅,我的手在桌底下悄悄的握紧拳头,如果能逮到有多好,管他冷不冷,就算是冰山我也能将他做成蜂蜜茶。

可能是看我浑身散发着杀气,小金也兴奋起来:“近水楼台先得月,娟娟,你要加油,好男人就是要追的,追到手就是胜利,你一定要争取在今年把自己嫁出去。”

我跟着点头,道:“对,今年一定要嫁出去,嫁不出去我就不姓杨。”

“那就上啊。”

“上什么?”我没回过神。

“这么好一个单身男人在你面前,上去,上去搭讪啊。”小金指着那边的钱律拼命摇我。

“搭讪?他?”我一把将小金指着钱律的手指拍掉,道,“我还想多为公司奉献几年,你饶了我吧。”

“没种,”小金白我一眼,“娟娟,你就是那种看上去大胆,其实你就是个腼腆,胆小到令人发指的这个。”她伸出自己的小指给我看。

“我看看。”我假装凑上去看她的小指,她得意的伸过来,我凑上去张嘴就想咬,然后看到有人走上来,站在桌边,我刹住,转过头去看,正是钱律。

我慢慢的缩回头,闭上嘴,冲他扯开嘴角:“钱总有什么吩咐。”

“吃完就上来,十分钟后美国那边临时有个电话会议,要你做记录。”他说完转身就走。

我愣在当场,半晌反应过来,一把将菠萝包塞进嘴里,然后往店外去。

“等等我,等我付好钱。”小金急急忙忙的往拒台去。

我头也没回,开玩笑,十分钟,十分钟里我要上楼,拨电话系统,做准备,这不就是叫我立即上去嘛,我哪有时间再等。

不顾形象的冲到电梯间坐电梯,以为钱律已经先上楼去了,楼下却聚了好几个吃中饭回来的上班族正等电梯下来,钱律也在其中。

我一把从嘴里拿下菠萝包,又不舍得扔,拿在手里,陷媚的笑着,跟在钱律身后。

然后电梯来,一群人往电梯里挤,钱律很有风度的不跟其他人争,这样我也不好抢着进电梯,这样的下场就是电梯满了,我和钱律还在外面。

眼看着电梯门关上,我郁闷的把手中的菠萝包挤成菠萝面团。

还好,马上,旁边的一辆电梯下来,这回只有我和钱律两人,他让我先上,自己才跟着上电梯,我很主动的去按楼层,他也正好伸手过来,结果我按的是9楼,他按的是19楼,我的脑中顿时“嗡”了一下,杨娟娟你哪根筋不对,在19楼上了快三年的班,你按9楼做什么,笨蛋,笨蛋,再紧张你也不能这样,我自己在心里不断的骂自己,然后从前面可以照得出人的电梯门上看到钱律正皱眉看着我,我又是一阵心虚。

小金说的对,我就是很不上台面,一紧张就做错事,就是胆心腼腆的这个……,我低头看看自己的小指,却发现这不听话的小指正不自觉的抠着手中的那团菠萝面团,面屑掉了一地,呃……,我慌忙的撒手,面团掉在地上,正好滚到钱律脚边。

要死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吃菠萝包,我脸涨得通红,然后9楼到了,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我脑中一热,对着那团菠萝包用力一踢,那团可恶的东西就被我踢出了电梯,然后门正好关上,我很有些得意,抬起头时,看到电梯门上钱律的表情。

是讶异的,就如同我是怪物。

我人一僵,我刚才做了什么?

“那,那个,不该乱丢垃圾哦?”我几乎想直接在电梯门上撞死,杨娟娟,你平时没这么呆吧,怎么今天真的像个怪物,不,不是今天,就是从上电梯开始。

钱律没有接我的话,显然他觉得我的话也很蠢,我有些口干舌燥,这回想掐自己的脖子,眼睛再不敢看电梯门,直接低头看自己的鞋子。

自钱律上任后,我就一直很小心的穿很标准的职业装来上班,原来喜欢的球鞋在没摸清楚新老板的脾气前绝不敢穿出来,所以今天是一双细跟的皮鞋,说来也怪,以前分明走路都走不太稳的,上次还跌在一个人身上,现在却已经可以小步奔走了,看来我的适应能力还是挺强的,等等,跌在一个人身上?一个人?

我想的什么,猛的抬头瞪着电梯门上的钱律,那,那个人不就是他?有时候记忆就是这么突名其来,我有些发怔。

然后门“叮”的一声打开,19楼到了,钱律对我说了声:“快点。”这回先出了电梯。

我还愣着,门又要关上时,钱律伸手过来,挡住电梯门,对着我怒道:“你是笨蛋吗?发什么呆?”

我这才缓过神,迅速的出了电梯,心里嘀咕着,他不会早认出我了吧? YUOAcGniUonljfIRIlKAPNO/cTzmOd6iEaU0NRcggko6ouD+9Y+z0WplLSaUMuX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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