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计被自己失手搞出来的这一幕给吓傻了,当他反应过来时,急忙起身,跑到那伙少年面前连点头再作揖,一迭声地求饶赔不是。
那蓝衣少年明显不是个省心的主儿,他原本就是个嚣张跋扈之人,眼下被人溅脏了一身华丽的袍子,怎么可能会轻易饶了这个惹祸精。
品香阁的掌柜见店里的伙计得罪了客人,也赶忙过来赔礼道歉。
就见那蓝衣少爷不怀好意地哼了一声:“行啊,想求本少爷既往不咎……”
他突然起身,抬起一条腿,踩在椅子上,指了指自己的胯下,“只要你们店里这没长眼的伙计从本少爷的裤裆下钻一百个来回,本少爷今天就饶他狗命。”
小伙计当场就傻了,就算他只是个伙计,到底也是个堂堂正正的大男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钻别人的裤裆,而且还是一百个来回,这不仅会踩了他的面子,更会要了他的命。
掌柜的似乎知道那蓝衣少年的来头,虽然对方确实很难为人,但民不与富争、富不与官斗,如果今天人家真的没完没了非要小伙计给个交代,他们这些看人脸色行事的伙计,还真是拿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没办法。
迫于无奈,掌柜的只能拉过伙计,小声在他耳边劝慰了几句,伙计虽然不情不愿,不过他大概也知道蓝衣少年来头不小,于是慢慢弯下膝盖,准备真的去钻对方的裤裆。
就在这时,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热闹的季如祯慢慢起身,走到那伙人面前,在小伙计马上就要去钻蓝衣少年裤裆之际,她轻轻伸出一条腿,横挡在小伙计的面前。
“唰!”
众人全部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季如祯的脸上,似乎有些没闹明白,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丫头,她到底是来干嘛的?
“哎,我说你是哪位,这有你一个野丫头什么事儿?赶紧给我死开,有多远滚多远。”
开口向季如祯发难的,正是那个止高气昂等着别人钻裤裆的蓝衣少年。
季如祯微微一笑,轻声细语道:“是这样的,这伙计刚刚不小心砸你身上那碗面,其实是我的。”
那蓝衣少年眉头一挑,“那又怎样?”
“也不怎样,我就是想说,其实我还饿着呢。”
对方显然被她的样子给气到了,“你饿不饿,关我屁事?”
“当然关你事啊,因为你们这桌刚刚真是太吵了,伙计捧着一大碗面,嘴里喊着各位客官请小心,结果你们几个充耳不闻,依旧在那叽哩哇啦叫个不停,伙计一时失手,将我一碗好好的炸酱面摔了个满地开花,所以你说,我吃不到炸酱面,是不是你害的?”
这番话说完,不但蓝衣少年那伙人惊呆了,就连伙计跟店掌柜,也被季如祯听起来有理,却又好像没什么理的歪调理论给搞糊涂了。
那蓝衣少年此时还支着一条大长腿,有点没闹明白的抓了抓头发。
季如祯趁机上前,拍了那少年一记,“放心,我这个人一向宽宏大量,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跟人斤斤计较,我瞧你们这桌的菜色跟我那碗炸酱面相比,也差不到哪去,我就勉为其难,跟你们坐一桌一块吃好了。”
说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从筷笼里拿过一双筷子,顺手夹了一道水煮肉片,旁若无人的塞到自己的嘴巴里,一边吃还一边点头道:“味道还行,勉强入口吧。哎,我说你们都站着干嘛,来来,别客气,坐下一起吃啊。”
众人完全被她这一手给搞蒙了,见过不要脸的,不要脸到这种程度的,那也称得上是极品了。
直到季如祯左一筷子右一筷子,吃了个五分饱时,那伙惊怔中的少年才反应过来。
蓝衣少年简直怒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指着季如祯:“你……你哪来的啊,谁让你坐这儿了,要脸不要,赶紧滚开!”
季如祯正努力跟一只巨无霸的蟹子使劲儿,她一边往嘴里塞蟹肉,一边眨眼道:“我还没吃饱呢,你凭什么赶我走?而且我刚不是说了么,你害我吃不到香喷喷的炸酱面,这责任你得负责到底。难道你爹娘难道没告诉过你,不敢面对现实的男人,不是个好男人么,莫非你不想做个好男人?不过你想不想做个好男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只要把自己该负的责任负了那就没问题了……”
她一边说,一边吃,没一会儿,桌上几道美味的菜色,几乎有一半全都入了她的口。
蓝衣少年那伙人这辈子大概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丫头,他们原本就是平阳城里极为嚣张的人物,如今被一个丫头欺到头上,顿时火冒三丈,当下也顾不得去刁难那个要钻裤裆的伙计,气极败坏的指着季如祯,“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知道小爷我是什么人么?”
季如祯刚跟一个大蟹子奋斗完,此时正捏着一只大虾,慢条斯理地吃虾肉。
面对蓝衣少年没好气的质问,她淡淡一笑,“多有意思的问题啊,你是什么人,你干嘛要问我?问你爹娘不就得了,我又不是你娘,这事你问得着我吗?”
“你……”
眼看着对方就要被自己气得爆走,季如祯将刚刚剥好的一只虾递到对方面前,“别气了,来,吃口虾,这虾不错。”
那少年气得直炸毛,挥起手,就要将季如祯手里的虾打翻到地,季如祯反应多快,瞬间收回手,将虾肉塞到自己嘴巴里,还气死人不偿命道:“不吃拉倒,我自己吃。”
那少年终于忍无可忍,指着季如祯怒道:“死丫头,告诉你,小爷我叫高哲尧,我爹就是平阳知府高青山……”
原来是平阳城知府家的公子,难怪这么嚣张跋扈横着走呢。
季如祯挑了挑眼皮,笑着道:“原来是小高衙内啊,久仰久仰!”
“知道是本少爷,还不乖乖磕头认错。不,我不只要你磕头认错……”
小高衙内指了指自己的跨下,傲慢道:“你还得从小爷我的裤裆里爬一百个来回。”
季如祯看了看对方的裤裆,伸出小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满脸嫌恶道:“那地方能随便钻么,多臭啊。”
旁边店掌柜和伙计险些被这句话逗得直接喷笑出来,小高衙内身边那几个狗腿子,一个个也强忍着笑容,想笑却又不敢笑。
这下,那小高衙内的脸彻底绷不住了,他刚要大发雷霆,已经吃得八分饱的季如祯突然慢条斯理道:“小高衙内,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跟小爷我打赌?你也配?”
“那就是不敢赌喽?”
被激住的小高衙内哼了一声:“赌什么?”
“这样,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能答上来,就算你赢,答不上来,就算我赢。你赢,我让那个伙计继续给你钻裤裆,我赢,今天的事,咱们就一笔勾消,互不相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