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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朱镕基提出打防结合

1998年7月15日,朱镕基在全国打击走私工作会议闭幕式上做重要讲话。

朱镕基强调指出:

在全国范围内雷厉风行地深入开展反走私斗争,关系到今年经济发展目标的实现,关系到我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顺利进行,关系到党风廉政的根本建设。各地方、各部门和各个方面一定要按照江泽民总书记的重要讲话和这次会议的要求,统一思想,加强领导,周密部署,开展一场大规模的反走私联合行动和专项斗争,迅速而严厉地打击走私犯罪活动。

朱镕基说:

走私猖獗是当前我国社会经济生活中的一个突出问题。走私商品品种繁多,数额巨大。利用假批文、假单证、假印章的走私和瞒报、夹藏等瞒骗走私,以及利用加工贸易和保税区走私的违法活动愈演愈烈。法人走私猖獗,内外勾结走私、护私,是当前走私犯罪活动的一个突出特点。不从根本上解决法人走私和内外勾结走私、护私的问题,就不能彻底打垮走私邪恶势力的嚣张气焰。

朱镕基强调:

日益猖獗的走私活动,已对我国经济、社会、政治造成多方面的严重危害。它使国家经济和税收蒙受巨大损失,冲击了国内市场和民族工业,加剧了国有企业改革和发展的困难,还严重地扰乱了市场秩序和社会秩序,妨碍中央方针政策的贯彻落实。

走私猖獗、屡打不止,与部分领导干部对走私的危害性认识不足有关。

走私与腐败密切相关,走私成风、腐败加剧,腐败保护走私,走私危害经济、贻祸国家。现行缉私体制和制度不健全,监管薄弱,执法不严,打击不力,也是走私活动泛滥的重要原因。

朱镕基指出:

为了把当前走私猖獗的势头打下去,必须集中时间,集中力量,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一场大规模的反走私联合行动和专项斗争。要注意点面结合,突出重点。对重点商品、重点地区和重点渠道的走私活动要采取特殊措施,加大打击力度,迅速刹住走私歪风,制止新的走私案件发生。

同时,要集中力量查处大案要案。查处的重点是法人走私,特别是那些有特殊背景的法人走私。查处案件要来真的、动硬的,不论案件涉及到什么人、什么单位,都要一查到底,依法从快、从严惩处,决不姑息。

这次联合行动和专项斗争的成效如何,要看重点商品、重点地区、重点渠道的走私活动是否得到遏制,要看走私大案要案和走私犯罪分子是否得到彻底查处,要看人民群众对打击走私的成果是否满意。

国务院对打击走私工作的进展情况将组织全面检查。

接着,朱镕基又指出:

为适应反走私斗争新形势的需要,党中央、国务院决定对现行缉私体制进行重大改革。

一是组建国家缉私警察队伍,专门打击走私犯罪活动。缉私警察是对走私犯罪案件依法行使侦查、拘留、执行逮捕、预审的专职刑警队伍。缉私警察实行海关与公安双重垂直领导、以海关领导为主的管理体制,按照海关对缉私工作的统一部署和指挥,部署警力,执行任务。

二是以海关为主,公安、工商等执法部门联合缉私,对查获的走私案件由海关统一处理。

三是改革现行缉私罚没收支管理办法,坚持收支两条线制度。

朱镕基说:

把反走私斗争不断引向深入,必须将打击走私活动同强化法治、整顿秩序、加强监管、惩治腐败结合起来。

各地的党政军机关和执法、司法部门要坚决清理所办公司及其挂靠公司,并限期同所办公司和挂靠公司在人、财、物等方面彻底脱钩;要依法加强对加工贸易企业的监管,打击利用加工贸易进行走私的活动。要全面清理、坚决取缔走私货物交易市场,严厉打击贩私活动。要打防结合,标本兼治,抓紧修订和制订有关法规,完善各项管理制度,使反走私工作走上法制化轨道……

严厉打击走私犯罪活动,是党中央、国务院根据当前形势做出的一项重要决策。

各级党委和政府务必高度重视,切实加强领导,把这项工作放在重要位置。特别是走私严重的地区,党政主要领导要亲自抓。各个部门、各个方面都要密切配合,齐抓共管,协调行动,综合治理。

要加强缉私队伍特别是海关队伍的建设,培养一支铁面无私、忠于职守、高效廉洁、纪律严明的反走私队伍。

要充实加强缉私装备力量,提高反走私的战斗力。

要广泛发动和充分依靠人民群众,形成一种对走私活动“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社会环境,构筑防止走私、打击走私的铜墙铁壁。

第二天,《人民日报》发表题为《开展声势浩大的打击走私斗争》的社论。

社论指出:

近几年来,我们在积极推进改革开放和经济建设的同时,坚持不懈地开展了反走私斗争,做了大量工作,取得明显成绩,但是当前形势依然相当严峻。局部地区走私屡打不止,部分重点商品走私异常突出,法人走私愈演愈烈,某些地方党政军机关、执法和司法部门所属公司和挂靠公司参与其中,极少数行政执法人员受贿放私、罚款放私,使得问题变得更为严重和复杂。

必须清醒地看到,走私活动严重冲击了国内市场和民族工业,偷逃国家巨额税款,加剧了部分国有企业的困难,破坏进出口管理政策和公平竞争法则,腐蚀了干部队伍,污染了社会风气,损害了党和政府形象。

要充分认识到,打击走私活动不仅是重大经济斗争,也是严肃的政治斗争,关系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全局,因而必须高度重视,认真抓好,坚决迅速地把走私猖獗的势头打下去。必须做到决心大、行动快、措施硬、惩治严。

社论还说:

当前,打击走私活动必须突出重点,明确任务。打击的重点,就商品而言,主要是成品油、汽车、香烟和其他一些重点商品的走私;就地域而言,主要是一些沿海地区和内陆边境有关地区的走私;就渠道而言,主要是打击利用假批文、假单证、假印章的“三假”手法走私和加工贸易渠道的走私。

实践证明,要使这场斗争取得明显成效,关键是要依法从重从快查处一批走私大案要案。要敢于碰硬,无论涉及到什么单位,涉及到什么人,都要依法查办,绝不姑息。

对于党政军机关和企事业单位组织、策划、参与走私的,对于行政执法、司法部门执法犯法,内外勾结走私、护私的,要予以重点打击。不这样,就不能震慑走私犯罪,也不能遏制走私蔓延的势头。

这次会议结束后,原来担任公安部副部长的牟新生被朱镕基亲自点将,调入海关总署,担负起打击海关走私活动的重任。

牟新生后来回忆他从公安部调入海关总署时的情景时,他说:

那天有点戏剧性,贾春旺部长的办公室挨着我的办公室,平常进我的办公室他都一推门就进来了,熟悉嘛。那一天,他没有直接进我办公室,到外边屋跟我的秘书说:你通知牟部长,临下班前5点钟请他到我办公室去一趟,我有事找他。

我听见了,我想老头子今天怎么了,平常没有这样。我也挺纳闷,但是也不好问,5点钟就去了。他说中央决定调你到海关去工作。我说开什么玩笑。他就告诉我是罗干同志打电话让他通知我,罗干还说:老牟脾气很直啊,告诉他不要发表任何意见绝对服从。

贾春旺告诉牟新生:“是朱总理点名让你到海关去工作。”

尽管早就被领导提醒过,不能就调任提意见,但是牟新生还是没忍住。

牟新生思考了三天之后,他提笔给朱镕基写了一封信,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牟新生在给朱镕基的信中,就组建缉私警察提出4点设想。核心内容是希望从公安抽调优秀干警与海关人员共同组成缉私队伍,以利于专业执法。

牟新生的这些建议后来被采纳,现在的中国缉私警察队伍,实行的就是海关和公安的双重领导,以海关领导为主。

牟新生后来回忆说:

那天大约是星期天的凌晨吧。4点钟,我爬起来,斗胆给朱总理写了一封信。我想,让我干了,中央总得听听我的意见。

这封信是在早晨8点钟通过公安部的机要室发的。

下午5点钟,公安部的指挥中心给我打电话说,牟部长您在家吗,我说在,他说总理办公室一个亲启件,就是我们不能打开的一个件,我们看信封好像是朱总理写的,我们给您送到家里面去吧……

牟新生没有想到他发信仅仅9小时,就收到了朱镕基的亲笔回复。

牟新生后来说:

当时,我捧着这封信,心里边就是那种七上八下的感觉……

朱镕基的字迹很有力。牟新生一看信封,是牟新生同志亲启。

牟新生激动地打开以后,看到在这封信的上端,朱镕基用毛笔写了这样4句话:

委以重任,寄予厚望,力挽狂澜,共闯地雷阵。

牟新生后来回忆说: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我一看信上总理在我发牢骚的底下都画了一道一道杠。我当时在想为什么要写这封信。后来一想,写也是对的,发表意见,总理没有批评我,还给我这么大的鼓励。

后来,我想这不是对我个人的,是对将要组建的缉私警察部队,甚至对整个海关的一种鼓励。 qVQSsq8pXxAlZTo6He3GE3OjMZYg1UMks54baTPfeUEQr7L8qC0VmBJeeWa6NE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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