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第10章周恩来在日内瓦机场发表声明
周恩来说：“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团是抱着诚意来参加这个会议的。”
周恩来致电毛泽东、刘少奇：“我们并没有失去解决朝鲜问题的信心。”
朝鲜代表感慨道：“苏联人将外交变成科学，而中国人使外交成为艺术。”
1954年4月20日，出席日内瓦会议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团，在首席代表、外交部部长周恩来的率领下，乘飞机离开北京，同机一起飞离北京的，还有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驻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特命全权大使尤金院士。
前往机场欢送的有：刘少奇、宋庆龄、李济深、董必武、陈云、郭沫若、黄炎培、邓小平、程潜、沈钧儒、陈叔通、习仲勋、彭真、马寅初、李富春、邓子恢、叶季壮、陆定一、粟裕、萧华、章伯钧、陈劭先、罗隆基、章乃器、邵力子、许德珩、赖若愚、胡耀邦、邓颖超、廖承志、李德全、章汉夫、伍修权等。
出席日内瓦会议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团阵容非常强大，代表团组成人员如下：首席代表周恩来，代表张闻天、王稼祥、李克农，秘书长王炳南，顾问雷任民、师哲、乔冠华、陈家康、柯柏年、宦乡、黄华、龚澎、吴冷西、王倬如、雷英夫。
1954年4月24日，瑞士日内瓦春意盎然，温暖的阳光洒在绿油油的草坪上，小鸟隐藏在树枝上唱着悦耳的歌，欢迎着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客人。
日内瓦是瑞士境内国际化程度最高的城市，位于西欧最大的湖泊日内瓦湖之畔，法拉山和阿尔卑斯山近在眼前。这里的湖光山色在一年四季中皆具吸引力，它同时是世界各国际机构云集的国际化城市。日内瓦以其深厚的人道主义传统，多彩多姿的文化活动、重大的会议和展览会、令人垂涎的美食、清新的市郊风景及众多的游览项目和体育设施而闻名于世。
24日当地时间15时，中国代表团乘坐的专机顺利抵达日内瓦机场。做为新中国成立后第一次派出的大型代表团，它的到来格外引人注目。
待机舱门打开，机场响起一片欢呼声，中华人民共和国总理兼外交部长周恩来微笑着走出机舱，他神采奕奕，气度非凡，代表新中国第一次来到了这座被称为“世界谈判桌”的欧洲城市。
中国代表团首次到来所造成的轰动，给一些代表团成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虽然西方世界热情地关注着中国代表团的到来，但他们对这个遥远国度依然非常陌生。甚至在当时西方人的想象中，中国人应该还穿着长袍马褂。中国代表团的到来虽然澄清了这个误会，但是整齐划一的着装仍然让大家吃了一惊。
为了便于同与会各国广泛交往，为了让更多的同志增长参加国际斗争的实践经验，同时也为了显示新中国的外交力量，中国组成了近200名工作人员的庞大代表团。他们之中可谓人才济济，精英荟萃，有出色的政治家、军事家和文化学者。
虽然机场上没有举行盛大的欢迎仪式，但前往机场围观的各国新闻记者却有好几百名。
飞机停稳后，当周恩来身着黑色中山装，外套深灰色夹大衣，头戴黑色礼帽，神采奕奕地走下舷梯时，各国记者顿时如潮水般纷纷拥上前去为他拍照，镁光灯的闪烁和照相机快门的咔嚓声，此起彼伏，把此时的周恩来衬托得更是端庄、潇洒。
周恩来精神矍铄，步伐刚健。在机场，外国记者高声喊着：
周恩来！
周恩来！
周恩来便举起手，亲切地跟这些记者打招呼。顿时，机场传来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欢呼声。
到机场欢迎周恩来一行的有：瑞士联邦政府政治部政务司司长艾尔弗雷德·琴德尔、政治部礼宾处处长罗伯·莫里斯、日内瓦州政府主席查尔斯·杜博莱、日内瓦副市长艾伯特·杜梭，以及其他政府官员等。
在机场欢迎的还有：苏联驻瑞士公使弗奥多·弗·莫洛奇科夫。23日抵日内瓦的苏联出席日内瓦会议代表团代表、外交部副部长库兹涅佐夫和驻华大使尤金等也在机场迎接。
在机场欢迎的还有：23日抵日内瓦的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代表团首席代表南日外务相，代表白南云、奇石福和顾问张春山，捷克斯洛伐克驻瑞士公使斯沃波达，匈牙利驻瑞士公使库塔什，波兰驻瑞士公使馆一等秘书卡斯皮夏克，罗马尼亚驻瑞士使馆代办斯托斐尔，保加利亚驻瑞士使馆代办伊凡诺夫等。
在机场欢迎的还有中华人民共和国驻瑞士公使冯铉，驻日内瓦总领事温朋久和使领馆全体人员。
日前抵日内瓦的中国代表团秘书长王炳南和代表团顾问等也在机场迎接。
周恩来下机后与欢迎人员一一握手。
接着，周恩来在机场发表书面声明：
日内瓦会议就要举行了。
这个会议将要讨论和平解决朝鲜问题和恢复印度支那和平问题。亚洲这两个迫切的问题，如果能够获得解决，将有利于保障亚洲的和平，并进一步缓和国际的紧张局势。
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民和国家都将密切地注视着日内瓦会议的进展，并热烈地期望着会议的成功。中国人民对于这个会议有着同样的期待。
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团抱着诚意来参加这个会议。我们相信，参加会议者的共同努力和对于巩固和平的共同愿望，将会提供解决上述亚洲迫切问题的可能。
我愿意趁着这个机会向日内瓦市民及全体瑞士人民致意！
当天，中国代表团到日内瓦的消息传遍了全世界，世界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都刊登了来自日内瓦的电讯报道：“日内瓦来了一连中国军人”，“一个年轻的红色外交家率领着一批更年轻的红色外交家”。
第11章周恩来下榻花山别墅
1954年4月20日，周恩来及代表团主要成员于离开北京，夜宿新西伯利亚，于21日下午到达莫斯科，4月24日下午，抵达日内瓦。在机场，中国代表团受到世界各国记者的关注。
中国代表团的先遣组于3月起程前往日内瓦，先遣组抵达日内瓦后的首要任务，是先为代表团找房子。
由于参加日内瓦会议各主要国家的代表团十分庞大，一时间日内瓦房源吃紧。当时瑞士政府给中国代表团推荐了一些房子，但从代表团使用和安全的角度看，并不合适，有一处甚至连自来水都没有。
代表团只得自己找。首先要找的是团长官邸和代表团的办公地。驻瑞士公使馆几经努力，前前后后看了30多幢别墅，最后总算选中一幢做为代表团集中办公的地方，称为“花山别墅”。这栋别墅有些陈旧，要想正常使用，还需要装修。
当时各国代表团找到的房子大都需要整理，日内瓦到处都在装修房子。这样一来，干活的工人就短缺了，再加上“复活节”放假，眼看就赶不上代表团使用。这时，房东们又趁机哄抬房价，公使馆连续数天跟他们谈判，有时一直谈到夜里两三点，终于在4月14日总算敲定下来。
代表团除了下榻的花山别墅房子之外，汽车也需要准备。首先向苏联借了几辆车，其中包括团长乘坐的吉斯牌防弹车，同时又新购了3辆，并从我驻周边国家的大使馆调了几部过来。
代表团的食品也是大问题。一部分是从国内带去的，其他像牛奶、猪肉、面包等则每隔一天，通过苏联代表团的班机封装从莫斯科运过来。在当地只采购一些蔬菜、水果之类的东西。
为防止敌对势力破坏，中国代表团特意准备了一个小型的化验室，其实就是从国内带去的装有各种化验设备和试剂的皮包。对空气、水、食品、饮料、香烟，以及被褥等进行细菌和化学毒物的检查。
这项工作看似简单，其实也是十分艰苦的，每次采购回来都要进行严格的化验，每天做这项工作要花6个来小时，遇有重要客人来，化验的时间会更长。
代表团的主要成员，居住在位于莱蒙湖畔查尔索瓦镇的花山别墅。这是一座两层楼的乳白色别墅，带有网球场和草坪。
住在这儿的有周恩来、张闻天、王稼祥夫妇、张闻天秘书何方、周恩来秘书陈浩等人。王稼祥夫人朱仲丽是位文学爱好者，她曾为花山别墅的生活写下过美丽的文字：
中国代表团下榻在一座大花园中的一栋多角形欧式楼房，院子里盛开着玫瑰。樱桃已熟透，像红玛瑙一样点缀住枝头。藤条顺着木架爬上屋檐，一片碧绿。一楼的正屋是周总理的会客室、办公室和卧室。餐厅在一楼的一侧，我和稼祥住在二楼一间大屋子里，设备与卫生条件都非常好。
苏联外交部长莫洛托夫是花山别墅的第一来访者，这位被国际外交界称为“铁锤外长”的老革命家在苏联政府中的资历仅次于斯大林，在国际外交界素以态度强硬著称，但是他对新中国第一代领导人却怀着兄弟之情。
莫洛托夫提醒中国代表团，在花山别墅里可能会有敌方的窃听装置，要严密做好各种保密工作。
比起花山别墅里高度戒备的紧张气氛，住在城里旅馆的中国代表团其他成员的生活显得更为轻松。
初到日内瓦的翻译刘家杰，和许多代表团成员一起，住在莱蒙湖畔一座名叫波利瓦什的旅馆里，早餐由侍者用推车推到房间供客人享用，这种西方旅店业高水准的服务方式让他感到十分吃惊。
做为中立国，瑞士不允许外国军人在瑞士境内穿军装，为了方便参加会议的军方代表和军事专家，瑞士政府特破例，暂时撤销上述禁令。
会场定在联合国大厦，除主会场外，还给各代表团分配了一些办公室。大厦外面由瑞士方面负责安全警卫，会场里面由联合国负责。
为了安全，会议制作了3种不同的通行证，一种是给代表团一般工作人员的，只能进入各代表团自己的办公区，不能进入会议厅；第二种是基本上没有什么限制，可以进入主会场等各类场所；剩下的是给后勤人员的。
当时有许多国家、主要是法国的人民团体拜访中国代表团，李克农组织有关同志接待他们，并对联合国秘书处派出的工作人员做工作。
会议期间，环境保卫主要靠瑞士，内部警卫主要靠自己。李克农提出：专业人员与一般人员相结合。代表团每个工作人员都要做总理的保卫工作。
周恩来和代表团主要成员所住的别墅，保密困难，为防窃听，李克农派人利用别墅的马厩搞了一个内部会议室，这是人们料想不到的。
由于中国代表团在赶赴日内瓦之前便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工作，所以抵达日内瓦后，代表团就开始积极投入到各项工作中去。
第12章代表团积极开展宣传工作
1954年4月24日，周恩来率领代表团刚到日内瓦后，就立即指示成立新闻办公室，要熊向晖担任主任。
周恩来规定，任何外国记者接触中国代表团，都须通过新闻办公室。
熊向晖找到李克农，要求只做具体工作，另请别人当主任。
李克农说：“还没有上阵，你就打退堂鼓？”
熊向晖说：“我水平低，没有经验。”
李克农说：“你好象是谦虚，实际是怕，怕那些资产阶级记者。堂堂的中国共产党员，还怕他们？”
李克农接着说：“总理的指示精神，就是用宣传换情况。讲出去的是宣传，换过来的是我们所要了解的情况。”
随后，熊向晖着重接待了解内情的政治、外交记者、专栏作家以及采访日内瓦会议的具有中央委员身份的法国共产党《人道报》、意大利共产党《团结报》、英国共产党《工人日报》的记者。
在同记者接触中了解的情况，熊向晖都及时书面报告李克农核转周恩来，有些由李克农编进《每日简报》电告国内。
代表团回国后，李克农让主管部门对在日内瓦会议期间通过外国记者获得的情况材料作了评价。
评价称：
所反映的情况，大都时间性很强，紧密地结合了当时会议的进展情况及其他活动，因之密切地配合了当时的外交斗争。材料来源可靠而且重要……这些材料不仅对于当时我们在日内瓦了解敌人的政策、意图有直接作用，而且有的对今后研究敌人的对外政策仍有较高的参考价值。
这是在周恩来的领导下，李克农、熊向晖等共同努力的结果。
宣传自己、增进了解是外交活动的一个重要内容。周恩来不仅非常注意利用各种机会向世界各国人民宣传中国的外交政策以及中华民族的灿烂文明，而且讲究宣传的方式和技巧，避免简单地说教。
中国代表团在出席日内瓦会议前夕，曾向故宫博物院借用12件陈列文物，用来布置代表团的会客室等重要场所。
在当时的条件下，国际上对中国的正面报道和宣传很少，很多人不仅对新中国缺乏了解，而且对灿烂的中华文明知之甚少，甚至怀有很深的偏见。
日内瓦会议是新中国第一次登上国际舞台，是中国宣传自己的大好机会。
周恩来特意指示选择这些国宝级文物万里迢迢运往日内瓦，就是要让这些工艺精湛、寓意深刻的稀世珍品，展现灿烂的中华文明和中国人民的聪明智慧和对生活的热爱。
因此，周恩来在花山别墅会客室的布置可谓独具匠心，大到国宝级文物，中国的宫灯、屏风，小至茶几上摆放的飞天神话造型的烟灰缸，整个客厅充满了浓郁的中华民族文化气息，向来宾昭示着古老而厚重的中华文明，以及中国人民向往幸福、和平的深邃内涵。
日内瓦会议期间，周恩来在这里宴请了英国外交大臣艾登、法国总理孟戴斯·弗朗斯、电影明星卓别林等几十位各国客人。
英国外交大臣艾登多次到花山别墅做客，他说，每当他就某一问题跟周恩来争执不下的时候，周恩来就会请他来到陈列文物的古董架前，边欣赏这些稀世珍品边交谈。
在艾登看来，周恩来此举寓意深刻，他通过这些文物所传递出的是主人深深的自信，让人感到，一个有着厚重文化底蕴的国家和人民是不容被忽视的。
抵达日内瓦后，代表团随即散发事前印就的周恩来的中文和英文的书面简历。这一简历由李克农主持草拟后，未经周恩来径报中央审定的，内容长达5页半，第一段是：
周恩来，生于1898年，中国杰出的政治活动家、军事家和外交家；中国共产党杰出的组织者和领导者之一；毛泽东的最亲密的战友之一。
李克农认为：宣传周恩来就是宣传新中国。
中国代表团抵达后不久，苏联代表团也抵达日内瓦机场。周恩来率代表团主要成员专程前去迎接。
其实，当周恩来率领我国代表团一行乘专机从北京出发飞往日内瓦的途中，曾在莫斯科稍事停留，期间按照中央的指示，周恩来已与苏联外长莫洛托夫交换了意见。同时也一再向苏联方面诚恳地表示，“由于这是中国第一次出席这样重大的大型国际会议，经验不足，希望苏联同志能与我们保持密切联系，及时交换意见，协同行动。”
莫洛托夫一下飞机，就同前来等候迎接的周总理紧紧握手、热烈拥抱。莫洛托夫在机场也对记者发表了讲话。他说：
不能不指出这一重要事实，即：所有的大国——法国、英国、美国、中华人民共和国和苏联的代表最近几年来首次共同参加一个国际会议。苏联代表团在会上将尽力促成用和平的方式建立一个统一、独立、民主的朝鲜，以符合巩固远东和世界和平的利益。伺时，我们认为，尽速恢复印度支那和平，保障印度支那人民的自由和民族权利是日内瓦会议最重要的任务。
讲话完毕，莫洛托夫与周总理并肩同行，二人边走边谈，十分亲热。他们还有意放慢脚步，让外国记者尽情地为他们留影。
第13章周恩来严正批驳杜勒斯
1954年4月26日15时，莱蒙湖畔的瑞士国防联盟大厦内聚满了从各个国家赶来的记者，日内瓦会议隆重开幕。
出席会议的国家有：中国、苏联、美国、英国、法国、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大韩民国、澳大利亚、比利时、加拿大、哥伦比亚、阿比西尼亚（埃塞俄比亚）、希腊、卢森堡、荷兰、新西兰、菲律宾、泰国、土耳其19个国家，其中有14个国家参加了以美国为首的侵略朝鲜的联合国军。
参加会议的人员有：苏联外交部部长维·米·莫洛托夫、美国国务卿约·杜勒斯、法国外交部部长乔·皮杜尔、英国外交大臣安·艾登、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部长周恩来、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外务相南日、南朝鲜外务部长官卞荣泰、澳大利亚外交部长、加拿大外交部长、希腊外交大臣、菲律宾外交部长、卢森堡外交大臣、新西兰外交部长、泰国外交部长及土耳其、比利时、哥伦比亚、阿比西尼亚和荷兰的代表。
出席这次日内瓦会议的各国代表许多是当时活跃在国际政治舞台上的外交家，如苏联外长莫洛托夫、英国外交大臣艾登、法国外长皮杜尔等。
莫洛托夫和艾登预先就会议主席问题进行了谈判，决定采纳苏联提出的选举3个主席的建议。
因此，在外长会议第一次会议上，以美国代表团的名义提出下列事先取得协议的建议：会议将依次由泰国外交部部长、苏联外交部部长和英国外交大臣担任主席。每一主席将为自己选两名副手。这一建议已被大会通过。
第一次会议讨论有关组织问题，由担任主席的泰国代表那拉底亲王主持开幕。他致了简短的开幕词。
主席宣读了瑞士联邦政府主席陆巴特尔的贺电。贺电表示：希望会议成功，以利于确立持久和公正的和平。
然后，出席会议的人就议事规则取得了协议。现已决定，只有参加会议的人才能出席会议。会议的正式语文是法文、俄文、英文、中文和朝鲜文。
第一次会议到此结束。
下次会议在4月27日15时举行，由维·米·莫洛托夫担任主席，讨论朝鲜问题。
根据日内瓦会议拟定的日程，27日下午的会议首先讨论朝鲜问题。
参加会议的20个成员国，美国与中苏双方力量的对比为16：4。杜勒斯认为稳操胜券，他首先选准周恩来一比高低，所以故意将自己的发言由27日改为28日，他准备与周恩来在同一天发言。
为了促进朝鲜的和平统一，朝、中、苏3方代表在会上，同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反共势力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
4月27日，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代表团首席代表南日外相根据中、苏、朝3方在会前商定的方案，提出了一项解决朝鲜问题的建议，其中包括6个月外国军队撤退、全国举行自由选举、恢复朝鲜的和平统一等13项内容。
4月28日，杜勒斯在会上为美军永久性驻扎朝鲜辩护说：“苏联的目的一直是把北朝鲜变成一个卫星国，并且可能的话，将他们的统治扩展到整个朝鲜。而美国不希望美军无限期地留在朝鲜，美国和韩国签订的共同安全条约不含有侵略的目的。”
杜勒斯还提出了实现所谓“联合国统一朝鲜”的决议案，强调美国拒绝从朝鲜撤军，并要求中国军队撤出朝鲜。
杜勒斯发言时，周恩来一直在认真地倾听。待他发言结束后，周恩来镇定地走上讲台，用宏亮的声音阐述中国立场。
周恩来首先全面阐述中国政府对亚洲问题，特别是朝鲜问题和印度支那问题的立场，谴责美国在亚洲的侵略政策和战争政策，支持南日外相关于恢复朝鲜国家统一的3项建议。
周恩来发言说：
我们希望会议的参加者郑重地考虑这一建议，使这一建议成为和平解决朝鲜问题的协议的基础。
周恩来还进一步指出：朝鲜战争是美国侵略朝鲜，干涉朝鲜内政。美国还同时侵略了台湾，美国才是真正的侵略者。
周恩来语调平和，富有哲理。对杜勒斯的发言进行了有力的批驳，主张通过和平谈判手段解决国际争端。
周恩来虽然也拿着讲话稿，但针对杜勒斯强词夺理的发言内容，临时作了一些调整，周恩来义正词严地说：
杜勒斯刚才的发言完全违反亚洲人民的利益。无可辩驳的事实证明，美国在亚洲推行的侵略政策，是造成亚洲局势紧张和不安的根源。
侵略行动应该被制止，亚洲的和平应该得到保证，亚洲各国的独立和主权应该得到尊重，亚洲人民的民族权利和自由应该得到保障，对亚洲各国内政的干涉应立刻停止，在亚洲各国的外国军事基地应该撤出，驻在亚洲各国的外国军队应该撤退。
我们尊重各国人民的选择和维护他们自己的生活方式和国家制度不受外来干涉的权利；同时，我们也要求其他国家用同样的态度对待我们。只要世界各国都遵守这些原则，我们认为，在不同的社会制度下的世界各国是可以和平共处的。
接着，周恩来义正词严地驳斥了美国和南朝鲜代表的荒谬主张，表示坚决支持南日提出的恢复朝鲜统一的3项建议，周恩来郑重地指出：
朝鲜的和平统一，对于维护远东的和平和安全有着重大的意义。朝鲜的和平统一事业的顺利进行，有赖于关心维护远东和平的相应的国家愿意采取措施保证不妨碍朝鲜的和平发展，不容许外国干涉朝鲜的内政。
综上所述，我们认为，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代表团首席代表南日外务相的建议，是完全公平合理的。我们希望会议的参加者郑重地考虑这一建议，使这一建议成为和平解决朝鲜问题的协议的基础。
周恩来的讲话，赢得许多国家代表的称赞和好评，他讲话结束后，会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杜勒斯对周恩来无懈可击的讲话感到十分不安和恼火，他在向美国国内电告会议情况时称：
周恩来的发言在措辞和内容上都是标准的中共式的新闻宣传，但与会各国都相信周的蛊惑宣传，使我比以前更清楚地感到了这么一种可能，即美国对印度支那的任何公开干涉，都将导致中国对亚洲事务的公开干涉，真使人头痛！
4月28日，周恩来致电毛泽东和刘少奇：
根据3天会议的情况，朝鲜问题形成僵持局面，因美国不打算解决问题，法国对朝鲜问题又不发言，英国也表示不想发言。但我们并没有失去解决朝鲜问题的信心。
通过几天的会议，周恩来意识到美国及其他西方大国根本没有解决朝鲜问题的诚意。于是，周恩来开始考虑在会场外开拓广泛的外交渠道。
第14章周恩来巧妙回击艾登
1954年4月26日，苏联外交部部长维·米·莫洛托夫举行宴会招待周恩来。
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副部长张闻天、王稼祥、李克农，中华人民共和国出席日内瓦会议代表团秘书长王炳南，顾问师哲、乔冠华也出席了宴会。
苏联方面出席的有安·阿·葛罗米柯、瓦·瓦·库兹涅佐夫、费德林、帕·费·尤金、阿·阿·索尔达托夫、弗·阿·费金科，德·阿·茹科夫。
英国外交大臣艾登也参加了这次宴会。
1954年4月底，越南进入了雨季，热带雨林的潮湿气候让奠边府的法军犹如陷入了地狱，法国军队缩在工事的部队已经失去基本的作战能力。而越南人民军却在中国军事顾问团的帮助下完成了兵力调整，打得越来越顺利。
在这种情况下，法军被彻底打垮只是时间问题，而唯一让周恩来顾忌的是：如果美国此时联合英国进行武装干预，印度支那战争就有继续扩大的危险，但幸运的是，英国这次似乎并不打算听美国的话。
英国外交大臣艾登和丘吉尔都有共同的看法，认为印度支那战争再打下去，不符合英国的利益，也不符合欧洲的利益。艾登这次来到日内瓦，还有一个愿望就是和周恩来会晤，寻求两国关系的改善。
到达日内瓦后，艾登住进了以往常住的波什瓦利饭店，而这里也正是中国代表团团员的驻地之一。
在苏联代表团的晚宴上，周恩来和艾登之间展开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舌战。
席间，艾登对周恩来抱怨说：“联合王国已经承认了，早就承认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可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不承认联合王国。”
周恩来说：“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不承认联合王国，而是联合王国在联合国不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
当时艾登还说：“哎呀，你们怎么这么看重联合国呀，你们还这么看重联合国，那联合国真是个麻烦的地方。”
周恩来风趣地说：“你觉得我们很看重联合国吗？我们好象没有，你不要觉得你们把我们中国挡在联合国之外，我们中国就活不下去了，我们就在国际社会中发挥不了我们的作用，不是那么回事。”
在这段针锋相对的谈话中，隐藏着中英之间的一段陈年旧事。
当年，英国是最早宣布承认新中国的西方国家之一，但是随着朝鲜战争的爆发，中英关系降到了低谷，建交谈判也不了了之。
然而，英国的建交谈判代表杜威廉却没有被召回国，而是留在了北京，继续起着联络两国的作用。艾登这次来到日内瓦，是想把中英外交关系往前推进一步。
这次谈话为中英之间改善关系打开了大门，而两国外长也彼此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在以后的会议期间，艾登常常到花山别墅来拜访周恩来，次数甚至超过了苏联外长莫罗托夫。中英关系的改善，也为日内瓦会议上东西方阵营之间搭起了一座沟通的桥梁。
根据中国代表团对国际形势的分析，一旦失去最佳盟友英国的支持，美国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单独出兵入侵印度支那，这样，周恩来对会议上的斗争方略形成了一个初步的轮廓。
中国对和平寄予了很大地希望，这是符合中国国情的，也是中国希望传达给世界的信息。
3年的朝鲜战争，让一些人误认为中国是个好战国家，但实际上中国热爱和平。然而在对印支问题具体解决方案的预想上，周恩来还拿不定主意。
针对这一情况，东方阵营的中、苏、朝3国进行了紧急磋商，研究对策。中、苏、朝3方确定了论战的基调：必须力争在最后一次会议上把底牌都亮出来，即使挽救不了会议，也要让对方处于不利的地位。
在周恩来的建议下，6月14日晚上，中国、苏联、朝鲜3国代表召开会议，商讨对策。最后一致认为：现已不可能在会上从容地提出原定的方案，必须争取在最后一次会议上把全部牌都打出来。
第15章周恩来提出在印度支那停火
1954年5月8日，在首次日内瓦会议上，越南民主共和国代表团首席代表范文同首先提出邀请寮国、高棉两抗战政府的代表参加会议的提议。
中苏代表团支持这一提议，因遭到美、英、法及柬埔寨、老挝代表的反对，而被搁置起来。虽然如此，高棉、寮国两支抗法武装力量的会外活动，对在维护民族权利的基础上，争取柬埔寨和老挝的完全独立方面，起了重要作用。
5月10日，越南代理外长范文同向会议提出恢复印度支那和平的八项具体建议，建议指出：
法国承认越南在越南整个领土上的主权与独立，并承认高棉与寮国的主权与独立；自印度支那3国领土上撤退一切外国军队；撤军前，就法国军队在越南的集中地点达成协议；在越南、高棉与寮国举行自由普选，在各该国建立统一的政府，不允许有外来的干涉；交战双方保证不对战争时期和另一方合作的人起诉；交换战俘；在执行上述措施之前，应该先停止敌对行动，并缔结协定，规定：甲、交战双方的一切武装部队在整个印度支那领土上同时实行彻底的停火；乙、完全停止从外面运入武装人员和弹药；丙、设立由交战双方代表所组成的混合委员会以监督停止敌对行动协定条款的执行。
范文同的发言还驳斥了5月8日会议上皮杜尔的发言，认为法国代表团的建议具有殖民主义性质，不符合印度支那和全世界的实际情况。
周恩来在5月12日发言中完全支持范文同的建议，并认为这个建议可成为讨论和通过决议的基础。
1954年5月17日起举行限制性会议，由各国代表团首席代表偕同3名顾问出席会议。
会议讨论过程中表明双方争执的主要焦点是：
中国、苏联、越南代表团主张印度支那全境停火；军事与政治问题两者不可分，虽可先讨论军事停战问题，但政治问题也要讨论；并按照5月10日越南代表团的建议，保证在承认印度支那的民族权利的基础上恢复和平。
美、法等国坚持军事与政治分开，只讨论军事停火的问题，不讨论有关政治的问题；而关于军事停火则只讨论越南停火问题，并且拒绝承认印度支那3国的民族权利。
在5月27日，在第7次限制性会议上，中国代表团为谋求在军事停战方面达成协议，建议会议根据双方共同点达成协议，以便作进一步商谈的基础。
在6月9日的会议上，周恩来发言：
主席先生、各位代表先生：
日内瓦会议从5月8日讨论恢复印度支那和平问题以来，到今天已经超过一个月了。全世界人民都在殷切地期待着会议能够迅速达成协议，印度支那的战争能够早日停止，印度支那的和平能够早日恢复。
在这一个月中，我们召开了多次公开性的和限制性的会议，并经大家同意，以法国代表团5月8日的建议和越南民主共和国代表团5月10日的建议为主要基础，对恢复印度支那和平进行了讨论。不可否认，经过历次讨论的结果，我们获得了某些进展，并在5月29日的会议上，通过了联合王国代表团的建议。但是，如果从一个月的时间和会议的实际情况来看，会议的成就还是很不够的，会议进行的速度还是很缓慢的，我们的会议还很不能满足全世界人民的期望。
在本会议开始的时候，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团就曾声明，朝鲜战争停止了，印度支那战争同样应该停止。在印度支那全境早日同时停止敌对行为是恢复印度支那和平的一个最重要和最迫切的步骤。为了使停战问题早日达成协议，我们始终认为，会议应该把各方意见的共同点肯定下来，作为进一步商谈的基础；同时，对那些差异点，应该寻找方法加以解决。为此，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团在5月27日曾根据法国代表团的建议、越南民主共和国代表团的建议和苏联代表团的补充建议，在关于停战问题上向本会议提出了下列的6点建议：
日内瓦会议与会各国对于在印度支那停止敌对行动的基本原则协议如下：
（1）交战双方的一切武装力量——陆军、海军和空军——在印度支那全境同时实现完全的停火。
（2）双方就有关双方占领区的地区的适当调整和在进行调整时双方军队的转移，以及可能发生的其他有关问题，开始谈判。
（3）在印度支那全境停止敌对行动的同时，停止自印度支那境外进入各种新的部队和军事人员以及各种武器和弹药。
（4）由双方司令部代表组成的联合委员会，对停战协定条款的履行，进行监察。
对上述协定的履行，并应由中立国委员会进行国际监察。关于中立国委员会的成员问题，须另行考虑。
（5）日内瓦会议与会各国负责保证协定的履行。关于有关各国所承担的义务的性质问题，须另行考虑。
（6）互相释放战俘和被拘的平民。
我们认为，这6点建议是包括了各方意见的共同点的，本会议应该就此达成原则协议。在讨论这六点建议的过程中，我们看到，在某些问题上各方观点已经接近，但是在另外一些问题上，各方意见却还有很大的距离，其中某些意见甚至还障碍会议的进行。现在，我愿按照我们的6点建议，说明一下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团的意见。
……
中国代表团对提出的“关于在印度支那停止敌对行动”6点建议，进行逐点申述自己的建议，强调印度支那不分哪一个国家，都必须同时停火而没有例外。
同时指出，双方军事的集结区，也就是双方的地区调整问题，3国的情况不完全相同，因而在双方的地区调整的原则确定之后，还要根据3国的具体情况，加以实施，解决办法也会有所不同。
中国代表团关于3国应根据具体情况的不同而有所不同，这一精神的强调，对参加日内瓦会议的代表们是很有说服力的。
中国代表团的6点建议推动了会议的进展。
在停战监督问题的讨论中，中、苏、越主张，应设立由停战双方组成的混合委员会和中立国监察委员会，两者的关系是平等的，并提出了两者的职权范围和中立国监察委员会的成员。
第16章周恩来支持朝方的六项建议
1954年6月15日，日内瓦会议继续进行，这天的会议继续讨论朝鲜问题。这次会议由英国外相艾登担任主席。会议开始不久，艾登就宣布要提前闭会。
此时，中、苏、朝按事先准备的方案，立即采取了措施：首先，由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外务相南日提出关于保证朝鲜和平状态的6点新建议，谋求“在成立一个统一、独立和民主的朝鲜国家的基础上达成和平解决朝鲜问题的协议”。
接着，周恩来发言表示完全支持南日提出的关于保证朝鲜和平状态的6项新建议。周恩来指出：
6项建议提供了保证朝鲜和平发展的基本条件。建议本会议召开中、苏、英、美、法、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和大韩民国7国参加的限制性会议，讨论巩固朝鲜和平的有关措施。
周恩来讲完后，莫洛托夫接着发言。他说：
我支持南日外相所提出的6项建议，并提议与会的19国发表关于不威胁朝鲜和平的共同宣言。
随即，莫洛托夫宣读了宣言草案：
参加日内瓦会议的各国业已同意在等待朝鲜问题最后解决的期间，任何国家不得采取任何可能对维持朝鲜和平构成威胁的行动。与会者表示相信，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和大韩民国为了和平的利益将依照本宣言而行动。
这时，美国一下子乱了阵脚，会场内一时大乱，西方代表面面相觑，艾登连忙宣布暂时休会。
在休会时，美国紧急召集16国代表开40分钟的秘密会议，统一思想，磋商对策。
复会后，史密斯首先发言，他根本不提南日的六项建议，只看着莫洛托夫说：
我拒绝莫洛托夫外长的建议。因为朝鲜停战协定早有规定，没必要再议。
随后，澳大利亚、菲律宾、比利时的代表随声附和，都表示拒绝南日外相和莫洛托夫的建议。接着，泰国代表宣读《十六国宣言》，再次企图强行结束对朝鲜问题的讨论。
此时，周恩来意识到会议已经到了即将破裂的关键时刻，但16国并不是铁板一块，还可以做最后一次争取，即使达不成协议，至少可以争取人心，这对诞生不久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来说十分重要。
于是，周恩来站起来再次发言，周恩来朗声说：
我完全支持莫洛托夫外长关于与会各国发表共同宣言的建议。很遗憾的是，就连这样一个表示愿望的建议也被美国代表毫无道理地断然拒绝了。情况虽然如此，我们仍然有义务对和平解决朝鲜问题达成某种协议。
周恩来接着把声音放慢，两眼扫视了一下会场，严肃地说：“我提一个两句话的草案……”顿时，会场安静下来。
周恩来随即开始表述说：
日内瓦与会国家达成协议，他们将继续努力，以期在建立统一、独立和民主的国家的基础上达成和平解决朝鲜问题的协议。
关于恢复适当谈判的时间和地点的问题，将由有关国家另行商定。
随后，周恩来又提高声音强调说：
如果这一个建议都被“联合国”有关国家拒绝，那么这种拒绝协商和解的精神，将为国际社会留下一个极不良的影响。
周恩来话音刚落，莫洛托夫便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妙极了，只有周恩来能挽狂澜于即倒！”
与会各国代表无不为周恩来的坦诚而动情。就连一些美国的仆从国代表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周恩来的两句话协议。
比利时外长斯巴克说：“周恩来的意见有合理成分，可以研究。”并说：“周恩来外长的建议和十六国宣言精神不矛盾。希望以后恢复对朝鲜问题的讨论。”
接着，周恩来抓住时机开始第3次发言：
如果16国宣言只是一方面的宣言，而日内瓦会议有19个国家参加，我们为什么不可以用共同协议的形式来表示这一共同愿望呢？难道我们来参加这一会议却连这点和解精神都没有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不能不表示很大的遗憾。
斯巴克马上说：“我本人赞成大家接受中华人民共和国代表所提出的这个建议。”史密斯瞪着眼睛看着斯巴克，同时还写了一张字条派人送给斯巴克。
此时，南朝鲜代表举手并高喊：“比利时不能代表联合国16个国家，也不能代表南朝鲜……”
经过一阵唇枪舌剑，担任会议主席的英国外相艾登最后宣布：
周恩来的建议应该受到最认真的考虑，如果没有不同意见我将宣布周恩来总理的建议成为会议双方的一致意见。
会场出现短暂的寂静，没有人表示反对。这时，各国代表把目光都投向美国代表。史密斯如坐针毡，进退两难。在众目睽睽之下，史密斯不得不站起来，强作镇定地说：“在未曾请示我国政府的情况，我只能拒绝这项建议。”
周恩来乘胜追击，以缓慢和沉稳的语气开始第四次发言。他说：
我对比利时外长所表现的和解精神感到很满意。会议主席的态度也值得提及。然而我必须同时指出，美国代表立刻表示反对并进行阻挠，这就使我们大家都了解到了美国代表如何阻挠日内瓦会议，并阻止达成即便是最低限度的、最具有和解性的建议。
会场顿时鸦雀无声。周恩来接着说：“我要求把我刚才的发言载入会议记录。”会议主席艾登马上表示同意。
因美国的无理阻挠和破坏，历时51天的日内瓦会议，最终在没有达成任何关于解决朝鲜问题的协议下宣告结束。然而，周恩来在此次会议上入情入理、深刻尖锐、机敏聪慧的发言，不但展示了他的智慧、风度和超人的外交艺术才华，而且也赢得了与会代表的尊敬。
周恩来在6月15日的会上的个讨论有着巨大的意义，正如周恩来在1954年7月8日政协第一届全国委员会常务委员会第57次会议报告中所讲的：
在全世界人民面前证明了苏联、中国和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是在寻求用协商方式缓和国际紧张局势的，是用各种建议求得达成协议，达成朝鲜的民主统一、民族独立。
……朝鲜问题虽然没有达成任何协议，但问题已看得很清楚，再打起来的可能性是很小了。
第17章周恩来赢得与会者的敬佩
1954年6月下旬，日内瓦进入休会期，周恩来在会议空隙期间访问了印度和缅甸，并于7月3日至5日在广西柳州同越南胡志明主席进行了会谈。
7月12日当地时间15时40分，周恩来乘坐飞机回到日内瓦。随机前来的有中国代表团顾问师哲、乔冠华、王倬如。
同机前来的有越南民主共和国代表团代表黄文欢。
到机场欢迎的有：苏联代表团首席代表、外交部部长莫洛托夫，代表、外交部副部长库兹涅佐夫、拉夫里谢夫、诺维科夫。
到机场欢迎的还有：越南民主共和国代表团首席代表、副总理兼代外长范文同，及代表潘英。
到机场欢迎的还有：印度驻联合国代表梅农。
中国代表团代表、外交部副部长张闻天、李克农，代表团秘书长王炳南，顾问雷任民、陈家康、黄华、宦乡、吴冷西、雷英夫；中国驻瑞士公使冯铉，中国驻日内瓦总领事温朋久，以及公使馆、总领事馆其他人员，都到机场欢迎。
周恩来在机场发表声明说：
当我重新回到这个美丽的、和平的、并对缓和世界紧张局势具有特别意义的城市的时候，我感到高兴。
关于恢复印度支那和平问题的日内瓦会议即将在外交部长们的重新参加下进入重要阶段。我相信，在有关各方具有谋求和平的和解精神之下，日内瓦会议是可以迅速完成恢复印度支那和平的重大任务的。我希望大家能为此努力。
7月21日，与会各国签署《越南停止敌对行动的协定》、《老挝停止敌对行动的协定》、《柬埔寨停止敌对行动的协定》，会议最后发表《日内瓦会议最后宣言》。宣言指出：
1、会议注意到在柬埔寨、老挝和越南结束敌对行动的各项协定以及这些协定所建立的对履行其条款的国际监督和监察。
2、会议庆幸在柬埔寨、老挝和越南的敌对行动的结束。会议坚信：本宣言和各项停止敌对行动协定中所规定的条款的实施，将使柬埔寨、老挝和越南能够完全独立自主地在各国的和平集团中起他们的作用。
3、会议注意到柬埔寨和老挝政府的声明，即两国政府愿意采取使全体公民均能参加国家共同生活的措施，特别是参加最近的普选，此种选举将在一九五五年内根据各该国宪法在尊重基本自由的条件下以秘密投票方式举行。
4、会议注意到越南停止敌对行动协定中关于禁止外国军队和军事人员以及各种武器和弹药进入越南的条款……
7月21日15时，日内瓦会议举行关于印度支那问题的最后一次全体会议，由英国外交大臣艾登任主席。
在经过75天的讨论以后，日内瓦会议已就恢复印度支那和平问题达成了协议，这些协议已以文件的形式加以最后确定。关于在越南、老挝、柬埔寨三国停止敌对行动的3个协定，已经在20日夜和21日中午由交战的双方司令部的代表分别签字，在这3个协定中包含有对3国停战监察问题的协议条款。
所有这些协定、宣言和声明，都符合于印度支那人民民族权利的原则并照顾了法国的利益。它们不但使八年的印度支那战争得以结束，为印度支那人民和法国人民带来和平，而且对巩固亚洲及世界的和平与安全，对进一步缓和国际紧张局势，有着重大的历史意义。
日内瓦会议的成就出乎人们意料。尤为令人意外的是，为会议成功起了特殊作用的竟是初出茅庐、第一次参加重大国际会议的周恩来。
朝鲜代表则感慨地说：“苏联人将外交变成科学，而中国人使外交成为艺术。”
事后，美国前国务卿狄恩，艾奇逊称周恩来为“当今世界最能干的外交家”。
在日内瓦会议的最后一天，周恩来正在休息室里与人聊天，史密斯微笑着走近周恩来诚恳地说：“会议即将结束，能够在这里与你相识，我感到非常荣幸和高兴，你们在这次会议上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我们希望不管朝鲜也好，越南也好，都能恢复和平！”
史密斯说罢，抓住周恩来的胳膊摇晃几下后，便笑眯眯地走开了。
虽然关于朝鲜问题的谈判仍然由于美国的全力阻挠而失败，但是世界人民看到了中国为取得和平而做的种种努力，与会各国也再次认识到了共和国的周恩来总理是一位了不起的外交家。
周恩来通过台前幕后有理、有利、有节地斗争，打击了美国霸权主义的嚣张气焰，大大提高了中国的国际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