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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勘探会战

第4章 谷牧批准大会战报告

张文彬铿锵有力地说:“要不要实现开门红,能不能实现开门红,决不是无足轻重的小问题。”

一位中央领导指着石化部当时主管生产的副部长孙敬文质问:“你们石化部过去每年都超额完成任务,惟独今年完不成,为什么?”

张会智披着衣服来回踱了几步,说:“任丘油田的油,就像河,哗哗地流。我们是搞采油的,不尽快去采、去管理,谁去!”

1975年12月27日,广阔的华北大地,雪后初晴、阳光灿烂。会战指挥部在大港油田,冀中为新区前线分别同时召开了“夺取明年首季开门红誓师动员大会”。

誓师会上,锣鼓喧天,红旗招展,标语醒目。战区各条战线的职工、家属2.1万人在主会场和30多个分会场参加了大会。

张文彬、任成玉及华北石油会战指挥部冀中会战领导小组成员马永林、毛华鹤、孙德福、唐克伦等出席会议。

张文彬在讲话中强调指出:

要不要实现开门红,能不能实现开门红,决不是无足轻重的小问题,而是关系到如何对待毛主席和党中央一系列重要指示的态度问题。我们一定要认清形势,紧急行动起来,横下一条心,拧成一股绳,群策群力,大干快上,坚决打好开门红这一仗……

对于冀中会战,这次誓师动员会更像一针强心剂,它鼓舞了士气,振奋了人心。

1月1日,誓师会议刚刚结束,任丘至沧州输油管道开工仪式隆重举行。

10天后,南马庄马2井中途测试,下古生界地层油管自溢出油,这是继任丘油田后外围地区古潜山的第一次突破。

在油田现场喜报频传之时,会战指挥部也在忙着筹划更为重要的事情。

1月17日,石油化学工业部向国务院汇报了关于任丘地区打出高产油井的情况。

接着,根据石化部召开的“关于冀中1976年部署会议”精神和部领导的指示,冀中会战领导小组编制出了《冀中拗陷1976年勘探部署》。

根据这一部署,会战指挥部提出了“拿下任丘、解剖东部、外围广探、准备战场”的冀中会战任务。

这一勘探部署,是集体智慧的结晶,作为组织者张文彬,自然没少费心血。

说起张文彬,参加过新中国石油战线工作的同志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张文彬1919年出生于山西省岱县一个农家小院,1936年参军。1952年,接受毛泽东号令,张文彬成为了中国石油第一师政委。从此,离开了军事战场,来到了石油战场,曾先后参加过玉门、大庆等多个油田会战。

作为一名老军人,作为一个有20多年油田工作经历的张文彬,他所取得的辉煌成就是非常多的。

然而,作为几万石油大军的主帅,张文彬的担子并不轻。

当时由于各种原因,石油产量也受到了影响。1976年石化部年生产原油计划是8700万吨,任丘油田若不快上,势必完不成计划。

早在1975年6月召开的全国计划工作会议上,闻知石化部欠产较多,一位中央领导就大发雷霆,指着石化部当时主管生产的副部长孙敬文质问:“你们石化部过去每年都超额完成任务,惟独今年完不成,为什么?”

会后,孙敬文用电话把这一信息告诉了张文彬,要求任丘油田力保完成任务。

另一方面的原因是,国家能源的确紧张,每年安排计划,不允许把可能达到的生产水平降下来。

鉴于这两种原因,在制定1976年勘探计划时,张文彬主张边勘探、边开发。

为了使这一主张具有很强的可行性,张文彬一次又一次召开领导、地质及工程技术人员、工人代表三结合会议,并常找地质、工程老总们“聊天”。

终于,为边勘探、边开发提供了一条可行性措施,即一井多用。就是对有的探井或详探井,打完以后根据情况变成生产井或注水井,还可能变成观察井、检查井。

于是,“一井多用”成了任丘油田的一大特点。

随着《冀中拗陷1976年勘探部署》的出台,组织一场全国支援的会战已是必要的。

1976年1月30日,一份来自石化部的报告,摊开在国务院副总理谷牧的写字台上:

石油化学工业部

关于组织冀中地区石油会战的报告

国务院:

……

任丘油田位于冀中凹陷的中部,在其周围还有16个古潜山式的构造。因此,在冀中地区集中力量加速勘探,很有可能再找到几个任丘式的油田……

(一)会战的任务

冀中石油会战打算分两个阶段进行。

第一阶段的任务是:

(1)开发和建设任丘油田,再打二十几口油井,建成相应的集油管网、泵站和注水工程,建成年产一千万吨原油的配套能力。这项任务要在今年内完成。同时,今年要抢建任丘至沧州、沧州至山东临邑的280公里输油管道,同正在建设的山东至南京的输油管道衔接起来。

(2)加速钻探任丘东南面的南马庄、八里庄、河间、留路和任丘南面的武强等构造,打探井三十多口,争取再找到几个任丘式的高产油田……

(二)会战队伍的组成……

(三)关于会战的领导问题……

(四)当前急需解决的几个问题……

上述意见,国家计委、建委在一月二十一日请有关省、市、自治区的负责同志,共同进行了讨论。各省、市、自治区的同志都表示支持。

以上报告,如可行,请批转有关省、市和部门。

石油化学工业部

一九七六年一月二十八日

谷牧一口气看完,笑了。他思忖片刻,用遒劲的字体,在报告的天头写道:

此件正在组织落实中,过几天还准备写一个简明材料,报主席、政治局。因组织领导,牵掣省、市、部几家,须国务院批一下,请国锋、登奎、锡联同志审批。

谷牧

一月卅日

当天,这份报告在中央领导间迅速传递。华国锋、纪登奎、陈锡联分别圈阅。

从1月28日到30日,报告从呈送到周转、批复,全部程序只用了两天,就获得了批注。

石化部激动了!

冀中战场激动了!

不用说,张文彬更是激动。石化部的报告,从讨论、起草到定稿,每一个数据不知在他的大脑中过滤了多少遍……眼下,国务院批准了这个报告,能不让他激动吗?

这一夜,张文彬失眠了。他几次走出住所,只身在院中踱步,任凭冷风嗖嗖,不时翘望星空。

和张文彬一样,在这一夜,很多人都失眠了,因为一场新的石油勘探大会战就要打响了!

第5章 石油大军开进冀中

1976年初,国务院对《关于组织冀中地区石油会战的报告》的批复,像和煦的春风,吹开了任丘会战的油浪花。

1976年2月24日,中共河北省委、中共天津市委和石油化学工业部党的核心小组决定,成立华北石油会战指挥部。由石化部副部长张文彬兼任华北石油会战指挥部党的核心小组组长、会战指挥部指挥。会战指挥部机关设在任丘。

曾组织过多次石油大会战、被康世恩誉为“福将”的张文彬成竹在胸,挥起令旗:

以原华北石油会战指挥部(即大港油田)为主,并由胜利油田、吉林石油会战指挥部、长庆油田等单位,派出队伍,参加会战。要在三四月间,集中80个钻井队和采油。油建、运输、机修等队伍,共3万多人。

参加会战的队伍,必须成建制,携带现有设备、指挥机关和配套的后勤辅助设施,保证一到会战地区,即可投入战斗。

顿时,石油战线又开始涌动了起来。

从四季如春的南国,到白雪皑皑的北疆,铁马金戈,旌旗猎猎,人欢马叫,车轮滚滚。参战的各路豪杰星夜兼程,会师冀中。

“嘀铃铃……”

一天深夜,在大港油田指挥部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

深更半夜来电话,对于大港的指挥张会智来说已是家常便饭,可这次电话却出乎意料地让他兴奋。

这是一道指令:

上级要他马上组织队伍上任丘油田投入采油工作。

接到命令后,张会智周身骤然热了起来,他匆匆走出家门,连夜召集会议,研究上任丘油田的具体方案。

“能否过几天上?”有人用商量的口气试探。

“过几天是什么意思?”张会智用不容置疑的口气问。

“过几天就是春节,过了春节再上任丘……”

“不行,一天也等不得。”

张会智已经56岁,军人出身的他,一遇到紧急任务,仍像当年在五十七师那样事不过夜。

此时,张会智披着衣服来回踱了几步,说:“任丘油田的油,就像河,哗哗地流。我们是搞采油的,不尽快去采、去管理,谁去!”

那一夜,张会智以战前动员的口气讲了很多,最后,他响当当甩出一句话:“成立24人小分队,一天时间准备,后日启程,抢上任丘。”

第二天,先遣小分队的24名男男女女,奔走相告:“我明天上任丘!”

当时24人,谁都未到过任丘,只听说任丘有油。有油就足够了,采油工就是采油的,问与油无关的事是多余的。

一番心急火燎的准备之后,有关部门当天就为这24个即将开赴任丘的同志开了欢送会。

接着,连夜装车,只要前线需要,都往车上抬。

张会智望着一辆辆整装待发的车,曾经是军人的他心潮激荡:从参军那天起,他对前线这两个字就不陌生。五十七师转成石油师后,仍然没离开过前线。这前线虽然不是战火纷飞的火线,但仍需要那种前仆后继、敢拼敢冲的精神。就是凭着这种精神,在祁连山下的玉门,在冰天雪地的大庆,在涛声不绝的渤海之滨,每一次有任务,他就往前冲。没想到的是,在他年近花甲之年,又赶上了个好时候。听说任丘是个油海,在退休之前能为国家建设这样一个大油田,实在是找油人的福份。

想到这里,张会智异常激动,他快步走到一辆辆车前,拉拉这根绷绳,拽拽那块帆布。觉得放心之后,他冲身边几个姑娘朗声笑道:“好啦,赶紧回去休息。别忘了给家里讲清楚,任丘前线起火带炮,忙得邪乎,活多人少不好周转,估计一年半载回不了家。让他们别想你们,也不许你们哭着闹着要回家。”

小姑娘们把张会智几句真话当笑话听,哈着热气暖了暖手,叽叽喳喳地跑了。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走的人和送的人就把车围住了。张会智是个直脾气,一见婆婆妈妈的样子就觉得有损战斗力。

于是,张会智用生气的口吻喊道:“上车,开路。”

车灯睁亮了眼,人让开了道。

“嘀……嘀……”

一辆接一辆,大港支援任丘的24人,威威武武地上路了。

当天中午,大港油田采油一矿矿长李大奇带领的采油一矿特车队、房建队、机关和生活服务部门的24名职工到达任丘。

到达目的地后,张会智急急地走到车跟前,吩咐大家各就各位,卸车清地基、搭帐篷。

就这样开始了在任丘的奋斗生活。

此后,大港油田在指挥马永林、副指挥张会智、郭志忠等领导的率领下,1400多人也快速赶到了任丘。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在庆阳河畔的长庆油田,会战指挥部召开了进军华北的声势浩大的誓师动员大会。

一份份决心书、保证书,搅得河水也为之欢腾。钻井二处,这支由冷湖油田、玉门油田和四川油田的部分职工组建起来的能征善战、敢打硬仗的老石油队伍,秣兵厉马,快速动手,做好了行前准备。

2月28日,副处长孟文蔚等8人组成的打前站工作组风尘仆仆赶至深泽县城。同时,为便于调运的咸阳转运站也宣告成立。

于是,钻井二处的许多职工,在长庆油田副指挥赵文元、钻井二处领导高德峰带领下,分期分批跨黄河,越太行,在深泽县城西的沙丘荒地上安营扎寨。

具有新中国石油摇篮之称的玉门也不甘落后,在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史文升、王克忠率397名采油职工离开连绵起伏的祁连山,走出了玉门,赶到雁翎游击队的发源地白洋淀,在钻机林立、机声隆隆的氛围中,安营扎寨。

远在东北的吉林油田也开始了支援任丘的千里之旅。一声令下,马鞍祥、汪启智率领吉林油田3600名勘探队伍挥师入关,奔赴冀中。

诞生过“铁人”王进喜的大庆油田,接到会战命令后,党委立即决定,由党委常委、副指挥张鸿飞带队,从机关和二级单位选调干部,队伍要成建制,设备要“五好”,机构要齐全配套,带够需用的器材物资,组建一个完整的会战队伍。

各单位迅速动员,生产办、政治处、生活办以及配套的科室,还有闻名全国的1202、1205等8个钻井队以及测井、固井、试油、油建、运输、医院等生产后勤部门共2500多人,开始奔赴华北,并于6月底全部到达。

与此同时,胜利油田、辽河油田、新疆石油运输公司,以及云南的水电等杂工,都纷纷涌向华北,支援冀中会战。

一切,都是那样地神速、神奇!

一时间,冀中大地红旗招展,彩旗飘飘,来自13个省、市、自治区的成千上万支队伍和成百上千台设备、车辆,使任丘一带热闹非凡。

白天车水马龙,犹如一字长蛇阵。

夜晚灯火通明,犹如一个不夜城。

目睹当年盛况的当地人多年后,还感慨不已:

那人、那汽车真是海了,前不见头,后不见尾。跟电影里打大仗似的,浩浩荡荡,连续几公里,都是身穿工装,头戴铝盔的石油人。

大量人员的涌入,使冀中本来就不足的后勤保障,更加显得捉襟见肘。

当时,吉林油田支援会战的工人住在廊坊市万庄镇的莫其营村。这里不仅是一片沙地,更是有名的风口。遇到刮风天,这里是黄沙弥漫,蔽日遮天。

同时,食物和取暖问题也基本要自己解决,但是,这些困难难不倒英勇的石油工人。

就是在这荒野沙海里,由吉林油田的队伍组成的勘探四部,边搭板房、帐篷、工棚,边开始了生产运行。

不论白天黑夜,火车拉来的、汽车运来的各种设备器材随到随卸,是前线的往前线运,是后勤的往后勤摆。

在工作中,全体职工在汪启智等领导的带领下,不讲条件,快卸快摆快上,真是人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燃着一团火。

在吉林石油工人的努力下,十几部小钻机很快更换成大钻机,开赴固安、永清、霸县一带前线,开始了紧张的工作。

阳春三月,与吉林油田的石油工人一样,肩负勘探任务的70多支钻井队分别进入自己的岗位。

茫茫碱地荒滩,机声隆隆,人潮涌动,连冬眠的野草也为之欢快地摇曳、舞动、歌唱起来……

于是,一场会战开始了。

第6章 领导狠抓思想政治工作

1976年大会战之初,机构简单。

油田指挥部下设井下、采油两个指挥部,另有运输队、供应处和攻关队三个直属单位。

1976年5月,姬永兴兼任油田指挥部临时党委书记、指挥,由于他协助张文彬负责全局的全面工作,所以日常大量的工作由张会智主抓。

随着大会战的展开,各路人马涌到了华北,到1976年底,油田指挥部职工总数已达2913人。

接着,又从玉门油田成建制调397人组建了采油四矿。

不久,又抽调队伍组建了二机厂、采研所、油田技校等单位。

队伍在迅速扩大,衣食住行和各项工作得有人管。谁去管?怎样管?管得咋样?当时,任丘一大片帐篷,石门桥一大片帐篷,霸县、河间也分别有一大片帐篷。

油田指挥部摊子大、人员多、地点分散、产油量高,为了使指挥部这台庞大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张会智充分发挥各基层单位的作用,建立了以调度为中心的生产指挥系统和领导成员早晚“碰头会”制度。

1976年9月1日,华北石油会战指挥部政治部发出通知:组织工人检查团开展政治工作大检查。

这次大检查,实质是巩固和完善以岗位责任制为中心的制度,明确岗位标准,查找事故隐患和麻痹思想,营造学大庆经验,做大庆式人的浓厚氛围。

政工大检查,对参加过大庆会战的张会智来说太亲切了!他把这次大检查作为深入开展“工业学大庆”群众运动。为了充分体现工人当家作主,成立了以他为团长的上百人检查团,详细议订了油田指挥部政工大检查的细则。

10月中旬的一天傍晚,张会智来到了油田指挥部一矿采油一队。

这个队自1976年1月组建后,张会智对其就高标准,严要求。

这次,张会智来到这里,他先在用板房、帐篷围成的院里转了一圈,发现院内没有杂草,没有油污,四周挖了水沟,水沟以外的庄稼地里没有垃圾。

张会智满意地笑了,初秋的风拂动着未收获的庄稼和地边上的一排白杨,他感到十分清新。

“呀,张指挥来了。”队长孙凤祥和正在开会的几个队干部把张指挥一行3人迎进了屋。

“张指挥,我们按你的要求,正在为工人评功摆好哩,你听听吧。”副队长贾先梅快人快语。

“不是我的要求,干部为工人评功,这是大庆人发明的。学大庆,也得学这一条。”张会智在木椅上坐直了身子。

“先从政工大检查说起吧,”贾先梅翻着笔记本,“为了保证学习,我们采取了3种办法:一是举办读书夜校,把每天上8点、4点和零点班的职工组织起来,分期分批学习;二是对文化低、学习有困难的职工,指定专人结对子,帮他们学文化、学技术;三是建立政治问答本,互相答问。同时,我们还开展了井组之间、个人之间的学习竞赛。六井组的孙桂荣孩子小,家务事多,可在学习上从不落后,硬是利用中午和晚上时间,写了53篇心得笔记”。

“荷,不错,不错。”张会智乐了。

“前几天,油建工人在吊装井口房时,一名职工不小心把取样闸门丝扣踩断,原油混合着天然气在3个多兆帕的压力下喷射出来,100多度高温的原油从井口房里流出来,天然气在井场迅速扩散,如果遇明火,就可能引起火灾,千吨高产油井就有被毁的危险。这时,李国兴不顾一切冲进井口房,天然气熏得他头晕目眩,他仍以顽强的毅力冲进井口房,关死闸门,制住了井喷,保住了油井。”队干部向张会智汇报道。

“好,真是个小铁人!对这样的同志要大力表彰,让大伙学习。”张会智笑着说。

接着,张会智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连忙问道:“哎,那个小张现在怎么样?”

张会智问的这个小张,是1972年入厂的青工,作风比较稀拉,每年都要超假一两个月。

刚到任丘,在任7井上班时,这个小张和附近农村不三不四的人拉扯不清,结果被骗走了50元钱,小张就借口回家抓骗子,久假不归,队里用两封电报才催回来。

小张回来后,经过对干部的认真教育,已经转变成了一个好工人。

此时,队长孙凤祥听张指挥问小张的事,略显自豪地说:“好多了,队干部前后找他谈心20多次,并发动骨干帮助他,现在,他每次会战都积极参加,不旷工,不超假,还利用业余时间给同志们理发,不少人都夸他好。”

“你们的工作做得不错,”张会智盯着几个队干部,说:“会战指挥部组织的政工大检查内容之一,就是要让后进变先进,让先进更先进。要把评、比、树活动坚持下去,把‘三老四严’、‘四个一样’落到实处。以往,你们制订了共374条管理制度,不要把它只留在墙上,要让制度从墙上走下来,变为每一个职工的具体行动。做到人人有专责,事事有人管,工作有标准,劳动有定额。你们队的六井组以往做得不错,要不断提高这口红旗井的管理水平,争当学大庆的标杆井组。”

张会智顺手拿起一本《实践论》,接着说:“我们就是要靠‘两论’起家,必须重视第一手资料,要组织职工大搞油井分析。”

张会智这次“微服私访”,对采油一队起了“润滑剂”作用,使这个队的各项工作高速运转开了。

年底,采油一队凭借优异的表现,被油田指挥部党委命名为“红旗采油队”,被会战指挥部树为战区标杆单位,还出席了河北省1976年的学大庆会议。

1977年上半年,针对几口井同时出现生产压差大,产量下降的问题,采油一队以“两论”为武器,坚持实践第一的观点,抓住地下油层污染严重这个主要矛盾,先后提出了对任6井、任4井和任36井再次进行酸化的建议。

采油一队的建议被采纳后,任6井、任4井和任36井的生产压差明显减小,产量有了显著提高,仅任4井和任6井的日产量就比原来提高了290多吨。

与张会智一样注重思想政治工作,还有赵复成。

赵复成也曾是个军人,转业后,参加过青海、大庆及大港等油田的生产建设。

30多年的风雨征程,使赵复成患上了高血压、心脏病、动脉硬化、失眠等症。

冀中石油会战的号角吹响前夕,赵复成在大港油田任党委第一副书记,因疲劳过度,各种病综合而来,往广州转院时还带着氧气袋。

住院期间,赵复成仍牵念着大港油田在任丘新区的勘探情况。吃了100多副中药未痊愈,他就匆匆出院赶赴任丘报到。

冀中会战初期,队伍上得猛、上得快,新成员大量增加,全油田一线职工28岁以下的青年工人占70%。

要使这些年轻人在会战中茁壮成长,就必须用大庆精神去雕塑他们。

身为会战指挥部核心领导小组副组长的赵复成清楚地意识到,这是他这位党务工作者的职责。

因而,从会战开始,赵复成就充分发挥党群部门的职能作用,加强政治工作的队伍建设和阵地建设。

当时指挥部机关设有政治部,政治部主任李玉生便成了赵复成的搭档。

这两位老石油人,都在大庆会战的热潮中熏陶过,对大庆精神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于是,赵复成便在战区喊响了一个口号:“马达不能倒转”,即机关要为基层服好务,要坚持“三个面向,五到现场”,“下去一把抓,回来再分家”。

很快,在赵复成的带领下,会战指挥部就按系统组织起了由老工人、老标兵、老党员、老干部组成的“四老”宣讲团。

当时勘探、采油、油建、运输等10个单位,共组织“四老”宣讲团51个,有210名老同志深入基层宣讲104场,有1.1万多人听了宣讲。

为了巩固和扩大这一宣讲效果,赵复成、李玉生又请来了大庆1202、1205钻井队的代表,在井场谈心,在工地交流,使“三老四严、四个一样”等大庆精神在华北油田广为传扬。

轰轰烈烈的学大庆运动在整个战区开展起来后,会战指挥部党的核心小组从两级机关抽调干部200多人,组成58个学大庆工作队,分别下到钻井队帮助指导工作。

学大庆工作队积极宣传大庆口号,这些口号有:

天高我们攀,地厚我们钻,钢铁意志英雄胆,不拿下油田心不甘。

干革命不忘长征路,搞建设不忘南泥湾。

月当灯,风擦汗,冒冰雪,顶严寒,斗了大地斗老天,一心为了建油田,迎着困难朝前跑,咱吃的是碗“革命饭”。

一时间,大庆人的豪言壮语传遍了油田。誓师会、动员会、祝捷会、给先进人物披红戴花会随处可见,人们的脸上永远挂着幸福的微笑。

当时有一个很独特的现象,就是到处都有大喇叭。机关有、基层队有、施工现场有,真可谓“喇叭一响、集中思想,一个声音喊到底,无处不讲大庆精神”。

赵复成、李玉生还责成有关部门将阐释大庆精神的文稿印成小册子,发至车间班组,努力营造将大庆红旗插遍战区的浓厚氛围。

在这种氛围中,灿烂的思想政治工作之花到处盛开。

曾受到周恩来、刘少奇、朱德等党和国家领导人接见的闻名全国的1202钢铁钻井队,第三任队长王天其,是一名老石油工人,在冀中石油会战初期,他任勘探四部副指挥。此时,赵复成、李玉生等人的思想政治工作也深深地影响了他。

在32634钻井队蹲点时,王天其得知一名钻工不上钻台干活,正闹情绪,就特意约他晚饭后散步。

在恬静、清爽的田野小径,王天其和这名工人边走边聊,无拘无束。

话匣子一打开,俩人的思想就方便沟通了。

原来,那位钻工因脚大,没领到合适的工鞋,队长又说了些不中听的话使他烦恼,便拒上钻台。

摸清“病根”后,王天其特意安排人,定做了44号工鞋。

把鞋带回队上后,王天其嘱咐32634钻井队的队长要亲手送给那个钻工。

穿上新工鞋的钻工不仅愉快地上了钻台,心也和队长贴近了。

王天其发扬大庆精神,帮助处理各种问题的事例还有很多。

这年夏天,32875队搬到旧州打井,人员就位、设备安装就绪,就是迟迟开不了钻。

已是18时了,指挥打电话给王天其,说:“你去看看,为什么不按指令开钻。”

当时,32875队有些职工患肝炎,人手紧张,个别不了解情况的领导又指手划脚地盲目批评,搞得队上职工都有抵触情绪。

了解情况后,王天其便在井场召集队干部开会,因势利导,请大家讲存在的困难和问题。

大伙七说八说,主要的一条就是缺人手。

“好”,王天其果断地说:“人,我从技校毕业生中给你们配,还有什么困难吗?”

这么大的事王指挥都解决了,谁还好意思提什么困难。

很快,32875队发钻机愉快地“响”了起来……

和王天其一样,在张会智、赵复成的带领下,当时指挥部和各个队的干部都特别重视通过思想政治工作,来提高工人的政治觉悟和劳动积极性。

通过政治工作,工人的觉悟提高了,劳动激情上升了,工人的面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第7章 会战人员劳动激情高涨

1975年初,为了调动石油工人热情,张文彬责成有关部门筹备1975年度工业学大庆先进单位、模范人物代表大会。

在会上,张文彬要求把战区“三老四严”、“三个面向、五到现场”等方面的典型人和事叫得响响的,让人人学有榜样,赶有目标。

其实,这种大庆式的工作作风,张文彬早就带到了大港,带到了冀中。

在当时的环境下,很多工厂都被迫停工了,但在华北,在张文彬的带领下,无论是在渤海湾的大港油田,还是在冀中的任丘战场,始终是“奔腾急,万马战犹酣”。

张文彬的做法就是通过各种形式,调动石油工人的劳动积极性。

每打出一口高产井,就开一次祝捷会;每有一项新任务,就层层召开动员会、誓师会。

一次,在任5井井场,会战指挥部党的核心小组隆重召开“勇攀高峰、促石油会战誓师动员大会”。

悬挂于主席台正中的毛泽东的巨幅画像格外醒目,10面红旗交相辉映。

鞭炮声、锣鼓声、催人奋进的乐曲声远近呼应。

在这热闹红火的气氛中,承担任5井钻井任务的勘探二部32103钻井队、负责试油和大型酸化的井下作业指挥部向大会报捷。

会战指挥部张文彬、马骥祥、姬永兴、马永林喜形于色,分别给两个单位的职工代表披红戴花。

之后,大会分别授予这两个单位锦旗。一面锦旗上写着“不断攀登新高峰”,另一面锦旗上写着“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接着,在一阵紧锣密鼓声中,会场上亮出了“谁英雄,谁好汉,打擂台上比比看”的横幅。

同时,麦克风中传出了张文彬干脆有力的声音:“打擂开始!”

霎时,各勘探指挥部和钻井队代表如箭离弦,争先恐后奔上主席台,抢先摆擂台:

“我们二部摆擂台,英雄好汉请上来。”勘探二部率先在钻井质量、速度、安全等方面提出了挑战。

“打出千吨井,勇擒油龙王,蘸着汗水写捷报,向党的生日献厚礼。”勘探五部不示弱。

“不管兄弟单位指标有多高,勘探三部决心超!”

“谁英雄,谁好汉,庆功会上咱再见!”

“擂台上,比标准;井场上,比实干。我们今天来挑战,谁应战?上擂台,拿出指标比比看,我们共同赛着干。”

台上打擂,台下呼应,阵阵呼声、掌声此起彼伏,比、学、赶、帮、超,搞好石油大会战的信心和决心溢于言表。

参与会战各部的打擂比武刚结束,摩拳擦掌的钻井队便竞相登上擂台:

3269钻井队队长声如洪钟:“我们决心班进尺达到800米……”

3295钻井队、3232钻井队和3282钻井队互不示弱,决心在井场上赛个高低。

殊荣如洗礼,参战职工的激情在祝捷会上得到了升华。誓师会、挑战书像重锤敲响鼓,撼动得参战职工心潮激荡。

每开一次祝捷会、或每总结一项工作,就给先进人物披红戴花,表彰一批典型,树起一批样板。有人曾经生动地描述这种方式:

红旗,锣鼓,报捷的彩车。

歌声,口号,祝捷的礼花。

红红火火之景催人振奋,不知有多少人流出了兴奋的热泪。更不知有多少人,在张文彬的这种方式的鼓舞下,艰苦奋战,奋力拼搏,开创了石油战线上一个又一个辉煌。

当时一位报社记者,看到张文彬的这种方法起到的神奇效果,便激动地对张文彬说:“现在只有在你们这里能看到这种场面,你真胆大!”

张文彬笑而无语,他心里明白:不是胆大,而是国家缺油。毛主席早就说过:没有油,那飞机和汽车还不如一堆废铁。石油,石油,这是国家经济命脉中的血液呀。当年铁人王进喜和外国人赌气,打的是“争气井”,这股气永远不能泄。人,要有志气;队伍,要有士气;一个民族要有豪迈之气魄。尤其是在国家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作为一名从战场上走过来的老军人,老党员,不仅要有一股正气,更应有艰苦奋斗的精神!

一根火柴之光是微弱的。但,一根火柴可以点燃万堆簧火!

张文彬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在工作中,张文彬经常下工地,吃住在施工现场,有记者前来采访,并且无论多苦多累,他都能忍受。

在张文彬身边工作的人员看到张文彬年事已高,还要主持其他工作,就劝张文彬休息一下。但是张文彬不为所动,一有功夫就去施工现场干这干那。

记者听到张文彬的事迹后,来采访他,但是记者“跟踪追击”找不到他。

一位诗人,找不见张文彬的人,就写他的车。这诗人叫李小雨,诗的题目叫《部长的车》:

部长在不在?

只须看看他的车。

车在,也许他正在作报告、订计划,车走,不知道他又在哪片云里工作。

水箱中,装过玉门的雪、渤海的浪,大庆油燃遍半个中国。

两道车辙印,向东?向西?

一只方向盘,永远对着石油河。

白天,像一片绿叶从平原飘过,夜晚,像一颗流星在空中闪烁,这时,钻台上的工人都爱挥动手套:

看啊,部长又给咱送来了什么?

烈日下的清泉?寒风中的皮袄?

也许拉着赶队上前线的小伙,今天啊,新区会战方案,先交给群众,明天,满车该装回捷报和凯歌!

这车上还开过党委会,哈,真热闹,车上,像一下子冒出两千条石油河,争着、吵着,拳头攥出汗,晌午啦,不要紧,车上开伙!

吃罢馒头,打个盹,任脚下,河窄河宽;任头上,日出日落;展开地质图,啊,又一场新的战斗,到井场,到工地,到那不知名的荒坡!

多少个春夏秋冬,谁知道在哪过,部长的目标啊,车轮怎能追着:

从每个石油工人的心坎,直到壮丽的现代化祖国!

啊,此刻,部长又要出发了,仍似当年,马嘶硝烟,浪溅延河;听,车轮滚滚,震响大地,像在说:

革命,就这样前进!事业,就这样开拓!

这首诗就是对辛勤工作的张文彬“生活”一个浓缩,一次升华。

在张文彬的带动下,冀中会战领导小组其他成员和广大石油工人,个个也不甘落后。

为了原油外输和为外围勘探准备战场,马永林等冀中会战领导小组成员和各个油井上的工人,都吃住在施工现场,工衣不离身。

当时,钻井工人住在帆布帐篷里,吃的是玉米面窝窝头、白菜和土豆。

春夏之交的冀中平原,经常刮风。一遇到风沙弥漫的天气,简直让人睁不开眼睛。

不少钻井队在帐篷还没有搭好、伙房还没冒出炊烟的时候,钻机就轰轰隆隆地亮开了“歌喉”。

在钻井一线,风餐露宿,几天几夜不休息的场面随处可见。会战职工困了,和衣而睡;饿了,吃几口冷饭,啃点咸菜。

1976年初,会战开始后,在华北大地依然还是天寒地冻。

然而,中央的会站命令已经下达,工程绝不能拖延。于是,就是在这样的低温下,各个钻井队接受了钻井任务。

接受任务的当天,很多钻井队队长就拿着图纸去找工程师。面对低温,工程师有些为难,担心这样低的温度,工人吃不消,工程也不好进行。

听到工程师的担心,这些钻井队的老石油工人笑了,他们自豪地说:“这也叫低温,当时我们在玉门,在大庆钻井,那才叫低温。我们照样干了,而且干好了,华北这么高的温度,我们还感到没有挑战性呢!”

看到钻井队人员的激情,年轻的工程师说:“你是老内行,那就不妨先试试。”

接着,回到钻井队后,钻井队的头头们又和队里的同志们一起商量,发动大家克服困难,打好会战钻井的头一炮。

几天之内,一座高高的钻塔,在华北大地上立起来了,钻机隆隆的声音,有节奏地回荡在群山峻岭上空。

就在这样的低温下,各个钻井队开始了钻井作业。为此,很多钻井工人的手背寒风吹裂了很大的口子,他们也毫不在意。

有时,一不小心,喷出的油浆或泥浆喷到了钻井工人身上,寒风一吹,迅速在工人身上结了冰,很多个人因此被冻病了。但是,很多人即使发着高烧也不轻易离开工作岗位。

当时,有个叫张来财的钻井工人,才18岁,属于临时招进钻井队的农村小伙子。

进了钻井队后,能够为国家石油战线出力,张来财非常激动,非常自豪。

每天清晨,张来财第一个来到工地,为开工做各项准备工作。

每天晚上,钻井队收工了,张来财要把工地上的各种工具收拾好,才最后一个离开。

一天,华北大地刮起了西北风,在室外作业的钻井队都感到了寒冷,张来财所在的钻井队也不例外。

为了御寒,张来财等人喊着号子来驱寒。很快,张来财等人不仅不在感到寒冷,还开始冒汗了。

就在这时,队友李廷发说:“快跑开,泥浆要喷出来了!”

听到喊声,很多工人都跑开了。但张来财没有跑,他想都破开了,井架出了问题,谁来管呢。

“哗”的一声,泥浆喷薄而出,张来财顿时变成了一个“黑人”,脸上、身上全是泥浆。

泥浆迷住了张来财的眼睛,张来财就用手抹了一把脸,把泥浆抹去。

又回来的钻井队工友劝张来财回去洗一洗再来,队长干脆说:“你回去洗一洗,今天就在家休息一下吧,你已经连续30多天没有休息过了!”

张来财笑着说:“这点泥浆怕啥!我现在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不要紧。”

就这样,张来财就带着满身泥浆干了一天。凛冽的西北风吹来,张来财冻的直打哆嗦。

当然夜里,张来财发起了高烧,早晨起来,张来财吃了几片药,又去了工地。

队长知道后,发火了:“你这个小张,怎么回事啊,病了也不去休息一下。毛主席他老人家告诉我们: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现在你给我回去休息!”

然而,一向听话的张来财,这次没有服从队长的命令,软磨硬泡非要留在工地干活。最后,队长终于同意了。

在华北油田,像张来财这样拼命干工作的还有很多。他们加班加点,不分白天黑夜的奋战在冀中大地上,用他们用感天动地的精神书写了一曲石油勘探之歌!

第8章 姬永兴带动技术创新

1976年,冀中石油大会战时,钻井工艺还处在比较落后的状态。

据参加过会战的人员后来回忆:

当时使用的是五六十年代的钻井设备和工艺技术。当年开钻95口井,仅完钻55口,钻井进尺16.4万米。

面对这样的速度,很多会战指挥部的领导都非常着急,很显然,老“牛”是拉不起大会战这部“快车”的,改进工艺刻不容缓。

为此,张文彬、焦力人积极倡导、推进新技术和新工艺的应用,以期提高钻井速度与质量。

1977年3月5日,在石化部副部长、华北石油会战指挥部党的核心小组组长焦力人的安排下,由5个勘探指挥部和后勤有关单位的领导、工程技术人员共102人组成的首期钻井学习班,前往胜利油田学习取经。

到达胜利油田后,学员们先听经验介绍,然后到3252钻井队参观第二次开钻前的高压试运转,观摩学习有关设备安装、管理和井场规格化、泥浆处理等方面的经验。

在学习中,学员们分成4个班组,编入井队跟班劳动,对口学习。

经过努力学习,9天后,学员们满载而归,高压喷射钻井、高效能钻头、优质轻泥浆三大技术引入到华北油田。

于是,很快在整个华北石油会战区,科学钻井形成了热潮。

在勘探一部32613钻井队的值班房里,张贴着本队钻头使用情况分析图,其中有两个钻头的使用情况对照。

前一个钻头,在井深2765米的较松软地层,只打了32米;后一个钻头,在3140米的较硬地层,却打了56.55米。

对此,队长牛风才深有体会:“根据不同地层,制定和选配合适的钻井参数及泥浆性能,钻井速度就快起来了。不比不知道,这里边的学问可大啦。”

与此同时,勘探四部3233钻井队也不甘落后,该队工人也在为改进钻井工艺而努力。

当时,3233钻井队在钻雁26井时,使用的是老设备。在钻井过程中,泥浆粘度大,失水量大,泥饼厚,切力大,含砂量高达3%到5%,泵压只能开到3至6个兆帕,下钻8个立柱就开始遇阻。

同时,由于泥浆含砂量高,泥浆泵易损件磨损厉害,修泵时间就占生产时间的20%。

这样的时效、速度,怎能实现钻井翻番的目标呢?经过多次讨论,这个队大胆使用“两筛一除”泥浆净化系统,即两个滚筒式泥浆振动筛,一个除砂器。

使用这种方式后,泥浆粘度、失水量、泥饼厚度、切力都明显降低,泵压上升到9至10兆帕,钻井速度大大加快了。

对这些情况,指挥部领导姬永兴通过《华北石油报》和深入基层都了解得比较清楚。经过几天的深思,姬永兴与马骥祥、马永林等副指挥“碰头”后,提出了开展“怎样实现钻井速度翻番大讨论”。

经指挥部领导班子集体讨论后,大讨论的提议获得通过。

为配合大讨论的展开,《华北石油报》在开辟专栏报道讨论情况的同时,还多次配发评论,引导会战职工从思想上来一个大解放,在战略上要有新高度,在速度上要有新突破。

那段时间,很多指挥部干部逢会必讲,到钻井队后见人就问:“你们队的高压喷射技术怎么样?”

1977年,年末岁尾,寒气袭人,而使用钻井新技术的气氛却越来越热。

12月19日,会战指挥部在雁翎前线组成的高压喷射钻井教导队正式开学。各勘探指挥部的主任工程师、工程师、钻井队长、技术人员等人成为第一批学员。

姬永兴来到学员中间,语重心长地说:“要实现钻井速度翻番,就必须采用钻井新工艺和新技术。高压喷射钻井是实现钻井速度翻番的重要措施之一。当前,我们的技术水平不高,基本功不过硬,技术力量不够,因而钻井速度打不上去。”

姬永兴带着浓重的西北口音,接着说:“让大家来,就是希望大家认真学习。掌握高压喷射钻井技术。如果说过去我们是革命加拼命的话,那么今后应是拼命加科学。希望大家认真学习和推广高压喷射钻井等新技术,在战区带个好头。”

姬指挥的讲话,如推波,似助澜。

研究喷嘴的人多了。

琢磨钻头的人多了。

“搅和”泥浆的人也多了。

经过学习,32613钻井队的打井技术获得了很大提高。他们连续打了几口井,做到了打井速度一口比一口快,质量一口比一口高,大大减少了钻头的磨损和缸套、凡尔体等易损件的消耗。

在留27井,32613钻井队还创造了15天进尺上3000米、22天进尺上3365米、一只牙轮钻头打883米的战区新水平。

这个队的一条重要经验是:特别重视泥浆净化工作。该队党支部书记担任泥浆组组长,对于除砂器的使用、保养,该队除指定专人负责外,做到人人懂原理,个个会操作。

二次开钻后,对泥浆采取维护为主,处理为辅的措施,使泥浆保持全井低比重、优质、均匀、稳定,并达到高压喷射的要求。

为此,会战指挥部的姬永兴、马永林等领导立即在该队召开现场会,提出了书记挂帅、大抓泥浆的要求。

会后,各钻井队积极推广、应用开了32613钻井队的经验。

钻井各项技术的推广、应用,使华北油田的钻井生产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1978年1至4月份,据对雁翎油田高压喷射钻井的27口井统计,该27井平均井深3080多米,和1977年全年整个战区没有采用高压喷射钻井技术的井相比,平均井深多680多米,建井周期缩短了近47天,平均钻机月速度提高了36%。

华北油田的创新,引起了石化部的注意。为此,石化部将华北油田推广高压喷射钻井新工艺、新技术的经验,向全国各油田作了特别推荐。

1978年2月12日,人民日报以《石化部在华北石油会战前线推广钻井新工艺》为题作了报道,并配发了短评。

报道说:

石化部为了实现钻井速度翻番的奋斗目标、大大加快我国石油工业的发展,在华北石油会战前线连续举办了两期高压喷射快速钻井新工艺、新技术教导队。主要训练对象是领导于部(包括党委书记、钻井指挥、政治部主任)、技术骨干(工程师、技术员和井队干部)等。除华北油田外,全国其他一些油田也派人参加学习。教导队也是种子队,学员结业后,在原单位党委的领导下,层层举办教导队、训练班,大力推广和迅速普及这种钻井新工艺、新技术。

石化部党组副书记、副部长兼华北石油会战指挥部核心组组长焦力人和油田核心组其他主要领导亲自抓试点工作。他们首先抓好各级领导干部和技术骨干的学习,组织有理论和实践经验的同志,在会战前线举办高压喷射钻井教导队,两期培训学员153人。他们打算在3月份以前,把所有钻井指挥部主要领导干部、技术骨干和钻井队长普遍轮训一遍,全国其他油田也要分期分批派人参加训练。

石化部和《人民日报》的褒扬、肯定,成了华北油田科学打井的动力。

1978年5月20日,姬永兴趁热打铁,成立了华北油田钻井培训指挥部。

王礼钦、孙德福、游静裕、孟文蔚、王德儒、黄树泉等先后担任培训指挥部领导,这些人大部分是钻井技术上造诣较深的人。

于是,培训指挥部成了钻井生产的加油站和提高新技术水平的助跑点。大批生产技术骨干经过专门培训后,技术提高很快。

一时间,“钻井速度上台阶”、“科学打井上水平”等词汇在人们的言谈中使用频率越来越高。

油田印制的钻井三大技术小册子飞到了各钻井队及有关车间、班组。

新技术从理论上的普及带来了实践上的提高,科学技术是生产力,是速度和效益,很快就为钻井生产插上了翅膀。

在新技术的带动下,在华北会战现场,年进尺跃上3万米的井队屡见不鲜;金牌队、银牌队,一年比一年多;勘探三公司的钻井速度在全国钻井行列竞赛中名列第二……

第9章 郭志忠解决后勤问题

1976年春天,冀中会战开始了。

冀中石油会战对“粮草”的需求量大得惊人。当时,从任丘石油城到各二级单位基地,从高层建筑到地下管网等设施,哪一处不是油田的“粮草”?

会战初期,队伍上得猛,生产上得快,需要的“粮草”在按乘方速度增长。

其中,对作为运输工具的汽车,会战会场更是急缺。没有车,大量的生产和生活物资怎么进入油田,钻井、采油、油建、测井等生产设备,怎么就位,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会战的展开。

而作为会战后勤“当家人”的郭志忠,也感到了肩头担子的沉重。

郭志忠是陕西高陵人,1942年8月参军,他转业后,无论在玉门油矿,还是在克拉玛依、吉林、大港及辽河油田,既是指挥官,又是实干家。

在大庆油田,由于受余秋里、康世恩、张文彬等领导潜移默化的熏陶,郭志忠把工作看得比自个儿的身子骨值钱。

1976年,冀中石油会战的号角一吹响,郭志忠就从大港油田转战华北油田,并担任华北石油会战指挥部核心领导小组成员、副指挥,主管器材供应,兼管机修、机动、财务、人事、教育、运输、生活等方面的工作。因而,有人把他叫郭指挥,更多的人则把他叫“后勤部长”。

1976年3月13日,张文彬在任丘前线领导干部大会上要求:参加会战的各单位,一律3天之内搬到前线办公。

为落实这一指示,郭志忠一方面责成大港供应处组织人力、物力,准备出征;一方面统一规划,与以大港油田计划科副科长何周歧为组长的5人前线工作组一起,以会战大道中段为基准,向东丈量了250米,用活动木板房围了一个“四合院”,组成华北油田最早的供应处机关所在地。

3月16日,大港供应处100多名职工分乘19辆卡车冒雨开赴任丘,与先期到达的长庆油田供应处200多人汇合一起,组成了任丘油田供应队伍的雏形。

当时是计划经济,太多物资来不及列入国家计划,有钱也没货,有货也不给。

为此,郭志忠开始了他的“跑路”生活,为此,他跑北京、去天津、奔石家庄。

身材矮胖的郭志忠似乎有跑不完的路、打不完的电话和写不完的信。上至国家计委,下至生产厂家,当年的老领导,在部队时的老战友,郭志忠跑不过来,就通过电话和信联系。

每到一处或每联系一次,郭志忠总有说不完的话,但没功夫寒暄。本来郭志忠是求人的,但他却口气挺硬,他掌握着那么多资金,招人办事时却没带一分钱礼品。

尽管如此,每到一处,郭志忠总能得到想要的物资或设备。

仅车辆而言,郭志忠就“跑”来了1000多辆。法国的尤尼克、日本的大日野、捷克斯洛伐克生产的特种车辆等等。

将车辆这个突出的问题解决后,新的问题纷至沓来:成千上万吨的钻杆、油管以及其他大宗料,在何处存放?随便放有的是地方,问题是存放在什么地方更为理想,既要离油田较近,又要集散方便,还要有利于交通,节省运费。

这方方面面,郭志忠想了又想,又带人实地考察、论证。

华北油田处于北京、天津、石家庄3大城市的中间地带,地理位置虽得天独厚,但和3个城市中哪一个也不沾边。

郭志忠到油田附近的京广、京津、京沪3条铁路干线的火车站及唐官屯、沧州、廊坊、保定等地和原有的周李庄转运库,察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决定在保定建转运库。

地址决定了,郭志忠又多方联系,征地1412亩,建铁路专用线,建转运库家属区。

为此,郭志忠提出的总体方案是:

工程分段实施,分片施工,边设计、边建设、边进货。

1977年3月20日,华北石油会战指挥部工业学大庆先进集体、先进个人代表大会隆重开幕,河北省委、天津市委、石化部分别发来贺电祝贺。

在5天的会期中,石化部领导张文彬、焦力人及会战指挥部领导姬永兴总结工作、提要求,各路群英介绍经验、登台表态,其阵势就像打擂比武。

郭志忠置身于会场,也没有忘记它的后勤工作。在会议休息期间,他就曾多次与保定转运库筹建现场保持联系。

会议一结束,郭志忠立即赶到保定,与职工一起吃大饼、喝稀粥,参与工程建设。

经过10个月的日夜奋战,郭志忠等人就将设计吞吐量为100万吨的保定转运库建成通车。

保定转运库建立之前,华北油田的各种用料由沧州、唐官屯到廊坊的万庄,三面开张,非常零乱,况且每天要动用车辆分别到三处拉运,成本非常高。

保定库的建成,既减轻了铁路车站的压力,又节省了车辆运输的费用。仅沙子一项一年就节约运费100多万元。

于是,一个以周李庄转运站、保定转运站、任丘物资总库为物资周转的中枢形成了。

1976年7月28日,唐山大地震波及冀中。

面对突如其来的地震,华北油田总指挥张文彬迅速召集会战指挥部党的核心小组会议,成立了防震抗震领导小组。由郭志忠任组长,李全亨、孔靖、梁树魁任副组长,下设防震抗震办公室,由12个人负责日常防震救灾工作。

接受任命后,郭志忠连夜组织成立了医疗队、抢修队、运输队、高压输电线路抢险队、消防队,责成基层单位成立了抗震抢险突击队,并划分了抢险区域,明确了抢险任务,制定了实施方案和细则。

为了抓措施落实,郭志忠与领导小组成员分别深入任丘油田各个战区,现场督导,牵涉到面上的大事直接向张文彬汇报,保证了在地震期间照常打井、采油和输油。

正是有了郭志忠等同志的能力,才保障了后勤问题的尽快解决。而后勤问题的妥善解决为会战的胜利,提供了坚实的保障。

第10章 全国上下大力支援会战

1976年初,冀中会战开始后,华北冀中地区不断发现高产井,这使石油工业部的领导同志,乃至党和国家领导人都异常振奋。

1976年6月3日,副总理李先念带领国务院生产组有关同志,风尘仆仆地踏上了任丘这片热土。

李先念向来喜欢直来直去,到达任丘后,没有热烈欢迎的场景,没有繁文褥节的形式。一到目的地,顾不上休息,他就与张文彬等会战指挥部领导成员直话直说。

当听到油井日产千吨时,李先念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他借用油田当时流行的一句话对随行人员说:“这可是大金娃娃呀!”

接着,张文彬用一堆数字摆出了困难:由于油田上得快,所需物资未列入国家计划。

当时中国是计划经济,有钱也不容易买大宗料。

李先念听后,用坚定的口气说:“计划要适应变化,保‘金娃娃’是大事呀!”

简短的汇报结束后,李先念不顾旅途疲劳,下午驱车前往河间县南马庄,视察正在钻进的钻井队。

在井场、在机房、在钻台上……李先念目睹了职工们甩开膀子大干的动人情景,非常高兴,他勉励大家再接再厉,争取为国家多做贡献。

离开井队前,在井队一栋板房会议室里,李先念听取了钻井队干部和阎敦实的简单汇报。

一杯清茶,一顶草帽,日理万机的李先念那朴素、亲切的言行,像一缕春风滋润了参战职工的心田,使他们深受鼓舞。

是夜,华北油田简易会议室里灯火通明。

在这里,会战指挥部核心领导小组成员与李先念济济一堂,共商油田发展大计。

在会谈中,李先念用草帽扇着凉风,又说又笑,显得十分开心。

张文彬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他为李副总理有这样的好心情而高兴。

张文彬侃侃而谈:“油田要大干快上,我们有决心,有信心。眼下原油外运和开发建设等工作,需铁道部、水电部、邮电部、一机部、冶金部、农林部和商业部、卫生部等有关国家部门协调、支援……另外,油田急需储备物资,我们提请财政部增加基建储备资金1.5亿元。根据原油生产及产能的增长,请求全年增加流动资金1.5亿元……”

此时,张文彬清楚,国家正处在困难时期,他不想让李先念为难,可八分钱开当铺也得周转开呀,况且这是国家级大油田。尽管他提出需求的款额是好几个亿,但这还是最低限度的保守数字。

李先念也深知张文彬的为难之处,听了张文彬的话,李先念轻轻点了几下头,便指示随行的有关负责同志:

对油田需要的钢材、水泥等物资,要想办法保证供给,切实为任丘油田解决实际困难。

李先念此行,对于张文彬等人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同年7月8日,李先念在河北省委书记刘子厚的陪同下,再次来到华北油田。

1977年5月17日,李先念第三次来到了华北油田。这一次,李先念是与余秋里等领导一起来的。

河北省委领导刘子厚、马辉,石化部领导康世恩、张文彬、焦力人等陪同视察。

18日,李先念一行数人视察了马38井。

下午,李先念等人又接见了油田处以上干部和先进集体、劳模代表。

中央领导的关怀,对石油工人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精神力量,鼓舞着石油工人们奋发向前。

与此同时,在中央的号召下,油田所在的地方政府也给了会战很大支援。

1976年初,中央批准华北石油会战后,河北省委就明确表示,要动员全省力量支援会战。

“华北油田是没有围墙的大工厂,是我们省的又一地市。倾力相助,是我们各级组织的责任。”刘子厚、马力等省委领导这样要求地、县领导。

当冀中石油大会战帷幕拉开之后,张文彬多次去河北省委、省政府汇报、请示工作,争取河北地方政府的帮助、支持。

为了更好地协调油田与地方的关系,加快勘探开发步伐,油田所在的沧州地区行署专员阎国钧、河北省建委副主任王志刚参与了会战指挥部的领导工作,河北省5个地区27个县先后成立了“支援油田建设办公室”。

早在任4井出油后,为抢修柏油路以便拉运原油,任丘县出动了一个民兵师,在临近收获劳动果实的季节,农民们没有犹豫,将已抽穗的玉米砍掉,用10天时间,抢修好近4公里的道路,使任4井的原油得以顺利外运,确保了大港油田全年原油生产任务的完成。

在油田开发中,河北各界对石油工作的支持非常积极。

一次,在东陶村东,有3间亮堂堂的新房,房内的墙壁粉刷得雪白,房顶用花纸裱糊,描龙画风的橱柜涂着一层亮油。这是老“堡垒”户赵国华为儿子结婚准备的新房。

当32143钻井队来到这里打井时,赵国华老两口劝儿子推迟了婚期,像迎接当年的八路军一样,把钻井工人迎进新房。

还有一次,乡亲们听到油田要建基地,纷纷把自家准备盖房用的土坯、砖瓦,一车车地送往油田建设工地……

一时间,冀中平原的乡村土路上,马蹄清脆,车轮滚滚。当时,冀中各地农村,只要听到油田有困难需要农民兄弟解决,他们无论多忙,都要放下手中的活,去支援油田。

一次,任丘正在下大雨,一个钻井队在从一井搬到另一个井时,搬迁的汽车陷进了泥泞里。

没办法,负责搬迁的石油工人只好到附近的村庄求助。而这里附近找不到大村子,工人们找了很远才找到1个村子。

但是,令人失望的是这个村子里只有5户人家,年轻的劳动力没有几个,根本没法帮忙把车推出泥泞的大路。

正当前来求助的石油工人感到失望,准备离开时,石油工人突然发现,这个村里有一家办喜事。

此时正是14时,前来贺喜的宾客正在吃饭,听说油田的车陷在泥里了以后,年轻的小伙子们放下了酒杯,披着塑料布就和石油工人一块去推车了。

就连新郎也脱下新衣,参加了推车。

小伙子们笑着对新郎说:“算了,你别去了,有我们去就行了,你在家陪新娘子吧。”

新郎腾的红了脸,略显腼腆地说:“帮助石油工人要紧!帮助石油工人要紧!”

就这样,陷在泥泞里的汽车,在新郎等人的大力帮助下,顺利开出了泥潭。

在油田会战中,河北人民对会战支援的感人故事非常多。为报答河北人们的帮助,石油工人在工作中,也特别注重保护农民的农田,并在必要的时候给农民以力所能及的帮助。

李先念听到这事后,非常激动,他嘱咐刘子厚和张文彬,要继续发扬这种工农互助的好作风,促进工业、农业双跃进。

李先念3次油田之行和河北人民对会战的支援,冀中会战的步伐加快了。

一场勘探会战的高潮,迅速在冀中大地上掀起! MkRSHS7QeI1vMTZ4y02ZiNsj7LJLsmy14HQdeYhVD12xnXh8qY6xXpZhDVOUmMY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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