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可不想才来古代就背上骂名,唯一的办法就是装弱小,博同情。古代以孝为先,她不可能跟前婆婆对着干,那样的话她无论如何会站不住脚,在他们还没彻底摊牌之前,她的弱势恰恰也是她的优势,这一切才是开始。
婆婆一听自家媳妇挺她是话,立马又蹦起来,“白眼狼,我花银子把你娶进门,你把三儿克死不说,还在外败坏我林家声誉,三儿泉下有知也不会放过你,我现在就要好好教训你,让你不知好歹……”
林家婆婆什么时候吃过别人的亏,她要是吃亏的主,她家能越过越富么。
这还是自家儿媳妇吗,才几天没没见,这个小蹄子就假装不认识她,哼!心底的火没发出来她难受着呢,林家婆婆心想,她一个婆婆教训儿媳是天经地义的事,谁都管不着她,这么想着,她上前扬起手就要打李梅。
这时,一只大手抓住将要动手的恶婆婆,“怎么回事,还敢打人?”
孟瑞山及时出现,挡住了恶婆婆的行凶,这算不算英雄救美,孟瑞山算个英雄,可此时的李梅真算不上美,甚至连清秀都算不上,她因为长期营养不良,长成干扁的身材,头发发黄,皮肤蜡黄,整个人看上去赖儿吧唧的。她脸上唯一能看的就是那双因饿瘦而显得更大更黑的眼睛,此刻双眼含泪,盈盈欲滴,看上去更让人心疼。
孟瑞山和李大爷家说好在集市头上碰面,一起回家,这不他办完事情就回来了,只比李大爷家晚一步,恰好让他看见了林家婆婆欲打李梅的情行,林家婆婆粗壮的胳膊一出手,就让他给拿住了。
“你,你是谁?”林家婆婆结结巴巴地问道。
据李梅目测,林婆婆的身子骨虽壮,可她只有一米五多,站在一米八左右的孟瑞山跟前,显然很有压迫感,吓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孟瑞山没搭理林家婆婆,转身问李梅:“你没事吧?怎么回事?”
李梅往后退了一步,说道:“我没事,这事……”
李梅寻思,这是她自己的麻烦事,不太好意思麻烦孟瑞山。她没寻思这事让孟瑞山看见,自己为了装可怜,哭得稀里哗啦的,给一个大男人瞧见,怎么也会不好意思。不过,孟瑞山这么一大个儿在这里矗着,挺能镇住人的,看来今天自己是吃不了亏了。
林家婆媳看到李梅和孟瑞山交谈,完全不把她们放到眼里,心底的水如沸腾猛然翻滚了几下,三人皆指着两人,死死瞪着,差点说不出话来。
这时,老二家的说话了:“老三家的,这可就是你不对了,三弟这才走了多久,你就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勾勾搭搭的,让死去的三弟难以瞑目啊……你说你要是想再嫁人,可以自求下堂,离开林家。你怎么能这样呢?竟然偷偷摸摸和别的男人来往,你如此不顾林家脸面,给三弟够屎盆子,玷污三弟的名声,依你现在的行为,应该先让宗族审问,然后再拉去浸猪笼,哼,你们这对狗男女,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李梅的前婆婆也反应过来,张口就开骂:“好你们这对狗男女,光天化日就勾搭上了!三儿啊,娘对不起你啊,咋就不长眼,给你找了这么一个破烂货,你死了还给你带绿帽子,老天不长眼啊,你个死女人、臭破鞋,不得好死……”
“你们不要太过分,再胡言乱语,小心拿你们去见官。”孟瑞山火了,他还没被人骂这么难听过,狗男女?这词真难以入耳。他的眼珠子恨不能瞪出来,跟要马上吃了林家人一样,吓得林家婆媳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李梅更火儿,她祖奶奶的坟头的,给她扣了这么多屎盆子,想害死她是吧,林家人还真把她当病猫了,今天不堵住他们的嘴,她就不姓程。
李梅都给气糊涂了,她前世姓程,今生姓李。
眼看事情发展越来越出乎大家预料,卖东西的不卖了,买东西的不买了,就连附近店里的老板伙计都跑出来看热闹。从别处望过去一看,围得整条街道都水泻不通,真是人挤人,肩碰肩,热闹无比。
李梅虽然气得恨不能把几人给扔到天边去,可她咬牙忍着,冲在场的各位说道:“各位大叔大婶,大哥大姐,这位替我出头的是孟大哥,我们是同一个村的人,他不过是看我被欺负打抱不平罢了。”李梅又拉过李大娘来说:“这位是我们村的李大娘,那边还有李大爷和杏花嫂子,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我们确实是一个村的,但是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孟大哥是看在同村的份上才照顾我,我虽是一介小女子,但从不说谎话,这事你们可以去打听,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做亏心事,自然不怕人调查。”
李梅顿了顿,扫视了林家婆媳三人一眼说道:“还有,这三人原来确实和我有关系,正如她们所说,年长的原来是我婆婆,年轻的两个是我嫂子,不过,从今天开始,她们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各位稍等,我会拿出物证,证明和这三人没有任何关系。”
李梅就一个过冬棉袄,休书她没动过,一直随身携带,没想到马上就用到了。李梅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棉袄里拿出东西,她转了一个弯,进了一个胡同,在无人看到的地方拿出那张休书,又匆匆回来。
李梅一走,看戏的众人不知道她这是唱得哪一出,但是大家都期待接下来的发展,看李梅能拿出什么东西来和婆家脱离关系。
至于李大娘一家和孟瑞山,总归是外人,这事他们无法插手,只能静待事情发展,他们只要保证关键时刻李梅不受人欺负就行。
李梅拿来休书,继续解释道:“先夫去世之前,他已经写了休书给我,这就是那封休书。大家肯定想我有了休书为何还呆在婆家,那是因为我念及先夫之情,本想为他守孝一年,没想到自从先夫走了,婆家的人就把过错都推到我身上,天天让我干活,我忍了;不让我吃饭,我也忍了,直到我最后晕倒在地,才被爹回了娘家。我醒来之后幡然醒悟,我想为先夫守孝,在哪里不行,为何要做在林家受他们的欺辱?所以,现在我已是自由身,我不会再回林家;而你们,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在场的各位要是不信,可以拿去看看这份休书是不是真的。”
还当真有好管闲事的识字之人拿过去看,见休书写的正式,签名手印都在,大部分都相信李梅的话。
孟瑞山和李大爷一家都不知道这事,咋听之后,心里都觉得李梅是个可怜的孩子。
林家婆媳被李梅一番说辞给震傻了,懵了,一直都没没回过神。
众人被李梅的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给说服了,他们纷纷觉得李梅是难得一见的好女人,为了给先夫守孝,在婆家忍辱负重,受尽艰辛……瞬间,李梅的形象在众人心中变的不一样了,觉得她是个贤惠知礼的好女人。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可不是林家婆媳所能预料的,要是知道会丢这么大人,他们说什么也不会大吵大嚷放到明面上来讲,背地里偷偷解决就行。
林家的媳妇不甘心,最后问李梅要银子,“娘当初可是花了五两银子的聘礼把你娶回家的给老三当媳妇的,你嫁过来又没为林家生个孩子,也没赚过一分钱,就连聘礼都没几样,难道让娘的银子白花了?”
一提银子,林家婆婆精神了,来劲了,她好像抓到李梅的把柄一般,大声说道:“你把我的银子还来,今天你要是不给银子,就是欠着林家的,你有休书怎么了,你还拿了林家的银子呢,有媒人可以作证!你不把银子吐出来,就算我把你卖了都应该……”
众人开始鄙视林家人,人家一个好好的大姑娘成了你们林家的下堂妇,居然还让人还聘礼钱,这事前所未闻,简直是欺人太甚……
孟瑞山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甩在林家婆媳面前,冷冷地说道:“这是五两银子,她今后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们要是再找她麻烦,咱们就去见官吧。”
李梅觉得孟瑞山甩银子的时候实在是帅呆了,要是她有钱,就会往林家人身上砸,拿银子砸晕他们。
李梅也想把银子还给林家,因为她不想以后再和林家有任何牵扯,无奈她身上没有那么多银子,只好欠着孟瑞山了。只是这回又欠了他一个人情,银子好还,人情难还啊!
李梅自个觉得,算起来说,她嫁到林家,除了名声受损,经济上没受多大损失,而且还借林家的银子治好了弟弟的病,现在还了,算是两不相欠吧,以后他们没有任何理由找她麻烦了。
林家婆媳拾起银子灰溜溜地走了,相信他们拿了银子之后,不会再去找李梅的麻烦,这银子可是当着全镇的人还给林家的,要是他们再无故惹事,林家的名声就彻底臭了。这次他们闹得这么大,搞得林家名声大减,不知道回去会不会被骂?不过,林家以后确实和李梅再无任何关系。
众人看已经没了热闹可看,纷纷散了,去做各自还未完成的事情。
“哎呀,光顾看热闹了,我还没买盐呢……”一个人匆匆往杂货店跑去。
“我忘了给公公打酒……”这人赶紧去卖酒的那里打酒。
嗨,这热闹看的,都把正事给耽误了。
经过这事,再“一传十,十传百”,估计李梅的大名众人皆知了,成了全镇的名人。