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稳停在公寓楼下,温心率先下了车,陆云深去停车,她走了两步突然跟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问他:“时间还早,要不要一起斗个地主?”
陆云深愣了愣,然后眼底趣味渐浓,发出一个低沉的单音节:“好。”
温心问完又后悔了……她这讲话不经过大脑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哦!杨树跟李凯已经在等她了,她再带陆云深上去,四个人怎么斗?
果然,杨树跟翟健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温心和陆云深,门里的两人面面相觑。
其实,陆云深刚调来的时候他们几个人打过一次牌,那晚上他们两黑(专业名词:两人合作)都没黑过陆云深,差点连裤衩都输出去了,直到杨树腆着脸问:“老板,就剩裤衩了……您还来么?……”
陆云深数了数钱,慢悠悠地起身说:“我要你们裤衩干嘛?留着傍身吧。”两人立马欢欣鼓舞地送他出门。
从那之后,他们打牌再也没敢叫过他。
不过下一秒,两人还是热情地引着他们进门,心里却欲哭无泪。
“阿键,今晚就你陪陆总跟心心来吧,我当裁判!”杨树提议说。翟健狠瞪了他一眼,卧槽!
“斗地主要什么裁判呀!你不是刚刚念叨了一晚上了么,小心心怎么还不回来啊,手好痒啊……你来你来,你手痒我给你来!我在旁边瞻仰一下陆总的雄姿就好了!”
瞻仰你妹!杨树暗骂。
陆云深微微蹙了蹙眉,两人顿时心头一凛,艾玛……这么推来推去大boss会不会受伤啊……会不会觉得他们不愿意跟他玩儿呢!
陆云深却只是在眉峰微蹙,在心里重复了一下心心这两个字。
立在一旁的温心见他们这样,以为他们都很想玩,忙善意地提了一个建议:“我有个绝世好建议,那就别斗地主了,我们玩双扣吧!这样就四个人都能玩儿了嘛!”
杨树跟翟健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有些绝望地互视一眼,真是……绝世、好建议啊!
说完,温心还一脸天真地转头问陆云深:“你会玩双扣吗?”
然后,陆云深蹙眉想了想,蹦出两个字:“不会。”
话音刚落,杨树跟翟健迅速拿出扑克在牌桌上光速坐好,冲他们迫不及待地说:“快来!”
温心默默在心里给我自己按了一个赞,看,我多机智!陆云深转头看了眼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温心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其实陆总,打双扣特别简单,跟斗地主差不多,就是不能三带二、三带一之类的,没有王炸,其他都差不多。来来先来试玩一把。”翟健一本正经地介绍道。
试玩第一把。
陆云深跟温心一边,被杨树和翟建双扣了。
翟健跟杨树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在心底暗爽,翻本的机会来了!翟建干咳了一声,说:“好了,这把正式开始了,鉴于陆总刚玩,就玩小一点吧,五、十、十五,怎么样?”
温心诧异地瞪大双眸,这……叫小一点?
“等下,我弱弱地问一句,你们平时玩多大的?”
杨树一边洗牌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十、二十、三十。”
温心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玩这么大?这就是一把一百的节奏啊,她平时在家跟老头子都才玩“三、六、九”啊!她默默掏出手机看了眼银行卡里的余额,然后一阵干笑:“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要不我们玩一、二、三?”
“一百、两百、三百?哇!真看不出来心心你这么有钱啊?”翟健说。
温心识相闭嘴。
“就玩五、十、十五好了。”陆云深出声有些不耐地打断,原因是什么呢?
他也不知道,但是一听到翟建和杨树叫心心这两字就有点神烦。
十几局过后,翟健跟杨树看着温心面前堆得高高的赌资,这才反应过来,这陆总是真的不会么?不然他的目的也太不单纯啊!怎么就温心一直赢一直赢呢!看着人家面前堆成小山一样高的赌资,竟第一次恨起自己是男儿身!只要跟温心一边多少都能分点红,他们就这样一直输,然后再分点红头,支出跟收入的差距越拉越大、越拉越大……
温心赢到最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甩出一张牌,小心翼翼地问:“一张三都没人要么?你们真的确定不要么?”
此时她跟杨树一边,她手里就剩下两个牌,杨树已经上游走完了,翟健看着自己手里五个顺子拆哪个都不合适,无力得罢了罢手,看向陆云深,你倒是放水啊!你倒是接着放啊!敢不敢再放得明显一点?
然后,陆云深淡淡地摇头。
温心一脸兴奋地扔下手里一对七,“yeah!双扣!”
翟健看见陆云深将手里的二云淡风轻地塞进牌堆最底下,他顿时一口老血从心底呕上来!
“不过,心心,你这样打牌还是太风险了,陆总只有一张牌了,你应该先扔一对七,这样就稳赢了。这次要不是陆总手里也是三的话,你就惨了,是吧陆总?”杨树说。
陆云深点点头以此肯定他手中的牌是三。
翟健简直快要听不下去了,凉凉地接了一句:“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稳赢的。”
接下去的战况基本都是:
陆云深:“一对七。”
温心:“我还有两张,陆总你真的要一对七么?”
陆云深:“都是对子。”
翟健吐槽无力:你妹!你手里那两个大王是画上去的?一对七不会拆着打?
温心开心地拍手:“那就不好意思拉!这次要翻倍了,我有六炸哦!”
翟建觉得自己血快被放干了……
入夜时分,万籁俱寂,公寓里也只有他们这一层还亮着灯,温心赢得满盆钵体,数着钱从杨树房间出来,陆云深看着她一脸小财迷的样子,忍不住问她:“开心么?”
温心一头沉浸在数钱的乐趣里,无暇顾及,匆忙在一堆数字里挤出两个字:“开心。”
过了一会儿,懊恼地拍了拍脑门,转头有些抱怨似的看着陆云深:“我刚刚数到哪儿来着?”
陆云深:“二十一。”
温心恍然大悟,“哦!对!哎,是哪张来着?”
陆云深往后翻了两张:“这张。”
“把之前输的都赢回来了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都说了让他们来小点!他们还不肯!”随后,她踮起脚尖,凑到陆云深耳边轻声说:“偷偷告诉你,我爸是赌神,年轻的时候光靠打牌赢了我们家一个客厅呢!我果然继承了我爸的优良基因啊!”
陆云深耳垂上仿佛被鹅絮轻轻拂过一般心痒、难耐。
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突然对那位“赌神”很好奇,同时也好奇他们是怎么把她生养成这样的……
次日,温心在家对着镜子犯愁,素白纤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脑袋,该穿什么呐?老板第一次要请她吃饭,不能太隆重不能被他看出她刻意打扮过,又不能太邋遢,真是快疯了!
……她扫了眼壁上的挂钟,快五点半了。
平时上班的时候穿工作制服,倒不觉得衣服少,现在对衣柜竟然挑不出一件拿得出手的衣服!
温心穿戴整齐出现在陆云深面前的时候,简单的修身印花薄纱T恤,下身着黑色小短裙,露出细长白嫩的大腿,因为脚伤的关系只穿了一双白色松糕拖鞋,不过即便这样也很清新亮丽。陆云深眉眼微微一挑,女为悦己者容么?
温心不习惯穿裙子,她的腿型又长又直其实穿着很好看,可是以她的豪迈坐姿她还是比较喜欢穿裤子。换句话说,就是你们见过穿着裙子翘着二郎腿的女孩子么?而且还是那种把一只脚架在另一只脚上的那种……
被温知远调教过很多次,只要温知远一不在身边她就完全得意忘形了。
陆云深停在一条小巷的弄口,这一条街温心没来过但是她知道,C市很有名的情人巷,因为这条小巷很窄,刚刚好可以容许两个人并排牵手通过,因此而得名情人巷。念大学的时候,温心缠着林嘉越好几次,一直都没有机会。没想到毕业后老板要带她来走这条巷,温心站在巷子口看着两排剥落的旧石灰,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下一阵感慨。
随后,想到要跟陆云深单独走这情人巷,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两颊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两坨晕红,她有些自恋地想:老板是不是对她有意思啊?哎哟!这可怎么办啊!
巷口的风有些阴凉,不过依旧吹得她很荡漾……
陆云深泊好车走过来,声音依旧清透:“走吧。”
温心头埋得更低了,有些害羞地说:“这样真的好吗?”刚欲抬脚往巷子里走去。
陆云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走去哪儿?这边。”
温心回头,看见陆云深正站在身后的人行道上一脸不解地望着她。
温心脸色顿时涨的通红,尼玛!往那边走早说啊!她居然还厚颜无耻地怀疑老板喜欢她!最近是不是脑补神片吃多了,总想一些有的没的!
陆云深嘴角噙着笑眼神从她身上缓缓移到她身后巷子口上贴着的挂牌:情人巷。
温心再次崩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现在想找条地缝钻进去!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