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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邓小平关注上报内参

1977年8月13日,根据邓小平关于改革高等学校招生制度的指示精神,教育部在北京再次召开高等学校招生工作会议。

各省、市、自治区文教办或教育局和招生办公室的负责人,国务院有关部委和少数高等学校的代表,共80余人参加这次会议。

会议开始后,首先传达邓小平“八八”讲话及其他一系列谈话精神,代表们都深受鼓舞。

但是,由于在8月12日开幕的党的十一大未能纠正原来的错误理论,在要不要废止群众推荐、恢复高考招生制度上,以及怎样看待原来前17年教育路线“两个估计”等问题上,与会人员分歧很大,争论不休。

结果会期一拖再拖,从仲夏到中秋,总是议而不决。

很多代表私下认为,应该恢复高考,但也有一些人总是不能从旧框框里跳出来。不知从何时起,会上就流传开一首打油诗:

招生会议两度开,众说纷纭难编排。

虽说东风强有力,玉(育)门紧闭终不开。

这次会议上的最大的障碍和阻力,就是1971年在全国第一次教育工作会上通过的《纪要》,由于是毛泽东圈阅“同意”,并以“中共中央文件”的形式下发全国的,“推荐上大学”这种招生办法就成了金科玉律。

于是,时任《人民日报》社记者的穆扬,找到驻会的教育部副部长雍文涛,因为雍文涛的思想比较开放。

穆扬对说雍文涛:“照这个样子,会议开不下去,我想写个内参给中央。”

雍文涛说:“你要想写,可以写。”

于是,在9月3日下午,穆扬请6位参加过1971年全国教育会议的同志,到驻会的房间里座谈。他们整整谈了一个下午。

座谈会之后,穆扬连夜将大家的意见进行整理,并写成内参,又逐字逐句地斟酌好几遍。

至于座谈记录,穆扬也保留着。他当时想着,万一以后出什么事,还可以留着备用。

9月15日,人民日报社将穆扬写的座谈记录,以《情况汇编》的方式报送中央。题目是:《全教会〈纪要〉是怎么产生的?》,全文有2600多字。

内参指出,“两个估计”至今还是调动广大教育工作者积极性的极大障碍。内参中还披露了“两个估计”出笼的背景。

在穆扬召集的这次座谈会上,有些同志谈到1971年全国教育工作会议前,“四人帮”在上海开了座谈会,定下了会议的基调。

会议的第一阶段是展开“大批判”,以徐景贤、徐海涛为代表的上海组,搜集了一些耸人听闻的材料,把教育战线的17年说得一团漆黑,使整个会议的气氛形成了只能说17年坏,不能说17年半句好话的局面……

后来,会议《纪要》起草工作由迟群亲自挂帅,他一开始就坚持把17年来教育战线是“黑线”,是资产阶级专了无产阶级政的意思写进《纪要》。

清华大学的何东昌对此有不同看法,被说成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代言人”,因而被迫退出起草小组。

在看到特刊《情况汇编》之后,在9月19日,邓小平召集教育部负责人刘西尧、雍文涛、李琦等人进行谈话。

邓小平严肃提出:

教育部要争取主动。你们还没有取得主动,至少说明你们胆子小,怕又跟着我犯“错误”。

你们要放手去抓,大胆去抓,要独立思考。把问题弄清楚,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该自己解决的问题,自己解决。解决不了的,报告中央。

教育方面的问题成堆,必须理出个头绪来。现在群众劲头起来了,教育部不要成为阻力。

邓小平还明确指示:

招生会议要尽快结束。招生文件继续修改,尽可能简化,早点搞出来。办事要快,不要拖。

同时,邓小平明确表态,要对“两个估计”进行批判。

邓小平说:

1971年姚文元、张春桥定稿的《全国教育工作会议纪要》里,讲了所谓“两个估计”。“两个估计”是不符合实际的。怎么能把几百万、上千万知识分子一棍子打死呢?

我们现在的人才,大部分还不是17年培养出来的?对这个《纪要》要进行批判,划清是非界限。

《纪要》是毛泽东同志画了圈的。毛泽东同志画了圈,不等于说里面就没有是非问题了。

在谈话中,邓小平说:

你们管教育的不为广大知识分子说话,还背着“两个估计”的包袱,将来要摔筋斗的。

要思想解放,争取主动。过去讲错了的,再讲一下,改过来。

邓小平的谈话掷地有声,扭转乾坤。

在《情况汇编》发出5天后,9月20日,在北京参加全国高等学校招生会议的代表得到通知,到教育部大会议室集中,听文件传达。文件内容没有提及。

听到通知后,穆扬的心里十分的紧张,心想:“是不是我的那个材料闯了什么大祸?”穆扬已经感到和自己写的这个内参有关。

当天,天气阴冷,还飘洒过一些细雨。人们和天气一样,每个人都表情凝重、茫然。

在教育部会议室,主持人传达了9月19日邓小平同教育部负责人的谈话。

讲话一开始,邓小平说:

最近《人民日报》记者找了6位参加过1971年全国教育工作会议的同志座谈,写了一份材料,讲了《全国教育工作会议纪要》产生的经过,很可以看看。

《纪要》是姚文元修改、张春桥定稿的。当时不少人对这个《纪要》有意见。《人民日报》记者写的这份材料说明了问题的真相。

一听这话,穆扬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邓小平的这次谈话成为重要的分水岭。此后,招生工作会议的整个氛围为之大变。

在这次招生工作会议上,穆扬起草的全教会材料被传达到与会代表,并很快流传开来。

9月25日,招生工作会议结束,新的招生文件基本定稿。

在这次会议上,讨论制订了《关于1977年高等学校招生工作的意见》以及《关于高等学校招收研究生的意见》。

文件规定:

1977年高等学校的招生工作恢复考试,凡是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乡知识青年、复员军人、干部(年龄可放宽到30周岁)和应届毕业生,只要符合条件都可报考。

从应届高中毕业生中招收的人数约占招生总数的20%至30%。

教育部在“招生意见”中,关于政审条件写了很多很细,什么拥护共产党、走社会主义道路、参加集体劳动……把能想到的都写上了。

当把这个稿子送给邓小平时,他看了之后非常不满,连说了三个“繁琐”。邓小平把这一段全删掉,重新写了一条。

邓小平说:

你们起草的招生条件写得很难懂,太繁琐。

关于招生的条件,我改了一下。

政审,主要看本人的政治表现。政治历史清楚,热爱社会主义,热爱劳动,遵守纪律,决心为革命学习,有这几条,就可以了。

总之,招生主要抓两条:第一是本人表现好,第二是择优录取。

最后,邓小平说:

拨乱反正,语言要明确,含糊其词不行,解决不了问题。办事要快,不要拖。

在邓小平讲话之后,教育部主要负责人作了检查,并按邓小平的指示,迅速地修改“招生意见”,随后呈报国务院。

10月3日,邓小平在审阅了教育部《〈关于1977年高等学校招生工作的意见〉的请示报告》之后,致函华国锋:

此事较急。请审阅后,批印政治局会议讨论批准。建议近几日内开一次政治局会议,连同《红旗》杂志关于教育的评论员文章(前已送阅)一并讨论。

华国锋立即批示:

将上述文件印送中央政治局各同志。

在10月5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讨论通过了全国高等学校招生文件和《红旗》杂志评论员的文章。

华国锋、叶剑英、邓小平等中央领导,还接见了出席全国招生工作会议的全体代表。

当时,参加招生文件起草工作的教育部学生司有关人员觉得,如果要考试,比方说印卷子、评卷子,总要一部分钱,全靠国家拿也是很困难的。于是就希望报名费能够定在1块钱。

经中央政治局讨论后,指出:

不要增加群众的负担,收五毛钱就行了。

10月7日,邓小平审阅教育部按照中共中央政治局批示修改后的文件,并批示:

我看可以。华主席、剑英、先念、东兴、方毅同志指示。退教育部办。

在10月12日,国务院批转了教育部《关于1977年高等学校招生工作的意见》。决定恢复应届高中毕业生直接上大学,恢复考试制度,并主要看本人的表现。

文件规定:

废除推荐制度,恢复文化考试,实行德、智、体全面考核、择优录取。

规定考生必须高中毕业或具有同等学力,恢复从应届毕业生中招生。

修改政审标准,贯彻“重在表现”的原则。

严格考试制度,抵制和反对营私舞弊、“走后门”等不正之风。

从1977年8月13日开始召开的全国高等学校招生工作会议,是建国以来时间最长的一次会议,历时44天。

同时,这次会议也是中国教育史上的一次重要会议,它实现了重大的拨乱反正,并决定恢复高校招生统一考试制度。

高考制度的恢复,是教育界的一件大事,它意味着我国的教育事业从此走上了正规,为广大的知识分子打开了一扇通往希望和理想的光明之窗。人们奔走相告这一喜讯,很多知识分子激动得流下了喜悦的泪水。同时也给我国的四个现代化建设提供了有力的保证。 DG1UthgGKbu8F6R0nX9SKM3EQm0Ujbiard0qN/njjgbpha3oQnwQUJiYhQdPI2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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