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完全不为所动,冷着一张面瘫脸,眨眼之间,就将她捆成了一个肉粽子,顺手又掏出一块带着诡异味道的破布,粗暴地塞进季如祯喋喋不休的嘴巴,直接让她消了声。
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要是倒起霉来,喝口凉水都会塞牙缝。
灵魂无缘无故被送到一个小村妞的身体里已经够让她纠结了,结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都还没弄清楚那个姓周的老女人为什么会成为她未来婆婆,眨眼之间,她一个待字闺中的黄花大姑娘,就被一伙来历不明的家伙关到了这间到处散发着难闻味道的……地牢里。
说这里是地牢倒是有些夸张,更确切说,这是一间存放杂物的地窖,也许因为长时间无人打理的关系,以至于这地窖里的味道实在是不怎么美妙。
季如祯此时的心情真可以用烂到极点来行容,也不知那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她不过是从天而降一屁股坐了那个面纱男子一下,就被无缘无故冠上一个刺客的罪名关在这个鬼地方,这世上还有谁会比她更倒霉吗?
她强忍着胃里的不适感,狠狠踹了一脚紧闭的房门,刚要对着外面破口大骂,房门突然从外面被人拉开,迎面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口口声声指责她是刺客的娃娃脸。
只见对方咧嘴一笑,“哟,被关了整整一个晚上,居然还能这么兴致昂扬、精神抖擞,丝毫没有惧怕求饶的迹象,就你这样的,还自称什么奉公守法好良民,说出去真的会有人相信吗?”
季如祯强行按捺住心底的怒气,扬着下巴冷笑一声:“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本姑娘自问自己向来行得直,走得正,没干过半点缺德事。既然我问心无愧,凭什么要对你这孙子讨好求饶?娃娃脸,你也别跟我多说废话,痛快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人?”
这鬼地方又脏又臭,她可不想继续被关在这里当囚犯了。
娃娃脸哼笑道:“丫头,别怪我说话打击人,你是不是行刺我家主子的刺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突然从天而降,冒犯了我家主子,此等行为就是大逆不道,所以我今儿来就是想提前通知你一声,你犯了死罪,估计是没机会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什么?”
季如祯怪叫一声:“你没搞错吧?你们家主子难道是金雕玉琢出来的上等名贵品吗?我已经解释无数次当时的情况是个意外,而且我只是不小心坐了他一下,他长得那么人高马大,被我一个浑身没长几两肉的姑娘家坐一下又不会死。而且严格说起来,跟一个陌生男人做那么亲密的接触,真正吃亏倒霉的那个人是我好吗?我都还没说什么,你们凭什么先发制人要定我的罪?我不服,我要见你家主子,当面跟他对峙。我还就不信了,堂堂天圣王朝,到底还讲不讲王法。”
娃娃脸得意道:“我家主子就是王法!他让你活,你才能活;他让你死,你就得死!”
季如祯唇角一勾,戏谑道:“难道你家主子还是天王老子不成。”
娃娃脸傲慢道:“就连天王老子也得听我家主子的调派!”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说,你家主子其实不是人?”
娃娃脸顿时炸毛,“大胆刁民,你居然敢侮辱我家主子不是人?”
季如祯冷笑道:“是你自己亲口说的,连天王老子都得听你家主子的调派,这不就意味着,你们家主子比天王老子的级别还要高?既然他的存在已经凌驾于天王老子了,足以证明,你家主子已经脱离了人类的境界。所以我说你家主子不是人,这话难道有错吗?”
“你……”
娃娃脸刚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反驳不了,这死丫头的意思很简单,可以驾驭天王老子,就说明他家主子是个神,如果他否认,就证明他在吹牛,如果他承认,就等于是认同她的说法,他怎么可以折辱自己的主子不是人呢?
娃娃脸被季如祯的思维逻辑给绕得气极败坏,他恨恨道:“总之不管你说什么,今儿你都死定了。”
说完,用力将手中提着的一个食盒摔到她面前,“赶紧把你在阳世的最后一顿饭吃了吧,吃饱了,爷好亲自将你送上黄泉路。”
季如祯下意识地接过食盒,说起来她的确是好久都没吃过东西了,肚子早就饿得扁扁的,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就算她再怎么不满自己目前的处境,也得先把肚子填饱了再做下一步决定。
想到这里,她打开食盒,结果不看还好,这一看,险些把她气背过去。
只见食盒里只放着一颗馒头和一碟子咸菜,可怜得就连一碗白开水都没有。
她提着食盒没好气地瞪着娃娃脸,“你口口声声说要把我送上黄泉路,最后一顿饭就给我吃这个?看你家主子穿着打扮也是个有钱人,怎么连一根鸡腿都没有?你就不怕我真的上了黄泉路,见到了阎王爷,告你一个虐待死囚的罪名吗?”
娃娃脸扯唇一笑,“都已经是要死的人了,就算给你准备得再丰盛又能怎么样,以你现在的心情,鸡腿和咸菜的味道对你来说有差别吗?而且你不觉得,像你这种对我家主子心存不良动机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吃我们家的鸡腿吗。哼!一个阶下囚也敢挑挑捡捡,你就别在那里白日做梦了。”
说罢,一把将季如祯手里的食盒又抢了回来,“我看哪,就你这样的,干脆连馒头和咸菜也别吃了,直接上路吧啊!”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十三,主子让我来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